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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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屿走后，备用诊室只剩下许清河和孟弛。
两人并不是素未谋面，但共同好友离开后，气氛瞬间凝固了。
许清河为了阻止尴尬的局面继续发酵，起身往门外走去，同时向孟弛交代道：“你稍等，我到隔壁拿东西。”
储藏室掩着门，门缝中透出一丝光亮。
许清河侧耳倾听着，里面不断发出的动静。
这个时间储藏室怎么会有人？
“谁在里面？”
许清河并没有着急推开门，而是在门口试探地问道。
“许医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何晴晴的声音从几层纸箱子之中透出，紧接着她看着推门而入的许清河走向自己。
何晴晴手上拿了个水晶钵，由于许清河太久没有在诊疗时用过它，几乎都忘了它的存在。
上一次见到它，还是在闲鱼的直播间里。
“水晶钵是不是都在那个盒子里？”许清河指向何晴晴脚边的木箱，“请你跟我一起搬到备用诊室去吧。”
两人抱着一大一小的木箱进了备用诊室，木箱上落了灰，呛得许清河直咳嗽。
孟弛看着何晴晴这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脑海中不断读取着关于她的回忆。
因为他看到了何晴晴身旁忽明忽暗的影子。
许清河发现孟弛在何晴晴进入诊室之后，视线就仿佛粘在她身上似的。
这可是个为自己暖场的好机会。
许清河走到何晴晴身边，准备向孟弛介绍：“你怎么一直在盯着我们的音疗师，是不是想感受一下音乐治疗呢？”
孟弛决绝地摇了摇头，终于读档到了那部分记忆。
“之前我们是不是在医院见过，你是心理科的何晴晴？”
何晴晴进入诊室后，只撇了一眼孟弛，就蹲在地上整理起水晶钵，而这时才正式地看清这人的面庞。
“请问你是我之前接待过的患者吗，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孟弛听到这话，仿佛被打开了话匣子，一股脑地将残存的记忆倾泻而出。
由于孟弛的语速过快，导致他只自顾自的话语，让在场的两位音疗师只听清了最后一句话。
“…当时你说我有精神分裂症。”
何晴晴的头脑正在高速运转着，才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当时那个被妈妈带来看心理医生的恐怖小说家吗？”
孟弛听到何晴晴这精准的概述，大概是非常满意这个人设，起身下床向她走去，握住她的双手感叹。
“对的，就是我，可是你为什么这么说呀，难道不觉得孤零零的很可怜吗？”
何晴晴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到，刚想让他放手，却发现这人好像不得到回答就不罢休似的，根本挣脱不开。
孟弛渴求的眼神最终还是打动了她，何晴晴蹙着眉，向他陈述了自己的想法：“我并不认为你是孤身一人，相反，你不是还有谢屿这个朋友吗？”
孟弛讶异地盯着她，却并没有否认她的说法，只是松开了紧握住她的手，重新坐回到病床上。
床上骨瘦如柴的青年将薄被蒙着头，哽咽着嘟囔道：“可是他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我身边，我还是很孤独。”
“我受不了这孤独的生活，我宁愿一辈子住在医院里，让他每天都来看望我。”
许清河没想到他只是想让何晴晴暖场，好让孟弛能沉浸到他接下来的水晶钵演奏之中。
没想到却意外地得知了孟弛不愿明说的事情，而此刻的局面貌似有些失控。
正当他想力挽狂澜，前去安慰孟弛时，何晴晴拦住了他。
她默默的向许清河摇了摇头，用嘴型向他传达自己的意思。
“这事由我来负责。”
何晴晴将木箱中的水晶钵一个个摆在了台上，用孟弛能够听到的音量轻声说道：“现在，你将跟随着我的音乐，什么都不要想，深呼吸，倾听它的旋律。”
孟弛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乐音，身体不知为何开始变得轻松，不一会儿就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在听到孟弛平缓的呼吸声时，许清河才将他盖在头上的被子拉至肩膀，以防他呼吸不畅。
孟弛睡着不久，谢屿正巧送走了第一位患者。
在等第二位患者到来的半小时间隙，他走进备用诊室，想关心一下孟弛。
水晶钵的乐音由远及近，由于何晴晴是个入行不久的新人，敲奏水晶钵的手法并不熟练。
于是这项任务便交给了有好几年经验的熟手谢屿，而此时正好是九点半，留给他的时间只有短短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之后，就到了孟弛该起床回医院的时间了。
在何晴晴离开后，许清河接到了一通预约电话，于是也离开了备用诊室。
或许是乐音突然停止的原因，谢屿看到孟弛微蹙起眉头。
不同音调的水晶钵，给了人在听感上的区别，谢屿回忆着刚才何晴晴演奏的旋律，无缝衔接地奏出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孟弛的表情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十五分钟很快过去，谢屿让旋律收了个完美的尾，便唤醒了孟弛。
“该醒醒了孟弛，到回医院的时间了。”
孟弛悠悠转醒，在先前的日日夜夜中，每次的梦境都会出现许多不似人类的小伙伴在对他说话，扰得他根本睡不了好觉。
当然，这还不算噩梦。
每当那个女人来到自己的病房，当晚自己的梦境，就必然会出现那个女人狰狞的嘴脸。
这样的噩梦总是反反复复的让他醒来，让他辗转难眠，直到困得失去意识。
而在因音诊所这短短不到一小时内补的觉，却让他时隔多年真正的享受到无人打扰的睡眠。
“谢谢你谢屿，你让我睡了一个好觉，现在我该离开了，我们下次再见吧。”
谢屿目送他上了回医院的出租车后，才安心地回到了诊室。
先前他没有仔细看，这时才发现这套水晶钵都是出自他和许清河的恩师之手。
难怪音色如此通透，估计是老教授花了大价钱，才亲自炼出这一套近乎完美的水晶钵。
“你的下一个患者已经来了，还在这里傻坐着干什么？”
许清河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备用诊室门口，转身就迎上了谢屿有些呆滞的目光。
“这套水晶钵是李教授送给你的吗？”
许清河不知他为何突然提到这个话题，下一位患者的声音传入耳中，此时的他只想让谢屿不要耽搁患者的时间，便简明扼要地回答道：“这是李教授送给我的毕业礼物。”
得到如他所料的答案之后，谢屿终于释怀。
李教授曾经亲自对选择了另一条道路的谢屿说过，他要收回这套本来想送给谢屿的毕业礼物。
时来运转，它们如今就在自己面前。
也算是托了许清河的福，他才能在毕业后到今天，演奏到这本属于他的水晶钵。
即使今天孟弛并没有跟谢屿约定见面的时间，他还是在下班后提着从小吃街买到的晚餐前往了医院。
当然车上还载着许清河，毕竟下了班的他，可没有残存的体力支持他自己走回家了。
买晚餐耽搁了些时间，等到谢屿他们到达诊室门口时，隔壁病房正好传来了六点晚间新闻结束的时间。
今天来的时间比平常晚了半小时，此刻正好六点半。
一进病房，孟弛就夸赞着他们的准时：“你们来的正好，我隔壁病房的朋友刚走。”
说着，他指向空无一人的前方，而在他手指的尽头，是病房标配的电视机。
孟弛很快将手指放下，注意力转移到了谢屿手上热气腾腾的晚餐。
许清河将其中一份放到他的床头桌上，为他拆开了包装袋：“这份是给你准备的，饿了就快吃吧。”
“我就不吃了，我今晚已经吃过晚餐了，你们就带走吧。”
许清河并没有再对他客气，而此时谢屿已经察觉到他的话中有话。
他配合着孟弛的话语佯怒道：“你怎么对人家这么热情，包装袋都帮撕开了，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好呢？”
许清河明显是没料到谢屿会对自己说这一番话。
他刚想开口回怼，手机就传来了好几条消息提示音，让他不得不分散注意力。
火火鱼：顶上有监控，他妈不让他吃外人带的东西。
火火鱼：你待会把吃的东西拿走。
火火鱼：千万要记住！
许清河看谢屿发消息的手指都要磨出了火星子，有些忍俊不禁。
但还是听他的指令将桌上的吃食重新整理好，提在了自己的手上。
谢屿终于进入到正题，悄悄地按下了手机录音，便问道：“孟弛，你今天听我弹奏水晶钵，有什么特殊的感受吗？”
孟弛十分享受那难得的美觉，精气神都比平时好了很多，他热切地回答着谢屿。
“一开始我有些难以融入那些声音，慢慢的我感觉我的心平静了下来。”
孟弛手上快速比划着什么，绘声绘色地描述道：“我睡着后，梦境比平时安静许多，让我渐渐沉下了心。”
“但是当我即将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乐音停止了，那些嘈杂的声音又涌入了大脑。”
谢屿刚想问他平时的梦境里都是些什么样的场景，孟弛又继续补充了一句。
“隔了一会儿，乐音再次响起之后，我就什么都记不得了，好像根本没有做梦。”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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