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
窗外的雨势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小，甚至愈来愈大，让人看不清窗外的景色。
二人发现，可能是因为雨势过大，诊所的电路貌似出了问题。
停电了。
谢屿站在窗前，发愁地询问许清河：“这么大的雨，今晚咱们还能回去吗？”
而许清河似乎已经接受了要留在诊所过夜的事实，走进储藏室拿出了两条原本给患者准备的毛毯。
随后二人走进未启用的诊室，里面放着几张应急用小床。
“如你所见，这就是诊所的住宿条件，你就将就一晚吧。”
毛毯比谢屿想象的厚实，但由于它是全新刚拆封的，盖在身上不免能闻到一股储藏室特有的气味。
许清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从备用诊室离开，在自己的办公桌中拿出了一瓶空气清新剂。
“谢屿，你出来一下。”
雨声将许清河出门的脚步声完全掩盖。
谢屿甚至没有发现许清河离开了房间，戴着降噪耳机的他根本听不到许清河的呼唤。
许清河站在原地等得有些不耐烦，便走到谢屿床前，直接将整张便携式病床推出备用诊室。
谢屿终于意识到许清河的存在，这才摘下降噪耳机。
许清河向后退了几步，朝备用诊室的反方向喷了一下空气清新剂。
“这味道你能接受的话，就喷在被子上吧。”许清河将那瓶空气剂递给谢屿，“被子在储藏室里放久了，味道自然不好闻。”
谢屿乖乖照做，许清河才把他的床重新推回诊室。
“还有今晚上不允许再戴耳机了，免得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见。”
谢屿刚想为这事道歉，听到这话，嘴里吐出的话语瞬间脱离了大脑的控制。
“许医生的意思是说，你害怕这间黑黢黢的诊室，睡前需要跟我聊天壮壮胆吗？”
许清河见他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还说出这么不知好歹的话。
他便默默地摸黑到谢屿床前，趁谢屿不备，猛地将手电筒自下而上的照亮了自己的脸。
“啊——”
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几乎没有一丝光亮的诊室内，久久没能停止。
“你怎么吓我呀！”
谢屿捂着小心脏，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依旧蹲在他床前的许清河。
肩上突然传来压迫感，谢屿下意识地回头，却看到了将手电筒搭在他肩膀上的许清河。
“怎么不面向我说话？我不是在你身后吗？”
撞鬼了！
谢屿再一回头，原本床边的许清河竟然消失了。
“你是谁，你别过来！”
谢屿并不熟悉这间诊室的地形，慌乱之下按下了灯的开关。
按下开关的人被白炽灯晃得睁不开眼，吓人的那人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谢屿半捂着眼睛，试图快速适应恢复光亮的世界：“怎么突然恢复供电了？”
许清河由于一直拿着手电筒，比谢屿早一些适应了光亮。
当谢屿恢复视力之后，赫然从床前的镜子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他被许清河耍了！
许清河幸灾乐祸地欣赏着他脸上恍然大悟的表情，起身对他的调侃予以反击。
“你刚才说谁会害怕，是你还是我呀？”
谢屿不得不向他服了软，有了充分的光源，他才安下心来。
否则这一整晚，许清河映照在镜中面目狰狞的画面恐怕就要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了。
许清河看出了他的惧色，这时候才找补似的安慰他。
“如果你实在害怕的话，睡前可以跟我聊天壮壮胆噢。”
谢屿明白自己是被他摆了一道，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语气委屈地得寸进尺道。
“我真的害怕死了，需要许医生唱歌给我听我才能睡着。”
许清河听到这话，额上瞬间暴起青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都别说话了，睡觉。”
有了雨声这大自然馈赠的白噪音，许清河不再像平时那样入睡困难，而需要借助人工助眠。
但本就很少失眠的谢屿，今晚却在这浑然天成的白噪音之中，反常地失眠了。
失眠原因还是和上次一样，自己又对许清河说了奇怪的话。
还丢脸地被许清河轻而易举地报复了。
谢屿几乎是习惯性的点开了hehe的微博，自从有了他这个网友的存在，他就好像成了谢屿的恋爱军师。
虽然他给出的方案并不一定有用，甚至有时hehe明显是以玩笑话的语气回应他。
但这总比谢屿一个人埋藏在心里好。
在转行接触有心理疾病的病人后，他越发觉得如果人没有合适的压力释放渠道，迟早都要憋出病来。
hehe上一条微博发布在半个小时前。
hehe：讨厌下雨天，讨厌嘴欠的同事。
谢屿刚进微博就感觉自己被hehe骂了，评论区全是幸灾乐祸的粉丝们。
但谢屿还是很好奇，这位经常被吐槽的同事今晚到底说了什么，让他特地发了一条这样的微博。
hehe：恶有恶报，他已经被我双倍制裁了。
见hehe回复得如此果断，恐怕还在气头上，谢屿不敢再招惹一个正在生气的人，便放下手机听着雨声，久久才能入眠。
“叮铃铃——”
谢屿的闹铃响起，却把睡眠浅的许清河彻底闹醒。
而设置闹铃的本人还躺在床上无动于衷。
睡得迷迷糊糊的谢屿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将闹铃关闭。
他只听到自己的左边似乎传出了些动静，紧接着自己的闹铃声戛然而止。
“我被子呢…”
东升的阳光刺得谢屿有些睁不开眼，他迷迷糊糊地抱过许清河为他捡起的被子。
却因为臂展太大，将许清河整个人都揽入怀中。
谢屿压倒性的力气将许清河困得动弹不得，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挣脱他的怀抱。
许清河只好毫不留情地攥起拳头挥向他的腹部：“你现在放开我，我就给你多睡五分钟！”
钝痛感从腹部传来，谢屿这才悠悠转醒。
这被子怎么会动？
他狐疑地掀开被子，对上许清河幽怨的眼神时，才发现自己昨晚无意识地脱了个精光。
“对不起！！”
震耳欲聋的道歉声传入了早早来上班的何晴晴耳中，她寻着声音走到了备用诊室门口。
映入眼帘的是头发乱糟糟的许清河和裸着上半身的谢屿。
“对不起！！！”
又一声道歉声响彻诊所。
诊室中的气氛莫名变得尴尬，直到正式下班，谢屿才跟许清河说上了话。
“今天我们一定得问出点什么来，不能再让我们的计划泡汤了！”
谢屿载着许清河前往人民医院，第三次拜访孟弛，总不能空手而归了。
到达孟弛的病房时，正好听到了隔壁病房传来的晚间新闻播报声。
恰好六点整。
孟弛放下手中的笔记本，脸上露出了个灿烂得有些夸张的笑容：“不错，我就喜欢守时的人。”
谢屿见他心情难得好，便趁热打铁道：“孟弛，你昨天说今天可以让我们看你的日记，现在你应该兑现承诺了。”
孟弛果断地将枕边的笔记本递给他，月牙似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像小孩儿一样咯咯笑着。
“为什么你们这么好奇我的生活呀，是想跟我交朋友吗？”
谢屿尚且只看了几行字，听到这个问题，他便不再关注笔记本中的内容，而是抬头认真地回答他道：“是呀，那你愿意跟我们做朋友吗？”
孟弛话锋一转，指着他身后那团忽明忽暗的粉色雾气。
“但我不喜欢不诚实的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必须说实话。”
这让谢屿彻底犯了难，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的确不是为了交朋友。
而面对此情此景，在真正了解到孟弛身上发生的事情后，他越发觉得自己需要成为孟弛的朋友，才能进一步地了解他。
于是谢屿便把自己的心声说出口，但还是隐瞒了他认为孟弛有某些精神或心理疾病这一事实。
果然在孟弛的眼中，那团粉雾又趋于平静了。
许清河无时无刻都在观察他的行为，以此来分析病种和病因。
“你能告诉我，进医院前你在做什么吗？”
许清河不想再猜测，干脆试探着将最关键的问题说出了口。
孟弛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讶异的神色，食指托住下巴，陷入回忆道：“我跟我的朋友在浴缸里泡澡，忽然水变红了，之后他就消失了，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见我！”
“你说这是为什么呀，他是生我的气了吗？”
孟弛似乎只是在自问自答，并没有给许清河回答的时间。
“但是我能听见他在隔壁房间的声音，但他就是不过来找我，我好像受伤了，走路都变得好痛苦好痛苦！”
孟弛越说，他的声音就越发颤抖，他张大嘴巴贪婪地获取着空气，却好像怎么都喘不过气来，只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医生，医生！！”
见状，许清河知道这不是自己就能处理的发病症状，便赶紧让医生来进行紧急处理。
等到医生进入病房，两位音疗师才安心的离开。
所幸谢屿在临走前，将那本日记的内容印刻在了脑海中。
“通过他刚刚描述的场景，我知道他所说的那位隔壁病房的朋友是谁了。”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第 3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