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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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言听从医嘱，诊断报告书很快就下来，的确是如许清河所料那般。
双相情感障碍。
在联系上他这段时间喜怒无常，情绪波动过大的状态反馈，在诊所三人的商量下，准备将剧中谢屿音疗师搭档的角色取消。
短剧不能不拍，拍摄的同时还要将对于简言的诊疗提上日程。
忙前忙后，离简言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简言得到诊断单后，知道自己的角色被取消，于是在拍摄期间来到诊所。
意识到谢屿原先的工作量倍增时，他竟控制不住眼泪，蹲在墙角默默哭泣起来。
起初只是几声断断续续的抽泣，而后逐渐控制不住地，让片场越来越多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而此刻正好是谢屿在和何晴晴对戏，许清河趁着这个空隙，向片场的工作人员示意离开后，便将简言带到了秘密基地储藏室中。
“你在哭什么？”
只可惜，许清河自己都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他安慰人的能力就随着时间推移消失了。
不问还好，许清河一针见血的发问，让简言哭得更欢，更无心回答这个问题了。
许清河此时头脑风暴，终于坦诚地认识到，自己好像脱离了诊疗环境后，就变得不会为患者提供情绪价值了。
这可是从医者的大忌，于是他努力的代入到先前的环境中，终于在简言愈来愈小的哭声中，趁机将斟酌已久的话说了出来。
“这里没别人，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就是这最后一句话，让简言好像看到了学生时代舍友们七嘴八舌谈论某个秘密的样子。
然而在那个时候，由于他过于孤僻，舍友们讨论什么都不带上他。
除了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谢屿，于是谢屿成了他大学时期为数不多的朋友。
回想到这里，他自然而然地答应了许清河的请求。
“好，你答应我不要告诉别人，我现在就跟你说。”
正当简言想将头凑过许清河耳边时，却被他灵巧地避开了。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别人近距离对我说话。”
简言意识到自己太自来熟了，便顺着他的意主动拉开了距离。
许清河先前不是没有接诊过双相患者，只是他们还未疗愈成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许清河又不能亲自调查他们的下落，便就这样做罢了。
今天拍摄的内容格外多，给了他们两个充裕的谈话时间。
“…我跟你说，她目眦欲裂的样子，真的要把我吓死了！”
“…他老是骂我，把我的自信心都快磨没了，以后我当老师，绝对不会这样对自己的学生！”
“…喂，你在听吗？”
许清河起初还在认真地倾听简言抱怨的内容，直到他的语速越来越快，事件的跨度越来越大时。
许医生的脑袋彻底宕机了，完全跟不上简言说话间的内容。
“你在听吗，许医生？”
许清河两眼放空，所幸他们开始谈话时夕阳还未落下，房间中光源充足，现在由于夜幕降临，他神游天外的状态并未第一时间被简言发现。
老天爷都在为他挽尊。
“你能跟我再说说老师的事情吗？”
许清河就是在这里开始烧脑的，他飞快地重新在脑中将所有信息点结合，或许他的病因就是在这段经历中逐渐累积形成的。
简言十分苦恼，他的心脏狂跳着，完全没有对刚才说过的话有任何印象：“我刚才说了什么来着，你让我再想想。”
这一想就过去了几分钟，许清河素来是有耐心的人，而话题中断就好似如鲠在喉，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还没想好吗？”
许清河下定决心问出口，然而不速之客就在这时候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顶灯兀自亮起，让精神本就高度紧张的二人突感一阵耳鸣。
谢屿和何晴晴结束了拍摄任务，得知二人在储藏室中，便迫不及待来跟他们汇合。
谁知这正坏了许清河的好事。
许清河冰冷的眼神扫射着两位不合时宜出现的学生，但心里却容不下一点怒意。
作罢，他只好朝着简言挥挥手，随后将食指放在唇上，用手势强行堵住了简言正欲张开的嘴。
“等你今晚想好了，明天再来告诉我吧，还记得我们的预约时间吗？”
简言亮起自己的手机屏保，上面正是与许清河预约的聊天记录截图。
“放心吧，我不会忘记的。”
许清河无视了两个学生一知半解的目光，只留他们愣在原地问简言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留心听到了简言语序混乱的回答。
“没听完嫌我太啰嗦，不喜欢我许医生…”
许清河从更衣室出来，再返回储藏室，为自己辩解道：“我不是嫌你太啰嗦，你每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我需要时间消化。”
说罢，也没有留给他接话的时间，毕竟明天早上才是正式的诊疗。
许清河心说，这就当做一颗定心丸，让简言不要误解自己的意思就好。
谢屿姗姗来迟，在车库中见到许清河时，还没开口说道歉的话，就听到他胃部传来一阵响声。
谢屿明显变了嘴脸，故意弯下腰来对着许清河的腹部说道：“对不起，让你久等啦。”
许清河又是连连闪躲，好像谢屿隔空摸到他的痒痒肉似的。
“待会我会好好款待你的，就当赔罪了。”谢屿还在对着腹部说话，停顿片刻后抬眼与许清河对视，“你说是不是呀？”
许清河失去了拒绝的理由，干脆要求道：“那你得让它满意，不然今天你打断我这事没完。”
谢屿知道他言外之意就是原谅他了，便笑嘻嘻地回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谢屿回到家后，围上围裙为许清河端茶倒水，好像许清河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当然这只是谢屿的一厢情愿，这样与暗恋多年的对象像合租室友似的相处，是他梦寐以求生活状态。
然而许清河不领他的情，没有喝他精心准备的水果特饮，而是拿起餐桌旁的一次性纸杯，为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
一杯温水下肚，许清河默默盯着将委屈写在脸上的谢屿，双方都在等待着对方开口。
许清河不知为什么谢屿对自己突然转变了态度，同时深知如果不把实话说出口，对他们往后的相处有些不妥。
于是许清河难得开口破冰。
“我对桃子过敏。”
谢屿脸上终于绽放了笑意，端起玻璃杯将为许清河精心准备的桃汁一饮而尽。
很快正餐被端上桌，终于到了讨论正事的时间，谢屿见许清河吃得差不多了，便直接开口询问。
“你们今天下午在储藏室聊什么了，可以跟我分享一下吗？”
许清河垂眸沉思，说实在的，在他们谈论的内容中，一大半都属于简言平时积压的怒意释放，都是一些不便开口明说的事情。
许清河在挑选一些跟病因息息相关，且能坦然说出口的事。
“他的病因我或许是找到了。”许清河斩钉截铁地肯定，“他之所以变得像如今这般优秀，得益于他严厉且高要求的老师。”
“但成也在此，败也在此。”
许清河话锋一转，面对相对熟悉的人，他不必再隐瞒自己的情绪，压低眉峰批判。
“可那位老师一再打压自己的学生，使他的情绪始终保持在低谷期，他突破瓶颈期后，依然没有得到正向的反馈。”
“不仅是简言，他同师门的学生都无一幸免，最大的病因我们已经找到，该进行对症下药了。”
说到对症下药，许清河对谢屿的考验便开始了。
谢屿初次接待双相患者，虽说这是个很典型的病例，但许清河一直在强调对症下药，于是他放弃了照搬教科书操作流程的想法。
这时新鲜血液再次派上用场，刚才和许清河的对话，他已提前录音，便毫不犹豫地发给了何晴晴。
许清河离开他家后，他立刻驱车到诊所附近一家客流稀少的便利店内。
何晴晴比他早到几分钟，买了一份轻食正在解决晚餐。
谢屿刚坐下，何晴晴就将在路上拟的计划初稿递给他，稍后再进行修改或补充。
这位自称大弟子的学生，再次为何晴晴的效率感到震撼。
然而何晴晴并不知道许清河强调的对症下药，给出的都是结合教科书的模拟案例。
谢屿还是耐心地从头看完，随后得出一句结论：“如果是我，就已经给你通过了，但如果是许医生，会在草草扫过一眼后，无情驳回。”
谢屿不愧是许清河的大弟子，连他平时工作作风都摸得一清二楚。
何晴晴将最后一片生菜塞入嘴中，从包中掏出了厚厚一本教科书，翻开卡着书签的那一页，让谢屿确认上面的内容。
“许医生说不能参照上面的内容吗？”
谢屿没有急着否认，只能委婉提醒道。
“或许只能参照，但不能没有自己的想法，这还真是一道难题，我越来越好奇许医生做出来的最终计划了！”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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