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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生变 ...

  •   向景明是在某一天忽然消失的。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早起,洗漱,吃早餐,给我留下一个吻,像往常一样,说了晚上见。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我一点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甚至还在思索着晚上带他去见我的姑姑。
      中午的时候,唐绍时给我来了电话,那时我正在喝福嫂煲的姜丝鸭肉汤,唐绍时语气罕见的严肃,他问我:“向景明在你家吗?”
      我漫不经心道:“你不是知道了吗?”
      唐绍时:“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现在在吗?”
      我:“不在。怎么了?”
      他丢下一句我很快就来,就挂了电话。
      我隐隐感到不安,望向窗外。
      今天是一个阴天,窗外阴云密布,大块的云朵遮天蔽日。

      唐绍时是一个人来的,穿着军装和马靴,左胸扣一个雄鹰徽章——那是空军的标志——他甚至配了枪。
      他一进门二话不说,就开始一间房间一间房间搜寻,我喊了他他也不回应我,我只好披上衣服跟在他后面。
      直到他打开了最后一个房间的房门,我的琴房,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架钢琴,窗户大开着,雨丝已经飘进了房间里,窗外,梧桐树被打的七零八落,有几片落在了窗台上。
      他把窗户合上,松了口气,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换套厚点的衣服下来。”

      我下楼的时候,唐绍时大马金刀坐在客厅沙发上,手边一杯刚沏的红茶。客厅里有一个壁炉,火焰猎猎,在他的脸上做光影舞蹈。
      我坐到他身边,问:“发生什么了?”
      “自由联盟宣战了。”唐绍时语气波澜不惊,但这个消息着实是个大消息。
      我心中仿佛被投下了一块大石头,噎着我不上不下。
      我听见自己语气喃喃道:“然后呢?”
      “联邦第一时间要扣押向景明,但是已经人去楼空。我害怕他会躲在你这儿,到时候讲不清楚,就找了个借口过来。”
      不等我说话他又问:“他最近都在你这儿吗?”
      我摇了摇头:“也有那么几天不在。”
      “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我又摇摇头:“没有。”
      我俩陷入沉默。
      茶凉了。
      唐绍时扯了扯领子,思索了一会儿说:“情报处迟早找到你这里,那个时候再扯皮就真的扯不清楚了,待会儿给棠济和打个电话,安排你今晚就走,去港城,尽快。”
      他站起来,一只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一字一句认真道:“阿真,你不能把自己搭进去。”

      棠济和虽然平时看着不着调,但其实办事很稳妥,当天夜里,他就给我安排到和他乘同一艘远航的游轮,这艘船停泊在滨城,凌晨就要出发,绕道港城,直奔布宜诺斯艾利斯,我的目的地就是港城。
      棠济和给我的的名字是棠济萍,他的堂弟,此时正在港城大学读金融学。临走的时候,棠济和突然搂住了我的肩膀,然后在周围人探究的目光下,大声说:“济萍弟弟,走吧!”
      我:……无聊。

      航行的日子其实很无聊,好在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无聊。每天白天坐在甲板吹吹风,或者躲在屋子里翻杂志,晚上去船上的酒吧喝喝酒,或者坐在窗户底下看星星。
      我很少想到向景明。
      也许他过的挺好的。我对他没什么怨气,本来就是萍水相逢,说到底,是我非要勉强。
      情报处的人再翻我那处屋子估计也找不到什么,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向景明有多谨慎了。他从不曾在我的房子里办过公,也没接过一个电话,也一个字都不会写的。
      自由联盟宣战想必他早就得到了消息。以他的能力,脱身不过小事一桩。
      之前棠济和总问我到底爱不爱向景明,那时我想不明白,漂在海上的这几天,我反而想明白了。
      爱不爱对于我们两个,其实不是很重要。

      不久,我认识了裴覃之。

      第一次见裴覃之是在船上的酒吧。
      我和棠济和吃了一顿辛辣的墨西哥菜,很有精神,于是转战酒吧。
      难得棠济和没有勾搭美女,而是坐在我身旁,有一搭没一搭地陪我说话。我撇了他两眼,发现他今晚颇为沉静。
      他的螺丝起子已经被喝了一半,旁边的蓝莓挞却几乎没动。
      我拉拉他的衣服:“怎么了?”
      棠济和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我的杯子,没说话。
      棠济和其实长的一副英俊的面庞。如果说向景明的气质是一种神秘的优雅,那么棠济和就是潇洒的英俊,他五官周正,鼻梁挺拔,眉骨棱角分明,尤其是一双桃花眼,眼尾炸花,传闻中眼尾炸花的男人花心,棠济和不是花心,是薄情。他惯会从一段感情的泥沼中片叶不沾抽身。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个人里,唐绍时冷淡,我和韩云川不说了,唯独棠济和女人缘极好。不过几年前,他也有个未婚妻,只是最终也没有成婚。
      想到这,我忽然有点同情他。
      棠济和已经喝的快趴下了——我忘了他酒量不好,是个一杯倒——我赶紧拍拍他的脸,想让他清醒一点。
      没想到他直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拉到他颈侧,他的唇离我的手背很近,若即若离,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棠济和说:“阿真,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妈妈教你弹琴。”
      我愣住了。

      棠济和的妈妈曾经是著名的钢琴家,不过嫁人后逐渐淡出了演艺圈。不过他们金翎的家的客厅,摆着一架著名的施牌钢琴 ,我第一次去棠家的时候就被这架钢琴吸引了,趁人不注意,凑近了好奇地按下了一个键。
      棠济和的妈妈就在我身后,把我捞起,微笑地带我弹了一首最简单的曲子。
      我儿时在棠家学过五年的钢琴,他的母亲是我的启蒙老师。不过,她在十年前去世了。
      棠济和问我:“你能不能给我弹一首简单的曲子?随便什么都行。”

      于是,在棠济和期许的目光下,我硬着头皮和酒吧的琴师交涉,对方侧身看到了我身后的棠济和,也许以为我是想告白,所以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飞快撤了。
      我叹了口气,坐下了。

      昏暗的环境里,唯一的光源是我头顶的白炽灯,音乐在我指尖流淌,不需要乐谱,仿佛流水一般自然流淌。
      一曲结束,酒吧里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我微微鞠躬,闪进了暗色里。
      那天我被棠济和折腾的够呛,他虽然不耍酒疯,但是喝醉了就睡,他一米八四的大高个,我连拖带拽,弄到房间里的时候恨不得让他睡地板算了。

      第二天,我顶着深深地的黑眼圈,坐在船上的咖啡店里给面包抹黄油的时候,一位年轻的男子站到了我身边,他停了大概三四分钟,能看的出他很紧张,左手一直紧紧地攥成拳。
      我抬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阳光朝气的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裴覃之。昨晚在酒吧…” 

  •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人消失了,一个人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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