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还需努力》晓窗分灯

7、心仪之人

　　“什么！”

　　谢瑄显然没有谢父那么平稳，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怎么自己就出了一趟门事情就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那位江夫人莫不是给他们下迷魂药了不成。

　　“阿娘？”他看向云舒，想从她这里听到别的回答。

　　云舒却没有正面回答：“三郎，你可是不喜江三娘子？”

　　“阿娘，我与她不过几面之缘，哪里谈得上喜不喜欢，怎能如此仓促定下亲事？”谢瑄眉头微皱，面带愠色。

　　“你可知昭阳公主已到适婚年纪？”谢父道。

　　昭阳公主本名萧仪，乃皇帝幼女，正当二八年华，一向颇受宠爱。

　　谢瑄依旧不解，世家一向不同皇室结亲，昭阳公主就是选驸马也不会选到他头上，她要成亲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谢母了解儿子，看他这个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解释道：“陛下宠爱昭阳，若是她非要选你，也未免不会答应。”

　　“怎会？”

　　谢瑄觉得他们是在诓骗自己，就算皇帝愿意，其他世家也不会愿意看到谢家与皇室联姻，更不要说当朝驸马不可入仕，莫非谢家打算放弃自己不成？

　　“谢家不止你一个孩子，若陛下让利，此事未必不可能。”

　　“可你们不就我一个孩子？”谢瑄反问谢父。

　　谢母叹了口气：“正因如此我们才替你应下与江家的婚事。”

　　“阿娘，就没有别的办法吗？”谢瑄有些不甘心，因为谢家祖训的存在，所以谢家人世代成婚对象大多是由自己所选，如果就这样同意了，那不就是盲婚哑嫁，耽误一生。

　　“陛下已经让步。”

　　谢瑄听明白了谢母的言外之词，因为皇帝让步，所以谢家才能提前得到消息，如果不能尽快定下婚事，那自己可能就得尚公主了，先不论公主才情品行如何，只要成为驸马，就意味着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全成了一场笑话。

　　“三郎，你若实在不愿，还有一个办法。”

　　一听见谢父的话，谢瑄立即精神起来，眼中含有期待。

　　谢父却避开他的目光，清了清嗓子才道：“最后的办法就是称病辞官，我会向禀明陛下说你需要返乡养病，然后过一段日子我也会请辞，届时我们一家云游四方也是极好的，只要不回京城，想来陛下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云舒亦微微点头。

　　谢瑄陷入沉思，这个办法虽不用娶任何人，但自己的仕途也断了，同时还连累了自己的父亲，皇帝虽然可能会挽留父亲，但谢家人总在京城晃，难免公主不会再起心思，未免与谢家起争执想来也会同意父亲的请求。更何况，自己本就是不愿自断仕途才不想尚公主，这不就是舍本逐末。

　　“阿娘，非得是江家那位吗？”谢瑄问道，他就不信了，这京城这么多未出阁的女子，自己莫非是有什么理由非要娶江三娘子不成，还是说那位江夫人和自己父母达成了什么协议。

　　“自然不是，只是我和你阿耶见你似乎也没心上人，一时之间找不到人，既然江娘子名声因你有损不如便选她，也省得她被人议论。”云舒说完诧异地看着他，“你莫非有心仪之人？”

　　谢瑄沉默一瞬，仔细想了想，发现谢母说的挺有道理，自己还真找不出人，只是还是有些生气，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定下婚事，也不知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他闷闷说了句没有后就向父母告辞，算是默认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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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之后，谢家父母开始着手准备婚事，虽说两家已私下商定好了，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便挑了个最近的黄道吉日就带着媒婆等人与聘礼前往江家提亲。

　　江乐知虽深居简出，但也不至于不知道这件事，毕竟被提亲的对象是自己，虽然她怎么也想不出谢瑄为何会同意娶自己，总不能是江夫人神通广大说通了谢家人。

　　她本不打算去看，却耐不住蓁蓁的哀求，只得带着她往正厅走去。从正厅侧门进去，走进一处被屏风隔开的隔间，能看见正厅情况，并且不惹人注意。

　　才刚走进去，蓁蓁便催着江乐知去看她未来夫婿，江乐知禁不住蓁蓁的连连请求，又怕弄出动静被人发现，同时也好奇谢家人是什么想法，便顺她的意走近屏风，悄悄探头出去。

　　在一众长辈中长身玉立，还带着少年意气的谢瑄十分显眼，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江乐知才刚感慨谢瑄样貌不愧于探花之称就看见他俊朗脸上闪过的烦躁与不喜，顿时心凉了半截。

　　她收回目光，轻声道：“回去吧，蓁蓁。”

　　蓁蓁虽然不解，但看她已经转身离开也连忙跟上，可惜冤家路窄，主仆二人才走进后院就迎面撞上江若云。

　　见了她们，江若云猜到二人定是去正厅偷看谢家人，想到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脸上立即挂上不怀好意的笑容，挖苦道：“这不是三妹妹吗？怎么样，对母亲给你找你夫婿还满意吗，是不是很得意啊。”

　　江乐知不欲搭理她，准备从她旁边走过却被江若云伸手拦下。

　　“三妹妹，别急着走啊，你就这么不待见我这个姐姐吗？”

　　江乐知看向幸灾乐祸的江若云，猜出她可能有些消息，便停住脚，问道：“你想说什么？”

　　江若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手划过她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嫉恨，随即娇笑道：“三妹妹心中没有我这个姐姐，姐姐心中却是有着妹妹的呢。这不，听说了一些消息后特意赶过来告诉妹妹呢。”

　　江乐知安静待着，等着她的下文，她也没卖关子：“妹妹是不是想知道为何谢三郎会向你提亲？这可不是母亲有本事，而是妹妹你运气好，谢三郎不幸被公主看上，他不想断了仕途自然只能娶妹妹。”

　　江乐知若有所思，道谢后便打算离开，但江若云却不放人。

　　“三妹妹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江若云故弄玄虚，但见江乐知一脸平静，抓住她的衣袖连忙道，“谢三郎可是有心仪的女子，谢家不可纳妾，妹妹就不怕日后被休吗？”

　　江乐知把自己袖子从她手中解放出来后，面带不解：“那姐姐可知那女子是谁？”

　　江若云面色一青，她还真不知道，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可能与谢瑄有关的人后笃定道：“我自然知道，是徐家娘子徐妙菱。”

　　“原是如此，多谢姐姐告知。”江乐知淡然自若。

　　江若云却有些生气，为什么她听见自己未婚夫喜欢别人还能这么淡定，当下也端不住了，愤愤道：“谢什么谢！我说谢三郎有喜欢的人，你嫁过去就是守活寡，说不准日后还会被休，你就不生气吗，你到底听明白没有！”

　　江乐知看她气得胸脯微微起伏，安慰道：“姐姐勿怒，若真有那天也是我的劫，怪不得别人。”

　　江若云真是要被她气糊涂了，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真是对牛弹琴，嫁给谢家这福气还不如给她，她定能让谢三郎忘了那所谓的心仪之人。一想到江乐知名声都坏了还能有这么好的亲事，而自己亲事还没有下落她就更加生气，怎么看江乐知怎么不顺眼。

　　“你就去谢家守你的活寡吧！”江若云骂完这句就打算离开，却看见了朝这边走来的江沅芷，心中紧张，只期盼她没听到自己的话。

　　可惜注定是事与愿违，江沅芷状似不解，眉眼弯弯，笑问：“大姐姐在说什么活寡？”

　　江若云脸上又青又白，费劲扯出一抹笑，语气干巴巴的：“没有，哪有什么活寡，二妹妹想是听错了。”

　　“我想也是，许是风太大我没听清。”江沅芷没有拆穿她，还找了个台阶。

　　“有可能。”江若云皮笑肉不笑。

　　江沅芷没管她，走到她身边把江乐知拉出来，歉意道：“母亲让我来寻三妹妹，恐怕不能和大姐姐多聊了。”

　　“没事没事，母亲那边要紧，你们快去吧，别让母亲等急了。”江若云如释重负，生怕江沅芷和她算账，连忙催她们离开，然后慌慌忙忙带着自己的丫鬟快步走开。

　　她离去后江乐知朝江沅芷微微欠身：“多谢二姐姐解围。”

　　江沅芷笑容真诚几分，语气满不在乎：“谢什么？你也不需要我解围。”

　　见她垂眸不语，江沅芷无奈摇头，看了眼正厅方向后道：“我还得去找母亲，就不送你回院子了，这几日你就安心备嫁，若有什么想要的告诉我便是。”

　　“是。”

　　江乐知目送她离开，等人都走完后才看向蓁蓁，蓁蓁此刻一脸茫然，显然还沉浸在方才江若云透露的消息中。

　　“蓁蓁，蓁蓁。”江乐知用手在她面前晃晃。

　　蓁蓁回过神来，连忙道：“怎么了娘子，你有什么吩咐？”

　　“你去替我打听一下，看大姐姐所言是真是假。”虽然江若云那副表现不像假的，但还是打听一下比较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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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蓁蓁动作很快，回来的时候天还没暗，整个人气喘吁吁的，显然累极。江乐知先让她休息，等她气息平稳后才问消息。

　　“娘子，婢子都打听清楚了，确有传言说昭阳公主看上了谢三郎。”

　　对于这个结果，江乐知倒也不意外，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母亲也未必能说动谢家，如果是昭阳公主看上他，那随便找人成亲就合理了。

　　“那位徐娘子呢？”

　　蓁蓁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似乎也不知如何开口。

　　江乐知见状便知江若云之言恐怕是真，不然蓁蓁也不至于这般纠结，她没有催促蓁蓁，自顾自倒了杯茶水，慢慢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