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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避不开的厄运 ...

  •   付希忙停下脚步,躲在靠近走廊的杉树后。前面确实有人站在那里,听上去好像在谈论些什么。
      为了听清谈话的内容,付希蹲下小心地往前挪动了段距离,终于勉强看清那人的身影。
      这不是白天那个叫安特的美少年吗,他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付希果断立起耳朵偷听。
      “事情不能全如你们所愿吧,安德烈。你可是错过了今天的晚宴,之后再想遇见面对侯爵,面子上也过不去吧?”安特语气带着嘲弄,一改白天乖巧小白兔的形象。
      “很遗憾,我的确迟到了会儿,没来得及亲自确认。”一个男子低缓的嗓音从树上传来,这里竟然还有一个人。
      “先不说侯爵愿不愿意见我,听你的语气倒是很不希望我来,”男子笑着说,“放心,我这次不是来抓你的。毕竟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你兄长的对手了,不是吗,精灵九王子,安特·博恩巴赫?”
      “我的确好奇你为什么会在这儿,”男子继续说,“不过怎样都好,不要妨碍我完成任务,我很忙的。”
      “哼,魔塔的人一到就没什么好事,”安特嫌弃地说,“你是来找那个失踪的公主的吧。”
      “你见到了?”男子从树上直起身。
      “说什么呢,我可什么都没看到,”安特笑嘻嘻地对男子说,“好心地提醒你一下,今晚来的人好像都和你一样在找她,你的竞争对手很多哦。”
      “啊啊,真烦。”男子跳下树,高挑的身材不失敏捷,狭长的黑色风衣随风翻飞,兜帽也随之飘落。
      在冷月的照耀下,他往右撇过的黑色卷发像镀了层银光,丝丝缕缕散落在额前遮住眉眼,男子伸手拨开刘海,一双海蓝色的眼睛显现出来。
      这不是原主记忆中的那个男人吗!付希忙回头,还没来得及惊讶,一种莫名的哀伤和怨愤涌上心头。
      原主的情感又出现了,付希眼前一阵恍惚,就这么晕了过去。
      等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于一所教堂。心中正疑虑着,一位金发女子从她眼前跑过。
      嗯?那不是原主吗?付希跟了上去。
      “安德烈!”伊芙琳推开大门喊道。
      “怎么了,伊芙琳?”那个刚才在花园里出现的的名叫安德烈的男人从窗户前走来。
      “是不是你?”伊芙琳咬了咬牙,终于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你说什么?”后者依旧嘴角上扬,一脸平静。
      “我问是不是你!”伊芙琳再也压抑不住了,愤恨地叱问男人,“是不是你配合那个该死的女人把我送到这里来的!是不是你从中作梗让我被神殿选中!是不是你让我再也无法回到海德里奇!”
      “这重要吗,伊芙琳。”安德烈低头看着女孩,卷曲的黑发短发挡在眼前。
      “回到海德里奇又能怎样,你想见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今天是你当选圣女后补的日子,这不是更重要吗?”安德烈语气带着不解,似乎觉得她不值得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大惊小怪。
      “就算是我和那个女人里应外合把你送到这里,那又能代表什么呢?”安德烈伸手捧在伊芙琳脸上,“你本身就有着强大的圣力,是我发现的你,带你回到本该属于你的地方。看看你现在圣洁冷艳的模样,这才是你最真实最美丽的样子啊,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感谢你?感谢你把我变成神殿的傀儡,一个口不能言的附属品?”伊芙琳挥手拍开抚在自己脸上这只让人作呕的手,厉声问道。
      “我们一个月没见了,你现在在质问我吗,伊芙琳?”对面的男人用指腹搓了搓着被打开的左手,面色阴沉起来。
      “早知道一切都是你的手笔,从一开始我就应该远离你!”伊芙琳咬着下唇,明显经受了很大的打击。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是谁让你变成现在这样的?”安德烈猛地伸手拉住少女,一字一句地说,“你应该像往常一样对我笑才对啊,你要像上次那样和我交谈,像上次一样对我笑!”
      “如果要说始作俑者的话,那个人就是你啊,安德烈·兰格,那个女人的好儿子。”伊芙琳使劲推开男人,眼神惊怒又恼恨。
      安德烈怔楞一顿,忽然笑了,伸手禁锢着伊芙琳的肩膀,弯下腰与其平视:“你的意思是说,是我改变了你?”
      “真好,我喜欢你因为我而发生改变,外表也好,情绪也好。”安德烈抵在少女额前,幸福地垂下眼帘。
      “恨你也没关系吗?”伊芙琳推开他,琥珀色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人,像是从未认识过一般。
      “没关系的,因为你是我的,我的伊芙琳。”安德烈双手握紧。
      “有一点你猜错了,我把你带到这里不是因为那个女人,而是因为要保护你,你明白吗?你太纯洁了,我要保护你不受尘世的玷污。”安德烈语气执着地劝道。
      伊芙琳沉默半晌,抬头说道,“那就这样吧。”
      伊芙琳后退几步,目光停滞,定定地看向窗外,表情淡漠。
      “安德烈·兰格,不管是爱还是恨,开心还是愤怒,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情绪,你永远别想看到我因你发生什么变化。”
      安德烈愕异地睁大眼睛,整张脸扭曲起来,看上去愤怒又惊慌。
      “你不会的,伊芙琳。”尽管再害怕,他还是企图修复着什么。
      “不,我会。”伊芙琳的面色依旧镇静,和往常做日祷时一样的淡然,沉稳和不幸。
      安德烈想到什么,恢复了脸色。
      他直起身来,面色阴狠清俊,曾经清澈潋滟的眼神此刻变得阴暗幽深。
      “你知道吗,我并不后悔配合你继母把你送到这来,就算她再怎么自以为是。”
      “因为你已经是圣女候补了,有他们的监视在,你逃不掉的。他们会扼住你的喉咙,让你发不出声音。”
      “你会永远待在这里回不到海德里奇,你好心的继母会带着她的儿子们在公爵府的沙发上坐享其成,不管这世间发生什么事,你都只能像水晶展柜里的宝石一样,等候着岁月的打磨。”
      “是吗。”伊芙琳依旧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神殿的桂树抽枝伸长,庭树的树冠早已盖过神殿的窗子,昭示着岁月的冷寂悠远。
      真可怜,这棵树会见证她无能的一生。
      “我或许应该感谢你,正如你所言,多亏了你,我现在是圣女候补,神殿必须的存在。”
      “这可怎么办呢。不管是现在的伊芙琳,还是将来的圣女,都已经厌弃你了。”
      “往后神殿会遵从我的吩咐,不再欢迎你的到来。”
      “看来你还没有认清现实,”安德烈没有料想到这般,后退两步捂头闷声笑起来,“你觉得你有权力阻拦我吗?”
      “不知道,要不要试试?”她转头往接待室外走,“我会安静地好好听话,看看神殿是更在意你一个普通人,还是更在意失去一个有价值的必须品。”
      “伊芙琳!”安德烈暴怒着咆哮。
      接待室的门缓缓合起,留给付希的是闭合前伊芙琳空洞的一瞥。
      等付希睁开眼时,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蜷缩酸痛到难以站立。
      “喂,就算是回忆,至少也要有个舒服的姿势吧?”付希艰难地扶着柱子,不忿地转头看向鸦盲。
      “很抱歉,因为宿主陷入回忆时就是这个姿势。”鸦盲微笑。
      付希抬眼,安特和安德烈已经走掉了。万幸没被发现。
      呼,怎么会这样……这可比见到鬼更可怕。
      伊芙琳是从神殿逃出来的圣女?那他们口中失踪的公主肯定不是自己,难道……
      晚宴上所有人的示好,实际上是把自己错认成了公主吗?
      某人忽然有种哐哐砸大墙的冲动。
      这么一来,自己不但要当心被晚宴上的人抓走,还要避开与安德烈相遇,那可是个变态疯子,还是魔塔的魔法师,更危险的是不管是公主还是伊芙琳他都会抓起来吧!
      等等,伊芙琳在最后说安德烈是普通人?她其实并不知道安德烈的真实身份吗?
      还有,如果晚宴上的人都认定自己是公主的话,凯瑟琳的怀疑怎么会降低了呢?
      今晚的疑点真的太多了。
      付希走在一楼廊厅里,尽力把脚步声降到静音。
      她敢说自己今天再也经不起冲击了,一点都不行。
      “姐姐?”
      忽然的一声惊得付希不寒而栗。
      付希僵涩转头,她怎么忘了呢,站在楼梯转角处的那个美少年。
      说的是精灵……七王子还是九王子来着?为什么王子的头衔离不开7或者9啊?
      日游倒不是这样,一般都挺正常的,不正常的除外。
      话说,每次遇到他,自己都会有点危险啊。
      “为什么不提醒我!”付希悄声问鸦盲。
      “我也没有注意到。”鸦盲一脸自求多福的表情。
      远处的安特没有等到回应,迈步走下台阶。
      你不要过来啊!付希内心崩溃着大喊。
      “姐姐?是你吗?”安特向付希靠近。
      “是我,”付希面色不改,“安特,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
      “姐姐才是,一个女孩子这么晚才回来吗?”安特悦耳的声音回荡在廊厅里,显得格外空灵清透,让人惊出一身冷汗。
      “啊,我发现有东西落在路上了,刚刚回去找了找。”付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里是副楼,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
      “姐姐丢了什么东西?我在回来的路上都没看到有东西从姐姐身上掉下来啊?”安特依旧是白天天真的微笑脸。
      合着你回来的路上一直在盯着我看是吗?更可怕了好吗!
      “姐姐?”
      “我的项链丢了,我一直在找。”付希迅速回答。
      “项链?姐姐今天明明没有戴项链啊?”安特凑得更近了,此时的咧开的微笑更加惊悚。
      “嗯……”救命,自己开始害怕美少年了。
      “姐姐在撒谎吗?”安特直视着付希的脸。
      “怎么会呢,咦?我的项链怎么会在这里?”付希伸手指向廊厅一角。
      安特回头,果然看到一串银质项链安安静静地躺在地砖上。
      “真奇怪,这么显眼的位置我都没有注意到。”安特小声嘟囔。
      付希假装从容地走过去,拿起项链塞进口袋。
      “宿主,这次可是破例帮个忙哦。”鸦盲说道。
      十分感谢。
      “安特为什么会在外面?这么晚不害怕吗?”付希问。
      “姐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安特不满地说,伸手拉住付希的手,吓得付希又一激灵。
      “是吗,安特正是长高的年纪,要睡饱饱才能长高高啊!”付希回握住安特的手。
      安特忽然停止了脚步,抬头看向付希,这回却没有笑。
      自己说错话了吗?说错话了吧。
      好样的,付希,今天也要好好活着呢。
      “姐姐今年多大了?”安特问。
      “我吗?我今年十七八……”
      “十七八?”安特重复。
      “我今年18岁了你呢安特?”付希回答地十分利落。
      看伊芙琳的样貌,说18岁都好像有点大了。
      “我吗,我十三岁了。”安特笑着说,“大概。”
      “这样啊。”大概是怎么说?
      一阵沉默。
      捡起话题啊付希!
      “哈哈,姐姐,你紧张起来嘴巴就会变成三角形,好神奇啊。”安特忽然笑起来。
      “很明显吗?”因为你太吓人了好吗。
      “不过,姐姐身上有精灵的血脉吗?”安特莹绿色的眸子看着付希。
      “精灵血脉?我吗?”付希回想了下,摇了摇头。
      “我印象里父母都是普通人类罢了。安特为什么会提到精灵呢?”
      “嘘,告诉姐姐一个秘密,我就是精灵哦。”安特眨眨眼睛,小声说。
      “姐姐不惊讶吗?”安特问。
      嗯,我已经知道了,只是惊讶你会这么直白地告诉我而已,你还没说你是王子呢。
      “天啊,安特竟然是精灵的孩子吗?”付希迟来地捂着嘴唇诧异着说。
      “姐姐原来不是精灵啊,我一看到姐姐就会有种亲切的感觉,以为是同族呢。”安特失落地低头。
      “哈哈,这我就不知道了。”这大概是因为圣力的存在吧,圣力对自然的亲和度的确很高。
      “那姐姐是公主吗?”安特快速地语气平常地提问。
      “不是哦。”付希快速地语气平常地作答。
      安特获得winner称号。
      这个孩子真是太狡猾了,竟然如此平静地套自己的话!
      “不是吗?”安特更失落了。
      “王子不是应该喜欢公主吗?姐姐既不是精灵又不是公主,我怎么会对姐姐有好感呢?”安特困惑地问。
      “不清楚呢,”付希觉得自己的演技已经到了巅峰,“姐姐也很喜欢安特,我们一边说一边走回去好吗?”
      就打算干杵在这里一晚上吗?
      “好啊,我以为姐姐想要多待一会呢。”安特笑得一脸无害。
      “姐姐是想和安特多待一会,只是忽然有些困。”付希说。她就不该觉得这个剧本里有正常人。
      “那姐姐还是快点回去睡觉吧,别被人抓到了。”安特一本正经地说。
      “哈哈。”付希干笑着。
      谢谢你,姐姐已经不困了。
      这次的剧本是惊悚向对吗?自己已经快对美少年PTSD了。
      直到回到房间门前,付希都在平静与惊恐间反复摇摆。
      “那我就进去了,姐姐晚安哦。”安特拜了拜手,关上了房门。
      “晚安。”付希唰地关上门,转身扑进被子里。
      现在再洗一次澡可以吗?没别的,就想除除水逆。
      “小乌鸦,鸦鸦,刚才真是谢谢你了。”付希从被子里伸出头。
      “宿主,那是破例的一次,之后都不会有了。”鸦盲说。
      “呜呜,我现在已经被所有人锁定了。”付希绝望着说。
      “宿主不要低落,这正是角色难度所在。”鸦盲说。
      “你这算安慰吗?”付希问。
      “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重新来过。”鸦盲想了想说。
      “算了。”付希躺回床上。
      目前的疑点太多了,被误会成落跑的公主,降低了嫌疑值的庄主凯瑟琳,后花园精心侍弄的落新妇,记忆中被安德烈纠缠的原主,精灵王子安特,获得的道具项链,原主的圣女身份……
      付希这么想着,进入了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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