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过去》独牧人

97、放手

　　“我不爱你，我只恨你。”陈鹏捏着陈若的下巴，冷冷的说。向前一推，把陈若推倒在了床上，他一边吻着，一边扯掉自己的衣服。
　　他要跟陈若接吻，陈若偏头说：“脏。”
　　“你没有选择的权力。”陈鹏掰过陈若的脸，蛮横的吻了下去。陈若的身体就像冰一样，但这冰冷的触感却让陈鹏喜爱，他身上就像着了火热得厉害，毫无缝隙的贴在陈若身上，感到她冰凉的体温，陈鹏的心里升起无与伦比的欢喜，他昏了头似的疯狂吻她，可她毫无反应，只是冷，冷得厉害。陈鹏只知道她冰冷的体温让他很舒服，其他的他一无所觉。他直起身，拉开陈若的腿想就这样冲进去的时候，才见陈若满头大汗却苍白着脸，紧闭着眼，这不像是染上了情欲的样子。陈鹏多少回复了一点理智，他冷淡的问：
　　“你怎么了？”
　　陈若睁开眼，一只手搭着自己的腹部，侧身看着陈鹏冷冷的笑。她的神态很虚弱，她的冷笑没有杀伤力却让陈鹏感到害怕。他住了手，倾身问“你怎么了？”
　　“你可以继续做。”陈若虚弱而冷淡的说，额上冒出的细细冷汗表明了她的痛苦，“怎么不做了呀？你不是恨我吗？来吧，来杀了我。”
　　陈若的眼角冒出泪，脸上却毫不服输：“做了这次后，以后我们毫无瓜葛。因为，我会死，这个世界因为你已经让我再没留恋，你毁我，毁了我的世界。你应该高兴，你为了你那该死的爱报了仇。以后，世界上再没有陈若这个人，你可以满意了，可以高兴畅快了。”
　　陈若的话让狠起了心的陈鹏也害怕了。他突然意识到，他不能那么做，可他又舍不得放手。两人对峙着，空气里散发着沉默的压抑味道。
　　最后，陈若先哭出了声，经过开始的震惊愤怒混乱后，冷静一下，她又为自己现在羞耻的处境感到尴尬和羞愤。
　　“别哭了。”陈鹏把眼睛从她身体上移开，现在居然感到难为情。他伸手要替陈若擦泪，陈若把他的手打开了，黑色的长发随着身体的活动像蛇一样蜿蜒的起伏，在灯光下闪着暗暗的光。陈鹏看着她，觉得很难过，他爱她，可是却一直伤害她。他现在的行为连引诱陈若的陈景瑞也不如，羞愧和自我厌恶之下，陈鹏举起手狠扇了自己一耳光。陈若抬起脸，受惊的看着他，实在不明白他又在做什么。
　　“对不起。”陈鹏默默的低头对她说，拉过床单亲手将她盖上了。下了床，又一言不发的穿衣服。陈若看着他萧瑟的背景，心里闷闷的皱起眉头：“我一直不喜欢你。”
　　陈鹏的手顿了顿，又接着扣衣钮：“是吗？很抱歉我一直不知道。”
　　“其实，讨厌你是因为嫉妒你。”
　　陈鹏转身看着她，不明白。
　　“不止是命运，还有你那副什么都理所当然的样子。”陈若看着陈鹏，眼里的哀伤就像浓得化不开一样，“或许你觉得我说这些话有点奇怪。可是，你们对我来说就像另外一个世界一样。我不是爸的女儿，这一点我不知道该悲伤还是高兴。如果我是爸的女儿，或许我们会是很好的兄妹，还有爹妈的宠爱，也会得到爷爷、奶奶的宠爱。可是，这些是不可能的，就因为我不是爸的女儿，所以，我不可能跟你们家有更深的关系。我很孤独，在遇到爸之前我一直很孤独。你，”陈若对陈鹏说，“是不能理解我的。”
　　“你从来没给过我这个机会。”陈鹏不甘委屈的说。
　　“不会有任何人有机会。”陈若摇头说，“如果我说我为了爸可以去死这种话你一定觉得很假。本来，我不想跟你说这些，可是我不想让你误会景瑞。”
　　“你这样叫他我真觉得恶心。”陈鹏烦躁的说，低头把衬衣最后一个钮子扣完。
　　“让你恶心的还有我。”陈若说，“不过，我并不在意。只要能得到他，哪怕被世界厌弃我也无所谓。可是，我并不觉得任何人有资格这么做，包括你。我从来没想过要认识你，更没想过要对你做出承诺，你没有资格鄙视我，厌恶我，伤害我。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像一个傻瓜。”
　　陈鹏愣愣的听她说，心里没有愤怒，只是像被冻住了一样难受。他觉得心里闷闷的，有口气堵在里面却找不到出口。
　　陈若看着他疲惫的说：“你对我说的话做的事知道有多么让我疲惫吗？我不需要除景瑞外的任何人的爱，父亲的爱，母亲的爱，爷爷的爱，奶奶的爱，我都不需要，一点儿也不需要。”
　　陈若说着不需要，两行泪却流了出来。陈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居然还有心情关心她。单膝跪在床上，陈鹏伸手替她擦了泪。陈若哭着向他吼：“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为什么要来打扰我的生活？为什么要来干涉我？我没有妈妈，我的爸爸把我送到了孤儿院，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没有了父母，我的人生要怎么办，我以后要怎么活？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样幸福吗？什么都有从不担心得不到什么。我只有景瑞，我只有他。我只想跟他在一起，为什么，连这个都要干涉我？难道我没有资格幸福吗？难道我没有权力说爱吗？”
　　“不要这样，若。”陈鹏被她伤心的话弄得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样情绪失控的陈若。他不带一丝亵渎的搂着她，轻抚着安慰她说：“对不起，是我不对，我没有想过你的心情。”
　　“混蛋。”陈若用力的挣扎着，哭喊着说，“你是一个混蛋，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凭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没有做错什么。”
　　“对，你没有错。”忍受着她的捶打，陈鹏把她用被单裹着抱紧了。他真的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放弃她，没有办法厌恶她。明明把错归在她身上，可是却不能对她施行惩罚，或许，心里也明白，这根本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只是，爱不爱，接不接受罢了。陈若不爱他，也不接受他，他为此恼羞成怒了，把愤恨发泄在了她身上。陈鹏嘴里苦苦的，不知道这样坚持下去有什么意义，只能让大家都痛苦罢了，“我的用意决不是这样的，你原谅我。”
　　陈若挣累了，只伏在他肩上哭，对他的话沉默以对。
　　他俩的动静闹得实在太大，白安站在门外早想进来，只是没有接到进去的命令。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到里面稍停歇了才敲门问：
　　“小姐，需要我进来吗？”
　　陈若抽泣着不说话，陈鹏沉吟着看着她，开口说：“不用进来了。”
　　你叫不用进来那才有问题吧。白安的手立刻放在了门把上打算破门而入。陈若听到响声，立刻说：“你去睡吧，我没事。”
　　“您确定吗？”
　　“嗯。”
　　白安不放心的在外站了一会儿，才说：“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好。”
　　白安听了才返身回到自己房间。
　　“我不想见到你。”陈若把床单往上拉了拉，抱膝对陈鹏说，“你出去吧。”
　　“好。”陈鹏看了她半晌，她一直低着头，脸在阴影里模糊了表情。被她这样厌恶不是他的本意，刚才冲动之下做的事更是让他后悔。陈鹏站起身，湛蓝的眼睛里暗沉着忧郁的光。他动了动喉头，才说，“我为刚才的事道歉，当然我知道你不会再原谅我。那张照片应该没有了，但如果你们要在一起的话，总有一天世界都会知道你们的关系。你考虑清楚了吗？”
　　陈若不动，好半天后才说：“我从没想过会得到祝福。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