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过去》独牧人

78、鸿沟

　　陈若不知道周谦宁在若有所思的想什么，她现在一心只想见到陈景瑞。离家越近她越忐忑，心里惶惶不安不知怎么面对陈景瑞。两周失去了和陈景瑞的正面联系，她敏感的感到陈景瑞动摇了。究竟是什么使他发生改变陈若一点儿也不知道，但无论是什么都只会使她陷入被动。她最怕最怕的就是陈景瑞发觉他并不爱她，他只是怜惜她。没有男女之情的爱最让陈若感到害怕。如果他始终把自己当成父亲，心里的罪恶感怕不会下于她。

　　陈若捂着脸，就算他只想做父亲，可是她对他的爱也不会变。她是多么怎么的人，自己的心又是多么的肮脏？

　　周谦宁即使开着车也能感到陈若的挣扎，他不明白她的痛苦，但却伸出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以示安慰。陈若的肩膀感到一只手使劲的按着她，转头一看，周谦宁还忙里偷闲的给了她一个微笑。陈若的心稍稍安定下来，按着肩膀上的手，也回了一个笑，只是很牵强。

　　车刚刚滑进小区，陈若就看见陈景瑞的车开进了车库。

　　“可以快一点吗？”陈若转头颤抖着对周谦宁说。那恳求的眼神周谦宁还从未见过，也不忍拒绝，加快了车速跟在陈景瑞的车后进入了车库。车还没停稳，陈若已打开车门跳下车扑向了刚下车的陈景瑞。

　　“你终于回来了。”陈若紧紧的抱着陈景瑞，生怕他转眼就不见了。深深的吸入他的气息，陈若喃喃的梦呓般说。抓紧了他，陈若忍不住失态的流了泪：“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陈景瑞神情有些复杂，他见周谦宁下了车用探索的眼神看着他们，便拍拍陈若的肩膀：“好了，先起来。”

　　陈景瑞不答应她，陈若惊慌起来，明明知道这里有其他人在，可她就是咬着唇死死的抱着陈景瑞不愿起来。陈景瑞无奈，揽着她的肩膀对周谦宁说：“昨晚谢谢你照顾陈若。”

　　周谦宁眉一挑，看来陈景瑞虽然在国外，可是陈若身边发生的事他却都知道。看了一眼他怀里的陈若，他心里有些不舒服，陈若的表情也实在太过于依赖，不像只是单纯的父女关系。虽然心里怪异，他的脸上却笑着：

　　“哦，没关系。只是她好像失恋了，心情不稳定，你是他老爸，要多关心关心她。”

　　不知怎么回事，陈景瑞觉得周谦宁的语气有点怪怪的，难道他看出了什么？陈景瑞虽然有这种疑虑，面上却十分自然，颔首说：

　　“我会的。要不要上楼喝杯酒？算我谢你照顾她。”

　　“呵，你也真小气。”周谦宁露齿一笑，表情十分风骚。可是陈若看也不看他，趴在陈景瑞怀里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安静依恋。周谦宁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皮笑肉不笑的说：“要请我还是下次吧，你怀里还有个没断奶的娃呢。我先回去了，有时间‘夜帝’见。”

　　说完，潇洒的一挥手，又钻回了车里。倒车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是忍不住瞟向紧紧靠着陈景瑞的陈若。

　　似乎……有点不单纯呢。

　　周谦宁心里这样想着，却是开着车毫不犹豫的走了。陈景瑞见周谦宁走了，才低头对陈若说：“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嗯。”陈若点头，但还是不放心的搂着他胳膊。陈景瑞无奈，却也不会推开她，转头对老马说：“帮我把行李提上去。”

　　“是。”老马自是忙不跌的点头。陈景瑞这才一只胳膊被紧搂着走出了车库。开门进了屋，等老马放好东西，陈景瑞就让他走了，明天上班的时候才来接他。老马神情似乎有什么难开口的话，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怎么了？”陈景瑞坐在沙发上，身上吊了个无尾熊，却仍然威严不减的说。

　　“呃，就是……”老马看了一眼陈若，陈若闭着眼靠在陈景瑞身上，哪儿有工夫理他？“小姐买的东西还在我家里呢。”

　　这话的意思是：您送的东西，还是您拿回来吧。

　　陈若听到是跟她有关，抬头看了眼陈景瑞，想到那几天的胡闹，脸有点红。陈景瑞安抚的抚摸着她的秀发，无奈又宠溺的看了她一眼，才对老马说：“那些东西是小姐送你的，如果用不了就自己处理吧。”

　　老马愣了一会儿，还是有点不安，那些都是银子啊，几百万呢。就这么……送了他？老马有点被馅饼砸了的感觉。见他愣在门口不走，陈景瑞皱眉：“出去带上门。”

　　“哦……哦。”老板赶人了还不走，未免太不知趣。老马连忙退出房门，并拉好了。至于家里那些东西，还是能退就退，商标都没撕呢，就算退不了原价，半价也够女儿无忧无虑的读完书了。想到这里，老马心里虽然有点不真实，但走路的步伐已经轻快许多。

　　“对不起。”老马走了，陈若靠在陈景瑞怀里幽幽的说。几天就帮他丢了几百万，陈若也觉得荒唐。陈景瑞没说话，只是手一下一下的轻拍她的头。渐渐的，陈若不安起来。她把头靠在陈景瑞胸膛，听着他的心跳，过了一会说：“你有话对我说，是吗？”

　　陈景瑞的手顿了顿，然后如常抚着她：“嗯。”

　　“你在犹豫。”陈若趴在他身上，轻轻的颤抖着说，“你的心告诉我，你想离开我。”

　　陈景瑞叹了一口气，惊异于她的敏感。手也停了下来，只是搂着她的肩：“没有那回来，我不会离开你。”

　　“可是……你不爱我了。”陈若爬起身，皱着眉看陈景瑞。削瘦的脸看起来更瘦了，连眼也陷了下去，显得更加深邃忧郁。看着她的眼睛，就不会有人想伤害她，所以，陈景瑞沉默了。

　　陈若看着他，脸渐渐变得雪白。明明是夏天，却冷得发抖。

　　“我想知道原因。”陈若的喉头有些涩，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正常的说话，“是我不好吗？是我错了吗？”

　　陈景瑞的心有些乱，陈若冷静却带着颤音的询问让他十分难过。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他只知道应该拒绝她。

　　“原因在我身上，我没有办法……”

　　“如果你没有办法爱上我，那么就是我的问题。只要你说，我就改。”陈若明明血都逆流了，可是脑里却冷静得出奇，苍白的脸上一双黑而亮的眼睛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改不了的。”陈景瑞听见自己这样说，他觉得自己应该这样说。为了陈若，为了她以后能堂堂正正做人，这段往事就让它过去吧。

　　“你改不了，我是你父亲，你是我女儿的事实。”

　　陈若的血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