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过去》独牧人

28、生日

　　“李叔，可以再快点吗？”陈若看着表略带焦急的对司机李叔说。李叔有点无奈，“小姐，这是在市区最快的速度了。”
　　“还是慢点，小心驾驶。”陈景瑞说。
　　陈若气苦的看着他，大大的眼睛里写满埋怨。今早本来就起来得稍迟，陈若拿着牛奶面色就要往外冲，是陈景瑞叫住她要她好好吃饭。等他慢条斯理的吃完饭，已经七点了，这简直就不能想像。一路上，从没迟到的陈若紧张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小姐，前进堵车。”李叔停下来，又对陈若传来这一噩耗。
　　“不是吧！”陈若对第一次走读的早上很绝望。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夸张，一向从容不迫的陈景瑞也起身看了一下车外的情况，只见路上已经排起了三条车龙。如果等通车不知道还有多久，陈景瑞当机立断的说：
　　“下车。”
　　陈若眨眨眼，难道是要走着去？出于一向对陈景瑞的信任，她也跟着下了车。只见陈景瑞从后车厢里变戏法的拿出折叠自行车。陈若惊奇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进去的。陈景瑞看着陈若崇拜的表情，边走边说：“什么事都要两手准备，我就怕遇到这种情况。”
　　这种情况是指堵车的情况。陈景瑞走到自行车道边，打开车，骑了上去。
　　“你带我？”陈若吃惊的看着他身上的高级西服。
　　“你不是很急，到底上不上来？”陈景瑞很不耐烦。
　　“上！”
　　陈若坐上后座，陈景瑞一踏脚就冲了出去。
　　这世界再也没有这么美妙的事。陈若看着陈景瑞穿着西装革履在人流中穿梭的样子，觉得帅呆了。环视共同冲向学校的两轮车大潮，再没有一队比他们更奇异了，让陈若只想打出“陈景瑞万岁”的横条。
　　到了学校，陈景瑞下车让她自己骑进去，他还要等因为堵车而四轮跑不过两轮的轿车。换座的时候，陈若忍不住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陈景瑞猛啃一口，然后大笑着骑车进了学校。
　　陈景瑞见她险些迟到还这么开心，不由觉得不可理喻。
　　小孩子的心他是猜不透的。
　　因为陈景瑞的勇猛，陈若逃过了迟到的命运，有女同学在校门口见到了陈景瑞，花痴得不得了，一下课就围着陈若问：
　　“陈若，门口那个是你哥吗？好帅啊。”
　　“想跟他交往吗？”因为早上的事，陈若的心情一直很好，见有人来问，不禁虚荣起来。而且她自己也觉得陈景瑞本来就很帅。
　　“想啊，想。”女生连连点头，眼里的小星星都要掉出来了。
　　“可是，”陈若板下脸来，无情的打击女孩的一颗春心，“那是我爸。”
　　“怎么可能！！！”
　　第一节早自习下课，高一三班爆发出有史以来最凄励的惨叫声。
　　在陈若看来，有人喜欢陈景瑞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有太多人觊觎又让她不高兴。大家听了那女生的宣传都要看陈景瑞的照片，这当然被陈若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跳到凳子上说：
　　“虽然我爸很帅，可是你们是没机会的！他是我一个人。”
　　“切！”女生们听了她的宣言，齐齐表示不屑。
　　陈若要求的幸福从来就不多，能够每天见到陈景瑞，说几句话吃个晚饭，就已经很开心了。而在早上，陈景瑞每次送她的那一段路则是意外之喜。在这样的欣喜当中，陈若很快就将十七岁，而最惦着她生日的人，是远在美国的陈鹏。
　　其实陈若已忘记了十月是她的生日，是陈鹏寄来的一份生日礼物提醒了她。
　　“这是什么？”陈若下了晚自习回家，看见厅里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方形的包装精美的东西，看起来像画框之类的。
　　“不知道，是陈少爷从美国寄给您的，这是他的信，您看看。”陈妈说着，从茶几上拿出一封信。
　　陈若打开，只见信上写道：
　　亲爱的若：
　　写这封信给你并不容易，我不擅长于写信，这比打倒一个九段跆拳道高手还要难上许多。这不止是我天生词汇贫乏，也是因为将收信的人是你。我试图给你打电话，但我想这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讨厌我？如果是的话那真是太糟糕了。
　　但愿我为你选的礼物不会因此而出现在你家的垃圾桶里，但是我允许你把它丢弃在杂物间。这样它至少还有充当杂物的价值。
　　好吧，上面的话似乎太过悲观，有试图引起你同情的嫌疑。但不论是同情还是可笑这的确是我此时的心情。你完全不明白我的心，这是一件比我给你的礼物丢在垃圾堆里更糟糕的事。可是，我的心被女妖迷惑了，它依然不死心的喜欢你，爱慕你，哪怕你把这一切当讨厌的口香糖，丢之不急……（写这句话真是让我心痛。如果可能的话，现在正在看信的你应该立刻拿起电话，不管现在美国是白天还是黑夜，马上对我说：“不，我不是这样想的。事实上，我也想念你。”……把这句话当玩笑看吧，我知道这是白日做梦）
　　你不能理解我的心，所以我的痛苦和绝望你也不知道，有时候我想你想得发疯，真想一把掐死自己。但这样的死法相当不光彩和荣耀，我妈知道了大概会把我从坟墓里挖出来，痛鞭一百鞭再踩上两脚，让我可怜的尸身暴尸荒野……这真是太可怕了。
　　总之，对这场爱情绝望的痛苦，使我把精力放在学业上，我企图用人生的成功来弥补爱情的失败。你的影响，我每夜无法在十二点以前入睡，酒吧俱乐部亦不是我衷情之地。我恋上你的纯净、风雅、忧伤，其他的女子也不能夺走我一分的注意。我对你越积越沉的思念只有化为学习的动力。我有一个野心，在我变得强大、风趣、充满魅力的时候，你的目光能重新照抚在我的身上。啊，那该是世上无与伦比的美事。就算是圣女贞德重生，对我说“我爱你”也不及你的一个亲吻。
　　我在休斯顿中学，公寓的墙壁上有和爷爷家一样苍翠的爬山虎，这让我时时想起那个短暂美好的上午，琴室落地窗的外面爬山虎爬了满壁。温暖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你知道在阳光下微笑的你有多么美丽吗？我记得你的生日是10月23日，在17年前的这一天，你如天使一样降临在这个世界。不管怎样，我由衷的感谢你伟大的母亲，是她让你诞生到了这个世上。为了庆祝你诞生后的第十七年，我买了生日礼物，但不敢保证礼物会在那一天准时到达。毕竟中国的运输时间就像你一样难以把握，买礼物的钱是我投资得到的第一笔金，我再也不会用家里的钱为你做任何事，我要凭自己的能力成为一个能被你需要的人。
　　晚安，我必须在此刻停止对你的思念，不然明天的曲棍球比赛一定会输，你总是有让我神智混乱的能力。
　　再见
　　爱你的鹏
　　陈若微微一笑，那次陈鹏对她做的事她几乎忘了。剩下的是一个淡淡的美好的回忆。不过，倒不知道他如此用心，让人不经意间大吃一惊。
　　撕了画框上的包装纸，才看出是一幅美妙的油画，这是一幅带有中国气息的日出图。用了大片的桔红和墨蓝，分别表示温暖的天空和还未醒来的深山。陈若很喜欢，让陈妈把它挂在自己的房间。
　　陈妈也是这才想起陈若马上要到十七，不由笑骂自己糊涂。陈若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往年也是想起就办，想不起就算了。而一般想起的时候说不定生日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多。陈若对这不在乎，她不想请同学，以前也没什么好朋友，陈景瑞那么忙，不说他也不记得。最后给自己庆祝生日的只有陈妈。陈若一直觉得很没意思，今年也不想办。
　　“怎么能不办呢？”陈妈知道她的意思后责怪说，“往年先生不在，今年提前跟他说，让他给你庆祝不好吗？”
　　“他那么忙，哪里有时候？”陈若理解的说，“再说这只是小事，以前没办我还不是长了那么大？”
　　说着，陈若平静的上了楼，洗漱睡觉了。但没想到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陈景瑞问：
　　“过生日打不打算请同学？”
　　“呃？”陈若惊奇的看着他，她不相信陈景瑞会记得这种事。偏头看见陈妈强打精神在旁侍候，猜测应该是她等了一夜就为告诉陈景瑞这件事，不由很感动。
　　“没有想请的同学吗？”陈景瑞又问。
　　“没有。”陈若终于还是期待了，笑着摇头。
　　“那是在家里还是出去呢？”
　　“在家里就好。”
　　“也好，到时候把你姑妈请来，热闹一点。” 陈景瑞喝着咖啡说。陈若只是笑着点头。陈景瑞看了她一眼，问：“对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只要爸那天不放我鸽子我就谢天谢地，哪里还敢要什么？”
　　“这么不信任我？” 陈景瑞假装生气的样子，“说，到底要什么？”
　　“嗯，要个笔记本吧。”
　　“你的笔记本坏了吗？”陈景瑞奇怪的看着她。
　　“我说的不是电脑，是纸做的。”陈若强调说。
　　“要求太低了吧，一般不都应该送车送珠宝吗？你这种要求让我很不安心。”送惯了价值万元以上礼物的大款不适应的说。
　　“送礼物是看价格吗？是心意。我想从十七岁的第一天就写下那一年的心情。”陈若很幸福的笑着说。
　　“这个想法倒很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