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遮掩 ...
-
“主要是为了问你，之前你说的不会干扰我们正常过剧情这句话还算数吧？”
凌侦探此刻也不装了，“我是说过这句话，所以一直在这个侦探社里打酱油没有出现，但是，你们也太慢了吧！”
“搞没搞错，这就是一初始关卡，你们怎么能玩这么久？！那天看见你带着程砂来，我都忍不住真的想掐死你！”
好好好，还有公报私仇是吧。“路聿秋”咂舌。
他们之间的恩怨还得追溯到几天前，刚开游戏的时候。
当时，放假男大齐烁无聊去歌舞剧团找自家表哥玩游戏，他的表哥刚卸了妆要下班一脸松弛，中长发碎刘海很趁氛围感。
“表哥表哥，我要玩那个恐怖游戏，我在你电脑上看到了！”
于是二人凌晨十二点登录游戏界面，却刚好碰上某平台主播半夜实验该沉浸式剧情向恐怖游戏的bug。
“表哥，我好像卡住了……”
“是哦，退不出去。”
“怎么办？哎！这个组队界面怎么多出一个人？”
那名主播就在此时顶着角色凌侦探的身份出现，“我去！居然真的卡进来了，原来凌晨十二点真的能随机卡进别人不公开的世界唉！”
他甚至开了直播，喋喋不休与直播间的各位交流节目效果，赚了不少眼球。
“喂，你退出去吧，不然一会游戏产生分歧怎么办？”齐烁说。
当时的主播这样保证，“放心吧，你们看我的身份就是一个打酱油的侦探角色，我保证到时候不出现，只是给直播间的粉丝科普一下这个bug好吧。”
似乎因为恶意bug而导致所有人都退不出游戏了，叶秋暝虽然不爽，但主播既然保证，态度也还行，就这样开了一局。
于是，有了当前的场景。
回到现在，套着凌侦探壳子的主播问“路聿秋”：“你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结束？这关有攻略的好不好，只要把程砂引入地下洞窟献祭，游戏立马结束，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在第一关卡关的。”
他没有管对方阴阳怪气，“路聿秋”坦白，“不，我们不献祭，而是老实合成剧本碎片。”
“什么东西？！你再说一次？！”似乎夸张的言行能够吸引更多观看者，主播神色夸张。
“你不参与就行了，其他不用管。”
“不是，我陪着你们玩了那么久，无聊到程砂来的时候都在和你现场飙戏，而且还被他偷袭了，你就这么拖着不通关是吧？！”
吵架是有很多人看的，就像弹幕上飘了无数个，“这人疯了吧？！还老老实实通关？”
“小哥哥声音好好听，就是脑子不太好。”
“菜就多练警告。”
“路聿秋”也不打算跟主播吵，因为对方无时无刻不瞅着弹幕的神情就像在跟他说，我在借你炒流量。
“无所谓，是你自己要卡进别人世界的，现在我们都出不去了，回头我还得反馈系统这个bug，而且凭你一个人的力量，程砂也不可能会相信你，自己走到地下洞窟献祭。”
“嘿，你个菜鸡！还敢嘲讽我！”
“实话实说而已。”
“知道论坛吗？那上面那么多攻略，你是没学走路就出来玩游戏了？！％＆@！＃”听取妈声一片。
可弹幕的风向却在此时转变。
其中一条弹幕说：“主播还是别骂人了，小哥哥说得没错，本来就是你自己先卡进别人世界的。”
“对啊对啊，怎么还骂人呢。”
“我们宝爱怎么玩怎么玩，本来对面就是个菜鸡，还不让说了！”粉丝开启洗地模式。
此时，理中客冒头：“哎呀，要我说都有问题。”但惨遭路人、黑粉、粉丝混战被骂得找不着北。
直播间观看人数再次突破新高，而“路聿秋”正卡着这个点，提出要求：“哦，对了，我之前把程砂带来，让你走了那个诉说隐情的剧情点，奖励的剧本碎片麻烦给我。”这其实，才是“路聿秋”真正的目的。
“我凭什么听你的。”主播强忍不爽，但对面显然让惨淡的直播间活色生香不少，于是他只得将对话继续下去。
“因为我们现在根本无法退出游戏，所以，如果你还想拖着不通关的话，你可以选择不交。”
“草！”主播用中指竖了一个国际友好姿势，“行，你行。”
他将雪白卷轴扔给“路聿秋”，恶狠狠道：“你们最好赶紧给我通关，我倒要看看能整出什么花活。”
“路聿秋”拿完便走，甚至说了谢谢，又引得弹幕一阵：“他好有礼貌。”的感慨。
主播嗤之以鼻，回以弹幕，“总觉得就这么交了东西很不爽……家人们，如果不整点阴间东西出来，我很难受啊。”
“算了吧，主播适可而止。”
可弹幕上，也有寻求刺激者放言：“虽然但是，有些不道德。不过，我想看。”
而他们交谈的房间外，阴暗处，站着一个浅白的身形，他几乎附在了门里，陷进去，是很好的探听者。
此时，那名浅白的少年满脸困惑和震惊，在“路聿秋”开门那刻，风一般冲进站在阴凉下的哥哥身边，钻进了玉佩里。
程砂被程珂一阵冲击，险些没站稳。程珂的情绪似乎相当激动，如果没有猜错，应该与方才听到的东西有关。
时间又要闪回半个小时前，程砂坦然留了空间给“路聿秋”和凌侦探，但他走出门，又手握那只玉佩，对内部的程珂说：“小珂，我需要你帮帮我。”
“我自然是不方便去探听他们之间的谈话。”程砂望了一眼内门，“但是你可以去，而且绝对不会被发现。”
程珂困惑抬头，“可是，你刚才不是对聿秋说，你相信他吗？”
“信任是一回事，探听又是另一回事。”程砂大言不惭。
“我不认为信任可以作为理由，何况，我总觉得，路聿秋私自隐瞒的事，可能对我们尤其重要。”
他的哥哥认真望着他，“小珂，你不也很关心路聿秋吗？我相信，他没有说出的真相对我们而言一定至关重要，而且，你不会骗我，对吗？”
程珂其实并不关心“路聿秋”隐瞒了什么，他只在乎他想要保护的人。
常言道好奇害死猫，但也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之说，若是对眼前之人认知更加清晰，也不失为多了一重保障。
所以，程珂还是去了，他附身于阴暗的门角。
时代的局限，他听到了许多根本听不懂的词句，但最终，程珂搞懂了一点，原来他和哥哥身边，围绕着这么多此世之外的人。
程珂震惊地听着室内谈话，不得不凑出一个惊悚的真相：原来他们才是池中玩物，他们永远不知道有多少人围绕在身边，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入既定的结局，而这一切，仅仅被玩家称之为游戏。
那程珂和程砂算什么？他们还算不算是人？他们的情绪还算不算真切？
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程珂的情绪在这一瞬间混乱，慌不择路地闯进了玉佩中。
而他又该如何同一直苦苦寻找救赎的哥哥诉说，这一切的开始，都是谎言呢？
……
程砂若有所思抚摸着玉坠，他先望向“路聿秋”，对方向他展示出缺了一角的卷轴。
那张卷轴已经趋向完整，只不过，似乎比程砂印象中大了一块。
“这个卷轴是不是由三片合成的？但是我记得，昨晚我们在小珂房间找到了一片，另一片来自凌侦探，那多出的一片是……”
“是吗？这东西会自己融合，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路聿秋’没有盲目解释，只是说自己也不明白。
程砂于是住嘴，“也许是我自己记错了。”他当然不可能记错，只是问不出来便不想问了。
“你说服那名侦探了？”
“嗯，只不过这个卷轴还缺了一块……这最后一块，我还没有头绪。”
程砂看到“路聿秋”似乎真陷入了不作假的困惑，这也怪初始关卡攻略全靠刷程砂献祭，导致“路聿秋”真的不明白最后一块卷轴在哪。
不过游戏应该不会完全没有设立线索，“路聿秋”安慰程砂，“但不会拖太久，大部分都被找到了，事情应该很快能解决。”
他甚至没去追问“路聿秋”是如何说服那名侦探的，毕竟在程砂视角，凌侦探与“路聿秋”水火不容，这让“路聿秋”以为程砂突然在短时间内听话了。
而回到程公馆，程砂的弟弟一直没从玉佩里出来，他不知道对方究竟听到了什么，反应过于大了。
程砂倒也没逼他，自己一个人用餐，接着洗漱，陷入睡眠，最后半夜惊醒，一套流程，已经过得相当熟练了。
他在夜半因为梦魇惊醒，躁动不安的内心愈演愈烈，神经突突地跳，不知是不是错觉，程砂感到自己似乎焦躁得更加过分，不知是不是那怪物愈发活跃了。
窗前坐着个人影，此时深夜，程珂才终于从玉佩中现身。
即便不愿意出来，他也总是愿意守着程砂的。
于是，程砂默默挪到程珂身边去，他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事情总要面对，他总是要问的：“能告诉我，下午你听到了什么吗？”
“比起我和路聿秋，你和他的关系才更难接受吧，你都听了，我还怕什么？”哪怕心内打鼓，他仍这样安慰道。
程珂面容显现出挣扎，一开始并未说话，他的指节背着绞在身后，哪怕，他根本没有知觉。
末了，程珂终于显现出痛苦的神色，“今天下午，我本来听见聿秋向那名侦探要卷轴，起先是没有成功的，直到聿秋向凌侦探保证，他会作为这一代寄生者找到最后缺失的那片卷轴，然后，凌侦探就那样答应了。”
程砂蓦然想到今天下午说对于最后一块卷轴没什么头绪的“路聿秋”，难不成那家伙还在和他演戏？
“哥哥，最奇怪的是凌侦探的态度，他听见聿秋那样说，突然疯狂地大笑，大笑聿秋是个自己送死的蠢货，他说如果聿秋真的作为寄生者去拿那个所谓的卷轴，就一定会死！”
程珂的表情哀戚得真切，“我现在很害怕，总觉得，聿秋背着我们做的事非常危险，很可能会害了他自己！”
他好像真的作为竹马，异常担心“路聿秋”，而夜色下，程砂目光动容，很好地被程珂的故事说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