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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昏迷 ...

  •   梁涘快马加鞭未敢懈怠,生怕被他们赶上,所幸一直到了万壑山下,也不见江忱几人半点踪迹。   梁涘心情复杂地吹了三次松哨,然后坐在山下一方石头上闭目静等。   约摸过了一炷香时间,谢不轲飘散现身。他精神矍铄,眉目慈祥,笑呵呵在小徒儿脑门上敲了敲:“小丫头变成俏姑娘了。”   梁涘睁眼,才放了心,高兴道:“师父,就知道你会来。”   两人距离上次见面已过了七八年,谢不轲两鬓增了不少白发,却不掩清风朗月之姿,他哈哈笑了起来:“遇到什么麻烦了?”   梁涘拿出那枚松针递于谢不轲,将丁戊德被刺之事大略说了一遍:“师父,我虽是您徒儿,受您传教一二,但功力远远不及此人,你可知这是何人?”   谢不轲拿着那枚松针端详一会,长长叹出一口气:“他也是我的徒儿,是你的师兄。”他转向梁涘,“丫头,恐怕我要跟你去锦城一趟。”   “师兄?”梁涘诧异,怎么从未见过他,也未听师父提起过。但自己与师父相处时间毕竟不长,他另有徒弟也不奇怪,只是这位未曾谋面的师兄,如今身犯杀人之罪。   “师父,你想帮他?”梁涘踌躇着问道。   “不是,我若不去,官府的人恐怕找不到他。”谢不轲凝眉,“想来他做这些,皆是因我而起,为师不能看他再错下去……”   梁涘会意,不便多问,两人立刻往回赶路,方行了半日,恰碰见杜汉泽与王林急急赶来。   此刻梁涘心里倒是坦荡,师父既无意包庇师兄,她倒恰好可以向江忱提供线索了。   但是,江忱怎么没有同来?   杜汉泽虽之前未曾见过谢不轲,现下也知定是他无疑了,及到跟前,杜汉泽深深一揖,言语恭敬有加。   略略寒暄之后,便表明来意:“阿涘,你对江忱用了迷药?”   梁涘点点头,心里还不屑,那点子迷药还到处诉苦了?   王林却急道:“江评事已昏迷两天两夜,夫人快些拿解药吧。”   梁涘吃了一惊,那点迷香,两个时辰便可醒转,且他又是有武功的,怎么昏迷到现在,一时有些迷茫:“他现在何处?”   “在鼓梁的玉屏医馆,大夫也是没辙了。”王林回。   谢不轲看了看梁涘,虽还不知那人身份,但看得出她很担心,便拍她的肩道:“丫头别急,带为师去看看。”   谢不轲原是个悬壶济世的神医,有他在,梁涘略安了心,几人急急向玉屏医馆赶去。   医馆的病床上,躺着面白如纸的江忱,眼睑和嘴唇已是青紫,梁涘想到那晚他俯身看她,唇若桃花,又低头温声问她要解药,觉得心里酸酸痛痛的,伸手碰了碰他泛白的指节,触手冰凉,她遂捂在手中轻轻呵气暖他。   杜汉泽立于一旁看着,又默默别开了头,窗外小院中,橙红柿子压了满树,散发诱人芳香,想到去年与她一起摘柿的欢喜,只觉口中喉间一片苦涩。   谢不轲在路上已经得知江忱是他这小徒儿的夫婿,倒想着等他醒来讨他们一杯酒喝。他接过江忱的手道:“让我为他诊脉。”   两只手都细细诊过,他指着手腕处红肿说:“这是如何伤的?”   “噢,这里原只是被盗贼咬了一口,后来不知怎么竟肿得化脓了。”陈晋答道。   谢不轲微点了点头,拿出一包银针,用火燎过后在伤口周围穴位行针,不一会儿,红肿处流出乌黑的脓血,谢不轲继续循着经络在他各处穴位行针,江忱终于有了反应,皱眉轻咳,但仍没有醒转。   谢不轲收了银针,起身写了一个方子,交与陈晋去抓药。   梁涘帮江忱盖好被子,转头问道:“师父,他可要紧?”   “无碍,明日我再为他行一次针,两日当可醒转。”   梁涘神色稍松,又问:“可是我迷药用得不妥?”   谢不轲摇头:“不是,恐是那咬他之人齿上带毒?”   “啊?”王林惊道,“我早上方去衙门回过话,那咬人的盗贼却一点无事!”   “那盗贼恐怕早就服过解药,或是平日吃食中便有解毒之物。”谢不轲道,“我早年间也曾见过此等施毒之法。”   众人均是闻所未闻,暗暗吃惊。“原来如此,我还说怎的一个彪形大汉竟像个娘们似的爱咬人。”王林道。   因为江忱还有点低烧,这两日,梁涘都是不离身地照看,她倒是很信师父的医术,只是守在旁边方心安一些。   杜汉泽给她端来饭菜:“过来吃饭吧,阿涘。”   她觉得不好意思:“杜哥哥,我自己过去吃就好了,你的手可好些?”   “一点小伤,早便好了。”杜汉泽说着将碗筷菜汤在案几上摆好,全是梁涘爱吃的。他默默看她吃饭,为她夹菜,看她烦恼却也只能说些宽解之语。   江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寅时,天茫茫泛白,眼睛从微眯一条缝到慢慢睁开,记忆还断片在梁涘给他下迷药的时候。   “究竟瞒我什么,竟对我下迷药?”江忱心里思索着,又想到两人缠绵,“不管怎样,我必须找到她,尽量护她周全……”   他眼眸微侧,突然察觉自己竟非在客栈,鼻尖嗅到一股淡淡药味,他猛然坐起,发现手脚并未被绑住,才又松了口气。   垂头间忽瞧见床畔趴着一个身影,呼呼睡得正香。   借着熹微天光,江忱一眼认出是梁涘,他轻轻歪低了头瞧她,伸手触她伏在额下的指尖,冰凉凉的,十一月天,屋内虽生着炭火却仍不足御寒,她身上的薄毯已落在地上,江忱心中一动,双臂一抬将她拥进被窝。   梁涘才迷迷糊糊醒转,揉了揉眼,惊道:“你醒了!”   江忱眸色幽深望着她,哼笑出声:“怎么,下了迷药又心疼?”   梁涘知他尚不知中间发生事情,只以为自己一直守着他,刚想解释,忽眼珠一转,道:“你待如何?”   江忱被谢不轲疏通全身经络,现在只觉神清气爽,很想活动筋骨,他双手一握梁涘腰肢,索性将她抬坐到自己身上:“不如何,早便说过,我对你是无酒而醉,无药也迷,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梁涘腹诽,师父果真医术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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