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机器人哥哥》楚梨声

21、第一堂课

　　王清兮点完名册上的最后一个，将光脑关上，冲站在门口的人工智能老师点点头，又转向他们：“第一天开始人工智能课程，你们林老师已经来了，好好上课，要是谁让老师把状告到我那去，小心着点。”

　　两位老师在门口交谈着，穆琰这才打开了刚刚震个不停的光脑。

　　【pandada】：这老师有点凶啊，好严肃

　　这是最开始的消息。

　　【pandada】：有多少人加你好友啊，我和星哥打赌，看你和你哥谁收到的好友申请多

　　【pandada】：我收到了五个，星哥收到了十一个

　　穆琰抬头瞅了一眼曾郎星正襟危坐的背影，只觉得人不可貌相啊，一点都看不出来他竟然会和温潘达打这种无聊的赌，但被这么一问，穆琰也有些好奇了。

　　趁着老师说话的时间，他偏头凑近穆琛：“又多少人加你好友啊。”

　　穆琛同样凑近他：“二十五个。”

　　穆琰点点头，看向自己的光脑，有些不可置信，他竟然收到了三十一个好友申请，比穆琛还要多六个，他奇怪地看了眼穆琛的侧脸，神秘而精致的脸部线条，长长的睫毛下是透彻而深不见底的眸子，比最顶级的晶体还要迷人，在穆琰看来，穆琛的容貌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一边暗暗腹诽着同窗没眼光一边将所有好友申请通过后，穆琰问温潘达，【炎】：你赌我俩谁赢？

　　温潘达的消息很快，【pandada】：那还用说，当然是你啊。

　　【炎】：不好意思，辜负你的厚望了。

　　【炎】：我哥赢了。

　　接连闪过的消息频率昭示了温潘达的不可置信，【pandada】：怎么可能

　　【pandada】：你哥那么冷酷，简直要把人冻死

　　穆琰用力戳着光脑，【炎】：我哥哪里冷酷了，他多好啊。

　　旁边的穆琛察觉到他的动作，关切地看了过来，低声问：“怎么了？”

　　穆琰对上他的视线，摇摇头，戳光脑的手指愈发用力了。

　　【炎】：他那么温柔！！

　　【pandada】：......

　　还不待温潘达接着指责穆琰见哥忘友，人工智能的林老师就进来了，那是一个看起来极有修养的女士，梳的光滑的发丝是中夹了不少白发，眼角的皱纹也昭示着她不在年轻，但没有一丝褶皱的衣服，行动时的仪态，说话的语调，都是优雅而合宜的。

　　就连手下的字都是一派秀丽，和王老师一样，这位林老师的第一句话也是自我介绍，“林松蓝”三个字被她一笔一划写在光屏上，最后一横顺着惯性往回勾，显得多出了一点潇洒。

　　随后，她看着底下眼睛亮晶晶注视着她的四十一人，提出了一个问题：“你们之前肯定接触过人工智能，大到影视作品中的幻想，小到你生活中的各种日用品，你们觉得人工智能是什么？”

　　班里的学生面面相觑，有的一脸紧张，生怕点到自己，也有的跃跃欲试，很快就有人先开口了：“人工智能就是可以帮助人们执行各种任务的系统。”

　　林老师点头：“还有呢？”

　　刚刚的同学说的是人工智能的系统定义，开学第一天老师和学生都处在一个相互试探的阶段，初入高中的少年们又都自以为成熟，班里一下就没人开口了。

　　林老师的目光从底下的一张张面容上划过，这些最大不过十六岁的孩子一个个都板着脸，假装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对林老师来说，他们眼睛里的天马行空和意气风发简直太明显了。

　　于是道：“这个问题我会在第一堂课问我的所有学生，大家的答案一般都很标准，因为不标准的都被闷在心里了。”说着林老师笑了一下，“关于人工智能是什么这个问题，学术界每年都在争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这些想法各不相同，但我会告诉你们高中三年可以学到什么，你们可以看看这是不是你们想学的东西。”

　　“最后，也是我对每届学生都会说的一句话，请你们牢牢记住。”

　　林老师扫视全班，独属于优秀教师的锐利眼神几乎要望进每个人心里，她一字一句道：“请你们务必，永远，保持对伦理和责任的敬畏之心。”

　　确认每个人都听到了这句话后，林老师给了这些小崽子几分钟的思考时间，随即将课件在光屏上打开了：“好了同学们，我们开始今天的第一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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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间已经周五了，刚进行完一场考试的教室里充满着一阵阵哀嚎声，王老师踏着这些声音走了进来，一堆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他身上。

　　都是重点初中升上来的学生，谁没有几分傲气呢，嘴里嚎着“完了完了”，但大部分都在暗暗期待。

　　王清兮抬手拍了下桌子，表情是异常的严肃：“成绩我等会发在群里，你们自己查看。”

　　“这一周老师们都给你们说了各科的一个情况，这个周末大家根据老师讲的，和你们的成绩、兴趣，做一个决定，好了，散会。”

　　说完往群里丢了一个文件后就转身离开了。

　　在他之后，教室里没一个人出去。

　　穆琰屏住一口气点开成绩单，上面的几行字一起闯入他的视线，穆琛第一，自己第二，第三第四是两个不认识的同学。

　　顾风华第五。

　　一口气被穆琰缓缓吐出来，他下意识转头回去看了一眼顾风华，发现顾风华此时正低着头看光脑，像是感受到他的视线一样，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眼睛，神色间隐约的伤感瞬间隐去，变成那副他惯常看到的假笑脸。

　　按照以往的惯例，穆琰应该马上扭头回去的，但他现在有些茫然，所以呆呆地和顾风华对视着。

　　怎么会这样呢，穆琰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竞争对手有一天会不是顾风华，这次他大获全胜，但却完全没有想象的开心，反而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空白。

　　顾风华脸上的笑已经快要维持不住了，教室里许多人的视线都或明或暗集中在穆琛和穆琰身上，穆琰又盯着他，但他却没有率先低下头去，而是径直望着穆琰的眼睛，往常他和穆琰见面，都是看都不愿意看对方一眼，双方维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表面和平，实际上心里讨厌死对方了。

　　但今天是怎么回事，他那么看着自己做什么，同情吗，还是觉得自己不过如此？

　　顾风华咬紧了后槽牙，脸上却笑得更加灿烂了。

　　终于，穆琰像是突然回过神一样转回了头，顾风华脸上的笑容慢慢敛起，重新低头看向了光脑，穆琰、穆琛，这两个名字高居成绩单最上面，看起来真刺眼啊，怎么可以有人什么都不知道，活得这么好呢，顾风华想。

　　穆琰茫然的心情很快被转过身和自己研究成绩单的温潘达冲淡，只余下一点点酸酸的余韵，温潘达巴拉着成绩单，边看边懊悔：“材料我有一道选择，当时我特纠结，临交卷改了选项，早知道不改了。”

　　“还有电路的一道大题，我粗心写错了一步，后面就都错了，算上这些我得加上二十一分，那我就能在十九名。”

　　“这才是我的真实水平。”

　　温潘达现在是二十一名，所以这两名意义极为重大，标志着温潘达同学从后一半到了前一半，遂点点头：“确实，以后咱们好好答，搞个前十五。”

　　“没问题。”

　　温潘达接着看：“第一名是你哥，这也太牛逼了吧，满分啊。”

　　穆琰与有荣焉：“那是，我就说我哥可厉害了吧。”

　　“第二名是你，唉！”说着温潘达压低了声音：“顾风华怎么跑第五去了？”显然是熟知他们二人的恩怨了。

　　穆琰默了默，随口岔开了话题：“第六是曾郎星唉。”

　　“确实，星哥，看不出来啊。”说着温潘达拍上了曾郎星的肩膀。

　　曾郎星笑笑：“没有，穆琛和穆琰才厉害，你们想选什么课啊？”

　　穆琰丝毫没有犹豫：“我俩都选人工智能，你们呢？”

　　“我想学理论数理，panda你呢？”曹郎星转向温潘达。

　　“我不知道，我这几门成绩好像差不多的样子，也没啥特别喜欢的。”温潘达抓抓脑袋，“我回去和我妈商量一下吧。”

　　几人正聊着天，温潘达的光脑响了，他接起来说了几句后起身道：“兄弟们我妈来接我了，走了走了，光脑联系啊。”

　　曹郎星挥挥手，嘱咐了一句：“选课有什么拿不准的随时问我，我家长辈有些认识的人，可以帮忙问问。”

　　“谢了星哥。”温潘达抬手拍上了他的手掌。

　　曹郎星笑着摇了摇头，回身对穆琰道：“你们也是，要是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找我。”

　　虽然身边有一个万事通的机器人，穆琰没什么需要问别人的，但还是领了曹郎星的这份情：“好，谢谢你。”

　　“没事。”曹郎星也收拾了一下，对他们道了别。

　　“行，我们也准备回了。”穆琰抬手挥挥，穆琛也点了下头。

　　教室里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但校门口却正是热闹，许多家长知道今天是高中的第一次考试，纷纷来到了学校，有些还约了老师谈话，穆琛拉着穆琰穿过挤挤挨挨的人潮，拐进了一道僻静的小巷。

　　“怎么走这边啊？”穆琰有些疑惑。

　　“网上看到这里新开了家冰淇淋店，评价还不错。”穆琛边带着他七拐八拐边回答。

　　穆琰这一周都在学习和奋战考试，哪里有时间上网，此时看到这家只有一个小窗口的冰淇淋店，由衷地佩服起穆琛。

　　窗口是一个一楼民居的窗户，做成了小吧台的样子，里面是巨大的十几种口味的冰淇淋柜，外面顺着窗口做了个长条木板桌子，底下摆着几个高脚凳。

　　“要抹茶和草莓的！”冰淇淋口味太多，穆琰选了半天。

　　从窗口里的姐姐手里接过冰淇淋，穆琰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该说不说，敢在这种僻静地方开店的商家还是很有实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