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宿敌谈恋爱[快穿]》纸上谱

10、人鬼情未了（10）

　　知道沈妄被官兵抓走后，蔡旭一晚上没睡好觉，第二天一早，他立刻跑来沈妄家敲门，想先从仆人们口中打听一下昨日的具体情况，然后再想办法捞人。

　　可谁知他刚把问题说出口，仆人就一脸平常的说：“蔡大人，您消息收到的太晚了，我家老爷昨天就回来了。”

　　蔡旭：？？？
　　不是昨天官兵弄出那么大阵仗，你跟我说，半天就把人放回来了？
　　官兵又不是吃素的。

　　蔡旭只觉得脑子都懵懵的，他情不自禁的用上了崇敬的语气道：“你家老爷在哪？”

　　守门小厮显然也很得意沈妄厉害到官府都拿他没办法，笑得很开心的告诉他，“老爷还在睡，蔡大人你先在大堂等等，可以吗？”

　　蔡旭自然答应，不说他前两日对着沈妄投诚了，两人中间他本就是该等待的那位，就说昨日沈妄如何从官府安全脱身这事，就值得他等上一天一夜。

　　蔡旭坐在大堂里，仆人们虽说没有为他去把沈妄叫醒，但还是恭恭敬敬的给他倒茶，又在屋子里找了沈妄待客用的果品，满满当当的摆上桌。

　　蔡旭不在意这些虚的，笑着拒绝道：“不用如此客气，我就是过来关心关心你家老爷。”
　　小厮摇头道：“老爷醒过来，知道我没好生招待您，会生气的。”

　　听了小厮的话，蔡旭低笑了一下，他心道：小厮这话虽然说得直白，但确实是事实，沈妄的确不是个亏待朋友、小气之人。

　　蔡旭抿了口茶想：若是说得不好听一点，沈妄其实算个挥金如土的狂徒。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气质，大概也只有那种无需为钱财担忧的大贵族才养的出。像他，就时时刻刻要为金钱折腰。

　　蔡旭摇摇头，将那点不合时宜的感伤和略微的嫉妒赶出脑海。
　　他自嘲道：越活越回去了，居然嫉妒起了一个小辈。

　　蔡旭没等多久，沈妄就起床了，知道他在大堂等他，洗漱后便主动找来了。

　　蔡旭欢快的站起身迎他，眼里是遮掩不住的好奇，“昨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被抓去，又突然回来了，我在外面打听了半天，都没打听出公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出了他的关心之意，沈妄略去过程，直接告知结果，安抚他心道：“一群秋后蚂蚱闹事，已经解决了，不用担心。”

　　蔡旭无奈的啧了一声，调笑道：“我哪是来听你说这些的，我想知道的是前因后果，中间的波澜起伏。”

　　沈妄瞥了他一眼，知道蔡旭这是故意说笑宽他的心，于是也跟着开玩笑道：“你这是想让我给你讲故事？那你打算付什么价钱？”

　　沈妄突然和他开玩笑，蔡旭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愣住了，几秒后，他又觉得是自己会错意了，沈妄怎么可能会开玩笑，他这一定是在认真的问他。

　　于是蔡旭开始思考，可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自己能给“挥金如土”的送个什么他喜欢的礼物。

　　幸而沈妄见他苦恼到两条眉毛都打结了，失笑一声后，便给他指了另一条路道：“如果你真想知道，那你就去衙门上值吧，自己调查发生了什么。”

　　蔡旭：？？？
　　他差点被沈妄这话气笑，他无奈道：“我没有任命书，去衙门上值，人家也不收我啊。”

　　沈妄无所谓的摆手，“不用任命书，只要你有勇气走进衙门，就没人会敢拦你。”
　　蔡旭更迷茫了，他抽抽嘴角道：“你说得倒容易，就算没人拦我，也没人用我啊。”

　　沈妄眨眨眼，再次安抚道：“没人用你你就跟着京兆尹王钢，总会有人跳出来给你找事的。”

　　蔡旭：……
　　虽然沈妄用的词是跟着，但蔡旭很机智的解读出了这词的真正意义，沈妄是想让他监视王钢，特别是后面会有人跳出来给他找事，光是听听就让人头皮麻烦。

　　他道：“若是王大人不愿意怎么办？”他只是一个没关系没钱财的举人，他们想对他下手，他就只能让他们下手啊。

　　沈妄微笑，明明是微笑的脸，却让人觉得危险，他道：“你放心，他不敢赶你走的。”
　　蔡旭立即追问道：“为什么？”
　　沈妄理直气壮，非常有反派气质的说：“因为他怕我。”

　　蔡旭：……
　　这话也可以说得如此直接吗？
　　但他很是聪慧的顺杆子爬，问道：“这个怕到什么程度？”

　　沈妄轻轻瞥了他一眼，提点道：“怕到你可以查他桌上任何文件，学他官场上任何技巧，跟他见他所有朋友的程度。”

　　蔡旭眼睛顿时亮到发光，考上举人后，对书本的理解已经不是他最需要的了，他最需要的是当官的经验，和当官的人脉，而沈妄将这一切送到了他眼前。

　　蔡旭心中再无质疑和后悔，他心悦诚服的给沈妄跪下道：“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沈妄扶起他，画饼鼓励道：“我相信你。”

　　……
　　因为有沈妄做底气，蔡旭把身边的事情都安排好后，鼓足勇气上了官衙，因为他本身便是个举人，当他说自己是来找京兆尹王钢时，官兵们并未拦他，而是郑重其事的把他迎了进去。

　　蔡旭在心里感叹：被吏部冷落那么久，他都忘记自己举人身份到底有多好使了。
　　见到了王钢，搬出了沈妄的名字，接下来的一切便都顺利的不可思议，王钢甚至还说要帮他在吏部建档，把他这个人才收进官衙。

　　被一个他眼里的大官又夸又捧，蔡旭飘飘然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在听到王钢说，他初来乍到，先看看案卷学习积累一阵，他毫无防备的就点头答应了，发现案卷室有许多经典的案例后，他更是乐在其中，如饥似渴的翻看着。

　　直到几天后，沈妄突然派王二石来问他王钢的行踪，蔡旭才猛地清醒过来。他不是来看案卷的啊！他明明是来监视王钢的。

　　想到王钢对他研究案卷的大力赞赏，蔡旭马后炮的回过神来恍然大悟道：这是王钢给他下的套啊，因为对方不想他跟着。

　　想明白后，蔡旭被自己蠢到了，他羞愧的不想说话，可王二石还憨憨的、真诚的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对着王二石那张憨厚的脸，蔡旭格外心虚，他吞吞吐吐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王二石情商不高，又崇拜读书人，见蔡旭久久没有说话，他并没有想到蔡旭任务失败这方面去，而是把蔡旭的犹豫看做读书人的谨慎。

　　蔡旭脑子里转过许多念头，他自认是个聪明人，可如今却被王钢摆了一道，他是万万不想承认这个错的，但如今他不是为自己做事，而是为沈妄办事，而沈妄一看就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这错误他是怎么也逃避不了。

　　蔡旭长长的叹了口气，突然发现出来当官也没他想象的那么好，完不成上级给的任务，那是真的心虚又焦虑，惶恐又不安。

　　可错了就是错了，人必须得承认自己错误。
　　蔡旭揉了揉自己怦怦跳的心脏，长吸一口气后，他对王二石道：“事情出了一点差错，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跟你一起回沈家吧。”

　　蔡旭提心吊胆的和王二石一起回了沈家，可刚进沈家门，来开门的小厮告诉蔡旭，时候太晚了，沈妄已经睡下了。

　　王二石讶异的啊了一声，疑惑的看着门房问道：“老爷今天睡得这么早？”
　　门房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嗯，老爷今天累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蔡旭还有什么不懂的，沈妄并没有睡，沈妄只是不想见他。
　　他苦笑着想：看来他这几天的表现沈妄都看着了，而且对方不想听他说无用的道歉话。

　　蔡旭低落的垂下头，他以往的生活太过顺风顺水，此时突然做错事，被人冷落，他一时有些想不出该如何弥补，求对方回心转意。

　　最简单最通用的当然是苦肉计，等在门外求对方心软，但蔡旭直觉沈妄会讨厌这办法，对方最讨厌被人胁迫，而苦肉计也是胁迫的一种。

　　知道自己逗留只会招沈妄厌烦后，蔡旭没有继续站在门口为难说谎的守门小厮，好脾气的朝对方笑笑道：“既然你家老爷已经休息了，那我明日再来。”

　　回家后，蔡旭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日，他正常去官府当值，只是这次他没有再进案卷室，而是去了王钢的办公室，开始帮他整理文件。

　　王钢意外中带点不悦，但面上还是微笑道：“案卷室的案卷都看完了？那我考考你。”

　　蔡旭心道：来了，王钢的阻拦。
　　他知道自己监视王钢必定会得罪王钢，接下来王钢也会暗中给他下绊子，但他总不能因为畏惧，一辈子躲在案卷室吧，他可是要跟着沈妄飞黄腾达的人。

　　蔡旭学着王钢微笑，扯着沈妄的大旗道：“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昨日我家老爷指着我鼻子骂我是个呆子，都到了官府当值了，居然不知道多跟王大人学点。”

　　他学着王钢吹捧他的样子吹捧王钢道：“我家老爷教我，像我这样的呆子，案卷看得再多，都不如王大人指点我一句有用，让我跟着王大人好好学呢。”

　　见他说得真诚，又搬出了沈妄做靠山，王钢心里也怕沈妄生气，见着愣头青不上当了，也只好任由蔡旭跟在他身边。

　　见王钢没再拦着他，蔡旭松了口气，他心道：他成功的迈出了道歉的第一步，把没做的任务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