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喜欢我一下》虾仁睡不着

3、第 3 章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走廊堆满的书箱还有高高摞起的一堆又一堆书。不知是谁的卷子，大概是被风给吹落在地上，可可怜怜的，身上还有鞋印。
　　林芙昕和乐乐经过，看到地上的卷子，联想到自己惨淡的分数。
　　“英语果然就是我的一生之敌！”林芙昕深深叹了口气。
　　“数学才是吧。”乐乐想到自己可能的数学成绩，又联想到考时灵感迸发，考完兴高采烈和朋友对完答案，结果没几道题是对的。
　　“话说最近好像沈清桉都没有来学校，自从圣诞节后他就只是偶尔来一次学校，这次期末考直接没来。”
　　“应该没事吧，我昨天和他发信息，他说没事。”林芙昕内心也是疑问，她和沈清桉一起相处那么多年，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断断续续的请假，甚至期末考都不来。
　　“要不去他家看看他？”
　　“我，我不知道他家在哪。”
　　仔细回想，我从来不知道他家在哪，他好像也从来没和我提过他家的事情，但是他对我真的是了如指掌。林芙昕这样想着，内心总有种纠结又难受的感觉，甚至还有不太好的预感。

　　一中的期末考期间依旧有晚自习。长时间的晚自习让林芙昕有些坐不住了，想回去偷偷用手机联系沈清桉。
　　好不容易终于等来了下课铃，林芙昕管他那么多的，背上早早收拾好的书包，冲出教室，一不小心还带歪了过道旁的桌子。
　　一到校门口她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本想回去找他，没想到他自己倒是出现了。
　　隔着还有一点距离，林芙昕早已喊出来，“沈清桉！”说着，向他跑去。
　　“沈清桉，你今天没有来考试?”
　　“嗯，家里有点事。”
　　今天的他甚是奇怪，带着口罩，没有戴那个大黑镜框的眼镜，但是头上扣着卫衣的帽子。说来沈清桉好像从来没穿过羽绒服之类的，冬天基本都是厚卫衣。
　　“你怎么了，戴口罩。”林芙昕有些担心。
　　“有点感冒。”沈清桉声音低低的，还有一点微微的沙哑，甚至眼角红红的，大概是咳嗽之类的吧。
　　“你看，活该吧，冬天从来不穿羽绒服。”
　　“嗯……”
　　“你今天怎么突然来接我啊？生病就好好在家休息啊。”
　　“想你了。”
　　“干嘛啊，突然那么肉麻。”沈清桉突然说这么奇怪的话，搞得林芙昕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脸颊微微的翻红。
　　“走吧，送你回家。”
　　一路上依旧如往常一样，沈清桉背林芙昕的书包，林芙昕在旁边东拉西扯一些话题。晚自习结束，只能坐公交车回家，所以并不需要多久，林芙昕便到了小区门口。
　　“那我上楼去啦，拜拜。”
　　“嗯。”沈清桉将书包递给林芙昕。而林芙昕接过后则转身，往小区内走去。
　　“芙昕。”他想拉住她，即使只有一会。
　　“嗯？”林芙昕回头看向他。
　　“没什么。”最终沈清桉的手还是收回，紧握成拳。

　　送完林芙昕后，沈清桉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医院。
　　长期的酗酒抽烟，以及对沈清桉的暴力，前阵子两父子终于是大打出手了。
　　那天，赌博回来没有钱的沈耀祖找沈清桉要钱，但是沈清桉哪还有什么钱，高一才上学期，学费等等杂七杂八的费用早已花光他在暑假好不容易接单赚的钱，更不用说他放在抽屉里的零钱早就被沈耀祖偷走。
　　沈耀祖要不到钱，烟瘾和酒瘾齐犯，一想到自己打牌又输了，越想越气，走到客厅直接抄起酒瓶就向沈清桉砸去。又伸手再拿起一个，另一只手打算去薅沈清桉的头发。而沈清桉怎可能随他打骂。回身拿起桌上的书就砸向他。又反手给了他几拳。
　　沈耀祖有些招架不住，但是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服输呢？“那天和你一起在桥上的女孩她知道你这么对你老子吗？”
　　沈耀祖轻笑，他这个小兔崽子大概是喜欢那个女孩子吧。
　　沈清桉怔愣，那天沈耀祖看到了？他知道林芙昕了？他会去找林芙昕吗？那芙昕会受到伤害吧。那她以后又怎么看我呢？
　　回想这么多年来，一直处在生活和家庭的压力之下，他像一个老鼠一样苟活，痛苦。沈清桉心中崩溃，本来只想就守在她的身边，现在还有可能给她带来麻烦。那不如就解决掉麻烦吧，只要用力将枕头盖在沈耀祖的脸上，让他呼吸难受，挣扎不已。
　　渐渐地，沈耀祖挣扎的力气小了下来，呼吸变得微弱，脸也憋得有些青紫。

　　120的声音划破小巷黑夜。时闪时闪的红色与蓝色交互。
　　冷静下来的沈清桉还是叫了救护车。他是他的父亲，即使他带给他无尽的痛苦，也无法因此杀了他，让他为此背下罪状。那芙昕会怎么看他呢？

　　而现在，刚到病房外的沈清桉深呼吸，终于推门进入病房。病房内的沈耀祖早已睡了，震天响的呼噜声。他看了看沈耀祖，还是关门走出了病房，向医院的花坛边走去。
　　冬天的夜晚，冷飕飕的，偶尔有一阵风吹到他的脸上，让他眼睛泪汪汪的。吸溜吸溜鼻涕，有点困了，他手肘撑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掌盖住眼睛。
　　江城的冬天太湿润了，他的手掌刚刚握成拳，现在手心也润润的。

　　第二天，沈清桉果不其然又没有来考试。不过，昨晚林芙昕见到沈清桉后便放心了，至少他是安全的健康的，虽然好像也不太健康，有些感冒了。好啦，今天就安心考试吧。
　　考完试可以回去休息一天，再回来上三天课，就是期待已久的寒假了，假期总是值得期待的，而这个假期还有红包。
　　“过年我要找我爸多要点小钱钱。然后我们出去逛街，怎么样？”
　　“好啊好啊。”林芙昕和乐乐两人都星星眼，好像现在两人就可以立马出去大玩特玩一般。
　　班长经过听到两人的对话，插嘴道：“考好了才有钱拿。”
　　“扫兴的班长大人。”乐乐噘着嘴，有些郁闷，刚刚美好的幻想就这么被班长给打击得七零八落。
　　班长总是提一些让人难受的事情。

　　“出院吧，你差不多也好了。”
　　“我就要再住一阵子，你少管老子。”
　　“住院费你自己结吧。”
　　“出出出。”
　　大概是这次打架把沈耀祖打怕了，他也不敢那么豪横了，毕竟经济大权掌握在沈清桉手中，如果他真不给出院费，沈耀祖也是真的出不起啊。
　　“行，我去办出院。”
　　拖拖拉拉，终于是把这些事办完了。就住一阵子的医院，还是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看着手里的各种体检单票据，沈清桉也是深深叹了口气。
　　但是沈耀祖好像并无所谓，反正花他崽子的钱。双手交叠在脑袋后面，吹着口哨就往家走。

　　鞭炮声与烟花声此起彼伏。明明深蓝的天空却略显一点点的棕色。
　　沈耀祖好了伤疤忘了痛，又开始出去鬼混了。不过，好在他并没有再提林芙昕的事，他大概也只是刚好看到罢了，毕竟连自己儿子学校在哪都不知道，又能去找林芙昕什么麻烦呢，而且就算去找林芙昕麻烦，也要不到钱或者其他好处。说来，他大概也怕了沈清桉了吧，差点真把他给搞死了。真是个疯子。
　　今晚是除夕夜，沈清桉也被林芙昕喊出去放烟花。
　　仙女棒发出微微的刺啦声，照亮两人的脸。
　　今晚的林芙昕真好看，棕色的大衣外套，米白的毛衣，黑色的阔腿裤，还有小白鞋，以及很有新年味道的红色格子围巾。热热闹闹的公园广场，她的眼中映着仙女棒的白色呲花，还有对面那个看着仙女棒的少年。
　　“三”
　　“二”
　　“一”
　　“新年快乐，清桉。”少女的眼睛好像闪着光。
　　“新年快乐。”

　　今年波波折折终究还是对付完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