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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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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A市的已经在降温了,刚下飞机穿着短袖的两人被风吹了一哆嗦。
温淮年赶紧从包里拿出两件薄外套,先给宋汀披上。
套上衣服,两个人才拿着不多的行李走出去,路边的人很多,两人在路边打了好久的车没有司机接单。
宋汀叹气,关掉了打车软件:“该说不愧是节假日吗?走,地铁。”
温淮年点了点头,看了看路标。
人真的很多,一进地铁几乎是人挤人,宋汀站在了门边,温淮年站在旁边牵着宋汀的衣角防止他被人流挤走。
“叮——叮——叮——”
关门声响起,几个人踩着点跑了进来,一下就把宋汀撞到了温淮年的身上。
“不好意思!”其中一个男生道了个歉。
没有人回话。
车门关闭,本就拥挤的车厢内一时间没有更多的空余位置,少年紧紧的贴在另一个高个少年的胸前。宋汀呼吸打在温淮年的颈窝,一下一下,像是亲密的恋人在拥抱。
旁边的人调整了一下位置,为两人腾出一点空间,宋汀往后退了一步,头低了下来,耳尖红了。
温淮年看着少年在面前的发顶,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发旋。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温淮年扶着柱子,一只手还稳稳的扶着宋汀。
这趟车坐了几十分钟,人渐渐少了,两人还要转两趟车。
“你和你妈妈说了我要去你家吗?”宋汀问他。
“说了。”温淮年点点头,在出地铁时才放开宋汀的手腕:“我爸应该在外面等我们。”
“哦。”
温淮年笑了笑,目光一直留在宋汀的身上:“有没有想去玩的地方?”
“有啊,带我去吗?”
“嗯,不然你走丢了怎么办?”温淮年接道,揉了把宋汀的脑袋,在宋汀愤愤的目光里打通了温父的电话。
“……”宋汀抬手,两只手在温淮年头上乱抓,盯着路人惊讶的目光把温淮年的头发抓成了鸡窝。
然后挑衅的看向他。
温父接的很快,和温淮年说了一下位置,简单讲了两句话。
温淮年一边讲话一边试图拉住少年作乱的手,可惜一只手没什么用,他无奈的看着宋汀,一只手举起来示意求饶。
宋汀满意的点了点头,勉强接受了温淮年示弱,然后被他带着往路边走。
两人腿长,步子也迈的大,稍微绕了一下就到了路边,宋汀抬头看到路边站着的男人。
温父站在车边,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和温淮年一样高,脸上有着岁月的皱纹,眉眼和温淮年很像,不笑的模样尤其冷淡——这点和温淮年也很像,不过温淮年从来不会在睁眼时露出这样的表情。
见到两人,他扯出一个不算热情的笑来,大概是平时不常做这样的动作,像是有点生疏:“回来了。”
温淮年点头,应了一声,又介绍了一下宋汀:“我同学宋汀,这次来这边玩两天。”
“叔叔好。”宋汀打了招呼,面上露出一个长辈见了都会喜欢的笑。
温父也应了声,看上去柔和了点,打开车门让两人上车。
因为平常不怎么讲话,车上两父子显得有点生疏,话不多,温父只是随便问了一下他的近况。
宋汀时不时惊讶一下外面的风景,拉着温淮年给自己介绍。
到温淮年家时,关玉蓉已经做好了晚饭,见到几人进门,脸上挤出了笑:“到啦,小同学饿了吧?快来坐快来坐,淮年累了没,今天坐车挺久了吧?”
“阿姨好!”一进门,宋汀赶紧打了招呼,跟着温淮年坐下。
饭桌上的气氛不错,温父温母看起来还挺和谐,还时不时往宋汀碗里夹菜。
大家的话都不算多。
因着宋汀在,吃完了温淮年没有留下来做家务。
关玉蓉给宋汀提前收拾了房间,待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便叫温淮年带宋汀出去逛逛。
夕阳落了,城市间流光溢彩,流转在少年的眼前。
温淮年带着宋汀去附近的商场,不算远,走个二十分钟就到了。
晃晃悠悠的,顺便消食。
宋汀走在温淮年旁边,今天的他看起来似乎比平时要安静不少,余光却一直落在温淮年的身上。
“呵……怎么了?”走着走着,温淮年突然笑了,声音有些低沉,被风吹散了些才落在宋汀的耳边,以至于他第一时间没意识到温淮年开口了。
宋汀一愣,问他:“什么怎么了?”
“今天你一直在看我。”温淮年转过头,对上宋汀的视线,眸子里都是温暖的笑意:“这么关心我吗,小汀?”
“我没有!”宋汀否定道,移开了视线。
温淮年似乎叹了口气,说:“好吧。”
语气听着有点可怜,像只小狗——宋汀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么个念头。
“噗……可能有一点吧。”宋汀突然笑出了声,又说看向了温淮年:“你准备明天带我去哪儿玩?”
“去逛逛长城?或许你想早上去看升旗吗?”
宋汀咧着嘴,觉得都行。
进了商场,逛了一会儿,买了个牙刷,宋汀就拉着温淮年进了电玩城里唱歌。
“哪里的商场不能逛啊?”他这么说着,扫了唱歌机就冲了一个小时钱。
宋汀的手心很暖,笑也很轻松,漂亮的眼睛弯弯,就像一个随时绽放的小太阳,好像只要在他的旁边就没有什么阴霾可以进到他的心里。
宋汀点的歌五花八门,一下热血一下抒情的,少年的嗓音清脆,每一首歌都唱的很好听。
十月一日国庆晚
那一天,是他在青春记忆里第一次在这座城市没有阴霾的一天。
温淮年想。
只有宋汀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救救!温淮年为什么唱歌跑调这么严重啊!!!
出商场的时候,温淮年的心情相当不错,称得上是一个神清气爽——看他表情就知道了,嘴角还勾着淡淡的笑。
宋汀在一边出神,有点恍惚。
温淮年在路边买了两根烤肠,问宋汀要不要,宋汀接过,愤愤的把烤肠塞进嘴里。
挺香的。
好吧,没什么不能理解的,长得帅的学霸也不一定只能是完美的,唱歌跑调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而且只有他的耳朵被摧残了一个小时,以后不要让别人听到就好了。
走了大概有二十米,宋汀吃完了手里的烤肠,他把棍子往垃圾桶里面一丢:“温淮年,我还想再吃一根。”
于是他站在原地等着,温淮年又回去买了两根烤肠。
—— 一根三块,两根五块。
拖宋小汀的福,温淮年也吃上了第二根烤肠。
两个人到家门口,光在门外,听不到屋内有一点声音,很安静。
温淮年拿了钥匙开门,客厅的灯洒了出来,温父应该是进房去了,关玉蓉坐在沙发上。
看到两人回来,关玉蓉站了起来,看起来像是在等他们。
大概是要和温淮年说话。
宋汀见状和她又道了声阿姨好,说自己先去洗漱休息了,就先进了房。
【早点睡,明天早上带你去看升旗】十一点左右,温淮年的消息过来。
【好的】宋汀看到,也是有点疲惫,没多久就关了灯睡觉。
那天也不知道他们是聊了多久,总之到很晚,客厅的灯才熄。
……
出门的时候还是夜,月亮还在,晚风冷冷的。
宋汀睡眼惺忪着,还不忘记要耍酷,想把拉链拉下来展示他的帅气,被温淮年无奈制止。
“你已经很好看了,拉好,现在的你是冷酷的帅。”温淮年哄他,正戳宋小少爷的心窝,宋小少爷乖乖的把拉链拉在了最上面。
于是两个人总算是裹的严严实实。
下车时,广场已经站满了人,密密麻麻。
两个少年在路边观察了两秒,果断选择去了马路对面,找了好一会,才挤进一个还不错的位置。
等了好一会儿,旭日和国旗一同升起。
宋汀看着看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泪光闪烁了。
温淮年听到宋汀翻口袋的动静,看着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怎么了有点红红的鼻头,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纸巾,塞进了少年的手里。
国旗终于升到了顶,宋汀擦好了眼睛。
“我想尝尝A市的豆汁。”
“……”温淮年的目光登时有些奇怪,像是有点一言难尽。“好。”
十月二日晴
宋小汀喝了一碗味道奇怪的豆汁——据他所说味道特别奇怪!
他皱着眉头喝了小半碗,最后宋小少爷砸吧砸吧嘴,点评道:“我觉得不好喝。”
然后放下了勺子。
宋汀和温淮年甚至在这个早上爆发了认识半年以来最大的一次争论!
内容关于甜豆腐脑好吃还是咸豆腐脑好吃——
温柔的温淮年这次居然没有让步,或许这是他身为北方人关于味蕾上的尊严。
可惜最后谁也没有说服谁。
宋小汀不高兴了,于是打算一天走路的时候都要故意走在温淮年的前面。
温淮年带他走过大街小巷,最后在一处小箱子里买了一串糖葫芦,想起来什么又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一个小店门前,拿了一根草莓味雪糕一起递给宋汀。
“我又不会勉强你吃咸豆腐脑,别生气啦。”他说,先作了让步:“都很好吃。”
宋小汀不生气了,哼哼唧唧的接过,大度的原谅了他。
……
或许是看到温淮年出门时眼角流露出的一点难过,也许温淮年自己都未曾察觉。
好在现在温淮年的眸子里都是快乐了。
连他的嘴角都是不自觉的上扬着。
一直,要一直上扬着,不要再难过了。
宋汀接过糖葫芦,把草莓味雪糕留给了他。
“吃不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