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派恋爱》祝几

10、第10章

　　晚饭过后。

　　林湉推门进来，耷拉着脸，“姐。”

　　“咋啦？”林泠瞥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划拉手里的手机。

　　林湉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到床边，砰的一下躺倒在床上。又觉得姿势不太舒服，翻了个身，拽着林泠的玩偶当枕头，望着天花板。

　　好一会儿没出声，林泠忍不住望向她。

　　“今天是深沉人设啊。”林泠看着林湉的模样，笑出声。

　　“唉。”林湉叹了口气，“姐，你说，未来是什么。”

　　“？”

　　“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害怕。”

　　林湉翻了个白眼，坐起来，面对着林泠。

　　“那...我这样说话呢？”林湉夹着声音，矫揉造作地比着动作。

　　林泠抖了抖肩膀，皱着眉，一脸嫌弃，“停，正常点。再这样我把你丢出去。”

　　“哎呀，姐姐。”林湉凑过来撒着娇，“我就是有那么一个小小小问题，需要聪明的姐姐你来解答。”

　　“说吧。”

　　“就…你那时候高考前有没有想过之后的路。”

　　林泠换了下坐姿，“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周周，就我同桌。今天我和她出去玩，她提到了她大学想考法学专业，问我想考什么。我其实觉得上哪都一样，也没哪个专业特别吸引我，考哪算哪。但其他人好像目标都很明确，显得我有点格格不入。”

　　“所以，你今天就在楼下数蚂蚁思考啊。”林泠摸了摸她的头，“那你想出什么了吗？”

　　“没有，脑袋不够用。所以我来找你了嘛。”

　　林泠笑了下，放下手机平躺着，“这不巧了，要不说我是你姐呢。”

　　“什么意思？”

　　“我到现在还在找答案呢。”林泠翻过身看向她，一手撑着头，“所以，你可以先不急这个问题。”

　　“嗷”一声，林湉歪倒在林泠旁边。

　　“唉，不管啦。”林湉拍拍脸。

　　突然又猛地惊起，“呀，突然想起我游戏里的菜还没收。我走了，别太想我。”

　　她快速下床，穿上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渐渐远去。

　　房间又安静下来。

　　“叮”，手机有信息传来。

　　【季云泽：我想这首歌你应该也会喜欢。】

　　林泠打开他分享过来的链接，按下播放。

　　整个房间顿时被音乐声充盈着。

　　一曲毕。

　　【林泠：这首不错诶。】

　　【季云泽：我还有其他的，你还要听吗？】

　　-

　　那晚之后，两人的聊天逐渐频繁起来。

　　从一开始的互通歌单，到后面的扯东扯西。

　　九月底，在闷热的天气持续进行下，南城又迎来了台风。

　　中午花店没什么客人，店内音乐关小了些，阴沉沉的天气使人发困，吴珊珊坐在架子旁的椅子上打着盹，林泠则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刷手机。

　　凉爽的空调将店里与店外隔绝开来。

　　门外，狂风骤起。树枝被风吹得大力摇晃着，摇曳的树叶纷纷飘落。

　　“砰”，有东西掉落，惊醒了店里的人。

　　林泠快步走出店外，发现放置在橱窗前的小黑板倒在地上，周围零零散散吹满落叶。

　　“怎么了？”吴珊珊跟在后面出来，问着。

　　“没事，风太大了。”

　　林泠将小黑板收进店里，又与吴珊珊一起将放在门外的物品收好，以防被风吹倒。

　　收拾完无事可做，两人一起站在店门口闲聊。

　　“看这天，待会应该要下大雨了。”吴珊珊叉着腰仰头看天，轻啧了声。

　　林泠没骨头似的靠着柱子，仰头看去，道：“下午应该没什么客人来。”

　　“对吼，那我们不就可以不用那么忙啦。”吴珊珊转头一脸欣喜地看向林泠，刚想继续说话，便感觉到裤子口袋在震动，她一顿，手伸进口袋掏出手机。

　　电话接通后，吴珊珊的眉头渐渐皱起，表情有些不悦。

　　电话挂断。

　　“怎么？”

　　“这都是些什么人嘛。”吴珊珊轻嗤一声，又说：“你不知道，前几天你不在店的时候，老板新招了一个兼职，是准备过两天国庆去敏泉广场那边摆摊的。”

　　“老板有事让我直接与兼职的人沟通相关事宜，结果刚刚他打电话来说，国庆要出去玩没空兼职了。之前都谈好好的，结果现在又反悔。我现在上哪再找一个啊。”

　　“我去。”

　　“是吧。你是不是也很气。”吴珊珊拉着林泠的手，找到同盟后底气瞬间更足，“连你都骂人，这件事就真的是很气愤。”

　　林泠无奈地重复一遍，“不是，我是说我去摆。”

　　吴珊珊一脸吃屎的表情看着她，“不是吧，你每天在这兼职，国庆到了你不脱离苦海，还要继续？”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林泠耸耸肩，无所谓地说着。

　　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跳跃的音符落在地面有节奏地敲打着。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快步走过，手虚掩在头上试图挡住雨水的攻击，又有些徒劳。

　　有风将水汽吹拂到脸上，林泠抬手抹去，转身进门，“走吧，下雨了。”

　　-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国庆那天阴沉沉的，虽没有完全放晴，但对于多日闷热的南城来说已是舒适。

　　林泠早早就到花店，拿上准备好的东西坐车去敏泉广场。

　　节假日人群涌动，摊位不少，她走了一段才寻到空位。

　　推车、牌子放好，一切准备就绪。

　　等待的时间是难熬的。

　　神游一段时间回神过来后，本以为至少得过一小时，却只单单几分钟。

　　“哇。”

　　一阵喧哗声吸引了林泠的注意。

　　隔壁摊位是套圈游戏，地面上摆放着各种颜色的流体熊，小的在前面三四排，大的往后排列。摊主大哥热情叫卖着，不少小朋友都被吸引着驻足停留。

　　林泠侧头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摊前的人散开，她才收回目光。

　　推车里的花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林泠站起身整理，而后坐下。

　　如此往复，消磨时间。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大多只是瞥了鲜花几眼便离开。

　　买花的只有少数。

　　“你要去招揽客人。”隔壁大哥忍不住出声道，“你是第一次摆摊吧。像那些情侣，你都可以去招揽看要不要买花。”

　　之后大哥开始热情地传授经验。

　　林泠笑了下，侧耳倾听着。

　　“诶，妹子。不知道城管今天会不会来。”

　　“城管？”

　　“其实这里不让摆摊，只不过因为人流量比较大，大家都会跑来这里。待会要是有来，你就跟着大哥跑，大哥带你躲。”

　　林泠点头道了声谢。

　　又有人来套圈，大哥起身招呼客人。

　　时间一晃而过，黑夜吞噬了最后一缕黄昏。

　　四周的灯都亮了起来，独属夜晚的狂欢就要到来。敏泉广场内，话筒在调试声音，“喂喂喂”的声响从里头传出。

　　“今晚好像有舞狮，你不去看看吗？”大哥过来询问道。

　　林泠指着面前的花摊，撇撇嘴，“算了吧，得顾着这个。”

　　“也是。”

　　“诶哥，前面的摊子是不是都在收。”林泠眯眼看着前方，有些不确定。

　　听到林泠的话语，大哥走上前瞧了几眼，随即转身，“快，城管来了。”

　　林泠快速收拾着摊位的东西，跟上大哥转移阵地。

　　往来的人有些多，离开时不小心被碰掉推车上的东西，林泠只好停下来捡起。

　　手上拎着大包小包，捡东西有些不方便。

　　再起身，已不见大哥的身影。

　　无奈，只能先跟着其他摊位的人走，随便找个地方避避。

　　等了一会儿，看见旁边其他摊位陆陆续续往回走，林泠估摸着城管走远，便打算推着车跟着人群一起过去。

　　刚走一段，就被人叫住。

　　转身，林泠有些惊讶。

　　眼前男人眼里含笑，双手插兜看着她。

　　她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季云泽，“嗯？你怎么在这？”

　　季云泽迈着懒散的步调，走到她身旁一把接过拎着的东西，随手指了对面的咖啡馆，“刚从咖啡馆里面出来。”

　　季云泽今天赴朋友的约到咖啡馆，本来是准备一起去吃饭。但临走时，看见玻璃外的身影。女孩穿着白衣牛仔裤，简洁干净。似是在等待着什么，女孩东张西望着，头上的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的，莫名的吸引住他的目光。

　　“我先走了，你自己吃饭去。”季云泽视线仍停留在窗户外的身影上，跟朋友说道。

　　“不是吧，这么不厚道。”朋友顺着季云泽的目光看去，眼神揶揄，“哦~我懂我懂。季铁树要开花了。”

　　“闭嘴吧你。”季云泽拿上手机起身离去。

　　两人并排往前走着。

　　“我听珊珊说，原来兼职的人来不了，你过来救场了。”

　　“反正我也没事。再说难道是钱不香吗，在家躺着还不如出来赚钱。”林泠弯眼笑着，手上东西被拿走，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没过多久，便到了地方。大哥已经回到原来的位置。

　　“诶，妹子。你去哪了，刚刚怎么不见你在我后面。”大哥手上拿着圈走过来。

　　“人太多，我跟丢了。”

　　大哥了然地点头，“没事，城管可能一时半会不会回来，要有你再跟着我就好了。”说完朝着季云泽的方向努努嘴，“这你朋友啊。”

　　林泠顺着大哥指的方向看去，男人正俯身将花摊的东西摆好，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花束中尤为显眼。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无声询问。林泠摇摇头，他眉梢微挑，继续低头弄手上的东西。

　　林泠应了声，又说：“大哥，你摊位来人了。”

　　大哥“哎呀”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季云泽见两人聊完，抬步走到林泠身边，问她：“吃饭了吗？”

　　“没呢。”

　　“老板请客吗？”

　　她眼睛扑闪扑闪的，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