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同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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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谁发现空了许久的旁边悄无声息多个人，心里大概都会冒出这么句话，尤其是为了这个空位置付出良多的南肆。
领地一朝被人侵占，南肆留着睡回笼觉的那点困意瞬间烟消云散，刚睁也懒得睁开的眼睛此刻已是一片清明。他皱眉看着旁边的脑袋，却半晌没有动静。
按照林丘后来的回忆就是，若不是他离得近看得清他南哥皱着的眉，那阳光、微风、飘动的白窗帘，一个趴着睡觉，一个支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所有要素加起来就是妥妥的纯爱剧经典名场面。
但这会他南哥一看就是起床气叠加痛失爱座buff，林丘下意识屏气，一只手伸到旁边摸着唐明夜的手臂就开始掐。
新同学虽然看着挺冷，但也不能让姓唐的这么阴。
而唐明夜自知理亏，竟真受了林丘一顿掐，虽然重得让他怀疑这人在公报私仇。
“你们怎么还在这？”
一片嘈杂中，南肆突然开口，尾音低沉中带着漫不经心，看似在问实则就是想赶人，因为刚刚他思考了一会，对自己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他缺觉时的行为几乎可以与人格分裂媲美，而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就不好让他人旁观见证，虽然林丘和唐明夜见得好像也不少。
但不行就是不行。
掐着掐着开始小幅度互殴的两人闻言皆是一顿，随即二话不说立马走人，唐明夜在前，林丘在后，习惯性往外面去，还是马上要出教室时林丘反应过来说：“不是，唐你往哪走，这还没下课呢。”
“……”唐明夜脚步一顿，余光里出现个熟人，于是他又灵光一闪，“欸欸小川啊，你去哪我帮你搬。”
小川看了眼突然蹦出来的唐明夜，脑子里冒出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转念一想盗没什么好盗的，奸更不可能，桌上还有堆成山的书，便欣然接受了免费的劳动力，指着一堆书说：“你搬那个吧，谢谢啊。”
唐明夜顺着看过去，好险下巴才没掉下来。
“……”
虽然但是，我们真有这么多书吗，为什么我的桌子基本是空的。
这时林丘过来拍拍唐明夜的肩膀，用最欠揍的语气回答了他心里的疑问：“唐兄，不要惊讶，我们真的有这么多书。至于你的去哪了，你可以好好想想。”
说完看向小川：“书太多了我也来帮你吧。”
“啊好，谢谢。”
“不客气。”刚又扳回一城，林丘心情非常之愉悦，撸起袖子就去搬书，这个时候胖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不仅底盘稳，还面积够大能防止书往一边倒。
可怜唐明夜独自站在原地，思考自己的书都去哪了。
两人走后，南肆又等了一会，确保周围没人注意他这后才收起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刚刚趴着时他其实有听到前面两人的说话，那个“闭嘴”就是这么来的，据此来看旁边这位是新来的，不知道这个位置的特殊地位……但没办法事实就是他占了我位置。
南肆蛮不讲理地哼了声，想着刚那动静他都醒了这人还不醒，索性直接上手拍人的肩膀，边拍嘴巴里还嘟哝：“欸，醒醒。”
手臂圈起的狭小空间里，突然被拍的温倦迟无声睁开眼，略快的呼吸清晰响在耳边，半晌才终于忍无可忍似得抬头，语气却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冷：“有事？”
手还放在人肩上，南肆被这猝不及防一下惊得忘了动作，还没等他看清这人具体长什么样，莫名有些熟悉的声音就勾起近几天的记忆，最后所有画面归于眼前这张逐渐清晰的脸。
“……”
“怎么是你？”南肆惊讶得把心里想法脱口而出，打好的赶人腹稿这会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因为对着光，温倦迟只是眼睑微抬，再加上有点近视，看什么东西其实都是模糊的，陡然听到这么句话，他略微一愣，掀起眼皮看过去——
“……”
四目相对，两厢无言。
南肆忘了自己的宝贝位置，温倦迟攒了几天的困意都消了不少。
诡异的沉默弥散开来，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南肆是正在琢磨该说什么，温倦迟则是压根没想说什么，但见南肆好像要说，便没动，于是两人就这么干看着，严重背离了南肆最开始设想的剧情走向。
这时正靠着讲台悠悠哉看学生忙碌的老白刚好扫到两人，突然想起件事，提起嗓子大声喊：“温同学你来一下。”
“老白叫你。”绞尽脑汁正准备“你好”一下的南肆立马抓住这个天降好机会，话音几乎和老白的同时落下。
可怜一向温言温语的老白提了好几口气才喊那么大声，却被南肆半路截胡，加上教室里太吵，温倦迟只听到南肆这句没头没尾的，疑惑了一瞬但没作声，手搭在后颈上一动不动。
南肆等了会，见温倦迟依然没动静，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道：“那个……你不去？”
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温倦迟，南肆平日里那股漫不经心游刃有余的劲就散得只剩一点可以强撑脸面，说话都是犹豫加磕巴，对此他反省了一下，觉得是温倦迟的问题，这人从出现开始就冷得生人勿近，现在身份虽然多了同桌这层，周身萦绕的冷意却是一点没少，沉默得让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就像现在。
南肆心里正琢磨着，突然听到温倦迟问了句：“去哪？”
声音一如既往地冷，又或许本来就是如此，因为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点下意识的疑惑，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
没动静是因为没有听懂，没听懂但不问。
搞清楚这点的南肆先是愣了一下，莫名从冷冷的温倦迟身上咂摸出点懵懵的感觉，方才脑海里的冰山形象随即塌了一块，他心里为自己的这点发现感到非常之愉悦，面上却只是嘴角轻微上扬，指着前面老白说：“他，刚叫你。”
从头到尾只听到南肆说话外加周围一圈杂乱声音，温倦迟略微一顿后才顺着南肆指的方向看过去，在看到所谓的老白眼睛突然一亮后他嘴角不明显一抽，说了声“谢谢”便起身朝前面走了。
南肆抱手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望着温倦迟的背影，直到老白把人带走后才收回视线，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目光在扫到“租客”时停住，点进去消息页面还停留在那天请这人帮忙浇花……的后续。
是的，后续。
那天温倦迟勾着帽子就走了，徒留南肆站在原地和那个破壶大眼瞪小眼，越想那个“嗯”越觉得另有深意。于是继几岁时针对破壶进行的毁尸灭迹计划失败后，南小少爷终于再次被迫重启该计划，这次他决定直接把壶藏到他的秘密基地，保管除了自己谁也不会再见到。
解决完破壶，南肆坐到秋千上，开始琢磨着解决多年来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外人——他那冷冷的租客。虽然温倦迟表面上毫无波澜，看到了跟没看到一样，但南肆还是不放心，需得再试探试探。
于是他点开微信，找到唯一没备注那个，点进去是一片空白，只有对方加好友时被他提了嘴才顺手发的名字，这让南肆想起刚刚的遭遇，没忍住对着上面一看就很冷淡的点号瘪了瘪嘴。
但就算是这样，南肆还是硬着头皮上了，手指翻动几下，一条消息便发了过去——
嘛黑：你看到了什么。
你要是看到什么你就要见鬼了，南肆等待回复时想。
结果两分钟过去……
五分钟过去……
从始至终“对方正在输入中……”都没闪哪怕一下。
直到南肆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对面才终于有了动静，他掀了掀眼皮，方才那点尴尬劲被困意掩盖，这会倒显得从容，但当输入维持了好几分钟后，他算是彻底清醒了，连腰杆都直了起来，仿佛对面发来的不是一条消息，而是一颗炸弹。
而当对面终于弹出条消息时，南肆确实炸了，但是气炸的，因为输入几分钟发来的就一个字。
嗯。
还是冷冷的“嗯”。
南肆看着屏幕，足足静止了半晌才平静过来。
嘛黑：......
嘛黑：不准说出去。
嘛黑：要是说出去了……涨房租！
这边南肆都快把手机戳出洞了，二楼房间里，温倦迟坐在床沿，发出那条想了很久但最后只有一个字的消息后他就一直垂着头，目光落在墙画上，沉沉的，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等到手机嗡嗡几声，他才眸色微动，在看到南肆发来的恐吓言论后很轻地笑了一下。
该说的都说了，甭管温倦迟回不回都是立刻生效，南肆心里这么想着，也算是解决完人，毫无负担地伸了个懒腰就准备回房间接着睡。
于是消息页面就停留在了房东利用涨房租威胁租客。
现在租客一夜之间成同桌……哦不，租客还不一定学文。
想到这南肆脑海里自动开始分析冷冷的租客选哪个的几率大，已经把他的宝贝位置可能被人占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就是不知道同样为宝贝位置付出良多的林丘和唐明夜以及潜在的因为害怕没出手的人怎么想，当然南肆也不管他们怎么想。
这时被迫当了回免费劳动力的两人恰好从后门进来，看到南肆旁边空荡荡的位置后皆是一脸“果然如此”加好奇，几米的距离他们已经各自根据经验脑补了不知多少出戏。
“欸，南哥，人呢？”林丘扒着椅子背问，脑海里不自觉回想起自己的悲催经历，和那位冷冷的新同学间突然多了点同病相怜，当然这只是他的个人想法，新同学可不这么认为。
唐明夜则安分地坐在一边，表情却是一点不安分，要不是方才被拍了那么一下，他从踏进教室门那一刻就要喊了。
听了林丘的语气，南肆都不用抬头看这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脑补些什么，他之前有次摸着良心想了想，觉得自己严重缺觉时可能是凶了点，便也体谅了这两人过度的夸张和越走越偏的想象，以及时不时的入戏太深。
“嗯。走了。”南肆看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这会刚开学，校领导还没开始查手机，等过几天一切都步入正常轨道，那就查的严了，虽说可以带，但在上学期间，一下也不能碰，没被抓到是爽，一旦被抓那就要倒大霉了。
唐明夜听人走了，立马扭头扫了圈教室，但没找到一个他没见过的或者是趴着睡觉看不清脸的，那瞬间他倒吸一口凉气，仿佛眼前的情景和脑补的重合了，没忍住问：“他不在教室了啊？”
这话听着虽有些奇怪，但意思是那么个意思，南肆只思考了一秒，发现确实是自己提醒温倦迟然后他才跟着老白走的，并且肯定的答案或许更能让这两位入戏过深人士满意，便答道：“嗯。”
果不其然，听了南肆云淡风轻的一“嗯”，林丘和唐明夜对视一秒，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句话——我想的果然没错。
但两人都没注意到，就在他们对上的时候，南肆掀起眼皮看了一下，随即提了提嘴角，静待两人挤眉弄眼完才懒懒开口：“我要睡觉了，别打扰我。”
“啊，又……”林丘一张嘴，差点蹦出一句“又睡”，好险才转过来，语气坚定道，“睡，睡，我们不会打扰的。”
然后就扒着唐明夜转了个向。
南肆还没趴下，就见这两人转过去还不够，人都是紧贴着桌沿的，上半身就差脸没完全搁在桌板上，确实是一副绝不打扰的样子。
但是，南肆嘴角一抽，搭在桌肚沿的手蠢蠢欲动，最后还是放弃了给两人一人来一下，扯着帽子一戴就趴下了，趴下之前看了眼门外，并没有温倦迟的影子。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同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