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高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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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尚薏的中考分数超光华中学录取分数线三十分，晚上吃饭的时候她通过姜山的手机短信看到。
“可以把体检报告提交上去了。”她不意外，陈渡早就进了卓越班，她要是连光华中学的大门都没有踏进去，那可真是丢大脸了。
三十分，大概可以擦边进重点班的最后几个?她慢条斯理地剔鱼刺，心里计算着。
“我哥当时多少分。”
“那时候有些赋分的情况跟你现在的不一样，没什么可比性。”姜山看出她的想法，不动声色地开导她。
孙薇和姜山对视一眼，给姜尚薏盛了一碗莲仁粥，“今天张姨这粥熬得好，好像是早早地就去市场上买了，人还挺多。”
姜尚薏识趣地喝了几口，苦涩溢满了口腔。
“我吃完了。”她放下碗，转身上楼。
翻开自己杂七杂八记东西的本子，她提笔写下自己的分数：743。然后画了个表格，依次写下各科分数，语数外是重头，文史类和理化她选了几科写上去。
a市高考是文理分科，她大概率是选理科的。文科方面首先语文她就不是优生水平，不多不少稳居中等层次，更别说历史政治之类的，她考前每次都背的头疼。高中文科思考与背诵相辅相成，她还是不碰为妙。
突然好无力，她趴在桌子上，看着面前的本子，一下一下用笔画着圈，一团黑线。
数学?她数学好像还行，135上下。前段时间上物理和化学课，她对这两科都提不起兴趣，自己就好像一个计算器。纯粹计算的话，她更喜欢数学，找到思路，一股脑算就好了。
有些疲惫，她脱力似的仰面躺在床上，伸开手，卧室顶灯的光从手指间的空隙泻下来，微眯眼睛，看到一条条闪烁着的长长的光路。
如手中光，池上月，她好像什么也握不住。
除了比别人家境更好，其它的所有她都不出众，但她就是倔强的不愿输。
唾手可得的不值钱，争来的才更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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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远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她妈，明志从旁帮衬了几句，自己高中不上国际部的立场很坚定。
沈淑兰最终妥协：“你现在大了，我尊重你的意见。”大约还是不满意，她出门上班时理都没有理明父，无视直接走开。以前他们是要一起出门的。
明远从浴室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上身裸露，下半身一条松松垮垮的灰色长裤，精瘦有力的身材尽收眼底。头发上滴落的水珠顺着鼻梁一侧滑下来，在锁骨的地方打着旋儿。这就是他洗完澡后不愿穿上衣的原因，一滴一滴的水落下会浸湿换上的衣服，他极力避免一切不干爽的行为。
他速度极快的擦头发，打开吹风机，直接调到强力一档，正对着自己“呜呜”地吹着。头发向后伸展着，发尖被吹得微微打着卷儿。眉目舒展，鸦羽似的睫毛轻垂着，如墨色晕染。
如果用画来形容他，是工笔细绘。简单的几根线条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脸才是整个画面最好的一笔重彩。
吹完头发，他点进群聊回复三个人的疯狂艾特
明天不远：别催了别催了，我才看到。
明天不远:768
群里又炸了，明远有时候真不明白四个人的群聊怎么也能有比肩百人群的气势。
简单煎蛋：我去，哥 ，@明天不远，你是我们这个四人家的顶梁柱
LXR.:得，还得是我远儿，勉强比我高四十多分的样子吧
划一:勉强比我高十几。
划一：@LXR. 我勉强比你高二十多
LXR.:[你等着吧表情包]
明远一般在群里担当潜水角色，发了自己的分数之后他就没继续冒泡，打开自己的笔电查看各类班分数段。
简单煎蛋:周总和远哥能分到一个班吧，我在艺术部二班苟且偷生，@LXR.我们四个彻底分开了呜呜呜，人家不要
李萧如也正在看分数段情况，他到没太在意是否一个班，大家都还在一个学校，不愁见不到。不过郭子阳发嗲还是把他恶心到了。他立马回，
LXR.:呕，好好说话，再恶心我把你踢出去
简单煎蛋:哥哥呜呜呜呜，
简单煎蛋:狠心是你脆弱的面具
一场表情包乱战。
他大概看了一下，自己分到1班，卓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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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很快地过去，转眼到了开学。
姜山跟光华校长有些私交，把姜尚薏从本来的重点班四班，安排进了一班。所以她在入校之前就知道自己的去向，没去看公告栏上的分班表。
陈渡也在一班。
为了培养从全市掐上来的尖子生，一班的师资力量雄厚，都是一批教学经验丰富的骨干教师。
不过学生的平均水平被她拉低了。
姜尚薏撇嘴。
宋清熙是美术生，她被分到艺术部2班，在闻韶楼，与姜尚薏的卓越1班所在的笃行楼隔了一条单行道，两人在路口分开。
“希望我同学都正常。”宋清熙双手合十，虔诚地许愿。
姜尚薏被她逗笑了，“你这是什么刻板印象，你自己不就挺正常的吗。”
宋清熙摇头:“学美术哪有不疯的。”
姜尚薏也学她许愿:“希望班上的同学不要太强，能不能不要让我垫底，太没面子了。”
姜尚薏进班的时候，班上已经来了一大半人了，不过老师没在。
放眼望去，大多数人集中坐在三四排，前面和后面几乎没什么人坐。她其实有点社恐，所以眼睛迅速搜寻熟悉的身影，想找到陈渡坐在哪。
不在？他这个时间还没来吗？
她走到过道上，一步步往后找有没有摆陈渡东西的座位，他可能被老师吩咐去办事了？在没有认全新生的状况下，唯一一个指标生就要充当班主任的跑腿工具了。
找到了，熟悉的黑色玻璃杯。
旁边的空位什么也没有，姜尚薏翻了翻桌上的练习册，“陈渡”两个字写得张扬肆意，笔锋顿挫有力。仿佛找到救命稻草，姜尚薏准备放包坐下。
“同学，这个位置有人。”后座的男生指指陈渡旁边的位置，“她跟陈渡去拿新生手册了。”
齐易峰看见一个漂亮的像白天鹅的女生如监考老师一样翻看到陈渡的名字，才准备去坐旁边的位置。神色淡然，好似两人商量好的。
“啊，好。”姜尚薏眼神慌乱，有点尴尬，她无措地把头发别至耳后，拿着书包找后面的空位。
没过几秒她随便选了后排的空座。人在尴尬的时候会显得很忙，她一会儿转转自己的手表，一会儿拿出眼镜盒里的眼镜擦一擦，眼睛的活动范围限制在桌面，她感觉会有人看她，所以也没注意到自己课桌里有一个书包，她急需自己一个人缓缓。
太尴尬了！好像她是陈渡的跟踪狂一样，她甚至还翻了他的书才去选那个座位。
明远走进教室，看见自己身边的座位坐了一个女生，正低头在手机上按着什么。他正想说这是他帮人占的，课桌里还有一个书包。不过最后他什么也没说，要怪只能怪周均自己人没到场。
周均上完厕所进来，没反应过来这个变动，他向明远做口型:远哥你怎么变卦了？女士优先？
明远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犹豫了一会儿他轻叩对方的桌子:“同学，我书包之前好像随手塞到你桌子里了，可以让我拿一下吗。”
声音不轻不重，音色清冽，像春日的微风。
姜尚薏好像程序故障了，她还陷在刚才的尴尬中，结果现在的座位也是有人的？她机械般点头，让出一点空隙，眼神低垂，她现在不想看任何人 ，觉得自己好丢脸。
明远一愣，没明白她为什么不多让出点位置，他秉持着对方可能觉得麻烦的理念，弯腰去拿周均的书包。
一股好闻的佛手柑味道，姜尚薏后知后觉的为他让出位置，他的脖颈就在她的眼前，他的侧脸有点眼熟，好近。
她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砰砰声，这么近，他会听到吗。
明远拿出书包丢给周均，身边的女生突然站起来，他疑惑地看向她，只看到一个背影，她走出教室了。
姜尚薏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有点犯冲，她很少有不受自己控制的情绪，算上之前的，这是第三次了，都是对着男生，难道是青春期激素紊乱导致的心理异常波动？她准备好好回家查查。
在楼道上吹够了风，她看见陈渡和一个女生一人抱着一摞书走过来。她正准备回教室，陈渡递给她一本，是新生手册。
吴悦怡偏头看着他俩的动作，“你们是初中同学吗。”
抱着跟新同学打好关系的念头，姜尚薏回以她一个亲切的微笑:“不算是，只是一个学校的？现在我和你是一个班呀。”
吴悦怡脸一红，向前一步走到她身边跟她一起回教室，“我叫吴悦怡，a市五中的，你呢？”
“我叫姜尚薏，是一中的。”姜尚薏主动帮她分担一半重量。
陈渡落在她俩身后，他还没搞懂姜尚薏连发几个[你完了]表情包什么意思，他以为她在催新生手册，因为她要上好开学第一课？
走进教室后，老师竟然还没来。姜尚薏对这个班主任简直充满了好奇，她把新生手册放在讲台上，之后应该由吴悦怡分发了，她没必要做别人在新班级的工作，令人不快。
走下讲台，同桌的男生在低头看书，水洗的洁白的衬衫，乌黑柔顺的短发，姜尚薏只看了一眼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她对自己一个人心情失控有点无奈。
突然间喧闹的班级安静下来，一个胖胖的中年男老师走进来，笑呵呵地介绍他叫王顺平，主带一班二班也就是卓越班语文。
？？？语文班主任，她记错了？
姜尚薏已经能想象自己今后的惨状了，希望这个老师不会有什么张贴优秀作文的惯例。
之后讲的内容大多是对高中未来憧憬和号召大家携手进步之类的老生常谈，姜尚薏断断续续地听，没太认真。
“因为我是语文老师，所以我先给大家推荐一些对阅读有帮助的课外书。”
听到这里，她就拿出她那个杂七杂八小本子准备记录。
“《乡土中国》、《我是猫》、《你当向鸟飞往你的山》，这本自传能跟深刻地给你讲述教育的意义，《额尔古纳河右岸》、《百年孤独》这本应该很多人都看过，还有余秋雨的《文化苦旅》，路遥《平凡的世界》这种比较经典的书大家都可以买来读一读。”
“汪曾祺的散文比较有意趣，可以当做放轻松的闲暇读物，史铁生的文章有思考性，也可以读一读。”
大部分书明远都读过，只有一本《额尔古纳河右岸》他只翻过上部的几页。
姜尚薏记完自己没读过的几本书，余光瞟到旁边的男生在转笔，不以为意的样子。
隐隐约约的柑橘味，夹杂着其他香，很熟悉。
明远没有特意去关注他的同桌，他正思考中午要去哪里找到郭子阳他们，几个人定了吃饭的地方说在那儿等他，结果刚巧他手机昨晚没充电，支撑了半天后，仅有的11%电量耗尽，自动关机。
他根本没看到具体地点。
作者有话说第6章 高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