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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 8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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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你这样喜欢打人,咱们今天就打个赌,以百鞭为限,看你究竟能不能打中我二人,如何?”凤兮收起恼怒神情,双目紧盯豺爷,微笑说道。
“打赌?好啊,爷最喜欢赌。不过,赌注是什么?”豺爷眼珠一转,一脸皮笑肉不笑。
他号称“神鞭手”,矿场的奴工们都知道,豺爷鞭子一出,必定有人非死即伤。
然而,他挥出去那么多鞭,却愣没打到眼前这俩人。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万一传开,自己还有啥脸面,在矿场立足?
凤兮左看右看,见方才豺爷过来的方向,矗立着一个小山那么高的矿石堆。
上百名衣衫褴褛的矿奴,正挥动大锤,一下一下砸石头。他们身后,站着三五个拿长鞭的彪形大汉,监视矿奴们干活儿。
尽管矿奴们都使尽了全力,可监工大汉们,还是时不时地,对他们背上狠抽一鞭,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于是,凤兮用手一指那些矿奴,说道:“赌注嘛,若我们赢了,你得把那些矿奴全部放走,还他们自由。”
“放他们走?”豺爷斜眼看了看那些低贱矿奴,嘴角一歪,脸色犹豫。
“怎么,这座矿场上,不全是豺爷说了算嘛?”凤兮的话语中,半是玩笑、半是嘲讽。她还故意放大声音,好让矿奴们和几名监工大汉都听到。
豺爷被凤兮一激,脖子和脸顿时通红。他咬咬牙,恨声道:“就依你们!不过,爷也有条件。”
“你有啥条件,快说。”凤兮见豺爷中计,笑容更加灿烂。
白剑在一边,听凤兮和豺爷话语间一来一回,起初还是一副漠然神情。
等听到这里时,他也明白了凤兮的心思,嘴角便微微翘起,已经忍不住笑意。
”爷的条件,听好了!”豺爷眼一眯,晃了晃手里的大鞭子,又狠盯着凤兮,却瞬间变得一脸痴相。
他这才发现,眼前这名女矿奴,竟然长得明媚动人,她笑起来,简直让人神魂颠倒。
这个一向贪婪好色的监工头,陡然间色欲大发,接着说道:”若你们输了,男的乱鞭打死,扔下对面山上的无底洞,以泄我心头之恨。至于女的嘛,就任凭爷享用,若不听话,也乱鞭打死!”
听到如此狂妄龌龊的话,别说凤兮,就是白剑,也觉得不适。他眸色骤冷,周身寒气瞬间凛冽起来,嘴角动了动,看向凤兮,手中就要使出动作。
凤兮忍住嫌恶,向白剑微微摇了摇头,他才将手放下。
“好,你说话,可算数?”凤兮看向监工头,面色转寒,沉声道。
“爷说话,向来算数!小娘子,你就等着,晚上乖乖给爷暖被窝吧。哈哈哈!”豺爷笑得一脸猥琐,目光直直地盯着凤兮的脸。
“出鞭!”凤兮说完,拉着白剑往后轻轻一跳,退出一仗开外。这个距离,正好在豺爷的长鞭可以触及,又不会被轻易打到的地方。
豺爷看俩人后退,双眼又一瞪,也不说话,猛地跃起,手中长鞭一抖,鞭身在空中盘了一个圆,鞭梢再一转,向凤兮和白剑头顶猛缠过来。
凤兮和白剑不疾不徐,各自略微一让,鞭梢不远不近,将将甩到他们脚尖前的地上,激起一阵矿石碎渣。
豺爷看上去身形粗短,可是一动起来,倒相当灵活。
他一跃落地后,借着鞭身触在地面上的瞬间支撑,又跳起老高,在空中转了个圈,鞭子顺势扫出,向才站稳的俩人面门打来,眼看他们避无可避。
此时此刻,人还没落地的豺爷,已经满心欢喜。
他以为,这次肯定得手,甚至还有些可惜,多好一个小美人儿,脸要是被鞭子打破了,享用起来可就兴味大减。
那样的话,就与男的一起打死算了。
可是,当他落地站稳后,却吃惊地发现,这两名狡猾的男女矿奴,又成功避开了鞭子!
而且,不知道他们用了啥步法,竟然神不知鬼不觉,转到了自己身后。
凤兮站在那里,一手拉住白剑的衣袖,大笑道:“豺爷,你鞭子力道够大,可是不够快。还是打不到我们哦!”
白剑的脸上,也笑意盈盈。
“小娘们儿,敢戏弄爷!”豺爷看凤兮笑得开怀,一腔怒火,直冲顶盖。
他一个跨步,猛扑过来,手中的鞭子,直接卷向凤兮纤细的腰身。被她再次躲过后,又随着她的腾挪后退,接连逼出十来鞭。
与此同时,监工头还不停地骂骂咧咧:“看爷不打死你。你个小坏娘们儿!”
“豺爷,还是没打中啊!”凤兮继续大声激他。
监工头一鞭又甩空在地上,脚下踢中一块石头,趔趄一下,慌乱中张开双臂,扑向眼前人影。
人影躲开后,他定睛去看,才发现自己方才想抱住的,并不是温软的美人儿,而是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男子。
正觉得懊恼,又有一枚石子,挑衅般地,打在他光滑锃亮的脑袋上。
“哈哈哈!豺爷大概眼花了,连男女都分不清。”凤兮看向差点被监工头抱住,正一脸庆幸后怕的白剑,继续大笑。
白剑却觉得莫名其妙,无可奈何地瞪了凤兮一下。
凤兮也不管白剑,只盯着监工头,再用手一指远处的奴工,正色说道:“豺爷,百鞭已经打完,你输了!还不快放了那些奴工。”
豺爷的脸,早就变成了猪肝色。他眼珠转了几转,说道:“这赌打得不公平,本爷不认!”
为啥?豺爷是矿场监工头,说一不二,若出尔反尔,就不怕威信扫地?以后,你还咋管手下监工和矿奴?“凤兮嘲讽道。
这边的打斗,实在精彩。
那堆矿石前,所有奴工都停下活计,不顾背上随时抽来的鞭子,一起看着他们平常惧之如猛虎、蛮横狠毒的监工头,如何出洋相,心里暗自快意。
而那几名监工,也并没有下手打奴工。有的监工脸上,还忍不住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
方才凤兮和豺爷谈的赌注,不论是监工,还是奴工们,都听得真真儿的。
尤其是奴工们,自从被从城里抓到矿场来,在经历过长久折磨后,对人世间早断了最后一丝眷恋,再也没有反抗念头。
可是,今天却有人,愿意以性命做赌注,来帮他们换取自由。这让他们心中,又重新燃起希望。
一开始,他们都担心,以豺爷的手段,那两名年轻人必死无疑。可双方过招后,豺爷不但没占着便宜,还被接连嘲弄。看来,两人敢与他打赌,心里一定有些把握。
“你们以二对一,而爷只有一条鞭子,当然吃亏些。”豺爷狡辩道。
“若我们同意,让你使双鞭呢?”凤兮问。
“不,爷很仁慈的。平日打人,从来只用一条鞭子。若是双鞭,只怕这些刁钻贱奴一旦犯错,就再也别想活命!”豺爷说得振振有词。
可当说完,不说那些奴工们,就连他的属下监工,也都暗暗嗤笑。豺爷今天,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既如此,许你从我二人中,任选一个。一对一单打,咋样?”凤兮又道。
豺爷咬住后槽牙,死死盯住凤兮,用鞭子一指,说道:“爷就选你,小娘们儿,你死定了!”
“好!你可不要再反悔!“凤兮说道。她话音未落,就看到豺爷的鞭子,已经凌空落下,向自己头顶击来。
这一会儿时间,不知高低的监工头,对着凤兮,一口一个“小娘们儿”。
这样粗鄙的称呼,凤兮听了,何尝没有怒气。她已经起了心意,要再整治一下这名恶人,所以也不着急躲,就等鞭子就打到自己,再轻轻一闪躲开去。
因为这次只打一人,豺爷信心大增,鞭子也挥舞得更眼花缭乱,鞭鞭格外狠辣霸道。一时间,砂石尘土飞扬,看得那边矿奴和监工们心惊肉跳。
凤兮还是不慌不忙,也不跳开太远,只在鞭子乱影下闪避,身形时而轻盈如风中绵柳,时而敏捷如长空闪电。
豺爷的鞭子早就又打过一百招,可是别说打到对方身上,就连她飘飞舞动的衣带,都没能触到。
这狡猾的女矿奴,每次都看似逃无可逃,临了一刻,却又巧妙避开。
不过,监工头可是在这座矿场,一直掌管生杀大权之人,不打死可恨的女奴,那里情愿罢手!
凤兮一边躲避,一边高声道:“豺爷,已经是第一百二十招。你又输了,还不停手?”
可豺爷打红了眼,鞭子并没有要停的意思。
那边观战的奴工,渐渐骚动起来。反应过来的监工们,赶紧挥鞭打过去,才让他们重新安静下来。
白剑在一旁,听到凤兮的喊声,眸中寒光闪了闪,抬起手指轻轻一弹。
“啊!”随着一声惨叫,豺爷的鞭子脱手飞出。他自己则用另一只手,紧紧捏住方才握鞭的手腕,脸上横肉抽搐着,显得极度痛苦。
“豺爷,这是怎么了?”凤兮停住身形,看了白剑一眼,假装关心地问道。
“小娘们儿,休得猖狂。爷只是手腕…啊…抽筋儿而已!”监工头弯下身体,咧着嘴,斜眼看向凤兮,粗声粗气地说道。
凤兮走上前一步,俯视着他,说道:“你的鞭子一共挥出一百四十招,却始终没打着我。如此,还不认输?”
豺爷的手腕还疼着,鼻子眼睛都揪到了一起,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看着趾高气扬站在面前,满脸不屑地盯着自己的女奴,他眼中愤怒的火苗,霎时变成熊熊烈火。
突然间,监工头直起身,张开双臂扑过去,要把凤兮抱住。
对这个泼皮无赖的监工头,凤兮哪儿能没防备,只稍稍一躲,让他再次扑了个空,结结实实趴在地上。
监工头抬起头,一脸碎石擦痕,鼻子鲜血直流,呼哧呼哧喘着气,看见凤兮的白嫩细巧脚腕儿,又一伸手抓过去,凤兮一跳再躲开。
“我问你,那些奴工,放是不放?”凤兮冷声道。
“做梦!”豹爷吐出一口和了血的石子,恶狠狠地说道:“老子今天,跟你这小娘们儿拼命!”
说完,他就地一个翻滚,想趁凤兮没注意,从脚下扯倒她。毫无意外,凤兮又轻松躲过。
然而,这次监工头可大大失算了。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身体,而眼前,就是深不见底的绝壁。
原来,凤兮站的地方,是崖边一块巨石,由于采矿震动,已经有些松。
监工头身体沉重,他压到那块巨石,彻底连同下方泥土一起压垮,惨叫着跌下崖去。
这处崖底,也都是尖利的碎石矿渣。等待他的,只能是一命呜呼。
没过多久,凤兮和白剑就看见,监工头的魂魄,从谷底飘出。
只见他鬼哭狼嚎着,被某种力量强牵住,一路挣扎,飘到对面一座突兀的石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