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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   凤兮手里提着剑,走到庭院当中,恰好有三个护陵兵,从大门口爬了进来。
      “大胆贼子!这庭院是守陵的先皇后妃住处,岂容放肆?”凤兮用剑一指那三人,厉声喝道。

      这三人刚爬过劈材垛,手上、脸上都被木茬划伤,衣服也破了,一副狼狈相。
      他们还是狗趴姿势,没来得及站起身,一抬头借着从正房窗户透出的光亮,就见一名柳眉倒竖、面若冰霜,身姿高挑的美人儿,正立在那里。
      她手中的剑在暗夜寒光逼人,姿态威严不可近,便知就是传说中的保国公主了。顿时,都被吓住,下意识地抱头伏地,不敢动作。

      “呦呵!小美人儿,你来得正好。爷我这趟,要找得就是你!”
      大门外,军承听得到凤兮的声音,就扒住柴垛上的缝隙,看到她时,眼里立刻要喷出火来。

      当军承再看到自己三名属下,正战战兢兢伏在地上的模样,脸上横肉一抖,张开缺了牙的嘴,怒喊道:“他娘的,你们三个怂包,只管做狗啃屎?还不快点,将这名贱人拿下!”

      军承说话间,又有三人爬进院。
      这后来的三个,正好听见长官呵斥,也不敢耽误,随即跳起身,向凤兮身上扑来。

      凤兮见了,只轻巧一闪身,就躲开了。
      与此同时,方才伏着的那三人,也都起立,从后方偷袭过来。凤兮听见风声,再一跳跃,让他们的拳头落空。

      此时,凤兮已和六名护陵兵面对而立,被他们半围住。
      军承虽然是糙人一个,但多少知道些兵纪,他纠集人来找茬,也没敢携带武器。
      所有人,都是赤手空拳,再次摆好攻击姿态。

      凤兮站在那里,看上去气定神闲,用剑向前斜指,对眼前这些人说道:“此院落既然住着后妃娘娘,便如皇城后宫,是一处禁地,你们狗胆包天,私闯进来已是重罪。若就此退去,娘娘们和本公主可不予追究。敢再逗留片刻,甚至妄图行凶,只怕难逃死罪!”

      公主这番话,一点也不疾言厉色,只是平平和和地说出来。
      然而,听在护陵兵的耳朵里,却声声震撼、字字惊心。不止他们,就连门外兵们听了,也都犹豫起来。

      无奈,军承自觉挨女人的揍,丢了牙、破了相、折了手指,在属下当中没有脸面,憋足了劲儿要寻仇的,哪里肯善罢甘休。
      他见属下全被吓住,极为不满,转身找来一根木棍,一边没头没脑去打正卡在门口柴垛上的另外三个人,一边高声咒骂,驱赶他们动作快些。
      那三人无奈,只好也爬了进来。

      这次,九名闯进来的护陵兵,重新摆好阵势,凤兮正好被围在当中。
      在门外军承的催促下,几个人咬咬牙,挥动拳脚开始进攻。

      凤兮手中有剑,可也不想伤着几名护陵兵,只是闪转腾挪躲避。
      然而,这些士兵却误认为,公主的武功身手,看来不像传说得那样厉害,于是更加大胆嚣张起来。

      被步步紧逼下,凤兮一开始还能保持耐心,然而看到这些人如此不知好歹,加之又有人要从大门外进来,渐渐觉得心烦。
      她将剑一抛,也赤手空拳,捉住最近一人的胳膊,只一拽一拧,便将其肩上关节卸下,又顺手一送,这人随之飞出,脸面向下磕在地上,惨叫不已。

      接着,凤兮再如法炮制,瞬间又有两人被扔飞。

      门外,军承听到属下痛苦的叫声,赶紧从缝隙上来看,见已有五六人倒地。
      其余三个,也满面惊恐地,远远避开,再也不敢上前。

      “哼!小美人儿,你等着!”
      军承恶恨恨地说了一句,转头对门外的属下,交代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院外墙角下一阵嘈杂,动静自下而上,很快到了墙头上。
      紧接着,有十余名护陵兵站上了院墙,手中还拿着刀剑。

      凤兮顿时明白,军承已经下定决心,要跟自己死磕了。
      方才,门外的人,一定是回去取来了攀墙梯、兵器等物,在不使些厉害,怕就挡不住了。
      她心中一凛,快速挪动脚步,捡起来地上的剑,准备御敌。

      墙上那些士兵,已经纷纷跳进院中,围了过来。
      为了保护屋内的母妃、娘娘和月缕,凤兮出手再无顾忌。她发现,眼前这些护陵兵,虽然都手持利刃,可真的交手起来,却像全没受过正经训练的平民,除了力大凶蛮,简直不堪一击。

      实际上,现在这些护陵兵,就是兵部负责皇陵守备的官员,让人从街市收买来的闲散恶霸。
      这名官员还委任自己的妻弟当军承,来陵园替换走原的护陵军,却仍然以原应供给的粮草费用上报,从中谋取差额、中饱私囊。
      如今的军承,也算出身于世家,可打小被惯得骄横跋扈,才敢在陵园中的娘娘、公主们面前,不知高下的肆意妄为。

      院里的纷乱喧嚣,月缕从门缝都看得清清楚楚,好在公主一直稳占上风,并没吃亏,这才稍感心安。
      咸余太夫人最了解自己女儿,知道她对付那些弱兵,并无太大问题,只担忧不要杀红了眼,闹出人命便好。
      而花袭和秋烟两位娘娘,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只听那动静,早就心惊肉跳。

      “砰砰,砰砰砰!”
      恰在此时,正房门上,也传来震耳欲聋的砸门声。

      随着这阵声音,军承的声音再次响起:“娘娘们,爷知道你们都在这间屋里,还不快点开门打开,好生迎接爷进去?爷和这些兄弟们,可都等不及了!哈哈哈!”
      “再不开门,兄弟们就不客气了!”门外又有几个声音跟着起哄。

      接下来,屋内众人听到门板又被一阵捶打,随后大力晃动起来,眼看就要倒塌。
      因为怕外边的狂徒冲进来,秋烟、花袭娘娘绝望不已,相互抱紧对方,躲在屋角瑟瑟发抖。月缕则手持木棒,用背使劲顶住门。
      咸余太夫人忽然想到什么,转身急急进了内室。

      屋外,凤兮因被几十名护陵兵团团围住,一直无法脱身,眼见军承带着人,正在冲撞正房房门,于是手中招数突变,剑光流溢之处,有两人应声惨叫着倒在地上,身上血流如注,抽搐几下就没了声气。
      那些人这才知道,自己有眼无珠,大大低估了公主的身手,见到同伴死去,这才知道害怕。

      凤兮想趁机杀开一条血路,到正房门外去,却又被两个身材极为魁梧,面相呆愣、一身蛮力的兵士缠住。
      正房的房门,已将被撞破。心急之下,她使出两记狠击,刺倒眼前两人,正要一跃而起、冲向正房门口,却看倒房门从内被轰然打开。
      挤压在门上的士兵没有防备,随之倒向门内,一个个头磕在地上,疼得哇哇直叫。

      军承揣着一只伤了指头的手,另一只手拿着鞭子,一直督促属下撞击房门。
      见门自动打开,他先愣了一下,接着眼里就闪烁出贪婪之色,好似自己费尽力气穷追的猎物终于到手。
      然而,当他看向门内时,面上神情随之一变。

      军承眼前,正站着一名头戴金光闪闪的凤冠,身穿耀眼霞帔的妇人。
      这名贵妇,瞧不出年岁,其通身气质,温婉之中又透着因长期陪伴帝王,而沾染的那份自然流露的威严。
      而那些趴在地上的脓包属下,恰似在向贵妇行五体投地大礼。
      贵妇的白皙玉手中,正捧着一卷镶金卷轴。凭谁再傻,也能看出来此物出自皇家。她的目光,平和淡然地看过来,似在看眼前这些人,又似什么也没看。

      “这就是深宫中,皇帝老儿金尊玉贵养着的妃子?”军承被咸余太夫人的气势震慑,圆睁双眼、张大嘴巴,呆立着一动不动。
      庭院中追着凤兮聚集到正房门前的人,还有趴在屋内地上的人,也都惊呆,各个只想着,这名妃子哪里是凡尘俗世的人,敢情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

      过了片刻,军承又清醒过来,眼中的□□再次燃起。
      他心中暗自琢磨,就是天仙又如何?今天,美人儿既然落到自己手中,能占的便宜,必得占上!这样以来,前两天挨过的巴掌也值了。
      想到这里,军承抬脚想闯进屋,可没等迈出脚步,就听见一声清晰柔和,但却不容违拗的声音道:“站住!”

      军承被这声音一震,身体再次僵住。
      随后,却见他眼珠一转、嘴角一歪,说道:“呵呵,呵呵,这位大美人儿,你想让爷站住?你以为,你还在皇宫呢,这里是陵园,是爷把守的地盘儿。爷要去哪里便去哪里,谁敢阻拦?”
      接着,他大跨一脚,就来到门口。

      “无知狂徒,你敢!”凤兮看军承就要进屋,使了一招凌空翻腾的功法,恰好落在正房门槛边,又把剑一伸,架在了军承的脖颈上。

      军承脖间感受到剑峰的寒意和危险,这才显现出惊慌神色,可嘴上还是死硬:“小美人儿,爷是兵部委任的护陵军承,你敢杀了爷试试?”

      凤兮冷笑一声,说道:“有何不敢?本公主这把剑,乃先皇御赐,从来没杀过人,只今天才杀了两个。你胆敢再向前一步,便是第三个!”说完,眸中一冷,满脸尽是寒霜。

      军承也知道察言观色,看公主的神情,知道她真的动了杀机,眼中更显迟疑,脚下也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

      眼看军承的气焰败下路来,院里的士兵中,却忽有人瓮声瓮气喊道:“长官,你可不能退,难道你忘了,今早来时你可满口应允,要带领兄弟们,尝一尝皇帝老儿才能享受到的艳福呢!”

      凤兮转头,看见那个喊话的人,正是方才因阻拦她,而被刺伤的两个蛮人中的一个。此人正伸长脖颈,满眼饥渴地向屋内张望。

      军承听到了这人的话,觉得脸上挂不住,于是眯眼看向凤兮,咬牙恨恨道:“小美人儿,爷就是拼着人头落地,也定要进这间房。你不怕兵部追究,就尽管杀了爷!”
      说着,他又再试图抬脚。

      “军承,你仔细瞧瞧,这是什么?”
      咸余太夫人忽然用双手一拉,展开了手里的卷轴,向军承眼前略晃了一下。

      “管它是什么,爷剑都不怕,难道还怕一卷破布!”军承道。
      “军承再看,这是先皇留给本宫的平安诏。其间言明,若有任何人,胆敢冒犯本宫和公主,格杀勿论!你是兵部委任的军承,又能如何?”咸余太夫人说着,将诏书翻转竖起,给军承和他身后的士兵们再看。

      这军承与其下属,个个是目不识丁之辈,哪里看得懂诏书写了什么。不过,他们却认得诏书上加盖的那方龙纹大印。
      当军承确信,自己再胡来,必定会死时,一瞬间彻底垂头丧气。

      凤兮看出军承真正胆怯,料其不敢造次,便将剑撤回,又转头对庭院中的人道:“尔等速速离开,今日之事可既往不咎。若再不知好歹,只怕死也死得冤枉!”

      军承在一旁听见,虽说仍心有不甘,也只得转身,对着属下一挥手,恶声恶气地说道:“都给我走!”
      说罢,他便跳下房廊前的台阶,向庭院大门走去。
      大门口堵着的柴垛,已被搬走七七八八。那些士兵跟在军承身后,鱼贯而出,有人抬着两名已死的同伴,又扶着受伤的一二十人,只管抱头鼠窜、狼奔豕突,不一会儿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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