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苦追四世，我当了女帝》春又潇潇

19、第 19 章

　　锦炽帝未能如愿收获男嗣，心情本来不大好，可冷不防看到小公主这甜甜一乐，心中，顿时绽开了一朵蜜花。
　　他伸手逗一逗，小公主娇嫩红润的小脸上，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同时还竭力举起小胳膊、又蹬了蹬小腿儿，像是在向父皇打招呼。

　　“唉吆喂！一出生手脚力量就这样大的女娃，老奴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嬷嬷惊讶说道，语气听上去有些夸张。

　　小公主看上去活泼好动，又十分机灵，正对锦炽帝胃口。他大感兴趣，就伸开双臂，想从乌贵妃手中接过襁褓。
　　此时，凤兮的小心灵中，对方才那两道目光的感受，也起了变化。目光变柔和了，她的世界又重归一片祥和。

　　可是，当被一双强有力的胳膊，略显别扭地接过去抱住时，她有些慌张、不大情愿，倔强劲儿上来，于是竭力踢腾小脚丫，想要表示抗议。
　　那嫩嫩脚尖触及的地方，既坚实又软和，可对婴儿来说还是有几分疼痛的。
　　她本能地想大哭，可觉得自身处境有些不妙，便忍住了。

　　凤兮方才踢的，可是锦炽帝的腹肌。
　　闺女脚疼，这位帝王的龙腹，其实也挺酸痛的。当爹的这才惊觉，闺女的力气真不是一般得大，那嬷嬷说的话也非全是恭维。
　　锦炽帝虽吃痛，心中反倒更加高兴。他是半生戎马倥侗的“马上皇帝”，就爱生龙活虎的孩儿，像锦鲤太子那样，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着就发愁。

　　见陛下真心喜欢小公主，乌贵妃笑道：“陛下，公主临盆时，还伴有罕见祥瑞异相，应是有些来头，将来的福气一定大着呢！”
　　锦炽帝听了，忙问是何祥瑞。

　　原来，凤兮降生时，外边电闪雷鸣、暴雨如注，产房内却是一派如火红光氤氲，就像清晨的漫□□霞落下凡尘，一下子全涌了进来。
　　同时，还有从未闻过的阵阵异香。屋外半空中，隐约传来美妙音乐，等有人出去查看时，却只能听见雷鸣和风声。

　　乌贵妃说完，那位嬷嬷接着拍起马屁：“陛下，这小公主啊，说不定是天上的仙子下凡，给您做闺女来啦！”
　　千秋国皇室世代礼敬天地，对神仙之说从来深信不疑。锦炽帝更加欣喜无比，他嘴上不说，心中却暗道：“什么叫\'说不定\'，朕的公主，她就是天仙下凡！”

　　这时，就听嬷嬷再次惊呼一声：“陛下请看！小公主的腕上，还有一处凤记呢。”
　　锦炽帝低头果然看到，自己闺女正抬起右侧小手儿，将指头放进口中，自顾自吮吸得甚是香甜。她那白皙纤巧的腕上，赫然有个红色印痕，形状如新生凤雏，娇弱可爱中却隐藏几分霸王之气。这让他更加眼前一亮。
　　乌贵妃也走近些，仔细看过之后，说道：“方才在产房沐浴时，还不曾注意到这个凤记。难道是因为见到陛下，父女血脉有所感应，故而长出这皇女祥印？”

　　出生便带着如此多吉祥兆头的公主，让锦炽帝愈发爱不释手，他一直抱紧襁褓，还不住地挤眉弄眼，一个劲儿地引闺女发笑。
　　凤兮身体靠在父皇胸膛上，加之抱着他那双胳膊的姿态更为熟练、力道不大不小，那目光也满是善意，她感受到的安全幸福指数陡然升级。
　　于是，她不仅积极回应父皇，还张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似乎想说些什么。
　　面对这样讨喜的闺女，锦炽帝早就不是一名铁血帝王，更像寻常百姓家的奶爸，面对凤兮的笑容近乎谄媚讨好，还在她额头“叭”地亲了一口。

　　直到乌贵妃提醒，锦炽帝才恋恋不舍地交还小公主，让嬷嬷抱回产房里去了。
　　他又交代乌贵妃，传话给咸余夫人，叫她只管安心休息、好生调养身体。

　　乌贵妃陪着锦炽帝，在簪花宫又略坐了一会儿，忽见显庆宫太监过来，回禀说贵妃娘家府上来报喜，她堂弟乌飒的娘子，今日也产下一名男婴。
　　世子出生时，屋外风雨大作，产房内红光遍地、香气扑鼻，空中还有奏乐声。更奇异的是，世子左腕有一清晰龙形印记，仿若腾云驾雾、栩栩如生。
　　锦炽帝和乌贵妃听了，又是一顿讶异，皆感慨今日的天佑城，真乃“龙凤呈祥“。可见千秋国的国运，定然会千秋万世长盛不衰。

　　乌贵妃出身镇国公府，是乌机太师的亲侄女儿。
　　乌家属开国元老将门，世代为国杀敌、战功赫赫。老太师已经是古稀之年，从壮年时起，就辅佐锦炽帝南征北战，曾多次救驾于危难之中。
　　是以，这对君臣间感情身后，可说是亦父亦友。听闻乌府新诞世子，不仅与小公主同一时辰出生，亦伴有祥瑞异象，锦炽帝当然满心高兴。

　　第二天一早，锦炽帝就下令，赏赐咸余夫人大批金银珠翠、宫锦绣缎，还有上好的滋补调养物品。同时，他也命人给乌府送去了一份厚礼，祝贺老太师新得了孙儿。
　　自此以后，隔三差五，就有赏赐不断被送到簪花宫。
　　锦炽帝每日忙完朝政，第一件事就是去簪花宫坐坐。闲余夫人尚未出月子，无法亲自陪侍。但陛下看着闺女，觉得她一天比一天更讨人喜欢，总能暂时忘却朝堂上的一堆糟心事儿。

　　季卢皇后和其她妃嫔本以为，咸余夫人生了个没用的公主，陛下只会一时新鲜。眼下簪花宫受到的隆恩盛宠，不过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于是不少人就等着，想看簪花宫何时门庭冷落下来。

　　哪成想，日子一天天过去，陛下对簪花宫的兴致未减分毫，还去得更勤了。
　　小公主被视若奇珍，母凭女贵，咸余夫人的位分已无可再升，但从赏赐看，圣眷隆恩几乎越过了乌贵妃，直逼皇后。

　　转眼间，到了小公主的百日庆典。
　　按陛下的吩咐，内务府早早开始筹备，将在宫中大宴群臣。正式举办的宴席，隆重程度远超当年锦鲤太子的百日宴。小公主的名号，也在宴会上由锦炽帝亲口宣布：凤兮公主。

　　凤兮的凡间历劫生涯，可谓开局大吉。
　　父皇宠爱有加、母后温柔慈爱，虽说皇后、妃嫔们难免有恶意，但在帝威震慑和层层严密保护下，那些人谁也不容易靠近她半步，更别说想要伤害她。

　　随着凤兮渐渐长大，她在命笺上给自己所定的目标，也一个个兑现。

　　许是得益于先天资质，凤兮张嘴说话和学会走路的时间，乃至文墨开蒙，皆早于一般孩子。
　　锦炽帝起居于簪花宫的时间既多，便在此殿临时设了一小书房，搬挪来好些攒了两三百年千秋国典籍珍藏。这些书装帧精良，可纸张有些发黄，不过倒是更为显出本朝底蕴。
　　不上朝的闲暇时间，锦炽帝在小书房读书，遇感兴趣的内容还提笔圈阅批注。咸余夫人动作轻悄，在一旁磨墨、焚香、奉茶。

　　凤兮闻着书籍纸张的陈旧气息，还有父皇所用御墨的香气，只觉得沁入心脾。
　　她便学着父皇的模样，吭哧吭哧从架上取下一本砖头般厚的书本，也煞有介事放到桌上认真翻看。
　　锦炽帝见了便觉讶异，心道：“那些繁难文字和古奥深意，未有十年八年功力，断难琢磨明白。凤兮一个如此小的娃娃，不知为何能读得进去？”于是，他便玩儿笑一般，试着问了几句。

　　下一刻，凤兮就给父皇结结实实表演了一把，什么叫做“过目不忘”。不管多么佶屈聱牙的字句，只要是她读过一遍的，便能以稚嫩的童声，分毫不差地背出来。
　　锦炽帝狂喜之下，赶紧下令从国子监中，召来学问最精的老先生们，一起进宫为公主授课。
　　老先生们教到七八岁时，便面带羞色主动请辞，理由众口一辞：“老臣等的毕生学问，公主已尽数吸纳，且能举一反三。若再教下去，怕要误了公主精进！”

　　这日，锦炽帝在簪花宫晨起用过早膳，在咸余夫人服侍下穿戴好袍冠，便要去上朝。凤兮抱住父皇大腿，就是不让走。
　　锦炽帝无奈，便带她一同坐上御辇，今日父女同时临朝听政。

　　朝堂上，凤兮坐在父皇怀里，听下边那些冠冕堂皇的文武官员，一本正经就些小事儿口沫横飞，相互扯皮攻讦。
　　以她胸中学问，早就辨出其中是非曲直，对这群臣子的做派却有些感到厌烦。她将小脸贴到父皇面侧，悄声道：“父皇，想不到您的臣子如此难缠。女儿深表同情！”
　　锦炽帝听完这句话，心中竟泛起一阵委屈，险些掉下眼泪。

　　文武官员们辩论到再也无话可说，照例停下来，一起看向上方，等待陛下圣断。
　　锦炽帝身为一国之君，常常被御下刁臣虐耳虐心，今日便存心报复他们一次。他将凤兮放下，俯身凑近她耳边，小声吩咐：“闺女，去替父皇帮他们评评理！”
　　那些文武官员见陛下不像平常一样发表总结，却只顾跟小公主咬耳朵，神色还有几分促狭，都十分狐疑。

　　凤兮看父皇眼中有几分促狭，顿时明白何意。她点点头，转过身向前走了两步，水汪汪的大眼忽闪几下，俯视着臣子们说道：“众卿争论的事情，父皇让我评理！”
　　她说起话来，清脆中带着些奶声奶气，实在令人忍俊不禁。此话音一落，朝堂上顿起一阵哄笑。

　　各位文武官员皆认为，许是陛下想缓解一下朝堂上的紧张激烈气氛，这才让小公主出来表演一下乖萌，以资逗乐。
　　如此，陛下实在很是体恤下臣。
　　凤兮对那些笑声不以为然，心道：“父皇碍于君臣情面，不便整治朝堂歪风邪气。本公主可不客气，这便让你们乐极生悲！”

　　随即，她脸色一肃，以极清晰明白的话语，一一指出方才辩论双方所持观点中的问题，甚至包括他们暗藏的小心思，最后用严厉的口吻道：“本公主以为，众卿家如此这般议政，只是白费口舌，却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这不是\'尸位素餐\'，又是什么？望你们自今日起自我反省，引以为戒！”

　　凤兮批评得有理有据，无可指摘。那些平日老奸巨猾的臣子听完，全都羞得面色通红。另外一些正直的大臣，则大感佩服。
　　朝堂上一时鸦雀无声。过了许久，才听陛下在上方大喊了一声：“好！“群臣听了，不管愿不愿意，也都随声附和，阿谀叫好声响作一片。

　　自此以后，锦炽帝上朝时，隔三差五便带着闺女。朝堂议事的积习依旧，虽说一时难改，可但凡凤兮公主也坐在上方，当日的风气便格外清新。

　　很快，锦炽帝又发现，闺女可不只是“文才“厉害。这一日，锦炽帝视察京师御林军操练，也带上凤兮。
　　到了演武场，父皇便忙别的事情去了，凤兮由太监和一名右统领看着，在演武场四处跑动玩耍。
　　锦炽帝一直将闺女当做“才女公主”培养，此前并未想过教她习武。凤兮见到场边架上的各色兵器，便上前东摸摸、西碰碰，心中一阵痒痒，深觉爱不释手。

　　右统领为了哄小公主开心，就让人找来一副小巧玩具弓箭，教她射靶。
　　凤兮一看，心中暗暗鄙夷道：“就这？你们糊弄小孩儿呢？”不过，因为母妃平常总教她：“身为公主，勿要学会谦逊低调，不可过分张狂。”
　　她嘴上便不说不喜那玩具，只是不伸手去接，还一个劲儿地皱眉摇头。

　　“这是为何？”右统领想来想去，以为小公主毕竟是个女娃娃，大约不爱打打杀杀的玩意儿，正要去寻别的新鲜玩具。
　　凤兮却小手一指，示意他取下腰间挂的那张大弓，还自己动手从他箭袋中拔出一支白羽箭。

　　右统领惊得差点儿跌了一跤。
　　他这张弓少说几十斤重，一个小娃怎能拿动？可又不敢惹小公主生气，只好取下大弓，用双手托着，想着让她摸一摸便罢。

　　凤兮虽没学过射箭，可却不怯场。她单臂一身、小手抓握，轻轻巧巧地将弓接过去摆好架势，另一只手随即搭箭便射。
　　还没等右统领反应过来，白羽箭不偏不斜，已稳稳当当钉上靶心正中。这一下，不仅右统领当场呆若木鸡，一旁那些见小公主射箭，都等着看稀奇的士兵们也瞬间轰动。

　　而凤兮自己，看到对面靶上那只不断颤动的箭，心中也觉得大为爽快，仿佛身体内潜藏在某处的一样东西瞬间爆发，再也阻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