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彩虹》黄碧玉

49、抓彩虹进度49%：肥皂泡

　　国庆来临，黎青岳原本准备和叶虹一起去夏威夷，机票、酒店都一应订好了，却被黎青岳母亲回国打乱了计划。
　　黎青岳不愿意更改计划：“她回来是有她的事情，并不是为我们回来，所以不用因为她影响我们的假期。”
　　叶虹不这么认为，黎青岳同父母的联系确实很少，但从他之前飞去澳洲帮助他母亲就可以看出来，在他心底是愿意对他们负起一部分责任的。
　　“你说这是她这么多年第一次回国，不论怎么说，这时候走掉都不太礼貌。”叶虹说，“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叶虹想，她和黎青岳都是亲缘极薄的人，但至少他的父母还健在。何况，以他们的相处模式，还能见几面呢？她不想让他留下遗憾。
　　黎青岳的母亲当初出国扔下一句再也不回国，国内的亲戚朋友几乎断绝，这时候突然回来确实除他无人可找。但他内心更倾向于带叶虹出去度假，这几天叶虹的睡眠状况好一些，他希望度假能让她更开心。不过他被叶虹那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安抚下来，打算用两天时间应付完母亲，再去过二人世界的假期。
　　“幸好你跟同学约了出游，要是等着跟我们去玩，现在该失望了。”叶虹对肖飞讲。
　　这是肖飞第一次和同学出去旅行，叶虹和黎青岳一起帮他整理行李，这要带那也要带，原本一个小小瘪瘪的旅行背包不一会儿就变得鼓鼓囊囊。
　　肖飞有点担心：“要不，我也不去了，我留下来陪你吧。”他想留下来给叶虹打打气，毕竟是第一次见黎青岳的母亲。
　　黎青岳说：“没必要，不是什么大事，你该怎么玩就还是怎么玩。对了，钱够不够？”
　　肖飞点头：“我们主要是徒步和露营，不需要花很多钱。”
　　叶虹还是再拿了一些现金分开几个地方给他放着：“如果地方比较偏僻，可能还是准备一点现金比较好。”
　　肖飞点点头，问黎青岳：“岳哥，你妈妈……好相处吗？”
　　黎青岳想一想，道：“面子上还是能过得去的。你放心，我和她也没有很多话讲，我们大概就一起吃两餐饭，给她订好酒店就行了。”
　　叶虹知道肖飞担心她被为难，拍一拍他的脑袋：“少操心这些事情啊！自己好好玩，注意安全，每天都要记得报平安啊！”

　　两个大人把肖飞送去火车站和同学集合，看着肖飞走进去，回程路上看到一列绿皮火车慢慢悠悠开出去。
　　“居然还有绿皮火车？”叶虹惊讶地说。
　　黎青岳开着车瞄一眼绿色火车长长的尾巴：“是比较少了，但还是有需要的。说起来……”
　　叶虹听他欲言又止，脸凑过去说：“什么？别卖关子！”
　　黎青岳觉得她这样可爱，右手抬起来，手背蹭一蹭她的下巴。
　　“想起来之前，我存了一笔钱，想大学毕业把你拐去旅游，坐绿皮火车。”
　　叶虹想起来，那年元旦假期叶健安和叶母带叶阳到市区玩，原本不想带叶虹，但是叶阳一定要全家人一起，最后还是带上她。但是两三天的假期里，玩的不是叶虹喜欢的，吃的也不是叶虹喜欢的，她总是在一旁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觉得自己象一个外人。奶奶刚走不久，她觉得自己孤独极了。
　　在他们没有察觉的时候，叶虹悄悄走了，自己走进了一家网咖，无比庆幸给自己包里揣了平时省下来的零用钱。
　　叶虹给黎青岳发消息，她说，今天来市里了，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游玩，奶奶答应等我考了大学就带我去坐绿皮火车走遍全国，那才酷呢。奶奶不在了，以后我自己也会去坐绿皮火车的。
　　她原本想发了信息就下线，找一部电影来看看打发时间。黎青岳却马上回复她消息，他说，我陪你去，坐绿皮火车，你想去哪里？
　　后来没有看电影，叶虹听着音乐和黎青岳聊满两个小时就下线回宾馆了。
　　“好多想和你一起做的事情都还没有做。”黎青岳看着前方因为假日变得缓慢的车流不无遗憾地说。
　　叶虹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右手，握一下，又放开，说：“车流这么大，两只手开啦。注意安全，我们才能长命百岁，长命百岁，我们才能去做那些想一起去做的事情。”
　　黎青岳乖乖两只手放上方向盘，离开交通枢纽不那么塞了，他把车停在路边，摸出手机打开备忘录递给叶虹：“这些是市区适合约会的地方，你看看，你喜欢哪一个？”
　　叶虹接过，备忘录里按照户外、室内、美食和下午茶几个主题记录了长长一列的适合约会去的地方。
　　“天呐，你去哪儿找的攻略？这也太详细了吧！”叶虹边翻看边说。
　　黎青岳答：“有些是网上打卡探店看到的，有的是同事推荐的，打了五星的是线上和同事都好评推荐的。”
　　叶虹忍不住凑过去奖励他一个吻，黎青岳要延长这个吻，叶虹又缩回头：“去这里，喝咖啡！出发！”
　　黎青岳不动，就那么静静看着叶虹，一直看到叶虹脸红。
　　“走呀！干嘛啊？”
　　“你那个……走了，对吧？”
　　叶虹转一转眼珠子：“……没有啊。”
　　“……小骗子，我早上摸到，你没有用护垫了。”黎青岳发动车子上路，“我们早点回家做饭吃，吃了再去喝咖啡。”
　　叶虹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夹紧腿：“其实我们可以在外面吃……”
　　黎青岳微微笑着说：“晚上在外面吃，现在……我们先回家。”

　　之前叶虹睡不好，加上情绪起伏，总是各种找黎青岳的茬儿，看他吃瘪就觉得舒服一点。特别是看他为难又舍不得对她怎么样，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讲，她就会在觉得安全的同时被自己的愧疚淹没。到了晚上，黎青岳想让她运动之后好睡觉，各种折腾她，她就格外配合。
　　但没两天，例假来了，叶虹的失眠也慢慢好起来。
　　叶虹从前不知道，女人在例假的时候也会有欲望。
　　黎青岳的夜晚从饕餮盛宴变成只能看不能吃，他习惯了抱着叶虹睡觉，睡着后不自觉地手就在叶虹的身上游走。
　　有几次叶虹都被黎青岳摸得醒来，最糟糕的是，她被他摸得觉得骨头缝都在发痒。翻身看他，他根本就没有醒。气得叶虹恶作剧去深吻他，挑逗他。
　　黎青岳分不清是梦是醒，只知道吻住叶虹，不自觉地气息加重。被叶虹捶醒，骂他，他喃喃道：“是你太香了……”然后搂着叶虹给她顺毛，哄她睡觉。
　　车停到电力宿舍外，两个人牵着手快步走，假日的小区格外安静，叶虹疑心现在只要有一个人看到他们就能一眼看出来两个人的急色。她抬眼去看走在前面一步的黎青岳，黎青岳感受到视线，回看她，嘴里催促：“走快点。”
　　叶虹缩一缩肩膀，他的眼神，让她腿软。
　　开门，黎青岳把叶虹拉进去，砰，关门。
　　黎青岳换上拖鞋，蹲身拉开鞋柜把鞋放进去。这是上个周末他们逛街无意间逛到的鞋柜，高度差不多及胸的薄荷绿鞋柜一下子击中了叶虹的心巴，还带一个墨绿绒布的两人宽换鞋凳。现在鞋柜上放着一只戴着墨镜的绿色哈巴狗样子的钥匙盘，叶虹把要是放在盘里，低头才踢掉一只鞋，惊呼一声，整个人已经坐上了鞋柜。
　　叶虹双脚悬空跨在黎青岳身侧，一只脚光着，一只脚鞋还在。
　　叶虹抚着怦怦跳的心脏用光脚踢一踢黎青岳：“干嘛呀，鞋还没脱呢！”
　　黎青岳站在叶虹身前，手摸到鞋给她脱掉，任鞋掉在一边。这样的高度，他比叶虹矮一些，滚烫的呼吸喷在叶虹的胸口。
　　之前出门的适合窗帘拉上了，阳台的门关着，但没有关紧，露出一缝隙的白日光。叶虹笑：“原来，平日你就是用这个角度来看我呀。”她抬手挑高黎青岳的小巴，歪着头道：“唔，这么看，觉得你有点可爱！”
　　黎青岳含笑说：“是吗？”然后不等叶虹回答，拉低她的头，吻她。
　　是狂风暴雨的吻法，一点都不温柔，可叶虹感到痛快，她感到自己在被他渴望。
　　叶虹穿着花色镂空大V领的米色编织上衣和蓬松柔软的蓝色扎染半裙，现在上下失守，她也没想要守住。
　　叶虹想，或许是她的身体已经臣服于黎青岳给予的快乐，所以他明明才开始，可她的身体已经迅速地变得柔软、潮湿。
　　黎青岳退开一步，抬高她的身体轻轻一拉地上便掉下一团蓝色的蕾丝，是和她今天的半裙相似的颜色。
　　叶虹以为黎青岳会抱她进房间，但是黎青岳勾腿拉过了换鞋凳，一条腿屈腿跪上去，让她的腿蹬到他肩膀上。
　　叶虹发出无意义的哎哎声。
　　黎青岳抬头看她，她满面红晕，瞪大眼睛，手推拒着他的头。她结巴地说：“你、你、你，我、我……“
　　黎青岳侧脸，亲一亲她的腿侧，然后用下巴蹭一蹭，笑着说：“胡子早上刮得很干净，你看，不扎吧。”然后收回眼神，看向眼前。
　　叶虹拉下裙子去遮，黎青岳偏头倚着她的腿，就那么干净地像念诗一样地讲：“我爱你。”
　　叶虹放弃抵抗，双手撑在鞋柜上。
　　黎青岳的头被裙子盖住，但他推开裙子，偏要让她看着他。
　　叶虹脚趾蜷缩，头盖发麻，仰头流出生理性的眼泪。身体轻得像要飞起来，平时席卷她唇齿的舌换了一个地方逞凶，让她整个人颤抖着泄洪。
　　阳台的风吹开了阳台的门，天光大亮中，黎青岳抬起头。借着光线，叶虹看到他唇上、下巴上可疑的汁水，而他仰着头看着她喘息，慢镜头似的，伸出舌尖卷进嘴里。
　　叶虹有气无力地用脚踢他，身下裙子黏糊糊的，她伸出手撒娇要抱：“洗澡……”
　　黎青岳站起身抱起她，走过去将阳台门关上，说：“等会儿一起洗，不急。”
　　他抱着她慢慢地往卧室走，一路上在客厅留下叶虹蓝色的半裙，和他自己的裤子。
　　黎青岳担心自己用语言表达的爱意无法准确传达出自己的内心，所以他总在最激烈的时候，伴随着不知疲倦的撞击和挥洒的汗水，一遍又一遍地在叶虹耳边讲：“爱你，爱你，爱你……”
　　而叶虹以为的那些心里不为人知的慌乱和犹疑，在他一声又一声的爱你中被稀释，在他一夜一夜的痴缠里消散，在他每一个下意识寻找她抱紧她的拥抱里渐渐地像肥皂泡一样咕噜咕噜破掉了。
　　午餐自然是没有时间再做了，去了叶虹想去的咖啡馆，好在那里提供简餐，两个人午餐和下午茶一起解决掉。
　　只是叶虹明明喝的冰滴，却像喝的安神汤，没一会儿就抱着抱枕靠着沙发睡过去了。在她要滑下去的时候，黎青岳拿一个抱枕放在自己腿上，轻轻将她放下来。睡意袭来的叶虹调整一下位置，面朝黎青岳的腹部，手抓着他的腰，沉沉地睡去。
　　黎青岳一手拿起书，一手抚摸叶虹的头发，看着她的侧脸想起元旦节刚刚重逢的时候，她也是在咖啡馆睡着了，眉头皱着，嘴巴抿着，不太顺心的样子。
　　现在的她，安然酣睡，脸蛋红润，眉头舒展。
　　他忍不住用指尖去轻轻描绘她的眉眼、她的唇角。
　　或许被打扰了睡眠，她啪地一声打掉他的手，没有睁眼，却笑着喃喃道：“烦人精……”脸贴着他的腹部，继续睡了。
　　黎青岳看一看自己被打得泛红的手背，小小声道：“力气真大……”
　　又无声地在心里说一句：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