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的艺人总想爬上我的床》不识冬

15、第 15 章

　　静谧的黑暗中，鲜血与月光一同涌了出来。
　　神父凝望着血液在月光洒满的街道上流淌，他的目光沿着血液往上，一具死前神色惊恐的尸体倒在那儿。
　　是村里的铁匠。
　　铁匠身材壮硕，两只胳膊上虬扎的肌肉能令村里的恶霸望而生畏不敢招惹，但再强壮的双臂也敌不过武器的锋利——他的双臂被从中间斩断，切口锋利整齐，可见动手的人力气比之只大不小。
　　“是斧头。”
　　村里的猎魔人低下身子仔细检查了切口，十分肯定道，“拿斧头的人身高比铁匠要高十公分左右。”
　　铁匠身高足有一米八三，也就是说凶手至少有一米九三往上，镇上有这种身高的人并不多，嫌疑人范围被缩小到了一定程度，这本该是对寻找凶手有帮助的信息，但猎魔人却神色忧虑。
　　这已经是连续三天的第三位死者了，但也是他第一次得出凶手身高如此的结论，要么是凶手有一个以上，要么就是有某种不可控的因素在干扰调查的结论——无论哪一种都足够糟糕。
　　“......愿主怜悯你的灵魂。”
　　神父近前为铁匠合上了双眼，他神色悲悯，眼中的悲痛不似作假，但在这之下，却有一种黑暗的渴望在浪潮中翻涌。
　　猎魔人没有看见这一幕，不然敏锐的他一定能发现这份异样，进而意识到神父或许并不像镇民所信赖的那般值得信赖。
　　他所做的只是在神父的指挥下将铁匠的尸体抬进了教会安置，心中暂且压下了对案件的追究，一路上思索着该如何向妹妹通报丈夫身故这一悲痛的消息。
　　神父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前行，在迈入教堂前的那一刻，他抬起头与教堂大门上圣父的石雕对上了视线。
　　石雕极为传神，视线中似乎有一种大爱——那是对众生的悲悯。
　　此刻这视线注视着神父，似乎也是在对其的悲悯。
　　神父也同样对众生充满了悲悯。
　　神父迈入了教堂。

　　“卡！”
　　随着导演喊“卡”，肃穆的片场变得活跃了起来，场务、灯光、道具组开始在片场穿梭，林守墨和许逸秋一道将两件羽绒大衣分别递给了殷述扮演的神父，和郝轩扮演的猎魔人。
　　虽然现在才是九月份，原本的剧本中也并未规定故事发生的时间要在冬季，但监制兼指导的钱鑫导演认为大雪的环境对故事氛围的渲染更有帮助，于是剧组最后定下来的拍摄地就找到了九月份还存在积雪的地方。
　　林守墨担任了该片的制片，同时他也是TRY的经纪人。
　　随着拍摄进度不断推进并接近杀青，他也不得不到处飞去联络各方。
　　今天的拍摄就是补拍的一部分，导演觉得之前拍的不太好，那时候演员都还没有找到状态，现在几个人的状态都到了点上，才开始回补一些过往的重要场景。
　　“我刚才表现的怎么样？”
　　殷述脱离了角色的状态后立刻就变得软糯了起来，林守墨还没点评，旁边的许逸秋就激动的抢话，“队长你可太牛逼了！我在显示屏上看着你最后的眼神，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郝轩在旁边也插嘴问了一句，“我呢？”
　　这回轮到林守墨回答了，“挺稳的。”
　　“还有吗？”
　　“挺好。”
　　“......”
　　郝轩自闭了几秒钟，但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
　　这段时间参与拍摄让他深刻意识到了一点——自己确实没啥演戏的天赋，可能演演MV不会有太多的问题，但真的当演员，大概也就只能演一些和自己外形吻合的角色，至于说用演技来深化人物，那大概是不太现实。
　　他对演戏本来就兴趣一般般，倒也不是太失落，之所以还会自闭几秒，也是因为两个队友都在演戏上特别有天赋，每一次拍摄的进步都肉眼可见，他难免也会生出一点和自己一同起跑线的小伙伴跑的太快，自己都不能望其项背的郁结感。
　　但好在失落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作为目标最明晰的人，眼看着出道这件事在自己手上一步步完成，内心的成就感超越了其他。
　　出道=网剧拍摄+专辑制作
　　拍摄部分有条不紊在进行着，专辑制作也同步进入了尾声，事实上这张出道专辑一共九首歌都已经制作完成，之所以还没有完全定下来，是因为在组内成员对于歌曲的排序上有些争议导致的。
　　这本来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但因为参与了网剧拍摄，又是联动的概念专辑，再加上经纪人描绘的世界观设定，几个人都觉得第一张专辑每首歌的排序都应该是有特别意义的，哪怕这些细节日后买专辑的人或许并不会在意也不会发觉，但他们一致认为既然要做，就要用心做到最好。
　　林守墨自然是随他们，他现在自信心被拍好的剧集填充的满满的。
　　如果之前就能预见质量如此之高，他肯定敢去拉更多的投资——但这种想法本来就是一种悖论，所以他也就自嗨一下。

　　这天的拍摄结束后，林守墨带着TRY三人组偷偷摸摸去外面搓了一顿。
　　剧组的饭菜倒也不是很差，但大锅饭吃多了也挺腻，林守墨正好手上的事情差不多都处理好了，也有了更多时间陪伴自己的艺人。
　　“我还从没见过比艺人行程还要密的经纪人。”
　　一到饭馆坐下来，许逸秋就吐槽了起来。
　　林守墨悠然回答道，“心里清楚就好，不用说出来，我这可都是为了你们在奔波。”
　　“我这是在夸你吗？”
　　“我就当没听到你这句。”
　　殷述旁观着这两个人娴熟的斗嘴，端起茶壶给所有人的餐具过了一遍热水消毒，同时随口问道，“说起来经纪人好像一到周日就见不到人影，是谈恋爱了吗？”
　　郝轩惊诧，“不会吧？话说林哥周日不都是在工作吗？”
　　许逸秋戳破了郝轩的幻象，“哪有人真的一周七天无休的，虽然有的时候确实工作在周末推不掉，但我偷偷看过他的日程表，大部分周日都是空着的。”
　　林守墨无奈道，“你们多关心关心自己行不行？还有，许逸秋你自己都说是偷看，能不能不要这么光明正大说出来？你明白‘偷偷’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许逸秋半点不想接话，追问道，“那经纪人你是真的谈恋爱了？”
　　“没有。这个话题结束，不要再问了，我也是有自己隐私的。”
　　被林守墨用“隐私权”堵住了嘴，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讨论从明面上进入了私底下，在有结论之前，这个讨论大概是不会结束的。
　　林守墨不理会他们，自顾自点了自己想吃的菜，点完才把菜单交出去。
　　吃饭面前无大事，众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美食上。
　　吃饱喝足后才是真正的闲聊时间。
　　“对了，出道专辑发出后，你们有考虑过在什么舞台上首演吗？”
　　主打歌的首演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舞台的选择是关键。
　　“打歌节目？”
　　“音乐节？”
　　殷述和郝轩提出了两个方向，林守墨都点头，“那有更具体的电视台或者哪个音乐节的想法吗？”
　　“什么都可以？”
　　“给我几个名字我去谈谈看。”
　　林守墨说完就拿出手机记录了他们报的名字，准备回去就开始打听。
　　看着林守墨认真记录的样子，殷述忍不住问道，“你今天还要回去吗？”
　　“回哪？”
　　“临海。”
　　“暂时不回去，在这里还有些剧组的事情要处理，差不多要两天。”
　　林守墨整理好了备忘录，抬起头看了一眼殷述，“怎么了？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林守墨笑了，“等这边杀青会有几天休息，到时候趁着做后期的时候我带你们一起出去玩一趟吧？就当送你们出道前最后的礼物了，出道后至少半年我觉得是完全没有休息时间的。”
　　不是我们想要休息，是你要休息！
　　殷述心中的话语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看着已经高兴的在做旅行计划的许逸秋，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