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室友》啾啾妮535

11、第 11 章

　　何逸愣愣的看着挂断的电话，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放弃，但是舍不得，不放弃，又觉得这样在一起很痛苦。这种痛苦，是来自他从前最爱的人，他不否定曾经的冉冬菲确实很爱他，但是现在，好像他不敢确定了。

　　或许是在一次次的分手说出口时，被冉冬菲一次次扎过的心，也或许是一次次的吵架等等，何逸数不清他们直接有过多少次争吵与爆发，只知道在一次次矛盾之中被蹂躏的真心已经如瓦合之卒一般。现在何逸在分开与不分开之间反复挣扎，只是现在冉冬菲的冷暴力让何逸想分开的心越来越坚定。

　　何逸也觉得可能冉冬菲也想分开了，因为现在她的敷衍与不耐真的一点不加以掩饰，就差直接摆明摊开说不喜欢了。可是不喜欢了为什么不跟自己提分手？一直这样算什么？难不成在等自己跟她提？只是这种事谁提不都一样吗，何必拐弯抹角，拖的越久对彼此伤害都越大，难不成冉冬菲只是不想让别人觉得她渣？

　　何逸为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但是仔细一想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朋友提醒过自己，冉冬菲似乎把自己当成一个炫耀的物品，以及她好像有意无意给自己立深情人设。何逸猛地摇了摇头，想把自己被利用，以及不可能被爱的念头甩掉。

　　何逸鼻子酸酸的，想到从前的种种，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被好好对待过，朋友的“背刺”，喜欢的人的毫不留情，家人的无法沟通与矛盾，以及支离破碎的家。

　　一想到这，何逸就想起来高三时的痛苦不堪。

　　高三时，因为谈恋爱成绩波动最严重，而恋爱里何逸自卑极了，虽然表面风轻云淡，但是内心已经波涛汹涌了。冉冬菲高三时总是和自己吵架，大事吵，小事也吵。本来学校下晚自习都十一点半了，而只要吵了架冉冬菲就让何逸下了晚自习说清楚，而每次都是互相说服不了对方，最后不欢而散，次数多了以后何逸觉得这种无效沟通没必要，然后就跟冉冬菲说下了晚自习不想谈这些。何逸觉得这些不是原则性问题，所以自己也能忍忍。但是冉冬菲就是像发了疯的狗一样，总是因为一点点小事就闹，然后各种作妖，总是动不动提分手，何逸知道有时候冉冬菲只是想利用分手试探何逸，而有时候是真的想分手。

　　有一次，何逸觉得暂时分开可能对彼此更好，所以答应了冉冬菲的分手，并且告诉了冉冬菲，现在好好学习，毕业以后再继续。然而冉冬菲表面同意了，但是后面在学校却处处针对何逸。

　　例如，因为何逸是生物课代表，晚自习是生物，老师要讲作业，所以上讲台通知同学们赶快写作业。然而何逸刚通知完就听见全部开始各种叹息躁动，然后紧接着一个全班都能听见的声音说:“有病吧，知道是晚自习通知作业他们就要闹哄哄的。”而说话的人就是冉冬菲。

　　听见这话的何逸愣了一下，然后并没有说什么就回到了座位，何逸不知道冉冬菲这是想干什么，何逸这不是第一次在晚自习上通知写作业了，为什么偏偏这次就要这样说自己，感觉好像欠了她几百万一样，而诸如此类事件数不胜数。

　　只是高三的冬天最终还是寒了何逸的心。

　　在高三最后一个寒假时，刚过完年没几天，何逸还在睡觉，就听见楼下马路上妈妈在很生气的在跟父亲说些什么，何逸躺在床上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大概的事情原委。大概就是同一个村里的人家办酒席，叫了父亲去帮忙，而爸爸也去了。原本是一件在寻常不过的事了，可是妈妈生气的原因在于，办酒席的人家原本就看不起我家，而这件事父亲也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去了。所以妈妈很生气，觉得爸爸没骨气。

　　最后两个人吵起来了，何逸觉得妈妈没有错，别人看不起自己家何必去热脸贴冷屁股。何逸没敢多管大人的事，而且从小到大父母吵了这么多次，何逸以为吵吵就没事了，而且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去说，所以一直在楼上没下去，但是后面越吵越激烈，最后听见奶奶来了的声音就放心下来了，因为在这个破碎的家里，大概最能感同身受妈妈的人就是奶奶了。

　　吵到后面我居然让我妈妈滚，听见这何逸鼻子一酸，泪腺控制不住的流泪了。何逸不能理解，父亲凭什么让妈妈滚，这些年妈妈过得多苦似乎所有人都能看见而父亲却视而不见。妈妈和外婆一样，命很苦，但我觉得妈妈比外婆更苦。同样的，妈妈和外婆都是既要赚钱又要完全承包家务，属实是内外兼顾。不同的是，外婆和外公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们吵架，而且在外婆癌症重病时，外公也对外婆不离不弃，为了外婆到处找药，医院的药，土医生说的偏方，只要有听到的药，外公都会去给外婆找来。就像有一次，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说用活的癞蛤蟆敷可以抑制住病情。

　　就因为一个道听途说，外公顶着半夜两三点要出门去屠宰场上班的压力，每天晚上还要去替外婆找瘌□□，有时候周末去外婆家就能看着外公弓着背，打着手电，提着桶去找瘌□□。小时候的自己真的以为这样就能让外婆好起来，直到后面自己长大才明白，瘌□□怎么可能治得了癌症，那不过是给想要留住外婆的我们一点希望罢了。

　　在他们那一辈人里，不懂得对伴侣怎么表达关心，不懂怎么说甜言蜜语，更不懂什么是爱，他们只知道在一起了就要一起过下去，结婚的意义就是相互扶持，你替做家务，我就能去承担挣钱，你为我做了饭，我就能在你生病时照顾你，不离不弃。

　　唯一一次知道外公外婆吵架，是在外婆走的前两个月左右吧。同样的是周末去外婆家，还没进们就看见门口散落的零零碎碎的一些米饭和摔碎的碗。那时的何逸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外公外婆吵架，只是不知道平时很和气的外公外婆为什么会吵架，直到后来外婆去世以后才从妈妈口中知道，是因为吃饭的时候外婆跟外公说不想吃药了，不想浪费钱，所以外公生气了，就气得把碗扔了。

　　何逸知道，外婆吃的药是舅舅特地从G市带回来的，每个月都要买一次，刚开始就是一千左右，而那时候舅舅也刚工作没几年。而最开始外婆查出癌症，而且还是晚期时大概是何逸一年级左右，而外婆病重大概是何逸五年级下册。随着时间越久药越来越贵，最后每个月就要好几千，而外婆本来就是一个对自己很抠门，对别人很大方的人，所以才会说不想吃药了的话。可能是外婆知道自己好不了，这病跟无底洞一样，吸取这她周围的人的金钱。

　　那以后经过舅舅和妈妈的劝导，外婆还是继续吃着药。可是外婆还是走了，外婆走的时候何逸看见从来没有流过泪的外公哭了，外公哭得很克制。而在何逸眼里高大很有威严的舅舅哭成了孩子，何逸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外公和舅舅，一个在外婆去世时像丢了很重要的东西的人，一个在外婆去世是卸下了坚强的面具，成为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孩子，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而我的母亲，我见过她哭，只是在外婆去世时，是我见过母亲哭的最久的一次，到外婆出殡的那天，母亲的嗓子已经哑了。

　　我的母亲在伤心，她在为她的母亲哭泣。

　　也是那一刻我才发现，我的母亲也是一个有母亲的孩子，她在她的母亲面前也只是一个受了委屈会向母亲诉苦的孩子，也是一个在迷茫时需要母亲解惑的孩子，在最需要帮助时寻求母亲的帮助的孩子。

　　而现在外婆的孩子正在被别人欺负，被一群没有血缘的“家人”欺负，她的儿子却懦弱不敢插手去阻止那群人，反而躲在自己的房间里。

　　伤心的妈妈听见父亲让她滚也委屈的哭了，然后妈妈说了一句:“好，这么多年你就这样对我。”一旁的奶奶劝父亲少说两句，而何逸那所谓的小叔刚刚就在帮腔父亲，然后还有旁边茫然无措的妹妹。最后让何逸万万没想到的是，母亲走之前朝楼上喊了一句:“阿逸，好好学习。”听见妈妈这样说，何逸知道，妈妈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眼看母亲走了，奶奶急了，对父亲说了几句话就连忙叫妹妹去追妈妈，妹妹开始愣了一下，原本没哭的妹妹听见奶奶这样说一下崩溃大哭的跑去追妈妈。。而最后何逸听见他的小叔叔居然说了一句:“走，让她走。”在楼上的何逸完以后也来连忙光着脚下了床去窗边看着妹妹去追妈妈，就看见妈妈走的太快，妹妹在后面追了一段路就没追了，何逸很生气为什么妹妹不一直追出去，更生气刚刚说那种没良心的话的小叔叔。

　　何逸愣了，自己居然有这种想法，自己居然有资格这样想。何逸连忙扇了自己一巴掌，自己连妹妹都不如，凭什么气妹妹没有一直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