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放弃追逐兄长后我和他挚友恋爱了》顾云芷

3、第 3 章

　　天生就是最强的五条悟在这件事上无疑是缺乏共情能力的。他很难完全理解你内心千回百转的苦恼，只以为你终于想开了——虽然你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但难过一时总比继续纠结下去好啊，不然你恐怕这辈子都赢不了他呢。
　　“不想赢就算了啊，别露出这种要哭不哭的表情啊。”他被你搞得莫名其妙有点紧张，苦恼地啧了一声，捏捏你的脸，“你不会要哭了吧？千？我以后肯定会多让着你的，别哭好不好？喂，你之前不是还觉得哭很丢人吗？”

　　“你真的很烦。”他这个反应弄得你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矫情，你抽了一下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我才没有生气……也没有哭。”
　　你只是……只是有点难过而已。稍微，有点，但总之天还没塌下来。

　　“我怎么可能看错？你明明就哭了。”刚刚还信誓旦旦说会让着你的最强困惑狐疑地低头凑过来看你，一副“你别想瞒过我”的样子，“这种时候你就别逞强了，偶尔依赖一下我也没问题吧？”

　　为什么这家伙刚刚还有点怕你哭，现在又一副巴不得你哭出来依赖他的样子啊……这家伙果然很烦！超级烦！就算说要和好，你也还是最讨厌他了！
　　你红着眼尾愤愤不平地瞪了他好几眼，在他说出更离谱的话之前打断了他的话：“总之我没有哭，是你这个笨蛋六眼看错了！还有你这家伙吵死了，电影都要开始了！”

　　影院里的广告已经播完了，光线再次暗了下来。五条悟虽然放轻了声音，却也还是没忍住不满地跟你多吵了两句：“你说谁笨蛋六眼？我才没看错，你就是哭了，眼睛都红了。”
　　看你不理他，他墨镜后和你如出一辙的蓝眼睛眨了一下，用一种明白了什么的语气勉为其难地安慰你：“你是觉得自己哭起来很丑吗？也还好，我觉得你哭起来还挺可爱的，甚至比平时还可爱一点点。”

　　……这家伙说的什么猪话……真的是在安慰人吗？
　　“闭嘴，笨蛋悟。”你熟练地用扰乱术式破了他的无下限的小区域防御，忍无可忍地在他腰上掐了他一把，“看电影吧，别说话了。”

　　“谁是笨蛋……算了，不和你计较好吧。”白发少年报复性质地捏住你的手，哼哼唧唧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好一会儿才重新安静了下来，却依旧紧紧牵着你的手不放。你觉得这家伙好像比以前还要幼稚——别人家的小孩都是随着年纪增长变成熟，只有五条悟好像越长越小了。

　　在你们吵架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了。你急于转变心情转移一下注意力，便认认真真地看向了幕布。
　　虽然来之前你没有特地做功课，但是排队进来前你有看到海报和预告片，这好像是一部讲兄妹情谊的家庭电影，两张海报里，第一张长相相似的孩童拥抱着依偎在一起脸贴脸，第二张则是少年少女像是在争吵又紧紧牵着手的画面。
　　你寻思着这种看起来很就很合家欢的电影八成是五条悟特地选的什么家庭喜剧，剧情八成是什么关系很好的兄妹争吵又和好的老套发展。但那个笨蛋是不是完全没想到这种片子应该不会给你们带来太多共鸣啊？因为他小时候特别高冷，你俩的关系堪称相当一般，想靠回忆过去来煽情估计都只能想起你一拳打在他脸上或者他踩在你身上的糟糕场面……总之，这电影一点都不适合你们，大概是那种更适合家长带吵架的小朋友一起来边看边教育的类型。

　　而开始的电影剧情也没多出乎你的预料，开局采用倒序的手法展示少年时期的哥哥和妹妹大吵一架的场景，然后回顾他们日常相处。影片里的妹妹像个被宠坏了的小刺猬，哥哥伸不伸手都要扎他几下，还对哥哥的女朋友阴阳怪气说他坏话；哥哥是那种外形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家长老师都更欣赏他，但背地里是个坏种，偷偷对妹妹恶作剧，还故意把妹妹在外人眼里的形象弄得很骄纵、不让妹妹交朋友。

　　看到影片里的妹妹对哥哥态度不好的时候五条悟在你边上哼了一声，像是在借此抗议你对他恶劣的态度。你翻了个白眼，心说这家伙在胡乱代入什么啊，搞得好像他平时在家里对你态度很好似的。
　　而影片揭秘妹妹的坏脾气的哥哥刺激出来的以后，轮到你向五条悟冷哼了。后者摸了摸下巴，难得陷入了短暂的安静里。

　　“……你在心虚吗？”你冷笑了一声，“因为你也做过类似的事？”

　　“……我没有，你别胡说。”五条悟绷着脸，“你诬陷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是故意不让我和帮佣姐姐们打好关系的，”你直截了当地戳穿了他，“你小时候自己拽得要命也就算了，还要拉着我和你一起不理其他人，你自己心里有数吧？”

　　“说没有就是没有……”他梗着脖子死不承认，就是咕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而且那些人背地里都对你……不和他们交朋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谁管他们啊。”

　　在他咕哝的时候，电影里的剧情进行到了一个小高潮。在妹妹的质问中，哥哥面无表情地掐住了她的手臂，将她留在身边，不让她去见其他朋友：【“那些人对你都不是真心的，你为什么要去迎合他们？你只需要有我就足够了。”】

　　看到这里，你面无表情地冷笑了一声：“哈。”

　　五条悟：“…………………………”
　　他显然也被影片里的哥哥那番台词搞得有点尴尬，觉得这电影像是在内涵他似的。
　　“……你在想什么？别想把我和电影里那个小鬼相提并论。”他嘴硬道，“我才没有不喜欢你和别人在一起，我只是怕你被别人骗。”

　　“谢谢你，为了我考虑得这么周全，哥哥。”你假笑着抱紧了胳膊，“……真是令我感动。”

　　五条悟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你们相安无事了几十分钟，电影的剧情也在各种各样的误会和爱恨纠葛中被推到了后期。如你所料，剧情开始给哥哥妹妹轮流洗白，说他们都只是太在意彼此才会这样互相伤害，还开始给哥哥增加了不少他偷看妹妹的镜头，还有两个人小时候一起洗澡哥哥第一次有反应……嗯……等一下……嗯？？？？？

　　“……这到底是什么电影？”看到屏幕上的哥哥吻去妹妹眼角的泪水以后和她接吻，你抓着五条悟的手微微颤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有哪里不对，“这不应该是兄妹吵架又和好的……适合家长带小孩来看的合家欢电影吗？”

　　五条悟哪里知道——带你出来本来就是临时起意，票是他看到是部讲兄妹情的电影就随便买的，买之前也不知道具体剧情。
　　“……不知道，我随便买的。”他微微偏过头，把墨镜往下拉了一点，掩饰自己烧红的耳尖和有点怪异的眼神，“谁知道是这种……奇怪的内容。”

　　你僵硬地环视了一圈四周，终于发现来看电影的好像基本都是情侣。在电影里哥哥妹妹拥抱的时候你们前面的那对情侣也抱着啃了起来，周围暧昧的声响不绝于耳。
　　而电影里那对兄妹做的事儿也越来越离谱了，在禁忌而紧张的氛围里，妹妹再次推开了哥哥躲回了房间里；而哥哥修长的手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眼神有点异样，手指慢慢下滑，一边叫着妹妹的名字，一边慢慢地躺在了床上……

　　五条悟已经快坐不住了。
　　他现在浑身不自在，喉咙发紧，视线不知道该放哪里好，挣扎了两秒还是率先伸手挡住你的眼睛：“这什么破电影……你别看啊！”

　　你也觉得这电影根本就不是你们该看的，这都没分级就离谱——不说男女主角的血缘关系，影片里对相关行为的表述虽然不算太露骨，但也含蓄不到哪里去……你和五条悟可都还是未成年呢！

　　少年人的手掌贴在你的脸上，你能感到那只手的皮肤正在变得灼热。尽管室内的光线昏暗，但你能从那只微微发抖的手的热度上察觉到五条悟现在大概和你一样有点热。
　　你们在黑暗中尴尬地沉默了半晌，五条悟率先打破了沉默：“……快出去，这电影不适合我们看。”

　　“……那还不是你选的电影。”你把他的手从你脸上扒了下来，“你这家伙怎么这么随便啊。”

　　“都说了是因为这个电影宣传海报看起来很合家欢！谁知道会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内容啊？”五条悟语速飞快地辩解着，“走了走了，去楼下的休息区坐一会儿吧。”
　　他说着就想站起来，但却忘记了他还牵着你的手。毫无防备的你被他拽得一个踉跄，撞在了他的怀里：“你干嘛啊！”

　　……好奇怪。
　　本能地扶住你的时候，感觉到你贴着他的胸膛，五条悟莫名其妙地想。
　　明明是在同一个子宫里被孕育、从小一起长大的……十分接近的身体、彼此的半身，可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触碰到你、听到你有些慌乱的呼吸的时候……他却感觉……你的身体和他一点都不一样呢？

　　他的手掌就按在你的腰侧，隔着薄薄的衣物能感到你的体温比他略低一些，肌肉也软上一点。他的思维像是脱缰了似的不着边际地乱窜：要是把你抱在怀里……就好像抱着一团干净柔软的云朵一样吧？但是又像是……抱着火焰……
　　……好像要被灼烧似的，好像是自己的心脏要被填满似的，从骨骼深处、从四肢百骸、从血管末端开始，一种奇异的、酥酥麻麻的瘙痒感，让他忍不住想抓得再紧一点，却完全无法确定自己想要做什么。他分明不是第一次拥抱你，却又觉得这好像的确是第一次……第一次什么？

　　你们挡住了后面的人，周围人已经向你们投来了古怪的目光。
　　“笨蛋悟！”你气急败坏地捶了他一下，“你到底在想什么？”

　　“……不，没什么。”五条悟回过神，连忙放开了你，有点不自然地用手掩饰性地按了按鼻子。
　　他刚刚在想什么？他有在想什么吗？就是觉得好热……莫名其妙就好热。奇怪的感觉从接触的掌心，到胸口再到大脑……心跳也快得吓人，像是快要爆裂开来一样。

　　“总之先出去吧。”你没察觉到他的异样、一心只想着赶紧出去，习惯性地拽住了他的手，把他往外扯，“走后面……你这家伙弯下腰啊！会挡住后排的！”

　　“啊……嗯。”他难得乖顺地听了你的话，憋屈地弯下腰，任由你拽着他走。他握着你的手，贴着你的皮肤，感受到你手腕比他稍微纤细一点，体温和他有点接近，也是让人想要靠近的热度。
　　……就是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某个模糊的、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为了转移注意力，五条悟本能地不敢再看你，移开目光，看了一眼屏幕。巨大的荧幕上，电影里的哥哥没能战胜对妹妹的渴望，强行推开了妹妹的房间门。
　　在门被推开的声音里，他像是被烫到似的移开了目光，紧紧握住你的手，不再去看那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