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侠闯江湖之重生》南宫斯

5、第五章 赵家之痛

　　回到房间，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作为父亲，长期不见自己的儿子，难道他真的不想吗？还是另有隐情？
　　“冬至，我爹以前每次回家是不是也不会来看望躺在床上的我？”
　　“老爷每次回家都会来看望少爷你。”
　　“那赵先明呢，他会去看望赵先明吗？”
　　冬至整收拾着狼皮，没有回答我，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爹从来都不会去看望赵先明，对吗？”
　　“其实，其实老爷也会给大少爷带很多东西。”
　　“这么说，我猜对了。可我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你肯定知道原因。”我希望冬至能给我答案。
　　冬至极力摇着头：“冬至不知道，三少爷别再打听这些了。”
　　“我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家里有什么事，我自然也是要替祖母和父亲大人分担一些的。”
　　冬至收好狼皮和狼牙，默默退到门口。
　　我拉着冬至坐下：“你别害怕，我不喜欢赵先明是有原因的，但作为亲人，大家都不喜欢他，这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冬至站起身说：“三少爷，我来府里晚，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你就别骗我了，你的一张卡通画都能让府里人尽皆知，更别说赵先明了。你快给我说说，你越是这样不说，我好奇心越强，我好奇心越强，我就得天天缠着你，我天天缠着你，你就没个安宁。所以说，你就快点告诉我吧。”
　　冬至慎了慎，谨慎坐下，小声说：“三少爷，我也是听他们说的。”
　　“不管听谁说的，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诉我。”
　　“那时候，大少爷才七岁，他的身体还没有这么差，大小姐与二少爷的身体也都挺好的，夫人当时正怀着你。有一天，大少爷、大小姐和二少爷在池塘边玩耍，不知道为什么大小姐失足掉进了池塘，等到救上来时，人就没了。自那以后大少爷和二少爷就经常做噩梦，夫人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直到你出生，本来府里一片欢喜，可谁知二少爷也失足落水丢了性命。夫人便一病不起，大少爷的身体自二少爷走后每况愈下。你的身体底子不太好，从小就病病歪歪。后来，老爷就下令不让你和大少爷见面。前些年夫人病情越发严重，老爷就续了房，这些年也没生出个男丁。老夫人天天念佛吃斋，就是希望你和大少爷的身体能好起来。现在看来，佛祖显灵了。”
　　“等等、等等，我身体不好，赵先明身体也不好，那为什么我爹不让我们见面？”
　　“这事说来也诡异，大小姐与二少爷夭折时，大少爷每次都在场，自那之后他总会做些奇怪的梦，他的精神状态也不好。后来老夫人找人算了一卦，说什么大少爷命格不好，与家人相克，只能住西头。这就是为什么老夫人不让你见大少爷的原因，府里人不喜欢他的原因。”
　　“那我哥哥、姐姐的死，真的都是意外吗？”
　　冬至摇摇头：“如今也没人说得清。”
　　作为一个头脑清醒的人，我绝对不相信哥哥、姐姐会接二连三发生意外去世，这其中必有猫腻。
　　晚上，祖母为父亲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接风宴。平日里在自己房里吃饭还好，今晚我可是硬着头皮去吃这顿饭的，毕竟我与大家都不太熟。
　　一大桌的美味佳肴，颇有些过年的味道。刚才还在叽叽喳喳的妹妹们，一见到祖母就鸦雀无声了。一家人上桌坐下，祖母动了筷子，我们才敢吃饭。
　　二娘没抢到帮父亲沐浴的差事，眼下却表现起来，她盛了一碗鸡汤给父亲：“老爷，你尝尝我的手艺，这可是用天山雪莲熬煮的鸡汤。”
　　父亲喝着汤，连连点头：“不错，味道极好。”
　　祖母只吃斋，没尝一口美味菜肴。我闷头吃着饭菜，没说一个字。
　　“觉儿，多吃些肉，身体才能强壮。那西域之人各个强壮如牛，原因就在此。”
　　我自觉地夹了好些肉到碗里，提醒父亲：“其实，西域人身体强壮不仅仅是吃肉，喝牛奶也很重要，再有就是他们的基因与我们汉人有所不同。”
　　“觉儿说得对，西域之人饮奶如水。可是，基因是何物？”父亲很疑惑。
　　这个我可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我搪塞道：“基因就是体质，我们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所以，就有了不同的我们。”
　　一桌子人被我说得云里雾里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三娘问：“先觉为何对西域人如此了解？”
　　这个也不好解释，我咽下嘴里的饭菜说：“在书上看的。”
　　“先觉哥哥，我也要看西域人的书。”其中一个小女孩说。
　　这可难倒我了，实在不行就自己画一本吧：“好、好，有时间，哥哥给你看。”
　　其余的小女孩一窝蜂都喊道：“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父亲咳嗽一声，她们又安静下来。
　　“父亲，吃菜吧，二娘的手艺真不错。”
　　二娘得意道：“老爷，你再尝尝这鱼，鲜嫩多汁。”
　　“吃，觉儿，多吃些。”父亲不停让我吃着。
　　我盛情难却，一个劲儿吃着菜，不敢再接话了。
　　整个晚宴，三娘默默吃着饭，偶尔搭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二娘不断暗示让父亲晚上去她房里过夜，她最近学了推拿，可以缓解父亲旅途的疲劳。三娘不争不抢，祖母都看在眼里，却不说话。看着父亲三妻四妾的生活，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娘亲好悲哀，如果她还再世，是不是也要与她们分享自己的老公，而毫无怨言。我只能说这是时代铸就的悲哀，唯有坦然接受，在那个社会里，女人的地位真的很低。如果能改变些什么，我希望我能给她们最起码的尊重。
　　吃完饭，父亲随二娘去了她屋里，三娘带着妹妹们回了房，祖母去了佛堂，我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整个饭局结束，没有一个人提到赵先明，好像他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大家都忘了他，我却忘不了。
　　昨日未完成的画像，我打算今天帮他们画完，可冬至去了半天，也没叫来一个人。
　　等了许久，冬至终于回来了。
　　“他们人呢？”
　　“老爷回来了，他们不敢懈怠。”
　　“我爹回来了也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吧。”
　　冬至无奈。
　　“也罢、也罢，省得我心累。”
　　我刚想躺平，我那群妹妹们却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先觉哥哥、先觉哥哥。”
　　我起身一看，这下更不省心了。曾经的向前特别渴望兄弟姐妹，可也不是年纪这么小的妹妹们啊。
　　我吩咐冬至去拿些糕点过来，独自应付着她们。
　　“先觉哥哥，我要看西域人的书。”一个约莫六岁的小女孩说。
　　“哥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她用稚嫩的童声回答我：“我是雅儿，哥哥怎么不记得了？”
　　“哥哥生了一场大病，现在才康复，你们的名字，哥哥都不记得了哟。”
　　她们争先恐后地说：“我是荷儿、我是蝶儿、我是兰儿。”
　　“好好好，哥哥记住了，都记住了，你是雅儿、你是荷儿、你是蝶儿、你是兰儿。”
　　“先觉哥哥，我们要看书、我们要看书。”
　　“看书可以，可是哥哥喜欢安静，你们能小点声吗？”
　　这群小精怪放低声音说：“先觉哥哥，我们要看书、我们要看书。”
　　冬至拿来糕点，她们又一窝蜂去抢糕点吃。
　　看着她们可爱的模样，我让冬至拿来笔墨纸砚，细心画下她们的模样。
　　吃饱喝足，她们才想起来要看书。看着我画的画，她们又将看书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先觉哥哥，你画的是谁？”雅儿问。
　　“哥哥画的是你们四个呀。”
　　“这是我吗，为何不像？”
　　“这就是你们贪吃的模样啊。”
　　“这个是蝶儿吗？好漂亮。”
　　“喜欢吗？”
　　四个小可爱又是异口同声：“喜欢。”
　　“喜欢就好，哥哥以后给你们画更多可爱的画像，好吗？”
　　“好好好，先觉哥哥最好了。”
　　我竟然被一群小孩子的彩虹屁给唬住了，这样也好，以自己的一技之长给他人带去快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下次，哥哥给你们画连环画，好不好？”
　　“何为连环画？”雅儿问题最多。
　　“连环画就是小人书，适合你们小朋友看。”
　　“我要看、我要看。”她们一个个又争着要看书。
　　“哥哥答应你们，三日后，你们来我院里，我出版第一本连环画给你们看。”
　　“一言为定。”雅儿伸出小拇指要与我拉钩。
　　“一言为定。”我也伸出小拇指，与她约定。
　　剩下的三个妹妹一个个都伸出小拇指要与我约定誓言，我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讨小朋友喜欢。
　　如果可以，我真想结婚以后多生几个女儿，像她们这么天真可爱。
　　二娘房里的丫鬟来领几个妹妹，她们临走前，我多嘴问了一句：“你们有没有去找过先明哥哥玩？”
　　她们摇晃着脑袋：“先明哥哥是谁？”
　　我这才明白，原来赵先明在这个家里是透明的，自己的亲妹妹都不知道他的存在。这越发激起了我对哥哥姐姐们当年去世实情的好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