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罗之爱》昨天的盐

2、兄妹

　　乔木木进了房子，这是江峋这几年工作买的新房，不大，三室两厅，除去公摊就90平方的样子，屋内摆设很简洁，装修设计都好看，就是很像电视剧里面的样板房，没什么生气。

　　乔木木问：“岑今来的多吗？”

　　江峋把行李箱推到侧卧，“不多，她父母管的很严，一般住家里。”

　　“我猜也不多，要不她怎么看不到这个？”眨眼间乔木木已经进到主卧，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相册，是他们俩小时候的合照。

　　她总是可以轻车熟路地找到他的秘密所在。

　　“放下”，江峋带有愠色，大步走过来，“别乱碰。”

　　乔木木不屑，“怎么就碰不得，很金贵嘛，上面还有我的好多照片呢。”

　　江峋不说话，半天才出声，“找到工作就搬知道吗？”

　　“知道了，表哥”，乔木木挤出一个笑容。

　　江峋站定，神情严肃，“别喊我表哥，你能不能正常点，不是以前从来都不喊的。”

　　乔木木摆出假笑，“好的，江峋。”

　　她看到相册封面的合照，不由得想起以前的事情。

　　她和江峋根本不是真实意义上的表亲。

　　乔木木的母亲叫江晓雯，她和江峋父亲江天林是亲兄妹。江晓雯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和前夫离婚之后前夫把男宝要走了，江晓雯就带着乔木木过了一段时间，生活太累，江晓雯又把乔木木寄养在江天林家里，自己出省打工，竟然是，再也没有回来过。

　　而江天林，家庭情况也是一团糟，他个大龄单身汉，人又老实，年轻时就喜欢江峋母亲赵静，她怀了孩子但是男方跑路，为了名声跟江天林结婚了，后来没多久赵静身体不好人就走了，而江天林还是带亲儿子一样带着江峋。

　　江天林是家石锅鱼餐馆的老板，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每天起早贪黑养着两孩子，隔两三天就会去渔场进货，他是一家生活经济的来源，将家庭生活维持在中等偏上的水平。

　　很久以来，就是乔木木，江峋还有江天林三人同住。

　　在同一屋檐下，他们一直以表哥表妹互称。

　　这个秘密，起先谁也不知道。

　　是乔木木无意中发现的。

　　江晓雯最开始还是会打电话回来报个平安，一年到头两三次的样子，问一下乔木木的身体状况和学习成绩，但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一下，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还是乔木木读初中的时候，过年之前，江晓雯特意打了电话回来。

　　那年下了大雪，她穿着厚实的羽绒服带了顶小红帽在雪地上踩雪，雪被她踩得咯吱响，好像玩不腻，这是她小时候为数不多感受到母爱温暖的时刻。

　　电话那头问：“木木呀，最近身体怎么样？”

　　乔木木笑得明媚，带点撒娇的声音，“身体挺好的，妈妈你多久回来看木木呀？”

　　江晓雯回她：“妈妈也不知道呢，还要在外面待久一点，要多赚钱，才能供你好好读书，以后考个好大学！”

　　虽然看不见，乔木木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还用手指比了个“1”字，“妈妈，我学习很好的，又考了第一，老师也表扬了我，以后肯定可以上个好大学，成为妈妈的骄傲。”

　　电话那头的江晓雯很高兴，“我的木木真是最乖了，木木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妈妈看能不能买给你。”

　　乔木木在雪地站了一会，想了好久发现并没有什么想要的，她撅起小嘴，“我只想要妈妈早点回来。”

　　“这个妈妈现在恐怕还做不到......”江晓雯在电话里面哽咽了，“木木，要是有想要的就跟舅舅说啊，他都会给你的，还有啊，虽然江峋不是你的亲表哥，但是这孩子人很不错，成绩又好，你可以相信他，学习上有什么不会的就问他，知道吗？”

　　“喔...我会的”，乔木木回。

　　突然又发现什么不对劲，“什么不是亲表哥啊？”

　　江晓雯也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连忙改口，“这个不重要，江峋这孩子人很不错，成熟，木木你把他当亲哥哥都行。”

　　“嗯，会的，木木一定会认真听江峋哥哥和舅舅的话”，乔木木答应得诚恳，眼神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江晓雯回：“那好，妈妈这边有事，先挂了，好好注意身体。”

　　“好的，妈妈，木木爱你...”

　　电话挂断了，乔木木本来还想说记得想她，没有来得及。

　　那时候的乔木木一心只想着得到母亲的关爱。

　　是多年以后，她才发现这次电话对她的意义。

　　“乔木木，乔木木...”

　　江峋喊了几声，乔木木一直坐在床边发怔，神思不知道遨游去哪，魂都丢了，半天不回应。

　　“乔木木！”

　　江峋重声一喊，她被吓得打了个激灵。

　　“干嘛，要死啊，吓我一跳”，她瞪了一眼。

　　这是真正的她，脾气比六年前更大了，江峋看着她，这个女孩变了好多，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还是没变。

　　“这个，给你”，江峋给了她一条毛巾还有一条浴巾，“你还需要什么，我等会去给你买，手机发我或者写张便利贴给我。”

　　她从他手中接过物品，乔木木盯着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有点娇气，“江峋，你恐怕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说话注意点分寸”，他冷冷的，说完就走了。

　　“好的，我马上就写——”

　　她喊得很大声，故意让他听到。

　　乔木木细眉一挑，计上心来。

　　写些什么好呢？她用笔戳着自己的腮部，环视一眼周围，好像这里物资都还挺齐全的。她从抽屉中找出便利贴，铅笔在纸上沙沙地响——

　　牙膏、粉色牙刷、粉色漱口杯、粉色喝水瓷杯、洗发水、护发素、沐浴露（三种都是xx品牌）、粉色拖鞋、卫生巾

　　差不多了，其他都有，她起身走到客厅，江峋负手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刚刚抽完一根香烟，茶几小木桌上有个陶泥烟灰缸。

　　他问：“写好了？”

　　“好了，给你”，乔木木把便利贴递给他。

　　江峋一看脸色突变，手扶着额头，“拿来，笔。”

　　乔木木把笔递给他。

　　只看见他在纸上划上好几下......

　　“你干嘛？”

　　她伸手就把江峋手中的纸抢过来，洗发水沐浴露护发素全部被他划掉了，还有“粉色”，也全划掉了。

　　“你不想买啊，说话不算话。”

　　江峋冷色，“首先，这个xx品牌真的很不好，香精味太足，你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差。”

　　乔木木气结，“就你品味好呗。”

　　“这些用我的就行”，江峋看着她，“再有，要我去买我不会帮你挑颜色的，要不你自己去。”

　　犟上了......

　　“我！不！去！”

　　她一蹬脚，转身就进房门收拾衣服，听到外面大门关的声音，知道是江峋已经出去买了。

　　不急不慢，乔木木把自己带回来的手办娃娃小装饰通通拿出来，利用色系搭配，在房里认认真真摆好，整个卧室显得可爱了很多。

　　然后她收拾衣物，柜子里竟然差不多被她放满。

　　之后她拿上睡裙去洗澡，这个浴室比她想象的还要干净舒适，她突然想起来在旧房的时光，有些怀念。

　　但是这种感觉在她挤出洗发水的时候瞬间就消失了。

　　江峋这里的香氛都是一套，淡淡的木质香味，她今天若有若无地在他身上闻到了好几次，她将手中的液体不断搓磨打发泡泡，抹到发上，身上，腿上，到处都是，这样，全身沾染跟他一样的气味。

　　她开始有了邪念。

　　不知道到时候岑今闻到是什么感觉。

　　本来想买种别的味道，是他自己不买的，乔木木对着镜中一笑，这事不能怪她。

　　洗完以后她套着睡裙出来了，睡裙是带有花边的款，看起来特别娇俏妩媚。她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等他回来，女人跷二郎腿不太好看的，但是乔木木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她刷着短视频，没有几个能引起她的兴趣，点开自己的社交账号看了一眼，又涨了几个粉，其实她觉得自己拍的那些也是些垃圾。

　　“咔嚓”一声门打开，江峋提了个好大的袋子回家。

　　江峋看见沙发上慵懒的女人，神色微眯，“你看看还有什么要的，明天我再去买。”

　　“谢谢”，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乔木木打开袋子，嘴角越咧越开，笑出了声。

　　牙膏、粉色牙刷、粉色漱口杯、粉色喝水瓷杯、粉色拖鞋、卫生巾都在，里面竟然还有一盒布洛芬。

　　“不是说不挑颜色吗？”她举起拖鞋，反问。

　　江峋看着她，“只有粉色和黑色了，我猜你应该不喜欢黑色。”

　　“那其它呢？”

　　“顺手拿的。”

　　乔木木眉眼都是笑意，“江峋，说真话是不是会要你的命？”

　　江峋回怼过去，“其实你也可以不说话。”

　　“随便你吧”，乔木木把拖鞋包装线用力一扯，将它扔在地上，直接穿上了，“舒服，真会挑，谢谢你啊。”

　　乔木木转身就准备回卧室，被江峋喊住。

　　“喂，以后注意点。”

　　“什么啊”，她一头黑线。

　　江峋开口，“穿好你的内衣。”

　　乔木木低头看一眼，发觉自己确实没穿，独自居住的时候已经习惯了，但她现在也不害臊，跟个没事人一样。

　　“好的，以后我会注意的。”

　　乔木木回眸一笑，直接进了房门。

　　回来的第一天感觉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