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温柔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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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劳你们动手。”露轻松地拽起了路德温，将这个男人拖到了窗边。
伴随着男人的尖叫声和愤怒的龙吼，红龙盘旋着飞上天空，很快就不见了。
夫人虚脱一般倒在了座椅上。她低着头，手按在额头上。人们看不到她的表情。
“你们，”夫人指着大门，“先出去。”
所有人以最快速度离开房间，唯独西泽尔没有动。
夫人指向西泽尔，提高了音量：“也包括你。都离开。让我清净一下。”
离开会客厅后，雷伊仿佛听到那道门后传来的隐隐哭声。
雷伊怀着沉重的心情，与西泽尔一道回到他的房间。
回到卧室的瞬间，西泽尔虚脱一般瘫倒在地毯上，他的头枕着床沿，金色的长发就这样顺着床沿落到地毯上。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双眼半阖着。
血红色的夕阳透过玻璃窗射了进来。光的颗粒漂浮在空中，房间的一切都被披上了夕阳的颜色。
红色的夕阳洒在他西泽尔的金发上，让他的头发呈现出奇异的金红色泽。
这颜色令雷伊着迷。
就在雷伊犹豫着“离开，前去与佣兵团汇合”还是“留下来，安慰心碎的友人”时，西泽尔突然叹了口气，缓缓吐出几个字：“真是漫长的一天。”
犹豫不决的雷伊果断在两者间选择西泽尔。
西泽尔向雷伊勾勾手。雷伊走到床边。
西泽尔简单直接地命令：“坐在我身边。”
雷伊按他要求做了。
坐在地毯上的西泽尔侧过头，趴在了雷伊的腿上。
刚才紧绷的神经和肌肉现在还无法完全放松。西泽尔亲密无间的行为让雷伊的肌肉再度紧张来。
这个动作太过亲密也太过诡异。雷伊一开始想抗拒，直到他看到西泽尔双肩的颤动。
随他去吧，雷伊叹了口气。他妥协了。
雷伊突然很想知道西泽尔心中在想什么。
因路德温的暴行而愤怒？大仇得报后的畅快、释然或宽慰？
然而，西泽尔没有暴露出任何情绪。正相反，往日善于言辞的西泽尔现在突然沉默了。
雷伊突然意识到，他有必要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于是他开口了：“无论如何，请节哀。”
雷伊看不到西泽尔的的脸，只看到他金色的长发洒在自己的腿上。
被某种莫名的情绪驱使，雷伊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西泽尔的长发。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旧的一页已经被翻过去，过去一切留在了昨天。”
“从此之后，你的新生活开始了。”
西泽尔的身体颤了颤，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他们就这样沉默地待了很久。
沉默最终被窗外的振翅声打破。
雷伊本想起身迎接露，但他的双腿却被狠狠抓住。他低头望去，正对上西泽尔执拗的眼神：他竟固执地抱住雷伊的双腿不放开。
就在两人对峙时，不喜欢走正门的露又从窗外跃入。
看到两人亲密无间的动作，露皱着鼻子，口中发出嫌弃的声音：
“求求你们了，回到卧室再玩你们之间爱的小游戏好吗？”
西泽尔抬起头，茫然地看着露。
露递来一个木盒，平日里不耐烦的她此时更加阴沉。
雷伊大概能猜到里面放着什么。
露立刻印证了雷伊的猜测：“熊的胃口好极了。你要确认一下吗，还是让你母亲确认？”
西泽尔终于站起身，他缓慢地走到露的面前：“还是我来吧，母亲承受的够多了。”
雷伊连忙走到西泽尔身边：“来吧，我跟你一起承受。”
露又发出厌恶的磨牙声。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雷伊还是在看到木盒里的东西时皱紧眉头。
浓重的血腥味，残缺的器官，散落的肉块，乳白色的脑浆……
雷伊勉强压下呕吐的冲动，他担忧地看了一眼西泽尔，意外发现对方倒是很平静。然而雷伊很快发现，西泽尔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看来他也在努力压抑这种反胃感。
“好，收起来吧，之后我会向母亲询问处理方式。“
露叹了口气，把木盒放在书桌上。她拍拍西泽尔的肩膀：“这些年，辛苦你们母子了。”
西泽尔摇摇头。
这时，露突然按捺不住了。她抬手，狠狠揉着她的红发：“啊啊啊，烦死了，我最不擅长这种安慰人的场景了，你们人类的感情真的好难懂好烦！”
露突然指向雷伊：“你！今晚你来安慰他。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满足他，用尽你的浑身解数，让他在你的温柔乡里□□，让他忘记一切不愉快。”
露还不忘冲雷伊挥舞锋利的指甲：“做不到的话，我把你也扔进熊洞里！听懂了吗？”
像是逃亡一样，抛下这番狠话的露转身飞走了。
虽然雷伊明白露一番话出自高尚的动机，但不能否认的是，雷伊感觉到了尴尬。
同时，雷伊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安慰西泽尔。
他甚至开始认真思考，如果西泽尔对他提出露提起的那种要求，他是否会同意。
雷伊偷偷地看了西泽尔一眼。意外地发现西泽尔也在看他。
雷伊像是被做贼一样收回了视线。
雷伊清了清嗓子：“你……”
“什么？”
“就是那个。”
本就很近的西泽尔完全贴到雷伊身上。到最后，西泽尔抓住了雷伊的手，强迫与他对视。
两人额头鼻尖相抵时，雷伊不得不看着西泽尔的双眼。
这让雷伊发现了一个令人不愉快的事实。
虽然心理上来看，他比西泽尔多活了十年。但是在某些方面，他似乎在被刚刚成年的西泽尔牵着鼻子走。
尤其是现在。
当雷伊被那双金绿色的双眸凝视时，他发觉自己很难说出一个不字。
可怕的是，刚成年的西泽尔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他不仅清楚他有着惊人的魅力，也知道如何将这种魅力施加在别人身上，以此来达到他的目的。
虽然两人基本同意传说中维斯康蒂先祖与水泽仙女的传说是假的，但雷伊开始怀疑也许是真的，他像是被仙女魅惑的旅人一样头大脑一片混沌，身体无法动弹。
林德也许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是森林女妖。
这种可怕的发现让雷伊心情复杂。
这时，西泽尔缓缓开口了：
“我很难过，你知道的。”
西泽尔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充满了神秘的吸引力。
“我难过得心都碎了。”
西泽尔垂下眼，手放在自己胸口。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对吧？”
“所以你今晚留下来安慰我，我们一起做一些快乐的事情，暂时忘记尘世的不愉快，也很合情合理对吧？”
“快乐的事情？你指的是什么？”
问出口时，雷伊感觉到了深深的后悔：他似乎踩进西泽尔的圈套了。
西泽尔的眼神沉了下来，他抓住雷伊的手，用手心摩挲自己的脸颊。
雷伊觉得手心痒痒的，他想收回手，却被西泽尔紧紧抓在手中。
“让我来讲个故事。你听说过吗，在一些雄性动物之间，偶尔也会发生不以繁殖为目的亲密行为。”
雷伊当然知道这种骑跨行为，这些行为往往发生在两个雄性间，大多是强者向弱者彰显武力，逼迫对方臣服，当然不以繁殖为目的。
西泽尔要找他打架吗？这种想法让雷伊瞬间安下心来。他很乐意与西泽尔比试一整晚。
这时，西泽尔在他的手心印下一吻。
雷伊立刻向西泽尔投去费解的眼神：打架而已，何必把氛围搞得这么暧昧。
“一些高级动物在遭遇极大痛苦时，同性间会发生亲密行为，以此来排遣心中的痛苦，缓解压力。”
“这之后，他们不仅获得了即时的愉悦，彼此之间关系更融洽，友谊也加深了。”
雷伊觉得西泽尔在胡说八道。他立刻提出反驳：“可是我们是人类不是吗？难道不需要遵守一些公序良俗，道德伦理之类的？”
西泽尔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人类与其他动物一样，不过是大自然的一份子。动物间也遵循着相似的行事准则，比如狼群，比如蜂巢中的蜂群。人类的准则不过是更复杂更全面一些。所以，这种行为发生在人类身上也很合理，不是吗？”
这解释流利到雷伊怀疑西泽尔私下预演过好几次。
雷伊觉得西泽尔的逻辑看上去完美无瑕，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我和你之间，通过一些快乐的游戏，心碎的我精神上不再悲伤，我们同时获得□□上的愉悦，还能避免我变成小猫。由此，我们之间纽带更牢固了，友谊也更深厚了。”
“在这个过程中，所有人都得到了好处，没有人受到伤害，这是一件好事。我们应该促使这种好事发生，不是吗？”
雷伊觉得，西泽尔的博学和善辩好像被他运用在一些奇怪的地方，他竟然看不出这套论证中存在的明显纰漏。
雷伊当然愿意帮助西泽尔排遣心中的悲伤，他可以陪他彻夜饮酒烂醉，陪他彻夜比试，陪他骑马直至天边泛白……为什么一定要使用这种越轨的方法？
但，存不存在千分之一的可能性，西泽尔说的“游戏”真的有用呢？
雷伊决定直面西泽尔。
就在他即将问出那个问题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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