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下的诺言》丘北特

5、等你下课

　　屈诺北琢磨半天，还是没想好怎么给他们俩助攻。谭茜然对这件事比较上心，放学前就给他塞了一张纸条，满脸期待地说：“你不是进广播站了嘛，帮我点下歌。”
　　纸条上三首歌都是周杰伦的，第一首是《等你下课》，他怎么没想到点歌这种方式，谭茜然追人还一套一套的。
　　不过他还是一脸困惑地问：“那你给他点歌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你想让播音员报你的名字？”
　　谭茜然有些无语：“不行！你和他是朋友，告诉他一声有人给他点歌就好，先别说是我。”
　　“神神秘秘的。”
　　“就这么说定了，一点记得和他说啊。”谭茜然不给他反悔的机会，说完就溜回教室了。
　　为了两份奶茶，拼了！中午就去找洛沐言。
　　快十月份了，栩昌市还是热得不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热浪。屈诺北买了个芒果口味的冰淇淋往广播站的方向走。
　　“学姐我要点歌。”
　　“坐那把名字和歌单写好就行，不过要排到明天下午去了，可以吗？”唐婉莹说着把笔递给了他。
　　屈诺北坐着思考了会，明天是周日，洛沐言下午应该会去打球，然后听到有人给他点歌，多么浪漫的事！
　　“好的，那就明天下午放。”屈诺北把钱交给唐婉莹想去食堂碰碰运气，刚刚在八班没找到他，应该去吃饭了吧。
　　他在高一食堂扫视一圈，往里走了一段发现洛沐言在靠窗的位置和一个女生吃饭。
　　这……他们俩什么情况？谭茜然不会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吧。
　　屈诺北点了份炒饭绕到背靠洛沐言的位置坐下，想偷听他们说话。
　　“反正沟通肯定是最好的方式……”和洛沐言一起吃饭的女生话还没说完就被陈俞骁打断了。
　　“你就打到炒饭了，我刚刚都没排上号，人太多了。”他嗓门是真的大，三人都往陈俞骁的方向看。
　　大型社死现场，他等会要怎么解释自己看到洛沐言不打招呼反而坐到他后面的餐桌吃饭，这明显就是偷听啊!
　　屈诺北决定一天都不理陈俞骁了。
　　“嗯……确实，食堂炒饭挺好吃的。”屈诺北有注意到洛沐言的视线却不敢看他。
　　洛沐言说话时的语气都变了，冷冰冰的有点不近人情：“刚刚看到我了吧，无视我？”
　　“没有，我其实……”这怎么解释都是他的错啊，干脆破罐子破摔，“其实我约了朋友一起吃饭，就没和你打招呼了。”
　　“那你朋友呢？”洛沐言问。
　　“他呀。”屈诺北指了指还愣在原地的陈俞骁。
　　“对，不过我们刚刚在食堂碰到才约好一起的。”陈俞骁虽然一头雾水却也明白了屈诺北的意思。
　　对面的女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起身说道：“你们都认识啊，那一起呗，我吃完先回教室了。”
　　三个男生凑成一桌，洛沐言和屈诺北坐一起，陈俞骁坐对面。气氛怪怪的，谁都没有说话。
　　陈俞骁率先说话打破尴尬：“你们是初中同学啊？”
　　“对，初一就认识了。”洛沐言回答。
　　“挺好的，高中还在一个学校。”
　　陈俞骁又问了几个问题，屈诺北要回答时都被洛沐言打断然后替他回答。
　　这是初中同学还是亲兄弟啊？
　　那他们的事就不好瞎掺和了，陈俞骁识相地快速吃完饭然后和他们道别。
　　显眼包终于走了，还坐着的俩人心想。
　　“其实我今天是有事来找你的。”屈诺北低头扒了一口饭。
　　“说吧。”洛沐言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温柔地说道。
　　“有个女生给你点了歌，在明天下午，你注意听一下。”
　　洛沐言很疑惑却也不想打听这个女生的来历：“下次这种事就不用告诉我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刷几道题。”
　　“可她是我朋友，你就当帮我个忙呗。”屈诺北感觉到他有点生气，可是按正常人的思维，有人给他点歌不应该开心吗？或者至少表示一下感谢。
　　所以洛沐言为什么生气？
　　感觉这话题要进行不下去了，他们俩刚开学那段时间还好好的。洛沐言受伤，屈诺北每天放学在医务室给他擦完药然后就一起回家，偶尔还会约好一起吃饭。
　　最近洛沐言伤好之后，屈诺北就没怎么碰到过他，因为谭茜然的事，吃饭也没有一起了。
　　“没空，明天下午我要去打球。”
　　害，谭姐你自求多福吧，这就是个榆木脑袋。
　　俩人没在继续说话，回教室的路上看着他们像是并肩一起走的好哥们，实则心里都藏着事情。
　　为了让谭茜然不失望，屈诺北没有把中午的事告诉她，还透露了洛沐言明天下午会去打球的消息：“明天这么好的机会，我觉得你要主动出击才行。他打完球，你再送个水，这暧昧气氛不就来了吗？”
　　谭茜然想想也对，他们在一个班而且多多少少有些交集，送个水表达心意是最好的方式了。
　　“不过你为什么喜欢他呀，不会单纯因为他长得帅吧？”屈诺北憋了一天了，还是想问。
　　说起主要的原因，谭茜然自己知道，但她想把这点小心思藏在心里。
　　那天八班班长丢了一本新买的物理试卷，有人没搞清楚情况就开始诬陷谭茜然：“老师，昨天晚上学习委员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
　　加上谭茜然是班长的同桌，她百口莫辩，台下全是恶意的发言没人敢帮她说话。
　　“家里穷就和学校申请助学金呗，连别人买的试卷都偷。”
　　“我觉得是为了报复班长。”
　　班主任问她昨天晚上的情况，谭茜然却选择保持沉默。
　　此时，洛沐言搬着英语作业回教室时看到了这一幕，义正言辞地说道：“昨天晚上我在教室外面等朋友，谭茜然离开教室时什么东西都没拿。”
　　有洛沐言帮她说话，诬陷她的人也自讨没趣地闭嘴了。
　　“下次班里丢了东西，大家都好好帮忙找找，也不要随便怀疑其他同学。”一场闹剧结束，大家重新埋头开始学习。
　　虽然是很小的事，但谭茜然一直记着并且开始下意识地关注洛沐言。打架的事班主任解释清楚后她就对洛沐言有好感，现在更是希望多找机会和他接触。
　　于是谭茜然才想到找屈诺北帮忙，她一脸得意地说道：“我是颜控不行吗？而且洛沐言是我们班公认的班草。”
　　是因为一打三还打赢了被公认的吧……
　　“搞不懂你们女生的小心思，我先走了。”
　　两人道别后各自回家，屈诺北到家后他爸妈都不在，只有屈晨科在客厅写作业。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屈诺北回房间背单词，直到睡觉时他听到客厅里传来了动静。
　　“晨晨，我们买了蛋糕，快来吃吧。”
　　“你哥呢？”周美珊问。
　　“应该睡觉了吧。”
　　“那你一个人吃完。”屈良远说道。
　　栩昌的雨什么时候停啊，屈诺北听着窗外的雨声和客厅的欢声笑语难以入眠，他常常会回忆起之前外婆还在的时候。
　　外婆有好吃的都会给他留。
　　凌晨才睡着，第二天上课自然没什么精神，连他最爱的语文课都打了会瞌睡。
　　“屈诺北同学，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答案是心理描写。”莫丽研在后面小声提醒。
　　“是神态吧？”陈俞骁反驳。
　　“提醒他的两位同学来回答，屈诺北你站着听课。”语文老师调了调麦克风说道。
　　“就你话多，本来她看不到的。”莫丽研翻了个白眼。
　　整这么一出，屈诺北更没有什么兴致听课，好不容易熬到下午还要担心谭茜然有没有成功把水送出去。
　　一放学，他就悄悄地躲在篮球场里不起眼的角落守株待兔。
　　实兴周日的篮球场是最热闹的时候，无论年级高低，会打球的上场，不会的在旁边加油助威。
　　人这么多，洛沐言应该不会注意到他吧。
　　八班人脉广，每次打球都会混进好几个别班的同学。洛沐言打球技术一般，但投篮姿势很帅，每次进三分球，都会有几个女生给他鼓掌喝彩。
　　一场比赛下来，洛沐言虽然进了几个球，却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对面还是很有实力的。
　　“下次再打了，我还得陪对象去吃饭。”一个低头擦汗的男生说道。
　　“重色轻友。”
　　“那大家都散了吧。”队伍里缺了一个人，大家也不想再重新找人，看时间不早了就约着下次再打。
　　众人拿好自己的随身物品离场，谭茜然才从人堆里跑过来给他递水：“这是给你的，你投篮的时候真帅，还有谢谢你上次帮我。”
　　谭茜然鼓起勇气和他对视，但洛沐言并没有收下她送的水。
　　“谢谢你，我不喝功能饮料，上次也是举手之劳。”
　　“可是……”
　　“天气热，留着自己喝吧。”洛沐言用余光瞥见屈诺北灰溜溜地往教室走，说完便追了上去。
　　“你来看我打球的吧，下次记得带瓶水。”
　　“没有，我来找谭茜然。”被洛沐言发现了，他也没理由再继续撒谎。
　　刚好和上午屈诺北说的他朋友给洛沐言点歌的事吻合。
　　“所以你说的朋友就是她吧，下次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少做。”洛沐言严肃地教训他。
　　那你起码把水收了呀！不然他怎么和谭茜然交代。
　　“都是一个班的，她又是女孩子，你对别人客气点。”屈诺北试图点醒这个榆木脑袋。
　　“好，我下次肯定客气地拒绝。”
　　洛沐言没救了……
　　下午放歌的顺序出了问题，谭茜然点的《等你下课》最后才放，校园里很快响起周杰伦的歌声。
　　“躺在你学校的操场看星空，”
　　“教室里的灯还亮着你没走。”
　　“记得我写给你的情书……”
　　他们走在回教学楼的林荫小道上，落日余晖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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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高一的时候朋友和我说她有个喜欢的男生，我帮她在广播站给喜欢的男生放了《等你下课》
暗恋的苦涩只有在那个下午的歌声里才能听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