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刺的玫瑰（穿书）》音书微语

57、抚恤金

　　陆宇等“神罚一队”的三个队员靠近钟照君，围了起来。

　　另外靠近的还有傅海和陈心溪他们的“黑手套三队”。

　　傅海和陈心溪都对她很熟悉，吩咐同事后撤，急冲冲道：“怎么回事？”

　　省略重生读档的事件，其他方面钟照君全部如实交代了一遍。

　　“对不起。”陈心溪这时候居然放声哭了起来。

　　他抽咽着道：“是我的原故害了明琳，还差点害了你，甚至爆炸案我猜测也和顾怡有关，毕竟在简新那里我能看到顾怡的风格，我太了解她了，她也了解我，我早点举报多好，对不起……”

　　钟照君虽然不是一个常规意义上的好人，但是她有底线，不会去滥杀无辜，为了利益去伤害他们。

　　明琳、何依依、简新和诸多爆炸案死亡的普通人，他们何其的无辜，在世界的阴暗面中无声地消失。

　　傅海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怒吼一句“混蛋”，左手抓住陈心溪的衣领，右手猛地砸击他的腹部。

　　噗，陈心溪喷出一口血雾，残留的部分附在口腔中，疼痛难耐地倒地，又吐出几口血痰。

　　“神罚一队”的队员想去帮忙，不过又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看着以前的队长倒在地上，眼泪混合了血液糊在脸上，原本帅气的脸变得难堪。

　　“这是谁？”另外一位黑手套的成员提着孟廷敬，“这不会就是钟照君你说的大记者吧，要解决了他吗？”

　　“他没看到什么东西，被我打晕了，不过他知道了‘拜月会’的一些消息，让他签署保密协议，留一命吧。”钟照君解释道。

　　希望他能够识相，签署协议之后别自己寻死。

　　随后钟照君问了下前因后果，原来是神罚小队巡逻城区消灭病毒，何依依找了个借口，说干脆男士一组，女士一组，所以何依依她们三个和陆宇他们四个分开。

　　期间陆宇他们偶遇了陈心溪，陈心溪一听这样的情况，没说原因，只说很紧急，让他们赶紧寻找到何依依她们三人，一头雾水下，他们和“黑手套三队”一起找到了这里。

　　陆宇声音略微颤抖道：“分开前，明姐说今天是她和她女朋友在一起三周年的纪念日，还去定制了一枚婚戒，想在今晚求婚。”

　　求婚……戒指……哎，看来明琳就是和他们分开后遇害的，变成了傀儡……要是我的回档再早点多好，可惜……钟照君听完很难受，说不出的难受。

　　这个局虽然是对她做的，她也是受害者，然而此时她有些愧疚。

　　怪不得明琳怎么和“病毒”单打独斗，原来事情发展是这样的，也怪我大意了……或者是顾怡吃准了我会帮忙，利用了我这一份善良，当然，这个过程她可能还进行了占卜确认……钟照君感觉好累，经历了大起大落，她想回家休息。

　　不过此时陆宇靠近，看上去有些拿不定主意，犹犹豫豫，最后还是一咬牙道：“可以帮个忙吗？”

　　“你说。”钟照君打起精神，扬了扬下巴道。

　　“我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由现场的同事去告知本小队遇难者的家属。”陆宇悲戚道，“但是明琳已经没有队员了，而我们一队，加上我四个大老爷们，不方便拜访明姐的女朋友，所以，你看……”

　　钟照君看向他手中的那个红色彩带包裹的小盒子，应该是明琳的遗物，她嘴角勉强翘起，一道湿润划过脸颊，撇头擦了一下道：“好。”

　　情绪是会传染的，谁都不想自己会遇到这一天，让同事上门告知亲人这一噩耗，但是他们无法退缩，守护普通人是他们的本职工作，是担当和责任。

　　沉默又压抑的气氛蔓延，大家或多或少有些悲观。

　　六点左右，天色渐暗，距离今天的伏击过去了一个小时，钟照君来到汉亚斯区的柯沃森侦探公司附近的一栋多层居民楼内。

　　楼道里面有不少人进行走动，这里大部分是有点存款但又住不起单栋房屋的家庭。

　　楼道墙面上的浅白色石灰粉上有很多涂涂改改，来源于小孩子的“灵感创作”。

　　上至四楼，也就是顶楼。

　　这个世界的建筑普遍都不高，毕竟没有混凝土，是靠砖块、水泥和木梁建成。

　　楼梯靠右的第二间就是明琳的家，这一层一共有十几户家庭，好在虽然房间面积不大，不过每间屋内都有独立的盥洗室，所以这已经算是比较好的公寓。

　　毕竟大部分类似的多层公寓，都是一层只有一个公共盥洗室，那夹杂着各种东西的气味……简直……

　　咚咚咚，重新换回正装搭配长袍的钟照君再三对了一下门牌号，402，敲响了门。

　　路过的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意味深刻地看了眼她手里的红色盒子。

　　吱……

　　木门打开，里面同步出现女人甜甜的声音：“今天没带钥匙吗？”

　　这个瞬间，钟照君把红色盒子藏到身后，观望说话的女人。

　　她穿着宽大的藕粉色居家服，还围了藏蓝色围裙，脸上挂着汗珠，应该是做饭热的。

　　长相偏秀气，文艺范十足，笑的时候两颗虎牙非常可爱。

　　潘木栖表演了一个瞬间变脸，防备地问道：“你是谁？”

　　在她即将想关门的时候，钟照君用手臂撑住了门框。

　　任凭潘木栖如何用力，眼前比她还矮的女孩力气无穷似的，门始终禁止不动。

　　这怎么和她女友一样，难道也是非凡者？潘木栖虽然有些害怕，不过保持了冷静道：“你有病呀，反正我对象马上回来了，再不走，肯定会揍你一顿，谁怕谁！”

　　明琳就是她说话的底气。

　　“对不起。”钟照君声音有些模糊，这是因为她在忍着哭意。这时有租客开始观望这边的冲突，她从门缝里钻进去把门关上，上锁，仿佛一个坏人一样。

　　之后她把放在身后的红色盒子拿出来道：“这个是明琳的遗物。”

　　而刚从菜板上拿了一把厨刀的潘木栖愣在了原地，她眼睛睁大，圆鼓鼓的，又皱眉眯眼道：“你给我滚出去，耍我好玩吗？”

　　牙齿轻颤，嘴巴无法合隆，吸了几下鼻子，钟照君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金闪闪的戒指，同时还有个彩纸，眼眶湿润的她不忍心再看潘木栖：“这是她意外去世前写的，我们这些同事没打开看过。”

　　来的路上，她犹豫了好久，是委婉地说，还是快刀斩乱麻，然后她代入了一下对方，发现不管怎么说，这个噩耗都是属于无法接受的，与其遮遮掩掩平添猜疑与希望，不如直截了当。

　　那头，潘木栖“哦”了声，表情不为所动，站在原地，应该在思考句子代表的含义。

　　作为一名老师，她引以为傲的智商受到了挑战，居然无法理解短短二十来个字。

　　叮叮当，厨刀掉落在地上，划破了潘木栖的脚趾，不过此时她完全无法感受外界。

　　“不……”潘木栖嘴唇哆嗦着道。

　　“不！”她声嘶力竭地呐喊，摔在地上。

　　一旁的餐桌上是热气滚滚的菜肴。

　　这是她提早下班，特意准备了好几个小时的纪念日晚宴，甚至买了一瓶葡萄酒，希望有个美妙的夜晚。

　　而这一些，竟然变成了泡影。

　　“呜……呜。”她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压抑着哭着，因为避风港没了，她的自由被打断了翅膀。

　　房子隔音差，钟照君一进门就使用了青铜戒扭曲整个房间的空间，因此现在门口的人听不到一丝声音，久而久之，他们也离开回房了。

　　钟照君现在不想打扰，站在原地，把存到系统内的1000金取出来，100张面额为10金的纸币，这是她刚刚去主教那边领的，是教会给予的抚恤金。

　　这笔钱够潘木栖买一栋三层带花园的“别墅”，然后较为富裕地度过余生。

　　不过钱无法抚平她灵魂的缺失，死亡就是如此可怕，死去的人失去了一切，生的人，情绪崩溃，不知多久才能走出伤痛，也许是一辈子。

　　过去十几分钟，见潘木栖情绪逐渐平静，或者说是哭的没力气了，钟照君去盥洗室，找到毛巾，沾湿之后再绞干，回到潘木栖旁边递给她。

　　钟照君并没有帮她擦拭，保持了该有的距离感。

　　“谢谢。”潘木栖喉咙沙哑道。

　　情绪宣泄完，她有些窘迫，主要是因为在陌生人面前情绪波动太大了。

　　把红色盒子和一大叠纸钞放到潘木栖面前，钟照君轻缓道：“如果有需要，明天可以找我帮忙，你一个人去存这么大笔钱不安全。”

　　潘木栖确实喜欢钱，不过一想到这个是自己女友的买命钱，就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了，反而看到反胃，在时刻提醒着这件事。

　　不过她也是成年人，自然不会幼稚到把这笔钱丢了。

　　“我想去看看她。”潘木栖略过地上的钞票，拿起红色盒子，把里面的戒指戴到了无名指，接着把里面的彩纸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

　　并没有现在打开彩纸，她想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慢慢回味。

　　钟照君有些为难，毕竟她想早点回去休息，最终过不去心中那一关，无法说出拒绝：“好，我们一起去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