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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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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愿抱着自己那部从大学到现在用了好几年的手机停顿了一会儿，确定柳繁没发现才赶紧放下，清空脑袋里昨天在柳家度过的时光开始手头上的工作。
沈从愿这个人有点强迫症，尤其是对于自己所学的冷门专业这件事，像是在和这个世界作对一般，越是无人认可他，他越要做到极致，想尽办法只为把自己磨练成一个专业优秀的人才。
所以起初每次学弟学妹拿给他检查的作业都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被返工回去。
不过经过他指导修改过后都能在老师那里拿到不错的成绩，也是在他的形象下，后来这几个学生也就认真起来了，各科成绩也都提升很快。
今天的作业完成的不错，沈从愿满意地关掉邮箱，开始自己的学习。
他前两个月像是撞大运似的不经意间在一个高分杂志上投稿并成功发布过一篇论文，只要在大学期间好好的完成学业，就能顺利毕业了。
而眼下，他只需要攒钱，准备好过几年去留学的开销。
虽然心里不喜欢柳繁，但看到五帆给的薪资待遇，沈从愿是很动心的，毕竟靠着导师发的工资和沈梦给的钱根本攒不够去国外留学五年的开销。
可去五帆工作，一个月八天，两年攒够四十五万还是很有可能的。
心里有了一个努力方向，沈从愿的心情不再压抑，看了会儿书，又整理出点论文数据，他就早早地洗漱完毕上床睡觉。
〔〕
柳繁下了班，没回柳家老宅，因为每周六晚上都要提前把柳韵稚的功课辅导了，周末再让管家送柳韵稚去钢琴班上课，然后等着第二天去幼儿园上学。
这套双层公寓是五六年前买的，那个时候柳繁刚从柳玉山手上接过公司，每天两点一线，一个月才回一次老宅，后来按部就班地结婚，又有了柳韵稚，这才回的勤了些。
至于他前妻吴月，他们算是两个家庭间的联姻吧，就连柳韵稚也是试管婴儿的成果，两人还保存婚姻关系的期间除了在柳家老宅吃饭的时候能碰上面，剩下的时间都各忙各的。
这件事柳玉山也知道，但从来不强求他们夫妻俩举案齐眉，吴月是个家庭好的姑娘，能给柳家生个孩子就行。
不过，柳繁也不算全然亏待了吴家，这几年吴月出国留学，吴家的大事小事，他也都用钱给解决了，两家也是彼此还算是面上过得去的世交。
柳繁一推开门，管家李纳就恭敬地接过了他手上的公文包并说：“小少爷已经从老宅接过来了，正在卧室里学习。”
“知道了，今天有空运过来小牛排吗？”柳繁低头换鞋子，嘴上不忘了关注一下上周柳韵稚就嚷着要吃的牛排。
李纳伸出手自然地让柳繁扶住：“有，厨师已经做上了。”
“嗯，那就行。”柳繁说完，鞋子刚好换好，便松开手抓着李纳的手，抬脚径自进了屋子，顺便手臂向后伸展，拉伸了一下肩颈酸痛的肌肉。
走到柳韵稚的小房间门口的时候，柳繁站在门口见他背对着自己，一副在书桌前用功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欣慰。
可当他走过去的时候，柳韵稚突然被脚步声吓得开始往衣服里藏东西，柳繁才觉得不对劲。
他双手揣着口袋缓缓走到跟前，故意冷声道：“转过头来。”
平时柳繁对于柳韵稚的态度一向是平淡的，但只要是他生气，柳韵稚那聪明的脑袋瓜必定能听出来他的语气，自然而然地也会害怕。
这么小就撒谎，可不太好。
柳韵稚乖乖转身，一个系着红色绳子的玉石挂坠就这么顺着他的上衣下摆掉了出来，落在柳繁眼底。
只见柳韵稚的脸红扑扑地，倔强地说：“我要下次送给愿叔叔。”
柳繁立时弯下腰，把那枚长明锁拿起了收到手心里，语气更加严肃：“不行。”
柳繁紧紧握住那块水头极高的玉锁，心里有些不高兴，他又继续说：“开始写作业，写不完不许吃饭。”
说完，柳繁再不顾柳韵稚的哭闹，就拿着东西迈开长腿出了他的卧室。
穿过大厅和客厅一路到了卧室，柳繁不大喜欢花色，所以整个家的色调无论软装硬装都是单一的灰白黑，即便是下午五点钟，他的卧室也紧紧拉着窗帘，就像是黑天一样。
柳繁换了一套灰色家居服，头一回没有去书房工作，而是懒懒地仰躺在床上，对着卧室的灯光，枕着胳膊看着柳韵稚说要送给沈从愿的长明锁。
那晚沈从愿那张有些瘦，有些白皙的笑脸又在他眼前浮现了出来，眉眼弯弯，格外礼貌地在门外要自己不要说出他秘密的那个样子。
还有，那比脸上的肤色还要白皙的手腕上的那条木串儿，像是要暗沉的滴出血一般的颜色。
确实是一个惹人爱的人，不怪稚儿。
可那天，沈从愿根本就没醉，他是知道的，那天沈从愿倚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可一点也不重，全然不是一个喝醉的人该有的状态。
柳繁嘴角微微一勾，轻轻地将锁按在自己心口，又起身将它带去了书房，并收在了一旁的抽屉里。
别人不知道沈从愿是什么人，他可是知道的。
林小月搜集过来的资料他看过了，沈从愿，从小到大成绩优异，父亲在他十岁的时候过世，后来都是沈梦一人照顾他。
至于沈从愿的酒量，在林小月搜集过来的许多资料里，柳繁注意到其中一个视频。
模糊的视频里，沈从愿坐在一家酒吧的角落里做主唱，他手边的歌词架上赫然放着一杯烈酒，而他本人也正略带醉意，怡然自得地闭眼侧仰着头，屈起一条腿坐在高脚椅子上轻声唱着流行歌曲。
他的脸，像是带着俗气的浓装，白皙地仿佛散发着一股病态，眉眼间都是浓郁的黑，让人琢磨不透。
那个样子，带着这些慵懒和颓废的音调，再然后便是那熟练的转音，充分带动着现场人的情绪。
那个在人群中闪闪发光的沈从愿，和他所见的人，仿佛不是一个。
〔〕
半夜里沈从愿被自己下意识打的一个喷嚏醒了，他很少睡的这么早，一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了，索性摸开床头灯从床上坐起来看书。
不曾想会看到手机上的信息。
居然是柳繁的短信……
只见空荡荡的对话框最上面几个字拼凑出来的十分简短的一句话。
“明天没事来公司上班。”
黑暗里沈从愿在手机屏幕发出的光芒里眨眨眼睛，被子里的手缓缓握紧拳头，想了一下那四十五万，二话不说地回复消息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沈从愿一起床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喂，您好？”沈从愿嘴里叼着牙刷含糊不清地说。
“你好。”听声线很熟悉。
“柳总让我到学校门口接你，我快到了。”
沈从愿一拍脑门，想起来了，是昨天的接送他们三个的司机。
“好好好，我马上。”沈从愿说完，牙也刷的差不多，赶紧漱口洗脸，换上一套干净的蓝白色运动套装就出了宿舍往楼下飞奔。
路上碰见去图书馆的许乐，沈从愿也只是匆匆拍了几下他的肩膀打个招呼就走了。
只是没想到那辆黑色的车子居然就停在宿舍楼下。
沈从愿快步下台阶，一拉开车门，就看见了里头坐着一身整洁黑色西装的柳繁，这样的打扮将他的容貌凸显的更加精致，等柳繁抬眼看过来的时候，让沈从愿也忍不住反射性地甜甜唤了一声：“哥。”
“上车。”柳繁说完便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但还是下意识地整理领带。
等车门关上，沈从愿身上的薄荷香气愈发明显，柳繁侧过脸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穿的衣服忍不住嗤笑：“你就打算穿这个？”
“嗯。”沈从愿张开双臂，抿住嘴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点点头很满意。
像个高中生似的，还不如昨天那套清爽的短袖配五分裤呢，柳繁忍不住想。
“阿稚呢？”沈从愿问。
“钢琴课。”柳繁说完，抱着肩膀自顾自地凝神休息，顺便等着沈从愿的下一个问题。
“繁哥，你吃早饭了吗？”沈从愿问。
一大早上送柳韵稚上课，柳繁自然也跟着吃过了，还没等他回答，车子这样狭小空间里就发出一个突兀的声音。
“咕噜～”
是沈从愿的肚子，他立刻蜷缩住身体想要捂住也来不及了，声音已经传入了柳繁的耳朵。
“我……”沈从愿的脸立刻露出尴尬的神色来，迅速变得红晕起来，好在柳繁看不见。
柳繁没有睁开眼睛，嘴巴一张一合，直接打断沈从愿要解释的话：“老王，掉头去银宝斋。”
银宝斋，传闻京城最好吃的饭店，不过价格自然是不必说的高昂，不是沈从愿这样的小贫民吃得起的。
“是，柳总。”司机答应完，按着柳繁的指令继续开车。
既然柳繁愿意请客，他也就不客气了，沈从愿转过脸不作声地咧开嘴角，悠然地在靠椅的稳稳当当地靠着，看着窗外从来不曾仔细欣赏的繁华都市的车水马龙。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不弄错频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