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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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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愿，他人呢？”许乐被邢准搀扶起来，他腿软的几乎使不上一点力气，身上的疼痛让他就快要窒息了。
但他还是想知道，沈从愿，现在到底是不是安全的。
“他没事，三个小时前，被一辆黑车接走了。”
“是谁的车子。”许乐握紧了邢准搀扶他的手臂。
“让人查了，还没结果，不过看样子是沈先生自己主动上的车。”
“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邢准从来没见过许家的人能这么狼狈不堪的模样。
许乐裹着他脱下来的黑色外套，头发乱糟糟的，嘴角带着擦伤的血痕。
而他外套里头遮挡着的部分才是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撕碎的衬衫下是遍布伤痕的身体，青青紫紫的，十分显眼。
邢准后来一直沉默着，把许乐从屋子里往外扶，与其说是扶，不如说是为了顾念许乐的脸面将他半抱着走出去，许乐的腰实在是受伤太重了，一碰就会痛的直掉眼泪。
许乐随着他的行动无法控制地摇摆自己的身体，他突然像是自嘲一样说道：“谭家做靠山，也够了。”
“闭嘴。”邢准不由得抱紧了怀里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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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愿第二天早起就收到了许乐的消息，三天之内他都没有任何工作安排。
柳繁进客房的时候他正在给许乐打电话。
沈从愿站在窗边，眉头微皱，“怎么突然没了安排？你怎么样，昨天喝多了嘛？”
许乐晕乎乎的，声音有些嘶哑：“没有。”
“你听起来不大好。”沈从愿有点担心，来回踱步。
“感冒了。”许乐毫不犹豫地撒谎。
柳繁轻咳了一声，沈从愿立刻回过头，只好捂着手机听筒说了结束语，“你好好照顾自己，实在不行发短信给我，我去你家陪你。”
“好。”许乐语气中略带疲惫地说完就赶紧挂断了电话，侧枕着病房的枕头，脑袋找个舒服的位置继续补觉。
沈从愿看了一眼转身就要走的柳繁赶紧挽留，他小跑过去拉着柳繁的手， “哎，你走什么。”
“你有公事，我不打扰你。”柳繁说完就要拂开沈从愿的手，却没想沈从愿居然真的主动松开了自己，还说了句。
“你能体谅就好，放心，我对你，保证一心一意，不会变心。”
沈从愿的话倒让柳繁感觉自己做了小人，一时间有点无地自容的意思。
他知道沈从愿天性纯良，刚才只不过是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眼看着喜欢的人和前任说话，有一点点小介意而已。
柳繁像是傲娇地轻哼了一声，“那收拾收拾，吃完早餐咱们就回柳家。”
沈从愿被催促着收拾东西，但其实他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拿上一套换洗的衣服随便放在柜子里的一个袋子里提上就走了。
上车的时候柳繁站在车门前看着沈从愿提着的简陋的行李，暗暗思考了一下，沈从愿走过来的时候一把拿过那个纸袋子扔进车里，“先陪我去个地方。”
“哦。”沈从愿被人提着臂弯送上了后车座，他抱着自己的衣服袋子坐好。
沈从愿很久没换过衣服，他自打本科毕业以来，就几乎没再变过个头和体格，所以他的衣服大多都不该和他该沉稳的年岁同频，衣服的风格幼稚中带着点活泼可爱。
沈梦作为单亲妈妈，每天工作，再加上操持家务总是很累，沈从愿不想她再担心，所以在大概四五年的大学生活里，除了因为破损而必要更换的衣物外，他很少在衣服上花钱。
同时也是他一心想出国，从未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从定制衣服的地方出来后，沈从愿一直拘谨着，不敢上前走到柳繁身边去。
当精致柔软的羊皮尺贴在他的身上，一个个身体呈现出来的数字被记录下来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稀松平常的物件。
柳繁今天喜欢他可以让人给他量身定制衣服，明天说不定就会把他晾在一边。
同时，他很自卑的。
柳繁像是预判了他的位置一样，轻轻拉着他的袖子让沈从愿走到自己旁边，微微倾身，语气中带着些许愧疚的意味：“你来了这么久我才想起来给你做衣服，也是我平时太疏于照顾你了。”
“怎么会。”沈从愿僵硬地扯开嘴角。
我只怕，你对我照顾的太多。我还不起。
“柳繁。”
“嗯？”
沈从愿转头，一眼就看到旁边的蛋糕店。
这家蛋糕店的装潢以淡黄色和白色为主，窗前摆着的大蛋糕看起来精致漂亮，每一个都亮闪闪的在发光，像极了艺术品。
“上次生日没过好，要不要再过一次。”
柳繁略微思考了一下，微笑着说，“这家蛋糕要预定，得明天才能吃上了。”
沈从愿本是打算给柳繁买一个蛋糕的，可被柳繁这么一说，再一次陷入了被动。
快到了停车的地方，两个人默契地一前一后地上了车，然后坐车回了柳家老宅。
两人一起回来，家里的人都只表面地明白过来柳繁原谅了沈从愿的跳槽。
殊不知两人现在是一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侣。
对于两人和好这件事，沈梦是最高兴的，毕竟最近柳玉山也时常问他沈从愿的新工作近况，她敷衍了几次，每次回答完这心里总是不安，这会两人一起回家来，可算是能安宁几日了。
四人坐在正堂之中边吃着点心边闲谈，柳玉山坐在堂左，沈梦坐在堂右，各自的儿子坐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
最近天气渐渐转凉，堂中已然没了冰，那么大的春彩正圆陶瓷缸也没全然闲置，柳玉山让人养了几尾金鱼，供他和沈梦无事的时候赏玩。
大概是秋风萧瑟，正堂中间的鹅黄色屏风也换成了透光不透风的流光洒金琥珀屏障，如今虽也还是大敞堂中，屋子里的温度也还是很舒适的。
“阿繁从小就是如此，生气了，饭也不吃，那天生日，愣是连人也没出来见过，只自己闷在繁林轩里侍弄花园。”
沈从愿握紧了手拘谨地坐着，一时间有些无地自容。
他明白，柳玉山的这句话，是在告诉他，他已然背叛了柳繁，该知道教训。
沈梦知道沈从愿脸皮薄，肯定不知道如何应答，便把话头扯回来，“是呢，我听说，繁林轩后头的玫瑰花圃里的花都开了呢，得亏了咱们阿繁的手艺，这半年多真是没少费心思，才有今日的收获。”
沈从愿看着沈梦如今的穿戴，全然和她曾经大不相同。
她穿着一身湖蓝色的锦缎旗袍，长度垂到小腿，上身披着一层薄薄的灰色毛衣外套，再加上端庄的坐姿，让她看起来气质温柔平静。
沈梦的脸生的清冷漂亮，虽然已经快到五十岁，但几乎保养的看不见明显的皱纹沟壑，她不笑的时候，更像是冷美人。
“啊，那真是不错。”沈从愿立刻跟着沈梦的话头应和了一下。
吃过中午饭，柳玉山带着沈梦去参加一个农产品展销会，饭桌上的时候说是一个柳玉山朋友开的，让他去捧捧场子。
沈从愿终于松了口气，起身在大堂来回走动了两圈，然后停留在那口大水缸前捏了一撮鱼粮下去，静静地看着那几尾鱼在水面上欢腾。
柳繁看出来他的不适，让人把圆桌收拾了，起身走到沈从愿跟前与他说：“繁林轩后头的花都开了，夜里陪我去看吧。”
“哦，好。”沈从愿愉快地应下，伸手又要去抓鱼粮喂鱼。
见沈从愿像是没什么意趣的样子，柳繁拉过他的手，将他指尖的鱼粮尽数抖落到缸里，“够了，再多都要撑死了。”
沈从愿吓得赶紧收回了手，怕被人看见他和柳繁这些靠近着说话，又微微挪开一步，只用眼睛注视着柳繁。
他的目光下移，再次流连到柳繁的唇边，沈从愿又想起昨夜那个吻，心跳如擂。
“走吧，和我去繁林轩，打扰院子。”柳繁的语气有几分假装出来的颐指气使，因为他唇角是勾着的。
“哦。”沈从愿愣愣地点头，跟着柳繁出了正堂，一路往外面走。
“小稚什么时候回来。”沈从愿在柳繁身后问，园子里的绿植都浇了水，多余的水流到石子路有些湿滑，他跟在后头，走的很小心。
“来，没人了。”柳繁立刻向后伸手，拉住沈从愿。
“应该再过两天，按着协议，他和他母亲一年只能见五天。”
沈从愿回握住那只温暖的大手，淡淡地说：“他不在，我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也是沈从愿的话提醒了自己，柳繁将沈从愿拉到自己身边来，他轻声询问：“我有孩子，又结过婚，你会不会介意。”
沈从愿被柳繁的这个问题问的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会？我很喜欢小稚，你结婚也是很多年的事情了。”
更何况柳繁比他大了那么多岁，就算不结婚，有感情经历也是很正常的事，沈从愿在这一点上想的很明白。
柳繁像是欲言又止一样，但又问沈从愿：“那将来，你会不会也想要自己的孩子。”
沈从愿看着柳繁的眼睛，两人都不禁停住了步伐，站在假山旁边看着彼此。
“可能会，但是，如果要和我不爱的人生一个孩子，这对我来说很难。”沈从愿确实认真的思考了柳繁提出的问题。
“嗯，我也是。”柳繁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完，然后抿一下嘴，神情严肃地继续往前走。
沈从愿继续说道：“但如果我和你在一起，就不会想考虑孩子的事。”
沈从愿统共就谈过两次恋爱，还都是和男的谈的，他从来不认为一段婚姻的长久是依靠孩子来维持的，但他作为男人，难免会对未来自己的子孙万代抱有过一定程度的幻想，但也只限于一个真正能继承他的实体，无关血缘。
如果不考虑柳繁和自己的身份悬殊，不考虑世俗逻辑，柳韵稚难道没有成为他未来继承者的资格吗？
不，沈从愿不这么认为。
只是他对柳韵稚的爱还没从“愿叔叔”转变过来，他还很羞于表达自己的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