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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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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愿对于这场宴会暗藏的汹涌暗流一无所知，他回到宴会厅，许乐正站在一群人中间举着高脚杯在和与他搭讪地说着什么。
他看起来落落大方，举止得体，一身湖蓝色的西装将他衬托的贵气迷人。
沈从愿小步上前，从人群中挤到许乐身边，也从侍者端来的盘子里拿了一杯酒，与要敬许乐的人礼貌相撞，合理又妥帖地替他挡下这样本质上并无意义的交流。
他侧过脑袋到许乐的耳边，淡淡的烟草味停留在许乐颈侧，“你什么都没吃就喝酒。”
许乐嘴不动，只小声说了一句：“没事。”
紧接着又拿起新的一杯香槟。
众人也都渐渐地发现了许乐身旁沈从愿这个生面孔。
许乐也带着他，给他介绍过了敬酒人的身份，只不过从始至终都不让沈从愿喝的太多，倒是他自己，喝了好几杯。
拍卖展上出了一套价格不错的珠宝，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许乐才重重吐出一口气，重新系了一下西装马甲的扣子。
沈从愿在他身边站定：“喂，你为什么这么拼命地捧我？”
许乐拿起一小块点心，拿叉子叉了一颗上面点缀着的色素樱桃放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沈从愿，真别说，我现在做了你的经纪人，对你的喜欢减少了很多。”
“为什么。”沈从愿半带委屈地问。
许乐假装认真地分析：“你看啊，我带你这个初出茅庐的小网红，钱赚的本来就少不说，每次还要分你一半，有的时候都亏，所以我不喜欢你了。”
“那你喜欢谁？”
谭叶吗？
许乐着急回答硬是把樱桃核都咽下去了：“我啥都不喜欢，我要专心努力搞事业。”
沈从愿冷哼一声：“好，祝你事业蒸蒸日上。”
许乐伸出手指，点了点沈从愿的胸口，嘱咐了一句，“你现在就回去吧，公司的车在地下停车场等着你，记得把衣服换下来，我得还的。”
沈从愿叹一口气，抬手告别：“好吧，我走了，你早点回去，别再喝多了。”
“嗯。”许乐摆摆手，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就看着沈从愿转过身去，背影消失在了宴会厅的门口。
许乐垂下眼眸，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他落寞地站在其中，没有依靠。
单单有许家庶出子的身份作为靠山依旧是没用的。
许乐不怕旁人的歧视的目光，也不怕背后谩骂的声音，只是不想如他父亲一般无声无息地活着。
所以，今夜，他会为自己亲手造势，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成功。
握着的酒杯的手扭曲变形到发白，许乐的眼睛里闪着点点泪光，他移开视线，拿出手机拨通邢准的电话。
“喂。”
“我都准备好了。”
电话里低沉的男声响起：“二少，您真的决定了吗？”
“你知道的，我没有理由不去做。”许乐挂断电话，他扶着桌子，捂着胸腔里颤抖的厉害的心脏。
一张单薄的房卡落在他的手边，耳边响起的是腔调生硬的中文。
男人说：“沈从愿。”
许乐痛快地回答，嘴角扬起一个无比真诚的微笑，他缓缓举起酒杯，与黑衣男人对碰：“没问题。”
他喝的有点醉了，离场的时候被酒店会客厅的过堂风一吹，边走身体边不自觉地发晃。
一个人与他擦肩而过，许乐鼻尖立刻萦绕着一丝淡淡的茉莉花香，虽然短暂，他却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可回过头的时候，连那人的背影都没看清。
醉意下的害怕失态催促他快步向前，走出大门是他的唯一信念。
在摔倒的前一秒，许乐被人稳稳扛住，拉进一辆保姆车里。
苦涩的药片被一个大手强行塞进嘴里，邢准扶着许乐的下巴让他向后仰头，醒酒药顺理成章地滑进喉咙里。
许乐坐在座椅上努力呼吸着，“让我喝醉一下也不行吗？！”
“不行，你得保持清醒。”邢准说完，把那套白色西服扔在许乐的脸上，言简意赅地说：“换上。”
许乐利索地脱掉外套，回过头看到躲在车子小浴室门口角落里的唐嘉，冷冷地开口：“转过去。”
许乐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可当他换好衣服，脸上带着唐嘉给他化着的仿妆拿着总统套房的房卡赴约的时候，里头坐着的人，居然是他。
谭叶一身黑色的西装坐在客厅里昏暗灯光下的沙发上，冷眼看着门口的人。
心感不妙的许乐立刻回头，慌乱中他呜咽不止，只想夺门而出，他反反复复地按下把手，可门就是打不开。
“邢准！帮我！”他对着隔音利好的门大声喊叫。
打不开就用脚踹，用身体使劲撞，撞到手腕破裂，鲜血直流，白色西装外套也染上一抹扎眼的鲜红。
无法消耗的酒精在他周身蔓延，他的愤怒被彻底激发，像一头狩猎时无法感知疼痛的猛兽。
“谭叶！你放我出去！”许乐侧过头紧紧靠着身前的门，想要撑托住自己言语的气势。
“出去？”男人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发出冷冷的声调调侃道，“出去让你给顾浅风睡吗？你确定他看上的是你？”
许乐回过头，脸上厚重的惨白面具之下是他愤怒的脸：“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
他恍然明白过来，谭叶早就知道他的计划，他用最快步伐走到男人面前，用力抓住他的高品质的衬衫领口，试图将他提起来，许乐几乎是在嘶吼：“沈从愿呢？谭叶，告诉我，你把他弄那里去了？！”
“顾浅风，他是我表哥，他想操-谁，我当然会顺水推舟。”谭叶语气毫无波澜地说完，抬手像是摆弄一只可怜的小狗儿一样，他轻轻抬手扼住许乐的脖子，明明是压迫感的语气，却非要带着温柔缱绻的声调：“但你不行，你知不知道啊？”
“你要是和顾浅风睡了，那还怎么好玩？”
谭叶的话，许乐感觉身体里的血都是冷的，他双手像是威胁一样紧紧围住谭叶的脖子，语气却是实打实的恳求：“这件事，算我错了，求你放了他，他真的受不来这个。”
谭叶冷笑，不顾许乐微微收紧的手，他知道他为了沈从愿，也不敢激怒自己：“怎么，你就能受得来？许乐，为了名分地位，你什么做不出，顾浅风能给的，我一样能给你，保证不让你亏！”
许乐的身体在抖，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松开手想要和解，但此刻谭叶无比伤人的话他心中已然无比凄凉，他的语气中了无生气：“谭叶，你不能这样。沈从愿他和这件事无关，你救救他。”
“许乐，你对我来说，是不是也不算什么？我凭什么听你的？”
谭叶是再问自己。
许乐真就这么重要？重要到他第一次和顾浅风差点撕破脸也是为了他？
可许乐呢？他心里只有沈从愿，他可以为了给自己造势和人随便上床，归根到底，还是为了捧沈从愿！
“谭叶……别逼我，我真的没办法。”许乐的眼泪里这样掉在谭叶的脸颊上，有点凉，有点咸。
也许是嫉妒心作祟，或是许乐的眼泪让谭叶生气，他突然站起身，导致受惊过度的许乐只能松开手，但下一秒就被用力扔在谭叶坐过的沙发上。
谭叶的后腰不慎磕在一旁的小几上，腿麻的站不起来，他挣扎着用手臂爬起来，一抬起脖子，腰间的痛楚确确实实地传来，许乐却不敢耽误时间，他呜咽着跪起身，双手扶着沙发靠背，他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浸透了妆容，蹙紧的眉头昭示了他的痛苦，“谭叶，你别……太让我，失望。”
谭叶不顾许乐的痛，扣住他的腰用力将他背靠在自己怀里，掰正许乐的头贴在自己两侧，让他与自己一样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失望？你在威胁谁？”
“放过他，什么都，好说。”沈从愿咬牙坚持，一呼一吸都快要静止，不敢乱动，防止再牵连到腰伤。
谭叶扯下手边那件白色的西装裤子，“许乐，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不如好好用自己的身体取悦我，说不定我会考虑……留下沈从愿一条命。”
许乐羞耻地紧紧咬住下嘴唇，气短乏力，微凉的湿润再次从他眼下悄然滑落，“放过他，我随你怎么玩。”
〔〕
一杯精致的琉璃盏被稳稳放在沈从愿面前，而此刻刚给他放下茶盏的男人正熟捻地摆弄着茶道，随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同样的茶。
男人做了一个优雅的手势：“请。”
沈从愿立刻想起来了，男人就是在吸烟区借火的那个混血儿。
他一从酒店的地下车库出来，就被几个人请上了车，来到了这里。
说是请，但他们人多势众，沈从愿也只能上车。
沈从愿紧张地握紧了手，张口：“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男人微微点头，他抬手，身后的黑衣人拿过一份文件放在沈从愿面前。
沈从愿拿过文件，上头一板一眼地写着，“关于重新制定合厂协议的建议书。”
顾浅风十指交叠，向前推进了一下便放回自己的腿上，他先开口：“沈先生，听说，你是柳繁的弟弟，他在商业上的布局，都听你的意见，对吗？”
男人的中国话比沈从愿想象的要流利的多，他的声音也是真的好听。
沈从愿赶紧摇头：“不，柳繁是个有主见的人，他不会听我的。”
顾浅风明白了，他点点头，“那沈先生，对于柳繁的决定，你的想法是什么，我在网上看过你对香料知识的科普，很多地方，我很认同你。”
沈从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我也很高兴能认识您，也谢谢你的认同，但其实，我的老师也曾和我说过，一个企业的发展是要与社会进步紧紧相连的，如今的香料厂论资排辈，好不容易从高校招聘的人才都被埋没了，方方面面都在退步与社会脱轨，如果能换一部分新的经营管理者，说不定会给企业带来新气象，新变革，所以，我支持柳繁获得经营权，也支持他合理合法地撤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