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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沈从愿只是一笑,轻轻摸摸柳韵稚的额头:“叔叔没事,小稚睡会儿吧。”

      “嗯。”

      柳韵稚平时活蹦乱跳的,今天这样的没精神,让沈从愿心里的自责更多。

      他武断地认为是自己昨天晚上粗心大意了,毕竟他回想了昨晚的一切,觉得很可能从会场里出来的时候让柳韵稚受了点凉才让他发起烧来的。

      沈从愿打开手机,想查几个小孩子爱吃的食谱,才发现聊天栏里莫名多出的着许多红点点。

      沈从愿点开消息最多的那一栏,是许乐的。

      “你火了?”

      “你去哪里了?”

      “在哪里?”

      “我去找你。”

      沈从愿点开消息中最显眼的那张照片,正是他一下场就奔向柳韵稚的那一刻。

      好在柳韵稚的眼睛被还算有良心的媒体用马赛克打上,让沈从愿松了口气。

      沈从愿简单回复:“没事,我知道了。”

      回复完,他终于疲惫地放下手机,然后手肘软软地撑着床边,缓缓闭上眼睛,头缓缓低了下去。

      沈从愿不可控制地睡着了,柳繁中午的时候赶到了洋房,推开柳韵稚的卧室门就看到沈从愿累倒在床边,蜷缩着身体坐在塑料小凳子上的模样。

      他脱下外套随手扔在床尾,沈从愿才恍惚地醒过来,他把昏昏沉沉的脑袋抬起来,扬起脸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柳繁,揉了揉肿胀的眼睛,“哥,你回来了。”

      柳繁微微点头在床边坐下,挽起袖口,用手背摸了一下柳韵稚的额头,已经不烧了。

      他又把视线挪到一脸倦容的沈从愿身上,语气平静地说:“你去睡会儿吧,我看着他。”

      “嗯……”沈从愿起身,就要拿床头的杯子再去接点水。

      柳繁注意到了他指尖的红肿。

      “你过敏了?”他说。

      沈从愿停住手,轻轻揉捻了几下发痒发疼的指尖,“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沈从愿说完拿着水杯起身出去,走到门外又轻轻把门带上,他把杯子交给李纳,自己回了客房休息。

      心里的自责让沈从愿睡不好,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看着柳韵稚的可怜样的心疼是真的。

      担心柳繁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可能会怪罪他也是真的。

      复杂的情感如同洪水滔天一样笼罩在他心头,他怎么能睡的踏实。

      还有,他一直压在心里的——许乐和谭叶的事,他也不能全然洒脱到一点也不去想的程度,毕竟他很难安慰自己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

      许乐是他多年的挚友,也曾经是他的恋人,沈从愿总能想起他对自己的好来。

      无论是许乐对于他学业和其他各方面的支持,还是许乐对自己的在意,沈从愿都曾经沉溺其中过,他享受过爱人的真心对待,所以每当发觉这些东西在悄然失去的时候,他心里总有不甘心。

      沈从愿握紧了被子的一角,紧紧闭上眼睛,不愿意面对现实。

      等听见推门声后,他蹭干净眼角的湿润,不想被打扰一样假装睡着。

      那股清冷的檀香气凑到鼻尖,沈从愿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柳繁怎么来了客房呢?

      难道,是来质问自己没照顾好柳韵稚的吗?

      沈从愿察觉到自己蜷缩着的双手被人为轻轻拉起来,紧接着就是自己腰上的被子一紧,像是柳繁坐在了自己旁边。

      被摊开的手突然被一抹微凉侵蚀,紧接着,红肿发痒的地方都被涂上了药物,沈从愿的指尖忍不住颤动,心跳也在加速。

      这样的涂抹仿佛反复了几次,但是也正是反复的轻微剐蹭的刺痒感觉让沈从愿渐渐陷入困意之中,后来的事情他就不太知道了。

      柳繁把药盒和棉签放在床头,歪着头静静看着沈从愿的睡颜,又想起了那夜在生活区的小床上,沈从愿在他怀里酣睡着的样子。

      他在外头出差的这短短的一天半的时间里,也想起了很多,想起和沈从愿初次见面对自己的讨好,再到在酒吧偶遇亲昵的叫他,然后是沈从愿说话不小心得罪他又摔伤自己博取同情……实话说,他是不喜欢那样的沈从愿的。

      可今日的沈从愿却和平时在自己面前伪装过度的样子不同,柳繁真切地看的出来,沈从愿还是有些许真心,哪怕不是对自己的,是对自己儿子的,柳繁也已经很感激了。

      他其实心里不知道何时就已经谅解了。

      因为他了解过沈从愿的一切,知道他年幼丧父的悲剧,更知道他刻苦学习的拼搏,所以,他从一开始对待沈从愿的态度就是柔软细腻的,全然没有他在商时的杀伐果断。

      无论是借着柳韵稚的名义送的黄金兔子,还是在沈从愿父亲生忌时特意找理由的祭拜,他都不否认自己对沈从愿——这个在他眼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是用了心的。

      柳繁坐了一会儿,把口袋里的礼物盒子拿出来放在床头,然后起身便出去了。

      沈从愿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那高大的背影渐渐离开,又突然转过身来看向自己。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轻唤柳繁的名字。

      柳繁又走过来,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沈从愿,“怎么了。”

      可沈从愿什么都没说,闭眼就又睡去了。

      柳繁站在原地愣怔了一会儿,转身出去了。

      等再过来的时候柳繁抱着柳韵稚推门进来,然后顺理成章地在沈从愿旁边躺下。

      〔〕

      “你做的?”谭叶把手机扔到床上,他胡乱地揉了揉湿漉漉的头发在房间里来回走动,随后又站停,看向床上正躺着闭目养神的许乐。

      许乐说:“他要出国,这是我唯一能留住他的办法。”

      “是吗?你是单纯想留住他?还是为了别的?”

      许乐微微侧过身,伸手拿过烟,放在嘴边,懒散地又拿过打火机点燃,眯眼陶醉地吸了一口,过来片刻,终于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我习惯了他在身边,他要走,我不能不留。”

      许乐睁开眼睛,嗤笑一般道:“你抽什么风。”

      语气中有他自己都不曾觉察到的试探。

      看着许乐那个无所谓地样子,谭叶突然没关注他语气的变换,反而很生气地走上前把人从床上薅起来,质问道:“你是为了生意,还是真的对沈从愿放不下。”

      许乐用力握住谭叶的手腕,故意加重对谭叶的刺激,“你什么身份,管我是为了什么?”

      他继续说:“谭叶,我们之间,没有多少可用来谈判的感情。”

      “谈判?许乐,你太高看自己了。”谭叶用力压下心中的怒火,缓缓松手,一字一顿地说道:“兴起即和,兴去而散。”

      许乐眨眨眼,轻蔑一笑,也轻轻松了手,颓然坐在床上:“慢走不送。”

      等人走了,许乐熄灭了烟,走到落地窗前向下俯瞰着城市的一大清早的喧嚣景色。

      也许,他和谭叶的关系真的只能到这儿了,毕竟,谭家那样树大根深的背景,许乐心里总是觉得没底。

      至于他这次故意炒作沈从愿那张照片,也是真的不想沈从愿就这样出国。

      毕竟他受家庭限制,无法出国,沈从愿一旦真的留学,就彻底逃离了他的生活,他接受不了。

      “沈从愿,你别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

      下午的时候沈从愿才醒,还是被柳韵稚的咳嗽惊醒的,他睁开眼睛,就看见柳韵稚躺在自己旁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柳繁则躺在床的另一边,像是守护神一样沉沉睡着。

      沈从愿轻轻拍了拍柳韵稚的胸口,然后挪着身子凑过去,捏了捏他的脸,小声问:“醒了?”

      柳韵稚点点头,他刚才就醒了,但是躺在柳繁和沈从愿中间的位置让他觉得新奇又有趣,所以一直安安静静地躺着,忍不住了才咳嗽出声。

      柳繁睁开眼睛,紧接着从床上坐起来,像是解释一样:“我看你有点不舒服,所以才睡这里的。”

      沈从愿抿唇,“嗯,我知道。”

      他虽然不知道柳繁在和自己解释什么,但沈从愿都一一应下,想等着人走了再自己慢慢消化。

      但柳韵稚却发现了床头灯下明显放着的一个礼物盒子,他立刻激动地从床上跪起身来扑到沈从愿怀里,“愿叔叔,那是礼物吗?”

      沈从愿回过头,也看见了那个精致的红色盒子。

      在这个黑白灰色调的房间里格外显眼,不怪柳韵稚一眼就发现了。

      沈从愿迟钝地僵坐在床上,他低下头,轻轻拍着柳韵稚的后背看向柳繁:“哥,是送我的吗?”

      “只是随手买的。”柳繁说完就出了房间。

      柳韵稚下床,把礼物盒子放在沈从愿腿上,殷切期望着他打开一睹自己老爹送的礼物到底是什么。

      沈从愿摸摸他的脑袋微微一笑,如他所愿地打开盒子。

      那是一块男表,造型简约现代,铜色的表盘端庄优雅,再搭配纯黑的金属表带,即便是精致的小表,也不失大气磅礴。

      “好好看,愿叔叔快带上。”

      沈从愿的表情虽然僵硬着,但还是把那块手表戴上,然后便只觉得那手腕犹如千斤重般压着他。

      收到柳繁的礼物,他虽然很开心,但却也很苦恼。

      柳繁送他如此贵重的礼物,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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