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析》lagin

52、第 52 章

　　“好，林落老师您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

　　林落点点头，‘蓬头垢面’的脸上难掩疲惫神色。

　　“落哥，给你水——”许青抓紧跑上去。

　　林落接过水来两三口解决了，他在附近找了个长椅躺上去，拿剧本盖住眼睛，嘱咐许青：“我眯一会儿，要是到我了，你就叫我——”

　　许青点点头，搬了个马扎坐在他旁边，手里还拿着林落的手机……

　　自从林落在‘破茧’杀青后，她就再也没从林落这边听说过关于黎温的消息，林落的微信置顶也没有再亮起，她一个旁观者看得揪心不已，不明白之前甜的要死的二人怎么就突然断了联系！

　　订好时间的闹钟响起，许青为难地看着睡得满足的林落，鼓足勇气把他拍醒：“落哥，落哥，醒醒了，准备拍戏了——”

　　林落睡得惺忪，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在片场，他坐起身，披着的毛毯滑落下来，恍惚间想起很久之前好像也有一个人会在他在剧场休息的时候给他披上毛毯。

　　那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柠檬香，说起来，好像真的好久没见他了……

　　许青看着已经收拾好的现场，提醒林落：“落哥，醒过神了吗？场景快搭好了，我们过去吧。”

　　林落点点头，按照自己风格折好毛毯，起身去拍戏。

　　一拍就拍到了隔天的早上五点，太阳缓缓升起，他拖着个疲惫的身躯回酒店补觉。

　　这算是他这几年来拍过最累的一部电影，每天都在‘奔赴火场牺牲’的路上，一天下来，脸没有一次能干干净净到收工……

　　每天皆是如此，期间，他谢绝了流浪吧第二季的邀请，这部电影让他在忙碌中度过了那段难熬的出戏期。

　　趁着休息他看了眼微博，才发现流浪吧除了他和黎温全员集合，他点进某人的主页，对方的第一条微博一直停留在几周前的公益微博，视频里的脸他已揣摩过很多次，却还是忍不住一遍遍描绘，生怕错过一丝细致，

　　许青从林落身后经过，偷偷漏出一只眼撇过他的屏幕，随后默默评价：真TM虐心！

　　想起徐旭的吩咐，她仍旧不敢抢过林落手机，只能轻轻咳嗽一下。

　　林落一愣，关上了手机交给许青——

　　收走该洗的脏衣服，直到出门，对方依旧依依不舍地盯着她的裤兜，许青心里猖狂又得意，她什么时候见过林落这个样子！

　　半年时间过得很快，不经意间秋风扫落叶，他想起和黎温第一次的见面；不经意间雪花落满肩，他想起在秋谭村的那一场大雪；甚至就连他逛商场时看见冰柜里的吸吸乐，都让他想起了当初嘴里的荔枝味……

　　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很多记忆里都有了那个人的存在，就像那家小笼包，总能在不经意间勾起了他的馋……

　　徐旭到的时候，林落还在拍戏，他叫过来许青，问道：“小落他怎么样？走出来了没？”

　　许青撇撇嘴：“我看悬，落哥前几天还在那看温哥的微博呢，就那条公益微博，他都看了多少遍了！”

　　“这么严重？”

　　“那可不，旭哥我跟你说——”

　　“说什么？”林落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戏，自己夺过许青手里的水杯，坐在凳子上喝了起来，挑眉说道：“快说吧，让我也听听。”

　　“……说……？”

　　许青怂的一批，求助地看着徐旭。

　　徐旭笑了笑，故作自然：“没说什么，就在聊你最近的拍戏状态呢，对了，你让许青把我叫来是有什么事吗？”

　　林落懒得细究对方话里明显的漏洞，冲他伸手：“半年过去了，按时间我已经从戏里走出来了，你该把我的手机还我了。”

　　徐旭无奈：“……你就这么确定你走出来了？”

　　林落嗤笑：“何止是走出来，我都没进去，我和木枝，他和君兮我一直分的明明白白！”

　　徐旭服气，冲许青示意：“把手机给他吧。”

　　他在林落打开手机之前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代表你喜欢上他了，那他呢？”

　　林落没回答，低头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微信置顶喃喃：“老子也想知道！”

　　许青在一旁一脸惊讶，果然是喜欢上了吗！

　　徐旭瞪她一眼以示警告

　　不要抢我的超话风头！

　　许青被瞪得一脸雾水

　　……

　　隔天许青站在机位前拿着手机走来走去，一脸焦急。

　　林落今天收工到凌晨三点，比平常早些，心情还算愉悦，他看了眼许青：“尿急？”自认为贴心地一指前方：“那里有女厕，我可以等你一会儿。”

　　“……”

　　许青心里呵呵，也不想办法替徐旭打掩护了，直说：“旭哥说已经帮你跟剧组请了一天假，让你明天……不，今天偷懒去参加一个颁奖典礼——”

　　林落咬牙：“……我手机呢？”

　　许青贴心地举上去：“这里！”

　　“喂？”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心虚。

　　“听说你为了让我好好休息特意跟剧组请了一天假？”

　　“是……是啊——”

　　“你没觉得这次导演很好说话吗？”

　　知道原因但不敢说的徐旭：“对……对啊——”

　　“因为老子今天本来就没戏——我进组来就今天没有戏，你还真会挑时间，”林落脸色冷谈，冷哼一声，咬碎了用来醒神的薄荷糖，一时间清凉闯入神经，他一个慌神又想起了某人曾用来提神的柠檬糖……

　　“……稍等，我看一下——哎呀，还真是！”

　　“是我看错了，我看串行了，把你今天的日程安排看成明天了，这样你先回来，今天早上的颁奖典礼，你就负责颁个奖，用不了多久……”徐旭后半截的话越来越虚，接近于祈求。

　　林落敛回心思，提出自己的条件： “去好说，不过听说最近新出了一款限量版的乐高……”

　　徐旭含恨咬牙：“我买！祖宗，我买！只要你去，别说是乐高，乐菱我也买！”

　　乐菱是林氏集团新开的一组楼盘，价格之高，通俗来说——按照徐旭的工资，一年不吃不喝攒下来恐怕只能拥有一块瓷砖……

　　电话中传来清晰无比、赤裸裸的嘲笑声： “……我要我家的楼盘干啥？过家家吗？”

　　无形中被扎了心，徐旭只想挂掉电话：“我错了，感谢林大少爷体谅之恩——”

　　终于挂掉电话，徐旭上官网查了一下新款乐高预售价格，看着价格标签后堪比电话号码的一串零，徐旭掐住人中，仰到椅背上：“……”

　　苍天，大地啊！他图什么！

　　为了乐高，林落连夜从横店赶回去，饭都没吃，行李也没来得及收拾。

　　出发的太晚，为了节省时间，许青借用了剧组的车，找了位代驾，于漆黑夜色中，几人赶回上海。

　　本想在车上睡一会儿，结果一路上被开车追求速度的司机颠得灵魂出窍，别说睡觉，连安稳坐着都是种奢求。

　　他在车里不住地怀疑对方驾照的真实性，又看了眼坐在副驾睡得踏实的许青，积了一肚子气……

　　一路上各种难熬，也没在乎路线的偏差，等到了目的地就直奔垃圾桶，干呕了半天。

　　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到现在一直没吃饭，胃里空荡荡，此时难受的什么也吐不出来，脸色煞白……

　　这时，突然有一只手搭在自己背上，轻轻拍着……

　　林落被摸得脊背一抖，起了半边的鸡皮疙瘩，他眉头一皱，思考把眼前这脏兮兮的垃圾桶扔到对方脸上的计划。

　　“没事吧？”

　　伴随着轻柔的语气，对方的身上柠檬香气随即飘入林落的鼻子，熟悉又怀念……

　　林落身子一僵，两手松开准备举起的垃圾桶，鼻子近乎贪婪的嗅着柠檬香气，清新凉爽的香气连带着晕车的不适也稍有缓解。

　　一个有些硬的东西被对方塞进自己嘴里，林落舌尖一舔——是那颗柠檬糖！

　　他被酸的皱起眉毛，脸色不虞、一脸不满……

　　被林落的动作取悦，对方轻笑出声，林落咬碎硬糖，感受着嘴里迸发的酸爽，缓缓抬头……

　　阳光下，还是那双极具特征性的勾魂桃花眼以及那头没有创意的烟蓝色短发，没有戴帽子、口罩，一张脸，一双眼完完全全地展露出来……

　　但和往日不同的是，此刻那双桃花眼里的柔情、爱慕都不再掩饰，虽仍然轻佻风流，却同样浓情蜜意……

　　林落状态稍恢复，他走到车边敲了敲车窗。

　　许青匆忙降下车窗，露出那一张看好戏还未来得及掩饰的脸:“怎么了落哥？”

　　“你去帮我买个早饭——”

　　许青下车，并且知趣地拉走司机，把车上的空闲留给二人，走到半路她才想起对方还没有给她钱！

　　林落从储物箱抽出张湿巾，擦了擦手指。

　　车里的气氛有些静谧，林落无所事事地打开、扣上安全带 ，耐心等待着什么。

　　黎温没有任何动作，只一个劲地盯着林落，林落按捺不住，问道： “怎么不说话？

　　黎温张嘴，才发现嗓子哑得发不出声，他清了清嗓子：“不知道要说什么，不如落哥开个头吧。”

　　林落内心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开玩笑道：“那你可以祝我杀青快乐，”他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我也不会介意晚了几个月。”

　　黎温还在盯着他，单纯评价：“说这个可惜了。”

　　林落疑惑地转头，撞进对方的视线，被里边承载的情谊吸了心神，二人视线相交，车里再次静下来……

　　心腔的律动太过激昂，林落承受不住，先移了视线，深吸一口气，他恼羞成怒，视线靠下瞪眼看着黎温前胸的服装logo：“这个可惜，那个可惜，那你说什么不可惜！我倒要看看哪个不可惜”像是找回了主场，林落舒心地环起胳膊，嘴麻利地继续输出：“这么久没见，你是不是去看脑子了，现在看来也没看好啊！……”

　　黎温被他说的终于有了动作，他有些怀念的勾唇，转过林落的身子，逼他看向自己，他眨了眨眼，对林落说道：“今天的雪美吗？”

　　林落一整个大无语，看着眼前胡说的人，准备继续开火：“冬天还没到，你……”

　　这时他脑海突然映出了扫雪时郭导说话的那句话——‘如果……’

　　他歇了火气，愣愣地问道：“这是你思考的答案？”

　　黎温点点头，放开了他，稍稍偏转视线来遮盖紧张：“我的答案在这了，你的呢？”

　　再也没有了刚刚的镇定。

　　林落松了一口气，故作矜持：“一般般吧，雪那么冷，我怎么会喜欢呢？”

　　黎温笑起来，鼓起勇气牵过他的手，见对方没有排斥，才如释重负：“那如果是下雪天的时候在屋里吃火锅呢？”

　　台阶给的及时，林落非常满意，同意了某人十指相扣的小动作：“那也不是不可以喜欢一下，只要不刷碗就行——”

　　“好，那以后我刷！”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