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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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到最后，季安头昏脑胀，几乎都快要缺氧而死了，许祁言才放过那两瓣被蹂躏到红得能滴出血来的唇，双手却如铁钳般死死抓住季安的肩膀，与他额头相贴，一遍又一遍地，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同一个问题。
“季安哥，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对。”
“季安永远不会离开许祁言对吗？”
“对。”
“无论发生什么事，季安都不会离开许祁言，对吗？”
季安声音顿了顿，用力回抱住许祁言劲瘦的腰身：“季安永远不会离开许祁言。”
“许祁言，你听到了吗？”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原本被亲到像被无常勾了半条魂，不知今夕何夕的季安，此时的声音竟意外的铿锵有力，一字一句，重重地砸在许祁言心间。
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滑落，许祁言道：“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可就当真了。”
“季安哥，你可不要骗我。”
“你要是骗我的话，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季安只笑不答，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两人都在无声地加重着手上环抱着对方的力道，像是在较劲，又像是在安抚，寻求安慰。
一个在一望无垠的海上漂泊久了的人，终于遇到了承载着希望的小舟，但这小舟太过单薄，远边的天乌云翻涌，酝酿着未知的风险。
透彻心扉的刺骨凉意，他泡得太久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温暖，他一边忐忑不安地靠近，又一边疑虑这是否是绝望尽头的海市蜃楼。
担心那未知的风险，会打翻这叶摇晃不定的孤舟。
处心积虑上了船，又被那炙热的火焰灼伤，一切的阴暗面都在那明亮的火光下无所遁形，饱受心火的炙烤，疼痛之余，却又甘之如饴。
我漂泊太久了，季安哥。
你说，我便信。我信，你便不能再反悔。
即使有一天，你发现了我的所有卑劣，所有不堪，你也不能再离开我了。
相比起许祁言心中的惊涛骇浪，季安想的很简单。
许祁言的敏感和不安，他都能察觉到。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在不安些什么，但作为他的男朋友，给予自己的恋人足够的安全感与保障，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应该做的事。
但眼下更要紧的是：
他真的要喘不上气了……
踌躇了半响，季安虚弱的声音响起：
“那个，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许祁言浑然不觉，闷声道：“不要。”
又是不要。。。。
季安挠挠许祁言的腰，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在这种情况下有多暧昧，再次发问：“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许祁言身体一僵，总算是松开了那双能把季安挤成某菲超薄卫生巾的手，看向季安的眼睛亮晶晶的，嘴里却娇羞地说：“这，这不太好吧。”
季安沉思了。
他这句话，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心里还在思考，嘴却先开了口：“什么好不好的，快去洗，洗完我也要洗。”
许祁言这下连耳朵都红了，轻声应下，随意找了几件衣服就急匆匆地进了浴室。
颇有股赶鸭子上架的急切感。
季安不明所以，在床上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身体，拿出手机开始刷朋友圈。
刷了没几分钟，周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季安看了眼时间，21:13分，很快接起：
“喂？干嘛啊夜耗子？”
周浩那边声音有些嘈杂，但他那独具特色的贱兮兮的声音还是非常有存在感，简直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嘿！陈一泽今天把小爷惹毛了，现在正在赔礼道歉呢！”周浩还沉浸在陈一泽主动求合服软的洋洋得意中，没去计较季安喊他夜耗子的外号。
季安有些不可思议地挑挑眉，怀疑他又喝醉了：“你确定你没喝多？”
刚说完没多久，手机那边倏地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像是巴掌落在皮肉上的声音，但周浩这小子显然不会蠢到自己打自己，果不其然，陈一泽吃痛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
“嘶！你打我干嘛？”
接着就是周浩美滋滋的声音：“听到了吧，小爷打他，他敢生气吗？他不敢！哈哈！这就是把小爷惹毛了的下场！”
和季安说完，周浩转头又对着陈一泽凶巴巴道：“我想打就打，怎么，你有意见啊！”
接下来的话季安就听得不太清楚了，周浩嘴里不知道塞了什么，说话都开始有些含糊，无非就是陈一泽如何卑微地讨好他，求取他的原谅什么的巴拉巴拉一大堆。
季安听了一会，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又听见手机那头陈一泽无奈的声音响起：
“先别说了，嘴边的油擦擦。”
然后就是周浩的声音：
“嘿！big胆，你在教我做事啊！”
季安沉默了，屏幕那头的陈一泽也沉默了，半响，陈一泽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不敢。”
正巧这时许祁言也洗完出来了，季安匆匆和周浩说了声就挂了电话，拿上衣服正要进浴室时，他闻到了许祁言身上浓重的沐浴露香味。
“……你挤了多少沐浴露啊？”
味道这么重。
最后一句话并没有说出来，怕伤到许祁言脆弱的小心灵。
许祁言脸红红的，像个即将出嫁的小媳妇，含羞带怯地看了季安一眼，声音软得简直像是在撒娇：“没多少……”
季安被许祁言那甜度爆表的一眼看得险些糖尿病都要犯了，慌不择路地进了浴室，塔哒一声关上了门。
而门外的许祁言则是将手贴到红得发烫的脸颊上，对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望眼欲穿。
里面的季安却只想速战速决。无他，实在是他奶奶滴太冷了！热水泼在身上没一会就失去了滚烫的，舒适的温度，只留下一片零下八度的高傲冷酷。
比他村里八旬老太太缺了颗门牙的假牙套还要透心凉，心飞扬。
等季安手忙脚乱七嘴八舌三头六臂地穿上衣服再将衣服晾好后，浴室里已经满地都是他的鸡皮疙瘩了。
他哆哆嗦嗦地出了浴室，正对上床上将被子盖到鼻梁处，只露出一对乌黑发亮的眼珠的许祁言的炽热视线。
见季安看过来，他还害羞地往被子里缩了缩，不过并没有什么鸟用就是了。
缩完，还继续用那种含羞带怯的眼神看着季安。
季安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一句歌词：
来呀~快活呀~
许祁言的视线火热到能把季安的身体给烫出个洞来，眼里的期待满到发出了五彩斑斓的黑光，季安表示：
很闪，钛合金狗眼都要被闪瞎了。
不过谁能告诉他许祁言这一副新婚洞房花烛夜小新娘的模样和表情是搞！哪！样！
在他洗澡的这短短几分钟时间内外面是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吗？
外星人入侵地球了？
火星撞地球了？
他妈做出的生化武器让全人类都感染了未知名病毒吗？
还是说他洗个澡洗到了十年后，而现在确实是两人的洞房花烛夜？
荒谬，实在是荒谬！
季安一个人站在原地不断破碎又重建，重建又重组。而许祁言见季安半天不上床，投来疑惑的目光。
“季安哥，不上床吗？”
季安迟疑地看了眼桌子上的闹钟，又迟疑地说：“现在才10点。”
“嗯。”
“睡这么早吗？”
闻言，许祁言的脸上浮现诡异的红晕，“明天早上有课的，我这不是，怕季安哥明天起来会累么？”
又不是没晚睡过，这有啥不一样……
忽地，季安脑中一片雪亮。
艾玛，明天是老周的课！那是得早点睡，养精蓄锐！
他可不想成为明天课上的可怜虫！
其他人的背锅侠！
老周的矢之地！
更不想站在寒风凛冽的教室外对着教室内望眼欲穿！
有男朋友就是好，事事为他着想，连这细枝末节的事情都能被许祁言从犄角旮旯里想起来提醒他！
季安随即不再多想，麻溜地关了灯就上床了。
这次是季安睡在里头，这是两人定下的规矩，两个人必须轮流睡在外边，不能每次都是季安睡在里面。
与其说是两人一起定下的规矩，不如说是季安“威胁”许祁言同意的。
原因也很简单，许祁言总是想让季安睡在里面，自己睡在外围。季安则觉得自己又不是小姑娘，大老爷们皮糙肉厚的，睡哪不一样？难道他季安是许祁言的男朋友，许祁言就不是他季安的男朋友了？既然都是，那谁睡外边不一样呢？只许许祁言心疼他，不许他心疼许祁言啊？天底下没这样的道理。
许祁言无奈妥协，但睡觉时依旧会紧紧搂住季安的腰身，仿佛松开一点，季安就会跟风筝一样飞走了似的，固执得很。
甫一进被窝，季安被被窝里暖和的温度舒服得发出一声无比满足的喟叹，许祁言伸手要来搂他，当即被拒绝了。
“等等！我身上冷，等暖点再抱！”
于是许祁言眼巴巴地等了几分钟，季安确定自己身上的寒意都消融殆尽后，才让许祁言搂住了他。
许祁言的心怦怦跳得飞快，他很兴奋，又有些迷茫。
床太小了，只堪堪让两人睡在一起，剩余的空间都不足以塞下两个手掌，要做的话，恐怕动作要很小心才行。
另外他是第一次，不太懂这些，刚刚热血上头只顾着兴奋了，全然忘了去查这种事要怎么做，万一弄疼了季安可怎么办？
不行不行，两人的第一次怎么能在如此简陋，如此潦草，如此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进行呢？
不能这么着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要是做错了什么步骤，不仅会让季安不舒服，还会给两人的第一次留下不可磨灭的污点！
他绝对不允许！
想到这，他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剧烈的疼痛让他低哼出声，也成功让已经抬头的欲望随之消了下去。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才缓声对怀里的季安轻声道：“季安哥，我还没准备好，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
季安本来都要睡了，又被许祁言的话招回了一些神志，但仍有些不清醒：“啊？什么事？你要准备什么？”
许祁言眼睛睁大，声音急促了几分：“季安哥你叫我快点洗，还掐我腰难道不是？”
季安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原本这个时辰他应该是在峡谷里开着婴儿车肆意驰骋的，但想到明天老周的课他就萎了，哪里还有那个激情。
本以为没那么容易睡着，却不想闻着许祁言身上那股明明浓郁到有些呛鼻的沐浴露香味，他竟然很快就生出了困意。此时和许祁言说话也只是强撑着罢了，实际上许祁言的话在他这压根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什么快点洗？我不知道，好困啊，睡觉吧。”说着，还跟安抚婴儿睡觉一般，将手搭在许祁言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许祁言本想继续问，却发现怀里的季安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竟是已经睡着了。
见此许祁言也只能将满当当的疑问统统吞入腹中，他冷着脸想，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季安这个连接吻都要害羞半天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大胆地邀请（勾引）他上床呢？
许祁言略带可惜地叹了口气。
只是可怜了他的小兄弟遭受的无妄之灾了。
唉。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