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孤立我任他奚落》以口问心也

12、谁的真心2

　　“其实吧......我把他微信都给删了。”古笙珩顿了顿，“不过后来姜鹤说我神经病，不知道这俩人打的什么算盘，其实我不是排斥，就是觉得我在他们那里是不是有碍观瞻。。。”

　　林屿时不时朝后视镜看一眼，但没说话。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在学校里大家都穿着校服，都读着同一本书，考一样的试，进了社会就要看脸色，看人下菜碟，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如果我还把他当同学关系那我显得不自量力，还很蠢。”

　　“确实。”

　　我又不像你，翘了工作还能回家继承家业，我家可没有几十家五星级酒店可以趁。古笙珩在心理嘟囔。

　　她有点心虚，告诫自己多多回避那件事对谁都有好处，也很自私地不想放弃和林屿的关系，她又想世界上没什么可以两全其美的事情，稀泥和不下去之前尚存贪恋。

　　“下次把大家都叫来吧。”古笙珩咬了咬牙，“不然我也不能来了。”

　　林屿刚好要拉开车门下车，此时身体一滞，过了两秒才开口，“好，好个屁，蹭我饭还要听你叨逼叨。”

　　吃饭的时候古笙珩觉得四周的人看他们的眼神就好像看情侣一样，心鬼作祟。她的座位上也像放了钉子，怎么坐都坐不好。放在以前她连头都懒得抬一下，不管不顾地埋头苦吃，就差把盘子啃碎。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林屿直言不讳，拿着架子在旁边的烤盘上放上和牛，“我想到你是不是早就有了喜欢的人，这些年瞒得太好所以我从不知道。”

　　人群嘈杂，混着餐厅播放的背景音乐，古笙珩低着头微不可见地耳鸣了一下，沉默半天，咬了好几次筷子，“没有，就是单纯地没这方面的想法。”

　　“为什么？”林屿伸出手，想握住古笙珩的手，对方想抽回手还是被握住了手腕，“独居石会不会也感到孤独。”

　　这句话古笙珩还记得，是他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发在朋友圈的一句话，自己看到的时候很是触动，“她说不会。”手就这么被他抓着，她不敢动，“你知道吗，只有雄性孔雀开屏的时候才意味着求偶，雌孔雀会在众多开屏的雄孔雀中选一只,通常会选尾羽更鲜艳漂亮的那一只。”

　　“什么意思？”

　　“如果我是独居石的话，那我们就是物种隔离。”她看着被紧抓的手腕，意思是让林屿放开手，等手放开了，才继续道，“我觉得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明显了，我们能不能，不要这样。你再逼我，我看的言情小说一根手指头都数的过来，泥小子小心点，我，我，我他妈没办法，草了。”

　　从前林屿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她想了想，挑了一句别处看到的话来诠释，“灵魂腐烂的，思想潮湿的，身体没有体温，需要我爱，又不爱我的人。”转而把话题变得不正经，“如果不在一个次元那就太好了，管他是书里的人物还是番剧里的角色，一腔爱意付诸东流，真是令人酣畅淋漓的恋爱。”

　　其实从一开始，古笙珩就从未刻意掩饰过自己有着畸形的爱情观，她不知道为什么林屿非要跳进她这滩泥泞。这样的友情已经很让她觉得治愈了，她不需要也不希望谁来拯救，不觉得自己很可怜。

　　林屿苦笑，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句歌词和旋律，“草原上的那匹斑马，我是城市里流浪的乌鸦。我知道这个世界，从没有过这个想法，但你愿不愿意爱上一只乌鸦。”古笙珩在他眼里是个很别扭的人，他们第一次线上聊天，林屿说他在弹吉他给别人唱歌，过了很多年古笙珩才告诉他，她说，我也想听你抱着吉他唱歌，但我说不出口，我不习惯要求别人为我做什么。

　　“我骗你的，我其实在国外根本没交过女朋友，那些故事全是我胡诌出来的，就像很多年前一样，我以为我的胡言乱语会引起你的注意，这些拙劣的把戏都不能让你动心分毫。”林屿回忆里，他们两个上学的时候嬉笑打闹，斗嘴贩剑，回了家抱着手机聊到睡前。那时候林屿到了晚上十点要上交手机，准点睡觉，无数次为了和古笙珩多聊几句，甚至把家里备用手机偷出来也要等到她的一句晚安。

　　古笙珩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和他对视，眼神里尽是茫然，只见对方真切吐露的神情，瞬时乱了阵脚，“我要是再说我没怀疑过我就是弱智了，可我无数次告诉自己是想多了，就算我的其他朋友十分确信这件事，我还得忍，只要你不说，那就是假的。直到我险些忘了这件事。”

　　“其实对我来说你永远在我面前隔了一层纱，是一种朦胧的，能透进月光却挡住了阳光的纱，我不会去揭开它，就一直维持到了现在。现在想来你会怪我吗，我的不解风情，我只想好好活着，有时候不确定我甚至想用死一死来确认我还有没有必要活下去。有那么几个瞬间我想，我死了你会怎样，只是我的生存欲过低，抵不过需要耗费精神的一切情感。”

　　“你永远都可以在我面前当小孩。”林屿感受到过古笙珩与与他人身上都不一样的气息，非要说的话就好像今天是她活着的最后一天一样，有一种不顾死活的洒脱，没什么事情让她很在意，就连她最喜欢的吃饭都像在吃断头饭。从相识，到今天，当他就差一步就能走进她的心的时候，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是我消失了，你会不会找我。”

　　“我会，我会花很多时间和精力去找你，我会很在乎你，你能明白吗，这世界上的任何一种感情都不一定需要用小爱去诠释。”

　　“所以你只是出于善良。我和你原地徘徊了很多年，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只要你回头，我就在。可你始终不愿意踏出一步。”

　　“开弓没有回弦箭，人生没有回头路。你就当我是个圣母，我想搞钱，我太想搞钱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搞钱还重要的事情。小时候只想着吃喝玩乐，长大了就发现没钱连吃喝玩乐的资格都没有。林总你这种大少爷是不会懂从小穷到大的人有多想搞钱。”

　　这突如其来的话锋一转，林屿差点没接住，“我有钱啊。”

　　“你有钱是你有钱，我可不想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这辈子最讨厌的职业就是家庭主妇，自己能完全自由支配的钱才叫钱。你可以要事业家庭孩子三全，我啥都可以不要但是不能没有钱，我抠门抠到多个人看到我的钱，我就担心我那个六位数的密码保护着四位数的存款。”

　　“不敢想象我以后作为一个丁克会有多快乐，即便再穷，工资再低也苦不到自己。只是简单计算一下从小到大父母在我身上花的钱，我就可以多买一套房子一辆车子，30岁左右至少环游大半个中国，退休之后的目标是环游世界。噢，我亲爱的朋友，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开朗的事情啊。”

　　林屿被逗得哈哈大笑，“上学的时候谁说的什么来着，‘今日不努力，明日为人妻，生娃一带八，还要管全家。老公不爱，婆婆虐待，洗衣做饭，拖地买菜。’”

　　“我从来就是带着必死的，把自己逼死或者殉身在领奖台上的决心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