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提瓦特》半琚

22、福兮祸兮

　　胸前挂着一个相机，这个机器据说来自枫丹，属于珍贵的舶来品。
　　为了能让相机在璃月港内获得销售权，商人特地给璃月官方送了几架机器。
　　不过在李华看来，枫丹的这位商人非常聪明。
　　相机价格低廉，近乎白送，但是相机配套的显像纸需要1000摩拉一张，而便捷的相机，较为高的精度，很快就获得了璃月人的喜爱，合影，拍照，一时成为风尚，现如今，哪怕是总务司，也依赖上了这个小小的机器。
　　虽然通过总务司购买显像纸有优惠，李华能够获准带出来的也并不多，拍照只作为文字的补充手段，避免产生歧义和描述不够精准。
　　受岩龙蜥活跃的影响，璃月的地质和水文情况，并非一成不变的。当然，为了方便人们取水灌溉，有很多地方也会进行人为的改造。
　　为了保障住在此地居民的安全，减少旱涝灾害带来的影响，璃月的仙与人都作出了不同的努力。
　　李华把相机包好，放进玉佩空间里，他需要爬到磨坊后面的山上去看看。
　　这个磨坊借助地利之便，利用瀑布的水流推动水车，大大减少了人力的需求，每天都能大量产出面粉，豆腐等制品。
　　此外，继承这座磨坊的坊主还改良了配方，制作出了闻名于璃月的杏仁豆腐。
　　李华微微凝神，不携带神之眼的时候，七种元素力打开视野以后在眼中的存在感都是一样的，能够更加直观的看到这里元素力的浓度。
　　李华盯着山壁，寻找其中是否有被水元素侵蚀过头，导致容易脱落的薄弱处。
　　他微微凝神，看到其中一个凹陷处有一团泛黑的紫气，看着十分不详。
　　挪动身体靠近那处凹陷，李华把手塞进缝隙里。这里接近崖底，因为水花很大，很快李华就浑身湿透了。
　　不过，李华摸着额头，那些黑紫色的东西被一点点净化，与此同时，李华觉得自己莫名有了一种饱足感。
　　就好像他的身体里，有一个奇怪的胃，吞吃了这些能量，现在莫名的，打了个饱嗝。
　　其实之前净化泪滴结晶的时候，李华也获得了一点什么，但是相比魔神的血液，泪滴的能量实在是差太多了，所以李华没能察觉。
　　净化完上了岸，李华靠近一处火堆，把自己衣服上的水分烤干。
　　本来以为这边应该没什么魔神的遗毒了，没想到，开工第一天就有了建树。
　　李华看着手中封得严严实实的瓶子，这个瓷瓶很新，看起来似乎是药瓶，但是里面已经被魔神残渣浸透了，原本有什么药，肯定也是不能使用的了。
　　把瓶子扔在一边，李华在地图上点了点，把自己已经排查过的地方画上记号。
　　跑了一天，李华回到若心奶奶的住处，找了桌子整理这边的水文信息。和总务司的记载相比，这里稍微有了一些变化。
　　“李华，来陪婆婆我一起吃饭。”若心炒了几个菜，都是这边随处可见的食材。
　　“谢谢。”李华放下笔，在桌边坐下。
　　看起来是番茄的东西，进了嘴才知道是辣椒，李华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蔬菜脆爽，就是实在有些辣。
　　“忘记说了，你能吃得惯吗？年轻的时候要登台唱戏，这些东西都吃不得，现在不用忌口了，我吃得就有点辣。”若心面不改色的夹着菜，“诶呀，加了绝云椒椒，味道就是不一般。”
　　“咳咳,还好。”李华倒不是不会吃辣，只不过刚刚确实误判了，绝云椒椒辣的口舌生津，李华往嘴里填了一大口饭。
　　吃罢了饭，李华帮着一起收拾碗筷。
　　“诶呀。”若心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忘了和你说了，等下我要给村里人唱段戏，会不会吵着你？”
　　“怎么会？”李华把手上的碗沥干了水分放在架子上，“我也很期待能看奶奶您唱的戏。”
　　“那就好，那就好。”若心手指作拈花状，抬手画了个半圆，“想当年，我也是璃月港有名的角儿，次次登台都是满堂喝彩呢!”
　　不多时，轻策庄里老老少少的都聚到了若心的亭子这里。
　　若心让孩子们把四角的灯吹息了，只留当中亮个灯笼，也没换什么戏服，只见她原本伛偻的脊背微微挺直了几分，启唇唱道:“问人间谁是英雄？有金龙腾空，横槊海中……”
　　李华笑眯眯的听着，一边听一边想象师父过去的风采。
　　若心一人分饰两角，一会儿是不堪恶螭所害的山民，一会儿是荒地生星的天神。
　　看客里大部分是老人和孩子，只其中有一位年纪如李华这般的男子，坐在廊下。李华被他吸引目光的原因是，他似乎脸色不佳，引得他身边的孩子看戏也无法专心，频频回头去看。
　　未几，一个穿着蓝衣的女子匆匆走进来，李华的目光一下子就钉在了她身上。
　　“不好意思，借过。”李华小声道歉，分开人群走到这一家三口身边，李华抓住了那个女子带来的一个药瓶。
　　“你……！”女子正要说什么，却察觉到，自己手中的药很快就被净化了。
　　李华在她肩上一拍，“出来说。”
　　女子无法，看了一眼担忧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跟着李华出来了。
　　“你哪里弄来的魔神残渣？”李华语气很是严厉。“这东西会毁掉你的身体，你的家人也无法幸免。”
　　“我没有办法，我当然知道那东西不好，可是我没有办法，嘉良他有先天不足之症，如果不是这东西给他续命，他就会死。”她是性格坚毅的人，“不过还是谢谢你清了我身上的魔神残渣残余，但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李华皱起眉头:“璃月港不卜庐的白术先生医术过人，你可以去那边看看。”
　　“不行!”女人很是坚定的摇头,她看着李华疑惑的样子，脸上露出苦笑，“你一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不愿意让他帮我，事实上，我和白术是师出同门，他是我的师弟。”
　　“我叫江篱，我们这一脉治病救人的核心，有些伤身，你既然能净化魔神残渣，想必也是有仙缘的人。”江篱脸上带着些哀伤，“我们师门一脉相承的是曾经盘踞在沉玉谷的山神，现在大概叫做长生，形容是一条白蛇。通过她的仙法，和她契约的传承者能把自己的生机渡给病人，或者把病人的病痛转移到自己身上一部分，所以他救的。人越多，自己的寿命就越短。”
　　“什么！”李华脸色霎时变得雪白，“难怪他时常咳嗽。”
　　江篱摆了摆手:“稍安勿躁，如果只是给人开药，治疗风寒脑热之类的小病，是无妨的，但是遇到一些药物无法全功的病人，想要救人，就得用到这契约之力了。”
　　“我们师承一致，白术会的，我也会，但是我不愿意他用自己的生机来换嘉良的。”江篱叹了口气，“我以魔神残渣入药，确实是兵行险招，但是能让嘉良坚持到阿雩再大一点。”
　　李华手心里全是冷汗，难怪白术不收徒，幸好白术不收徒，李华有些耻于自己的卑劣，可是他知道阿桂的天性。如果他真的能用自己的生机去救人，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长此以往，年寿难永。
　　“抱歉，我来轻策庄，就是为了清理魔神残渣。”李华闭了闭眼，“我不会要求你带我去找，但是我这几天要是找到了，我肯定会净化掉。”
　　江篱脸上滑落一滴眼泪，“其实魔神残渣能起的作用已经越来越小了，我只是不愿意面对，我舍不得嘉良……”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去不卜庐看看吧，神之眼代表神明的注视，或许白术先生还有别的办法。”净化的力量不受李华的控制，他只要靠近，就会把魔神残渣的力量给……吞噬。
　　无需任何人的教导，李华感受的东西，那就是吞噬。
　　李华轻轻抬手，一缕岩元素纠缠着编织成一个粗陋的网，只是吸收了两次魔神残渣，他对元素力的控制就强化到了这种程度，这就是异世来人的最大天赋吗？
　　根本不需要神之眼，操纵元素力的能力，是他本来就有的。
　　“妈妈，你们在聊什么啊？”江篱和嘉良的孩子，阿雩，走了过来，“我听完戏了，我们回去吗？”
　　“好啊，你牵着爸爸，我们回去。”江篱笑了笑，“我们明天去璃月港玩好不好？你不是一直都想去。”
　　“好呀好呀，爸爸也去吗？”阿雩牵着嘉良的手问。
　　“爸爸如果不去呢？”嘉良反问。
　　“那我也不去，我要照顾爸爸。”小小的人儿已经十分懂事。
　　“爸爸去不去，要你妈妈说了算。”嘉良含着笑的眼睛里装着自己的妻儿，“你的妈妈是大夫，爸爸是病人，要听妈妈的话。”
　　“妈妈，我们一起去璃月港嘛！”阿雩抱着江篱的手，“我们去看很多很多船，吃特别特别好吃的鱼!”
　　李华默默目送着他们远去，在这个世界上，毁灭永远比守护来得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