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影像[校园]》無涩

62、心动影像

　　在这昏暗而不失格调的场合，四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各种奇闻轶事，比起其他桌的热火朝天，景黎这一桌倒显得格外安静，是老友间沉默也不会尴尬的氛围。

　　台上的短发女孩从《虚拟》唱到《冷空气》，景黎喝完了最后一口酒，伸手招来了服务员。
　　“还要喝么？”阮亦周见她已经微醺，忍不住提醒。
　　“嗯？我觉得跟果汁饮料差不多啊，又没什么酒味。”景黎毫不犹豫地回答，续了一杯月夜幻境。

　　原本就只搭了几句话的阮亦周更加沉默，他微抿了一口酒，只觉得淡而无味，视线全部落到了身旁人上。
　　当景黎将第二杯也喝到见底，欲招手时，终于被他拦下。

　　“不喝了。”他轻轻按住她的手腕，“听话。”
　　“不嘛，还要喝。”景黎明显意识有些浑浊，如孩童般喃喃。
　　“我去，黎宝怎么醉得这么厉害啊？”一旁和孟为侃天侃地的冉雨昕也注意到景黎的异常，身体往前倾了倾，观察着她的神态。

　　女孩略施粉黛的小脸此时如同搽了胭脂，双颊是深桃红色，眼周也泛着淡淡的粉，娇唇更是红得滴血，一张一合，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地不省人事般。

　　“都醉成这样了，得送黎宝回去。”冉雨昕立刻起身，欲迈步去揽景黎的身体。刚一动弹，手臂便被身旁瘫着的孟为拉住，“干嘛啊？”
　　冉雨昕这一低头，又气又笑。这家伙怎么也醉成这个熊样了。她甩开孟为的手，朝他胳膊狠狠掐了一把。

　　“你给我醒醒。”继而气呼呼地叉着腰，“我一个人可抬不动你。”
　　“走啊，我一个人能走。”孟为还有些神智，跌跌撞撞地从椅子上起来，突然大喊，“服务员，结账！”
　　一旁已经将景黎搀起的阮亦周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淡淡道：“已经付过了。”

　　“还不赶紧回学校？别在这边丢人了。”冉雨昕嘴上凶得厉害，却已经将孟为的胳膊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又回头担忧地看了景黎一眼，“阮亦周，麻烦你送黎宝回去，一定注意安全。”
　　“嗯，不麻烦。”他一只手拎起景黎的包袋，另一只手则将景黎的整个身子揽进怀里，“我们本来就住在一起。”
　　“……”冉雨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摆摆手向门口走去。

　　不愧是阮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睡一张床上呢。

　　*

　　刚将景黎抱到车上，她便将整个身体贴向了最右边的车门，整个脑袋从敞开的车窗里探了出去，迎面吹着夜风。
　　“好凉快哦~”
　　阮亦周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湿巾，低声轻哄道：
　　“小乖，来我这里。”
　　“嗯？”景黎从前往后倒仰着头看他，四目相对之后，突然向后一倒。“扑通”一声，整个人躺在了阮亦周的腿上。

　　阮亦周一边赶紧用手臂揽住她的身体，防止她滑下去，一边用湿巾轻轻擦拭着她额头的汗。没擦几下，手却被景黎按住。
　　“好凉快，这里也要。”她抓着他的手来到了自己的胸口处。

　　景黎出门前换了一件微泡泡袖的方口法式连衣长裙，在酒吧里坐着时并不觉得领口很大，此时躺在自己的怀里，阮亦周却觉得这件衣服有些暴露了。可能是景黎正面的身子微微倾向他的缘故，从上往下看，胸口的风光已然乍/泄。

　　他只好用放在她后腰的那只手轻轻往下拉着她的衣服，试图将领口收紧一些，结果锁腰的设计不仅拉不动，景黎在觉察到她的动作后还开始乱动起来，用手扯着自己的领口。
　　“好热~这里要凉快~”

　　阮亦周轻叹了口气，只好将湿巾贴住她的脖颈，从下颌连接处开始往下擦拭。很快，景黎便舒服地哼哼起来。
　　就要临近胸口处时，他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景黎突然睁开了眼。

　　手间的动作蓦然止住。

　　她却伸出胳膊，勾住阮亦周的脖颈，咯咯地笑起来。
　　“痒。”
　　前排的司机大叔不忍直视，默默地将分隔帘升了起来。
　　“哪里痒？”他看着眼前醉酒的小兔子，心中渐渐躁动。
　　“眉毛、眼睛、鼻子。”她松开一只手，在自己的脸上点来点去，“还有嘴巴。”

　　“要亲亲才能好。”
　　“……”阮亦周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涌向了某处，眼睛也红了起来。
　　“回去再亲。”

　　景黎仿佛没听见他的回答般，自顾自地哼起歌来。
　　“再叫我一遍
　　就当最后一遍
　　似乎听见了就能看见
　　怪我抓不住时间
　　怪我灵魂都被冻结
　　……”
　　阮亦周听她哼唱着歌词，心中的火焰不仅没有熄灭，反而燃烧得更旺盛了些。

　　“到了啊。”司机大叔将车停在酒店西门，幽幽开口。

　　阮亦周将景黎从他腿上扶起，慢慢放到座位上，自己下车后，又将她横抱着出来。比起清醒时，醉着的小兔子整个人软得厉害，柔弱无骨地躺在他的怀里。

　　他稳住心神，慢慢地朝B幢走去。
　　“不要回去。”景黎似乎恢复了零星的意识，想起自己烂醉如泥的模样，口中喃喃，“不能被萝西看到。”
　　“嗯？小乖想去哪？”阮亦周没想到她会这样要求，一时间有些踌躇。
　　“……”她却不再开口了。

　　幸好还不到九点，吃了醒酒药说不定能在十二点前送回去。这样想着，阮亦周脚步一转，朝另一幢的方向走去。

　　雨天的夜空如同一块巨大的黑幕，没有路灯的地方漆黑不见五指。微弱的蝉鸣声此起彼伏，四周几乎一片静寂。

　　他的脑海里还回荡着她的胡言乱语，胸口升起抑制不住的遐想。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

　　“小乖，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在这里好好休息。”阮亦周将景黎在床上安置好后，欲出门买药。
　　“……别走。”她伸出手拉住他。
　　“小乖，怎么了？”他低头轻哄，将被子往上拉紧了些。
　　“说好的……亲亲呢？”她不满地嘟唇，一副半醉半醒的模样。
　　“……”
　　这下，阮亦周真不知道她是装醉，还是真醉了。

　　“哼，不要你走。”景黎见他沉默了半天未动作，拉着他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小乖，非要如此么？”他突然低头，在离她鼻尖不到十公分的位置停住。
　　“我不想你后悔。”

　　房间里安静得过分，阮亦周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整个心脏仿佛要蹿出胸口。他情难自抑地抿了抿唇，喉结滚动。

　　下一秒，她却蓦然抬起下颌——
　　将湿润的娇唇贴在他的唇上。

　　像果冻一样柔软，带着蓝莓的酸甜。

　　阮亦周整个人都怔住了，久久无法动弹。直到景黎的脑袋落到枕头上，餍足地舔了舔唇后便沉沉睡去，他才回过神来。

　　他这是，被小兔子占便宜了？

　　他双腿不受控制地走向房门口，欲逃离“犯罪现场”，又在中途折了回来。踱步几个来回后，终于想起自己还要买药一事，将房门轻声带上后离去。

　　房门关上的下一秒，景黎悠悠睁开了眼，摸了摸自己的双唇，仿佛另一处柔软的触感还在。
　　而后，双眸放空，盯了天花板许久。

　　原来，酒精真的会让人上头。
　　……

　　等阮亦周出门回来时，床上哪里还有景黎的影子，被子已经被盖回原地，仿佛未曾有人来过一般。

　　他止住脚步，想起自己一路匆忙没顾得上看手机，点开微信一看，果然——
　　【许愿池的锦鲤】：我醒啦，先回去了。
　　【许愿池的锦鲤】：今天谢谢你照顾我。

　　阮亦周将药随手放在桌子上，拿起矿泉水猛喝了几口，视线落在她睡过的位置许久。

　　狡猾的小兔子。

　　*

　　翌日。
　　半夜又下起了雨，到了清晨停下。室外的绿叶被雨水染得青翠，空气中流淌着草木与泥土混合的味道。

　　景黎一路将萝西送到比赛场地，回去的路上才看见阮亦周往这边赶来。她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眸，问：
　　“今天怎么出门这么晚？”表情淡淡的，倒没有责怪的意味。
　　“嗯，前半夜没怎么睡着。”他的双眸将景黎牢牢锁住，眼神意有所指。
　　“哦。”景黎却仿佛没听懂般，走到他身侧，谈起另一件事，“如果我说，我考虑好了。你现在想听吗？”

　　阮亦周折腾了大半夜才平复的心绪又被她这一句话搅得满池涟漪。
　　“等等。”他揉了揉太阳穴，薄唇微抿，“是那日在飞机上的说的事？”
　　“嗯。”

　　时间突然在此刻静止。

　　他好像知道了，她要说什么。

　　“抱歉，是我太突然了。”景黎的目光落至远处的喷泉上，盯着飞溅的水花。她的心情就像是喷泉中看似毫无波澜的池水，却静静等待着进入喷水口中，向四方飞溅的那一刻。

　　到底，还是她太懦弱。未能借着酒意说出的话，就这样埋在了胸口。

　　“好玩么？”他突然问。
　　“……什么”景黎收回视线，回应眼前人灼热的目光。
　　“捉弄我。”他一把揽住她的腰身，双唇附在她的耳边，“还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