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师尊恋上徒》江不沉

5、师徒交心 方知因缘

　　一直到丁全出了门，林玉才披上了一件单衣，他转过头对着黑暗处的某个角落，平静道：「你出来吧。」

　　江不沉叹了一口气，自己现在的法力果然还远远不足以让自己不被一个化境的强者察觉气机。

　　他从阴影中走出，看着这一位被那个落魄谷的丑恶男子肆意鞭打的俊秀男人，此刻他很难把他的样子和五百年前那位自己的徒弟重合在一起。他很想开口问为什么，但是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披着单衣的林玉还没有扣好扣子，所以可以看见他平坦的小腹和露出了冰山一角的挺拔胸肌。

　　林玉一边扣着扣子将那些春色锁在衣衫里，一边看着江不沉，问道：「你都看到了？」

　　江不沉瞟了一眼那尚且流着血滴的背，垂下了睫毛，收回了视线，他看着林玉，说道：「我说没看到，你信么？」

　　林玉看着他，青葱纤长的手指轻巧地扣完了扣子后他面无表情道：「不相信。」

　　江不沉问道：「那你想要杀我灭口么？」

　　林玉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他一边用一块绣着莲花的刺花小绢擦拭着自己流着血的身体，脸上上的红印子渐渐消退，如雪的肌肤泛着微粉色，他没有看江不沉，只是摇头道：「师父说过，剑不是用来屠杀弱者的。」

　　江不沉想了想，忽然问道：「为什么？」

　　林玉答道：「因为剑……」

　　江不沉用很快的语速打断了：「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林玉将那沾着血渍的小绢叠好放在了床沿上，他起身从柜子里拿出灵药，转过身之后江不沉可以看到他的宽背和那双股之间。他盯着林玉，忽然觉得有些血脉喷张，脸突然变得通红。

　　她心中一惊，自己修剑早已修得近乎忘情，为何会对情欲有如此情愫，他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一声声犹如擂鼓。

　　林玉转身，说道，「好看么？」

　　江不沉的目光从林玉宽大的背部划过，心想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自己的徒弟身材这么好？方才的场景在他脑海中翻滚不停，他隐约猜到了原因，但是还是有些不解。

　　林玉见他没有回答，回头看了他一眼，娓娓说道：「我自小便是修道奇才，现在已臻至化境，我是神洲唯一有机会进入通幽境界的剑仙。」

　　林玉的资质是他亲自认可的，他当然明白。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要说这个，他只好答道：「很了不起。」

　　林玉坐回床沿上，将灵药涂抹在伤口上，话语空洞而茫然：「但是如果我师父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很失望。」

　　江不沉深以为然道：「或许。」

　　林玉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秀目间竟然有盈盈水光：「你也这么想的？」

　　江不沉没有再回答，只是重复了一下刚才的问题：「为什么？」

　　林玉神色微异，他惨然一笑：「你以前在江家的时候没有人给你讲过修行的事情么？」

　　江不沉摇了摇头。

　　林玉轻声道：「难怪你会加入剑阁。你难道不知道，剑道已经快覆灭了么？」

　　江不沉表面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三百年前自己一手发扬光大的天下第一道为什么会和覆灭两个字扯上关系？这三百年前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玉继续道：「剑阁是神洲硕果仅存的剑道门派之一，剑阁也曾是六大门派之首，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如今不仅神洲的正统王朝拼命打压剑阁，归墟里的那座宫殿甚至直接把剑宗列为了邪宗。虽然化境已然很强，但是真的要和那些人对抗，覆灭不过弹指之间。」

　　江不沉问道：「怎么会这样？」

　　林玉欲言又止，最后只好幽幽道：「事情太过复杂，和你难以说清。总之如今我们宗门岌岌可危，什么六大宗门之一，早就名存实亡。十年前我们宗还有几百人，如今只剩下你们三个了。」

　　江不沉道：「我不会走的。」

　　林玉深深地看了一眼。

　　江不沉摇头道：「和今晚的见闻无关。」

　　林玉忽然正色道：「其实别人无论怎么做都不重要。不管剑道如何式微，我都会一直把这个火种延续下去。」

　　「为什么？」

　　林玉披上了那件淡青色的衣袍，系上腰带之后更将他的身形勾勒得无比挺拔，「因为这是师父她留给我的道。无论如何我都要传承下去。」

　　江不沉张了张口，她忽然觉得好内疚，那个曾经可爱的少年已然长成了一位冷若冰霜的剑仙，她很欣慰，更多的是不适应：「你师父或许宁可你抛弃剑道，也不愿意你现在这样。」

　　林玉惨然一笑：「师父怎么想的不重要，我是她唯一的徒弟，守护她的道便是我如今存在的意义了。」

　　「如果你师父的道是错的呢？」

　　林玉正色道：「她的对错无关我的坚持。」

　　江不沉点了点头，他很满意这个回答。接着，他又问了一个一直让他很疑惑的问题：「你上次告诉我，你师父还有二十年就能出关了，为什么那些人还敢这么嚣张打压剑道？」

　　林玉剑眉微蹙，他沉思片刻，也摇了摇头：「对剑道的打压是归墟上那些人的意思，他们好像得到了什么消息，可以阻止或者说破坏我师父出关。具体细节没有人知道。」

　　江不沉点了点头，心想原来如此，那么打压剑道的人自然就是……

　　他刚想再问，林玉便打断了他：「今晚的事情，你就当没看到就好，我不会苛责于你。」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让你修行的剑道如今怎么样了，我要检查功课。」

　　江不沉答道：「我比较笨拙，一直不得其法。」

　　林玉叹息道：「修行本就是上天赏饭，能登上那座长生桥自然最好，如果不行也莫要强求，但是你千万不可放弃，如果你在修行上有什么疑惑尽管来此处问我。」

　　江不沉看着他墨色带水的眉目，忽然心头一热，一本正经地答道：「是，师父。」

　　林玉神色一凝，随即展颜一笑：「怎么？肯叫我师父了？」

　　江不沉抿着嘴，强忍着笑意。

　　林玉的笑容稍纵即逝，他忽然垂下长长的睫毛，神色似乎有些痛苦，他看着江不沉，秀目幽幽闪动，最后轻声道：「我愧为人师。」

　　江不沉摇头肯定道：「你是最好的师父。」

　　闻言，林玉神色恍惚。

　　一模一样的话，很多很多年前她也曾经说过，只是当时那个牵着自己手的高大身影，如今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一方了。

　　江不沉忽然指着床上的那一封信，问道：「那封落魄谷给你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你要用……这么大的代价去换取？」

　　林玉解释道：「神洲每隔五年都会举行一次试道大会，试道大会的参与者主要是六大宗门中的人物，当然，也有一些其他门派的天才参加。而每次试道大会的排名便是各大宗门的排名，所以各宗对这个尤为看重。而我们剑阁已然连续四次在六大宗门中位列倒数了，按照规定，如果这一次再如此，那么剑阁便会在神洲除名。」

　　林玉用两根手指捏起了那份信说道：「我不能让剑宗除名。所以我找到了落魄谷的谷主。我知道他有一些独特的癖好，所以我只能...

　　江不沉接话道：「所以你就甘愿受辱，然后换来了这可以保住剑宗地位的信？」

　　林玉解释道：「落魄谷的阁主是归墟上神宫的附属宗门，所以在人间地位极其超然。如果这次剑阁还是没有好的名次的话，有谷主帮忙的话，也还能再支撑下一个五年。」

　　江不沉苦笑道：「那还剩下的三个五年怎么办？你怎么才能等到你师父出关？」

　　林玉坦然道：「我不知道。」

　　江不沉又问：「你所谓的好的名次是指多少？」

　　「前八。」

　　江不沉自修道以来一直是以傲视天下的速度进境，所以对这个名次有点没有概念：「很难么？」

　　「修道九境，裴钱三境，王城四境。其实如此年纪已然不易。但是如今六大宗门里最天才的少年已经第几境了么？」

　　江不沉坦然摇头。

　　林玉说道：「第七境。玄门天才少年徐林已然达到了第七境。第六和第七之间相隔天堑，但是他这么小就迈过去了，我在他那么大的时候都不如他。」

　　江不沉心道，你怎么可能不如他，你可是我的首徒啊。

　　宫中灯火曳动，江不沉看着林玉领口微微露出的雪白皮肤，忽然心神一动，他的视线顺着衣衫落下，那衣料紧贴着他的胸肌，看上去坚硬而挺拔，像玉石一般，他坐在床上，下身的衣摆微分，可以看到一些修长的大腿。林玉看着他不规矩的视线，下意识扯了扯衣摆，遮住了自己露出的大腿。他微恼道：「你在看什么？」

　　江不沉微笑道：「师父真俊秀。」

　　林玉神色微恼，刚要出言教训，江不沉便说道：「我的俊秀师父，我们打个赌好么？」

　　林玉没好气道：「什么赌？」

　　江不沉说道：「我帮你得到名次，你答应我一件事。」

　　他本来想说夺魁，但是他怕这么说，林玉以为自己在开玩笑。所以只是说夺个名字，但是林玉依旧丝毫不相信。

　　林玉看着他一副一看就羸弱的身子，气笑道：「谁给你的自信？」

　　江不沉无奈道：「你回答我赌不赌就行了。」

　　林玉看着他的眼睛，想在里面找到一点其他神色，但是那双眸子太过太过清澈，他什么都没有找到。江不沉坦坦荡荡地与他对视着。最后林玉缓缓点头：「好，我答应你。」

　　江不沉展颜一笑。

　　林玉忽然神色一变：「那如果，你拿不到名次么？」

　　江不沉瞳孔微张，他愣然道：「我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