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师生（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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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旻迩扶赵情睡下之后，打扫完所有家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身着加绒深蓝卫衣，黑色冲锋裤，漫不经心地靠在书桌旁，终于得空回复手机里的消息。
今天早上的班会，本来他是准备去的。没想到刚准备出门时，悠悠转醒的赵情又开始认不得人了。
虽然没有像上次一样大喊大叫，冲出家门，但是顾旻迩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家里，便向姬衡请了个假。
姬衡的头像是一个大树，微信名十分有深度，叫作“四两拨千斤”，顾旻迩看着这个名字笑了。
这也蛮符合姬衡平常在工作中不争不抢，认真负责，大智若愚的形象。
姬衡：“顾旻迩，我把班南帅的电话发你，173XXXXXXXX，你们是同桌，让他跟你说说这次寒假的各科作业。（emoji死亡微笑）”
姬衡：“这次你是年级第一，但是你的数学这个假期还得加把劲，老师相信你。（emoji死亡微笑）”
顾旻迩暗忖：“年级第一？”
就自己那破烂的数学成绩？不过易炽的英语也不遑多让，他的年级第一本就岌岌可危。
顾旻迩打字回复：“谢谢老师。”
便拨通了班南帅的电话。
他的手指修长而白皙，养病一年半让本就精瘦的手指变得更细，指关节渐渐明显起来。他的手很大，手机在他手中显得倒有些娇小。
不一会电话接通了，顾旻迩刚准备出声，传来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谁啊？”语气有点不耐烦，像是充满了不待见。
“妈，这是我同桌！人家学习成绩可好了，打电话过来估计是有事请问我！”
班南帅一个箭步冲上来，夺走了手机，嘴里保证道：“等我接完电话，一定把手机上交！”
女人怒气冲冲地说：“快点打，给你十分钟，赶紧收拾去补课班，再跟你的狐朋狗友玩不好好学习，我就扒了你的皮！”
班南帅笑嘻嘻地回应：“知道啦大美女！”然后跑到自己的房间，接起电话：“迩哥对吧，姬妈跟我说了你会打电话过来，让我给你说作业。”
顾旻迩听完了这场家庭小剧场，声音染上了笑意，回答：“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为了你，我今天专门记了作业，英语是......”班南帅地嘴跟机关枪似的，语速极快。
“好了就这些作业，迩哥得亏是你这通电话，让我能跟我的手机小老婆多相处一会，一会打完电话我妈就要棒打鸳鸯，我就得跟我的小老婆分离了。”班南帅做作抹泪。
顾旻迩不做回应，静静地听完，准备出声说再见，挂断电话。他刚长开口，就又听见班南帅说：“迩哥，你这次是年级第一！这也太牛了！”
说罢他又感觉自己多此一举，姬衡肯定提前就告诉他了，顾旻迩提不起多大兴趣，说道：“那就这样，我......”
电话那头的班南帅应该是没有听到他这句话，还在继续喋喋不休：“炽哥这次也厉害！只不过他比你低一分！但是他的数学理综是年级单科第一！”
顾旻迩刚准备再次出声打断班南帅，乍一听到易炽的名字，竟又把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班南帅好似自己考了单科第一一样骄傲，问道：“迩哥你猜炽哥这次理综和数学考了多少分？”
顾旻迩破天荒地接住了班南帅的话，问道：“多少分？”
班南帅都准备自言自语了，被顾旻迩冷不丁的一句搭腔，弄得有点不习惯。
“满分！都是满分！”他兴高采烈地说，“但是炽哥的英语考的不太好，只有七十七分，被笑面虎林安叫去谈话了。”
顾旻迩觉得很奇怪，他脖子伸那么长把自己的答案抄了半天，怎么还能考成这样？
没错，顾旻迩知道易炽在抄自己的答案。
考试的时候，顾旻迩做着题，用余光瞟到了这一次易炽竟然没有继续贯彻他编答案的传统，下笔极其的慢。
看他无所事事的眼神，顾旻迩不相信是他在自己做。顾旻迩故作伸懒腰的时候，发现易炽也刚好停笔了，而他刚写上一个答案，不出十秒，易炽也写上了。
奈何考试这两天，顾旻迩放弃理综，狂补数学，本就精神恹恹的，便随易炽去了，没有管他。那他为什么会考这么差呢？
班南帅还在继续说：“可能是炽哥编答案的正确率这次不太高，可是我去笑面虎办公室看见他的卷子，炽哥这次编了好多C，好像极有自信，真奇怪。”
顾旻迩听到很多C，便明白事情是怎样一回事了，倏地笑了。
“哎迩哥，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先挂了，谢谢你。”顾旻迩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班南帅很不解：“迩哥怎么和炽哥一样奇怪？”
听完班南帅的描述，不知怎的，顾旻迩脑海中浮现出易炽皮笑肉不笑的炸毛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挠人。
自己长年以来的做题习惯，这次倒是把易炽害惨了，他嘴角的笑意久久不曾散去。
忽地，电话铃声拉回了他的思想，顾旻迩接起电话，声音清冽：“喂，哥。”
顾一鸣温柔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来：“小迩，这个寒假我不留在A市实习了，我回来景明陪你和妈妈。”
“那挺好的，刚好妈妈也念叨着好久没见你了。”顾旻迩回复。
“嗯嗯，对了，你是不是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顾一鸣问道：“你休息了一年半，去高一是最合适的，刚好复习一下高一的知识，好好上高二，你偏不听。”
“哥，再有两个月我就十八了，去高一太耽误时间了。”顾旻迩语气坚定。
“那你需要花很多的时间去自学，你这次考的怎么样？”顾一鸣语气带着调侃，“我绝对不嘲笑你。”
“年级第一。”顾旻迩惜字如金。
好吧，顾一鸣承认被自家弟弟装到了。
顾旻迩打开与姬衡的聊天界面，把聊天框里的内容复述了一遍：“理综280，数学86，语文139，英语149。”
“哇这个语文成绩，这放到古代，我们小迩也能争个状元当当。”顾一鸣开始打趣顾旻迩，“数学86啊，这么跟你说吧，满分九十分，你哥我都没有考过86。”
电话中传来另一个戏谑的声音：“我也是。”
顾旻迩无语扶额，淡淡地说道：“哥，许哥......”
“好好好，不逗你玩了，好好学习，我和许霈过几天就回来。”顾一鸣被弟弟的反应逗笑了，打圆场道。
兄弟二人挂断电话，顾旻迩坐下来开始分析错题，刚改错没多久，便被微信消息的提示音打断了思路。
“小顾，你明天过来报道吧，在班里当助教，你是一鸣推过来的人，你的能力我放心。”
顾旻迩放下笔，打字道：“好的赵老师，感谢您给我这次机会。”
回完消息，便放下手机，继续翻开书更正错题。
——
易炽自从早上回到家，便一直垂头丧气，想起那份英语卷子，那是又生气又无语。
沈虞用肩膀撞了易栋江一下，问道：“阿炽怎么了？今天在学校发生什么事情了？”
易栋江摊手，摇头表示不知道。
沈虞疑惑：“我看他们班主任发过来的成绩，阿炽数学理综都是满分啊，那说明没有犯什么低级错误导致丢分，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英语考得不太好，这次是年级第二，可能是英语拉分导致成绩退步了。”易栋江摸摸下巴，继续补充道：
“擅长的发挥的很好，不擅长的没考好，难道他在为他的英语伤心？”
沈虞高兴地一拍手，又怕让房间里的易炽听到，压低声音说：“这很好啊，说明阿炽终于开窍了，为了英语难过说明他要重视英语了！”
易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门外已经讨论了这么多，他确实是在为英语闷闷不乐，但不是没考高，而是自己抄答案犯蠢搞了这么一出乌龙。
易炽在心里无数遍暗骂自己真蠢，幸亏顾旻迩不知道这件事，不然还不把他笑死了。
饭桌上，沈虞给易炽盛了一碗汤，小心翼翼地安慰道：“阿炽别难过了，英语这次考不好我们还有下次对不对，妈妈知道你很努力了。”
易炽：“？”他什么时候为英语努力了？
易栋江竟然也附和道：“虽然你这次英语确实考的不怎么样，但是这个态度很好啊，不因理科沾沾自喜，终于开始审视自己的全科了，给阿炽点赞！”
易炽：“？？”他生了一天闷气，怎么就态度好了？
夫妻二人见易炽不说话，沈虞白了易栋江一眼。
易栋江缓缓开口：“虽然之前我们已经说好了补习班的事情，但是经过今天，我决定不送你去补习班了，我知道你从小到大都十分好强，只要是自己感兴趣的都会做到最好。”
“既然现在你已经对英语重拾兴趣，那便一定会自己学上来的。”沈虞摸摸易炽的头，温柔地补充道。
易炽：“？？？”他什么时候对英语重拾兴趣了？
等等？不用去补习班了？！
易炽第一反应是高兴，可是......又有点别扭，他更愿意是自己一顿胡编乱造，撞大运考高分不去补习班。
而不是兜这么一大圈子，丢面子被误会，才不用去。
他看着易栋江和沈虞欣慰的眼神，不忍告诉他们自己成绩的事实，又不想就这么顶着父母的期望就这么糊弄过去。
他心一横：“我会去补习班的！”
易栋江闻言，高兴极了，拍了拍易炽的肩膀：“好！不愧是我儿子，赵老师年纪大了，开班少收的人也少，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跟着赵老师好好学！”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师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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