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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打不过就认怂 ...

  •   徐南见阎知梵醒着,瞬间收了所有负面情绪。漂亮的琉璃眼,像天使一样无辜的看着阎知梵。他惋惜地皱了皱眉,声音轻柔:“阎哥······三更半夜,你怎么能不睡觉呢······”

      下一秒,他像一个矫捷的孤狼扑向阎知梵,手中的尖刀直指阎知梵的喉咙。

      这哪是小狐狸,分明是个要杀人放血的小狼崽!

      阎知梵像滚筒洗衣机一样,翻滚着远离徐南,敏捷的滚下了床。

      徐南手中的尖刀,一下子刺穿被子扎进床垫上。

      阎知梵关键时刻越发沉着冷静,一把掀起被子使劲,被子在半空中像漩涡一样裹住徐南的右手。

      阎知梵的大长腿一下子踩住徐南握着尖刀的手腕。

      “呜······”徐南痛的松了手,阎知梵连刀带被子丢下了床。

      他此时才开始后怕,要是今天没有失眠,也许自己已经成为刀下亡魂。

      这6年,阎知梵以为徐南在M国只是被养歪了,没想到竟是被完全养坏了。

      小小年纪,只是被打了三皮带,竟然恶向胆边生,敢拿刀子杀人了!

      阎知梵踩着徐南的手,伸出左手抓着他的衣领。

      此时,他的脸色反而很平静,但眼中暗潮汹涌,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声音沉闷闷的质问:“徐南,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徐南觉得手被踩得好痛!感觉下一秒就要断了!

      徐南被他骇人的眼神吓到,立刻又怂了,发白的嘴唇不停颤抖着求饶:“阎哥······我错了······我是一时气糊涂了······下次绝对不敢了······我一定听你的话······”

      阎知梵伸出右手摩挲着徐南吹破可弹的脸。

      这是一张多乖的脸,楚楚可怜,无辜的很,眼神清澈的像圣洁的泉眼。

      令人痛心的是,漂亮的皮囊下,藏着一颗怎么样为祸作乱的心!

      应了那句古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徐南,怪我,这么多年竟没想到,杜生大哥可能还有血脉留存于世。”阎知梵的神色后悔,一想到杜生,他的眼神越发坚毅。

      徐南6年的时间,被人养的再坏。他一定要将徐南教好掰正,无论10年还是20年,纵然花上一辈子,也是值得的。

      一定要让他做个像他父亲杜生这样,芝兰玉树的人!

      “别怕,我就打一次。”阎知梵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一次将你打怕了,你下次就不敢杀人了······”

      慈父多败儿,他觉得自己教训的太晚了。

      “放开我!阎知梵你这个浑蛋放开我!”徐南被吓坏了,吓得脸色如白纸一样。他奋力挣扎,修长的双腿奋力乱蹬。没想到他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力气还不小,阎知梵差点让他挣脱开。

      阎知梵当机立断反剪了徐南的手用自己的皮带捆住。又解开徐南的皮带,将他乱蹬的脚捆起来。

      他打开自己的衣柜,拿出一条新皮带,折叠起来握在手里,握住金属皮带扣的那端。

      回到床旁时,他的眼神如狂风暴雨般凌厉,让人不敢直视:“徐南,准备好了吗?”

      “没有!我没有准备好!你放开我!”徐南的身体不断扭动挣扎,看着阎知梵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仿佛千万只眼睛同时瞪着他。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

      阎知梵怕让徐南破相,将他翻过面去趴好,膝盖踩着他的腰椎不许他挣扎,抬手狠狠打下去。

      “啊——”徐南哑着嗓子惨叫了一声。他疼得眼前一阵发黑,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连脚指头都不自觉蜷缩起来。

      就这一下,他就明白了,阎知梵刚才打得那三下明显放水了。

      现在的痛意比刚才重了十倍都不止。

      阎知梵听见徐南惨叫,又见他一副羸弱的模样,心中不忍,内心狂烧。

      而徐南挺过了剧痛巅峰之后,被愤怒冲昏头脑,咬着牙叫嚣:“阎知梵!我操·你·妈!你有种就打死我!不然我一定杀······啊————”

      他的威胁还没说完,阎知梵抬手,下一皮带又抽了过来。

      徐南嘴里所有的恶语,顿时化成痛苦的shen吟。

      他不知道,阎知梵的母亲,在他15岁那年,不明不白车祸死了,这是他一生之痛。

      徐南的国粹辱他亡母,只会愈发激起阎知梵暴怒之心。

      徐南背上新挨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像被火焰炙烧一样,还像被无数的蛇虫鼠蚁同时啃咬。

      他痛的连呼吸都被打断,纤细的背影不断发颤,一双手被皮带束缚挣脱不开,痛得只能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鲜血像凤仙花的汁水一样染红了他的指尖。

      “呜······”少年咬着牙发出隐忍的抽泣声,声音全压在喉咙里,浑身一抖一抖的。

      他这幅凄惨的模样,唤起了阎知梵一点同情心。

      阎知梵紧紧握着皮带,整个人都在发抖,仿佛挨打的人不是床上趴着的少年,而是他自己。

      他闭了闭眼,想起杜生大哥,又逼自己狠下心肠。

      “还敢不敢喊打喊杀了!”他质问着,咬牙握着皮带,抬手又重重抽了一下。

      最后这一下也许是角度的关系,也许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徐南被打破皮,鲜血从白色衬衫里浸染出来。

      徐南抽搐了一下,连喊也喊不出来,整个人像被抽去骨头,软软摊在床上,晕了过去。

      “徐南!”阎知梵见状立刻慌了,赶忙扔了皮带,跪坐在床上将徐南转过身来。

      才看见他整张小脸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满头大汗,汗水浸湿他的黑发。

      生理性的眼泪从眼角一滴一滴滑落,脸上早就泪痕斑斑。纤长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阎知梵一手抱着他,一手掐他人中。

      十几秒钟,徐南才虚弱的睁开眼,但眸光还是极为涣散,一眨不眨呆望着阎知梵,一副被人打蒙了的模样。

      阎知梵将束缚着徐南双手和双脚的皮带解开,将他白色衬衫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脱去上衣,又将他翻过去查看伤口。

      徐南的身体原本白得像一张纸,此时被凌虐过的后背,纵横交错着6道细长狰狞的痕迹,多为紫红色,有一道破皮了还不断冒着小血珠。

      看到这一幕,阎知梵愈发于心不忍,他低下头眉头紧皱,抬起手想要触碰,又悻悻放下,捏了捏鼻梁。

      脑海里翻滚着与杜生大哥相处的点点滴滴,自己少时也不是没有犯过错,但记忆里,杜生从未打过自己。

      打的狠了,自己心疼的心肝皮肉跟着疼。不打又怕这孩子上房揭瓦,简直束手无策。

      他第一次想要好好养一个小孩,却毫无经验。

      棍棒后总要给颗枣,如今打完了,还是要哄一哄的,免得这个小狼崽真的记恨上自己。

      他下床将地上被子一抖,‘晃荡’一声滚出一把尖刀。

      抓着被子翻身上床躺好,给自己和徐南盖上被子,将他揽在怀里,生硬的哄道:“徐南,你乖一点,我以后不打你了。”

      徐南的头靠在阎知梵的肩窝里,半个身子趴在他身上,浑身软绵绵的,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背上火辣辣的痛意,并没有因为他虚弱就此放过他。生理性的眼泪从眼中不断滚落,流进阎知梵的肩膀上,浸湿他墨色衬衫,然后顺着皮肉筋骨淌进他的心里。

      阎知梵只觉得那眼泪滚烫如岩浆,瞬间融化了自己的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南迷迷糊糊睡着了,耳旁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

      阎知梵也不敢扰了他休息,就这样抱着他。

      此时,他才注意到天光已经破晓,光线从窗帘的缝隙里透了进来。

      阎知梵忙了一天,折腾了一宿,也困顿极了。抬手关了灯,抱着怀里的少年合衣闭上眼。

      阎知梵再醒时,已经是下午了。

      他其实是被热醒的,睁开眼才发现怀里的徐南像个火炉,浑身发着热气,连呼吸间喷出来的气息都是烫的。

      阎知梵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拿被子裹着徐南,打横抱起,马不停蹄下楼,开车将他送到私人医院。

      接待他们的是叶医生,阎知梵认识他好多年了。

      “阎哥······你打的?”他看着少年后背上惨不忍睹的伤口,不由瞪大了双眼,埋怨道:“换个人来,我可要报警了······”

      医生只看到徐南这张人畜无害的病容,压根猜不到少年持刀行凶的暴行。

      但家丑不可外扬,阎知梵也不想解释,只是握紧拳头,沉着脸不说话。

      他其实肠子早就悔青了,此时更是内疚的很。虽然徐南不乖,但自己下手没轻没重,也太狠了。

      叶医生给徐南打了退烧针,又给他拿了一条药膏,递给阎知梵,叮嘱道:“一天2次,别忘记擦。”

      他看着徐南因为发烧绯红的脸颊,感慨道:“这么漂亮的男孩子,背上如果留了疤,老天爷都会痛心疾首的。”

      说完,叶医生拍了拍徐南,离开还关上了门。

      阎知梵闷不吭声坐在床沿,掀开被子,挤出一坨药膏。

      他的指尖带着药膏,轻柔地触碰徐南的伤口。

      没有想到这么轻飘飘的触碰,还是让徐南痛的浑身一抖,竟在昏睡中迷迷瞪瞪睁开眼,一双眸子黯淡无光,有股令人窒息的空洞感。

      “别怕,我在给你擦药······”阎知梵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徐南听了,想起昨晚的遭遇,眼眶瞬间红了,氤氲起水雾。但似是不愿在阎知梵面前示弱,又倔强的闭上了眼。

      眼角却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

      无端显得他凄苦寂寥,充斥着破碎感。

      那滴泪像是落进阎知梵心里,他只觉得一颗心都酸涩不堪起来。

      他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将6道鞭痕都仔仔细细涂上药膏。

      阎知梵擦药膏再轻柔,徐南还是时不时被痛得一激灵。

      少年微微偏头,额前的几缕碎发垂下,握紧拳头咬着牙不住轻喘。

      秀气的眉越拧越紧,苍白如纸的唇瓣也抿成了一道僵硬的弧度,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苦楚。

      整个人如同古董琉璃玉器,慕然间有了裂痕,仿佛轻轻一碰,就要碎了。

      阎知梵擦完药膏,将它放在床头柜上,握着徐南的手诚恳的道歉:“对不起,是我下手重了。我再也不打你了······徐南,你乖一点。一门心思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然后结婚生子······腻父母在天有灵,才能含笑九泉······”

      徐南被拐卖到地下拍卖行,很快就明白一个道理,哭是没有任何用的。

      所以他痛到极致,只会默默流泪,却再也不会嚎啕大哭。

      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但他的母亲护犊的很,有她在,徐南9岁前根本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谁敢说自己一句不是,母亲能将她的屋顶都掀了。

      母亲为自己撑起一片天,但一场车祸,徐南的天塌了。

      如果她还在世,怎么会任由自己被卖进拍卖行,怎么会任由自己被阎知梵打。

      他想起母亲,苦苦建立的心理防线溃不成军,左手捂着脸放声痛哭起来:“阿妈······阿妈······”

      少年似乎忘记所有的语言,如同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只会反反复复说这两个字。

      他哭的几乎晕厥过去,阎知梵握着他的手,愧疚将阎知梵淹没,他痛苦地垂下头,眼中的不舍难以言表。

      “对不起······对不起······”

      忘记语言的病似乎会传染,病的不止徐南,连阎知梵也开始只会来来回回说这三个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打不过就认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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