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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剑拔弩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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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南实在不能理解医生的话,明明自己受伤的地方是左肩,腿又没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要禁止自己出门。
他强烈怀疑医生被阎知梵买通了!忍不住对着医生怒目而视。
医生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笑脸相对:“您去人多的地方,万一别人一不小心撞到您,又让伤口裂开怎么办。您还是再养一样吧。”
徐南强忍着不耐:“我还要等多久,你给我个时间!”
医生看了一眼旁边的阎知梵,犹犹豫豫道:“怎么样也要1个月吧。”
徐南沉着脸,一脸不悦:“阎哥,炒他鱿鱼!给我换个医生!”
医生是个人精,看的出阎先生对这个少年在乎的紧,听徐南这样怂恿,忙改口道:“不过少爷年纪轻,看得出一向勤于锻炼,恢复能力肯定比常人好,估计半个月就能出门了。”
徐南直勾勾得看着他,用威胁的眼神看着他:“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医生苦笑道:“如果不要求痊愈,只是出趟门逛逛的话,再养一个星期,应该就差不多了。”
徐南的眉目舒展了一些:“这还差不多。”
这一周,徐南的眼里都有光了,一日三餐积极干饭,争取给自己的身体供给更多的营养,让自己的伤好的更快一点。
一周后医生来复查,如他所说,徐南年纪轻,伤口恢复得不错。
阎知梵见状,只能实现自己的诺言:“那就明天吧。”
翌日,徐南大清早就醒了,外面天都还没全亮。
这些日子,阎知梵每天都早出晚归,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难得有一天徐南睡醒,阎知梵还在他身边酣睡的。
借着朦胧的晓光,徐南打量起阎知梵的睡颜。
他的侧颜轮廓挺括,碎发盖住如刃的眉峰,额前一小撮白色的碎发看起来极为前卫,鼻背高挺宛如工刀刻画,薄唇微抿。
阎知梵极为警觉,似是感受到徐南的视线,蓦然睁眼,一双眸子极为深邃凌冽。
在看到是徐南偷窥之后,他的眼神瞬间柔和了三分。
徐南的皮肤通透细腻,像玉石一般。让人忍不住不由自主想要触碰。
阎知梵伸出手,抓住徐南的手,大拇指忍不住摩挲起他的手背,触感依旧细腻丝滑,哑然开口:“还早,再睡一会儿。”
“嗯。”徐南柔顺的闭上眼,放松自己。
昨晚知道今天要出门,所以太兴奋,很迟才睡着,又睡了个回笼觉。
阎知梵与他十指相扣,却没有睡意了。
柔软的床铺上,他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并没什么安全感。长长的睫毛不时抖动,像蝶翼一般,仿佛下一秒就是振翅而飞。
瓷般的脸庞,在睡梦中也在微微蹙眉,颜色浅淡的唇轻轻抿着,一副不大开心的模样。
徐南再醒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他起床洗漱完,阎知梵给他挑好了衣服。
最近这段时间,徐南天天窝在家里,都是穿睡衣和居家服,感觉上一次穿出门的常服,都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阎知梵给他挑了一件一片领白绸衬衫,担心着他左肩的伤势,阎知梵一颗一颗纽扣帮他系好,还给他选配了钻石法式袖扣。
白是如雪的白,配上黑色的羊绒大衣和西裤,再加上徐南精致的眉眼,整个人清清爽爽站在阎知梵面前。仿佛周遭如何的喧嚣,他都遗世独立,别有一番清雅。
阎知梵还拿出6年前送给徐南的腕表,也帮他戴上。
里面有一发子弹,以防万一,希望关键时刻给他保命。
出门的时候,徐南发现自己和阎知梵乘坐的这辆车,是崔夏做司机,车后还跟着一辆车,里面坐着1个司机和四个保镖。
车穿过庄园外的密林,很快驶入市区。
徐南睁大眼,贪婪的看着一切。这座城市是这样繁华,目所能及的地方,到处都是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街上游人如织,每一个人脸上,似乎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但这一切幸福与徐南无关,他觉得自己只能一个过客。就像监狱放风的囚犯,在夜幕降临时,就要回到庄园那座牢笼。
这一刻,他想要逃离的情绪愈发高涨。
阎知梵带着徐南来到市中心的顶级商超,这里到处是奢侈品的品牌。
徐南每进入一家店店前,阎知梵的保镖都要进门交涉清场。
徐南看了暗自咋舌腹诽,阎知梵也高调的太肆无忌惮了,也不怕被民众拍到,在社交媒体上对他网暴。
徐南选了一件真丝白衬衫想试一试,阎知梵直接开口:“不用试了,你穿起来肯定好看。”然后直接和服务员说:“照他的尺寸,包起来。”
徐南是想看看,有没有试衣间有窗户可以联通外面,趁机逃走,赶忙说:“不不不······还是要试一下的······”
但那头,崔夏已经拿出卡来刷卡买单了。
“······”徐南就很无语,他们这样,搞得自己一点单独行动的机会都没有。
阎知梵见徐南来这家店,以为他喜欢这个牌子,又替他选了几件衣服,也一并买单了。
买完衣服出门,阎知梵看见一家甜品店,想起徐南喜欢草莓蛋糕和奶茶,搭着他的肩,带他走了进去。
所有带着草莓的蛋糕款式,他都选了一份,然后徐南就看见自己面前摆着8块蛋糕和芋泥波波奶茶。
这些蛋糕要是全吃下肚子,肚子上的马甲线和人鱼线肯定都别想要了。
色泽浓烈的装饰草莓,就像爱一个人时赤忱的心。蛋糕胚子口感丰富,特别甜蜜丝滑,原本就像爱情的味道。
但一个人的口味是会变的,人也是会变得面目全非的。
如今徐南将蛋糕尝在嘴里,一切都变了味道。他只觉得蛋糕甜到发齁,就像阎知梵的步步圈禁,令人不适。
6年前,和自己说‘你是自由的’的那个阎知梵。已经死在私人游轮上,而且是被自己亲手杀死的。
而眼前的阎知梵,令人窒息,徐南真的喜欢不起来。
徐南尝了几口蛋糕,就意兴阑珊,起身道:“我去上个厕所。”
阎知梵道:“让崔夏陪你去。”
“你是怕我掉进马桶里吗?”徐南不满的眉头紧蹙。
崔夏见气氛剑拔弩张,赶忙出来打圆场:“徐南,黎氏还在作妖呢。阎先生是担心你的安危。正好崔哥也想尿尿,你陪我去吧。”
说着,他将徐南拉走,一同走向厕所,有两个保镖自觉跟上两人。
能当阎知梵保镖的,肯定不是吃素的。而且他们知道徐南是杀手,两个保镖看许梵神情警惕,防徐南和防贼一样。
徐南力量一直不太行,他一向喜欢伺机而动,习惯偷袭。
别说徐南此时左肩的枪伤未彻底痊愈,纵然是鼎盛时期,这样的严防死守,徐南都根本没有办法趁机逃走。
徐南上完厕所,只能假意继续逛街。
到了饭点,他们已经提前包下一家高级餐厅。
徐南心情低落,百无聊赖等着上菜。一个男服务员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一脸恭敬的上菜,下一秒将手里的餐盘一丢,从餐盘下掏出枪来对准了徐南。
“徐南!”阎知梵一把掀了桌子,阻挡杀手的视线,整个人也扑向徐南。
“砰砰砰——”
阎知梵的保镖反击,火力全开。
“黎氏这帮狗东西!”崔夏咬牙骂了一句,也躲在桌子后拔枪射击。
整个餐厅乱做一团,子弹横飞。
徐南在最初的错愕后,反应过来,捡了一把餐刀防身,另一只手拉扯着阎知梵,猫着腰朝角落躲去。
徐南抱头鼠窜,根本不敢抬头。听交战的枪声,对方肯定不止一人,恐怕整个餐厅的工作人员都被控制或者杀害,全部替换上杀手。
藏到角落,徐南才发现阎知梵手臂被子弹射中。
阎知梵捂着自己的伤口靠在墙上,疼的直喘粗气,见徐南脸色苍白,虚弱的安抚道:“别怕,最多三分钟,我的人就会赶到。”
徐南环顾四周,阎知梵的保镖与敌人僵持在那射击,完全无力顾及后方的自己,这简直是唯一可以逃走的机会!
而阎知梵并没有伤在要害。
时机不等人,徐南毫不犹豫转身要走。
“徐南!”阎知梵不可置信瞪大双眼,松开自己的伤口,企图抓住他,只抓住了他衣服的下摆。
徐南感觉衣服崩紧有阻力,回头看见阎知梵扯自己衣服,手中的餐刀毫不犹豫划过,隔断了衣服。
布料撕扯的声音,让心碎的声音有了实质。
“徐!南!”阎知梵扑过去还想抓住他,这一次却抓了一个空。
徐南身手矫健得像一只猎豹,反而是阎知梵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口,痛得整个人眼前一阵发黑。
阎知梵大口喘着粗气,再抬眼时,眼前哪里还有徐南的身影,他早就跳窗逃走了。
他的双目在这一瞬间猩红起来,也许是伤口流了太多的血,阎知梵如坠冰窖,四肢百骸都不住发颤。
如他所说,阎知梵的救援来的很及时,一下子控制住场面。
崔夏收起枪,扶起地上的阎知梵:“阎先生,徐南呢?”
阎知梵额间的青筋突突得跳着,咬牙切齿道:“跳窗跑了!追!”
二十来个保镖听令,从窗户中追了出去。
但人海茫茫,徐南不会站在原处等保镖来抓,他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失去了踪迹。保镖们一时半会如同无头苍蝇。
“去查!卡尔伤了腿也许在某家医院!徐南要走,肯定会带上他。”阎知梵靠在墙上,一双嗜血的眼睛凶光毕露,显得阴森可怖,令人毛骨悚然,沙哑道:“卡尔是混血老外,又瘸腿,特征很明显。通知警方发布悬赏通缉令。通知交警封锁高速公路严查离城车辆。再派人去飞机场和动车站!”
崔夏看见阎知梵这幅狠厉的模样,纵然知道他的怒火不是针对自己,也有些心惊胆战,应声道:“是!”
徐南一离开餐馆,逃得远一些,就借用路人手机给卡尔打了电话。
卡尔如阎知梵所说,在医院住院养腿,他行动不便,医院有护工方便照顾自己。
他一接到徐南电话,他立刻换了常服用轮椅离开医院。藏在一个小巷子里等徐南来接自己。
徐南打了一辆出租车开到小巷口,卡尔的轮椅太大,塞不进出租车,只能舍弃。司机很好心,下车和徐南一起将卡尔扶进后座。
徐南系好安全带,吩咐司机:“去江南苑!”
那里有阎耀祖的私宅,徐南去过,地下车库还停着他的车。
司机应了声,驾驶着车子朝着江南苑开去,出租车的音箱放着轻柔的音乐,令人放松。
徐南握着卡尔的手,终于松了一口气,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回头担心的看着卡尔:“卡尔,你的腿没事吧。”
“没事,养一养就会好的,别担心。”
卡尔话音刚落,出租车的音乐停止,下一秒响起悬赏公告。
“近日,我市发生一起持刀杀人的恶性案件。目前,公安机关已确认犯罪嫌疑人身份。卡尔,男,X国与华国混血,腿部受到枪伤。提醒广大市民,提高警惕,注意安全。公安机关鼓励广大群众积极举报犯罪嫌疑人线索,对提供该犯罪嫌疑人活动轨迹准确线索的,给予奖励。”
一时间,除了广播声,三人不约而同沉默起来,车内的气氛令人窒息。
老外混血,腿部受伤。广播就差没有直接报卡尔的护照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