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拿来吧你！》又听眠

12、起哄

　　不愧是b楼包子铺兼情报局，一向没心没肺、消息闭塞的陈多炽买完包子回来也一脸胃痛，冲着林夕繁嚎：“一百二十几啊——我上高中以来就没摸到过一百一，一百出头我做梦都笑醒。”

　　“哦对了，”陈多炽咬一口包子，咽下去，“今天有不知道学妹还是学姐往俞归絮桌肚里塞花了，是一支玫瑰花。”

　　林夕繁坐在位子上，不以为意：“这不是很正常？”
　　他抬头，发现陈多炽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又咬了一口包子。

　　“你是不是没看万能墙？”陈多炽含糊着问。

　　林夕繁本来就不喜欢看那破墙，学校里的小女生今天表白这个明天表白那个，他不解道：“我看万能墙干嘛？”

　　“没事，你有空可以看一下。”陈多炽眼神往别的地方移，解释说，“那个花不是送给俞归絮的。”

　　“啊？”

　　“送花的人在卡片上写，请俞同学送给高二一班林同学。”

　　“啊？转送？”

　　“不是，是让俞归絮给你送花。”陈多炽补充，“不过你放心，a班正好有人认识那个女生，俞归絮让人把花送回去了。”

　　“啊？？？”林夕繁没见过这场面，没太听懂地皱眉。

　　“我说不清楚，你要不还是抽空看一下万能墙吧，”陈多炽吃完一整个包子，饱了，竖着大拇指评价道，“很精彩！”

　　“俞归絮说，他可以自己买花送你，所以不需要借花献佛。”

　　*

　　虽然手机一直藏在身边，但林夕繁拿出来的次数寥寥无几。
　　上午课排得紧，他没等到a班的人来绑架他，也没来得及去翻手机看万能墙。

　　好像眼睛一睁一闭就到中午了。

　　下课铃一响，全体同学依旧像投胎一样往外冲，老师都得绕开让着他们。

　　林夕繁终于空出时间来拿手机出来看一眼，刚好看到俞归絮发来消息。

　　【絮】：昨晚的楼梯口。

　　再上一条消息仍停留在昨晚，一看就知道对方也是一整个早上被学习占据。
　　林夕繁跨出座位，等人流不再像野马一样奔腾，从后门出去。

　　【繁】：来了。

　　楼道里人声喧哗，众人一边下楼一边把目光时不时往拐角瞥，有个高挑的身影靠在那儿的墙上等着，淡淡地迎接着众人的视线。
　　林夕繁依旧跟在人群最后慢吞吞地下楼梯，看到等在拐角的俞归絮，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今天是去食堂，而不是去阿婆那里。
　　他们今天干饭应该和其他人一样用跑的，但是林夕繁完全忘了这件事，因为他去食堂的次数少得可怜。

　　知杳的学生食堂一共有三层，一二楼吃的菜差不多，三楼好吃、量多、但贵且慢。
　　照他们这个速度看，一二楼只能吃到——洋葱炒牛肉里的洋葱，酸菜鱼里的酸菜，糖醋排骨的汁水......三楼排过去根本来不及吃。

　　“怎么办？我忘了！”林夕繁有点崩溃，他每次都刻意最后下楼，不用人挤人。

　　俞归絮早有所料，手里变出一张饭卡，和一张有“俞诸”名字的胸卡。

　　“去教师食堂。”

　　教师食堂只有一层，在学生食堂二楼的隔壁。相较于学生食堂的拥挤，教师食堂来往的人很少，几乎没有人排队，因为老师们吃饭不用跟学生抢一个时间。

　　偶尔也会有学生去教师食堂，刷一下教师的证件就行，胸卡或身份证都行。

　　他和陈多炽方亦天曾经一起冲食堂，非常羡慕冷清的教师食堂，陈多炽排着乌龟爬行一样的队伍还开玩笑说：“方亦天，我们去偷一张教师证件，从此衣食无忧！！”

　　林夕繁调侃：“送你们去牢里吃国家饭也衣食无忧。”

　　而现在，他们轻轻松松进了教师食堂，林夕繁打了饭，挑了个没多少人的角落——他要碰手机就要避着些权重高的老师。

　　俞归絮一坐他对面，他就想起来早上的事。

　　“听说你语文考了一百二十几？”
　　“没有几，一百二十。”
　　“跟以前一样不谦虚。”林夕繁拿起手机准备看看万能墙，夸赞完又随口问，“其他课落下了吗？实验班可不好混。”

　　俞归絮真心实意：“落下了。”

　　林夕繁要点社交软件的手一抖点到了旁边的音乐软件，他睁大眼睛抬头，难以置信：“啥？？”
　　这和他想象中的回答不一样。

　　“我在外面两年，一直在医院里，没有去学校，老师来医院里给我上的课。”俞归絮耐心解释，“所以知杳的教学模式、教学进度，我这两天刚刚摸清楚。那张语文卷子上有些题型我在医院里做过，这次是赶巧考好了。”

　　林夕繁才没管他巧不巧，几句话听下来，耳朵里全是“医院医院医院”，他没来由地烦躁，那些积压已久的问题终于涌上来。

　　“俞归絮，为什么走的时候没跟我说。”他刚把万能墙点开还没加载出来就把手机锁屏了，动筷子的手也停下，认真地等他的答案。

　　俞归絮视线在他脸上落了一下，避重就轻：“但是我在那里上课很认真，现在只是不太习惯，再摸两次卷子就行。”

　　“......”林夕繁嘴角撇下来，扒拉一口白米饭生生咽下去。

　　俞归絮只好回答他上一个问题说：“因为怕你不开心。”

　　“哦。”林夕繁睨他一眼，露出笑来，“你不告诉我，我真的好开心呀。”

　　俞归絮往他盘子里夹鱼丸，道歉：“是我考虑不周。”

　　“别人说这个词我还信一信。”林夕繁又把头闷下去，顿了好一会，才又开口，“以前高一的时候我吃过两个月食堂，学生食堂一楼，有一次我去的时候，看到那里有只鸽子在乱窜，大概是从正门钻进来的，它应该很怕人，一直缩在一个角落，再要么就飞到另一个角落缩。食堂一楼有玻璃墙，能看到外面的街道，窗户很高，用来透光的，要爬梯子才能开，很麻烦，食堂的人本来觉得这鸟肯定能自己找到门飞出去，就好几天没管它，没想到这家伙跌跌撞撞三四天还只能在室内盯外面的街道，于心不忍给它把窗户开了。”

　　林夕繁把鱼丸塞嘴里，抬头直视他：“我被困住了，我很笨，你应该给我开扇窗，而不是等我自己找到门。”

　　俞归絮看着他的眼睛，看到里边藏着的情绪那么强烈、执着，忍不住避开目光笑起来，说：“林夕繁，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林夕繁点点头戳开手机：“希望我不会等很久。”

　　下一秒，面前出现了已经加载好的万能墙，最上面显示的是最新一条说说。

　　【知杳中学万能墙】：

　　介于大家对絮繁很感兴趣，话题度越来越高，有人建议单独开一个墙
　　所以感谢学姐创建的账号 @归絮丝繁甜味墙
　　大家有关于林夕繁和俞归絮的投稿就走这个墙吧！
　　另外，甜墙上还整理了最近几天的内容，喜欢的快去看！！

　　时间是半小时前。

　　林夕繁感觉被饭噎到了：“什么玩意儿墙？？？”

　　他又往下翻评论，一堆人在撒花庆祝，发一些有趣的表情包，也有个别说这个做法被正主知道了不太好。

　　林夕繁默默给那个“个别”点了个赞，结果又看到那个人补充说：“林夕繁肯定会不好意思的。”

　　他连忙把那个赞取消了。

　　退出去，去翻万能墙昨天的消息。

　　昨天，确实有人发俞归絮，发墙人是挺正常地询问帅哥，但评论区不正常啊，清一色的“林神的巧克力男孩”。

　　不是，你介绍俞归絮，带上他干嘛？？？
　　用你家钱给他买巧克力啦？？？

　　林夕繁以眼不见为净的心态继续往下翻。
　　结果就看到一串他俩的照片，评论从一开始的“三分钟，我要他俩的全部资料！”到后来的“三分钟我要知道他俩的关系！”，到后面都有人催“三分钟，我要人来给他俩写文！”，还真有文手跳出来的，说后续文会发在甜味墙上。

　　还有几个同班的在浑水摸鱼。

　　林夕繁气笑了。

　　“怎么了？”俞归絮见他一直盯着手机不吃了，问道。

　　“看到几个皮痒的东西。”林夕繁给那几个同班同学挨个点赞过去，“只能说这群人考试考不过我不是没有道理的。”

　　俞归絮刚想问，是不是可以先把微信加回来，看见他像猫一样炸着毛，又咽下去。

　　因为他刚含糊了对方一个问题，他怕林夕繁反嘴就是“短信用得挺顺手么不是？”，这样他之后就更没有理由加微信了。

　　*

　　林夕繁嘴上说着“皮痒的东西”，但实际吃完饭回到教室，翻开习题册已经把万能墙的事忘了个干净。

　　直到那几个人一人拎着一罐饮料凑到他面前，他才记起来。

　　“繁哥，请你喝可乐！！”
　　“你滚，我繁才不喜欢俗人喝的可乐，繁哥，喝我的芬达！！”

　　他照常站在讲台上，距离午自习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听到声音的时候他还捏着笔，脑子里还转着本子上的几何图形，旁边就“哐哐”两声出现了两罐红色和橙色的饮料。

　　他愣住，花一秒时间反应过来他们“赔罪”的目的，笑道：“你们想让我喝到骨质疏松？”

　　话音刚落，方亦天也钻过来，“嘭”一声把一瓶纯水搁林夕繁面前，和另外俩人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一通闹，说：“对啊，收起你们心怀不轨的垃圾食品！！繁哥要多喝水！喝水健康！！”

　　另外两人不乐意了：“繁哥稀罕你这两块钱的破水？！”

　　“一看你就是不懂水，这个水可是三块钱的高级水！！”方亦天据理力争。

　　看着三人聚在一起掐架，林夕繁一拍桌子，说：“都滚。”

　　三人一哄而散。

　　林夕繁看着摆自己面前的几瓶水，忍俊不禁：“都拿走。”

　　三人连忙跑回来拿回了自己的“赔礼”，再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