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神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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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大概就是这样。”
次日早晨，五人一起在旅馆餐厅相聚。
希瑞丝粗略地讲述了她如何遇到刚刚降生的赫斯佩路斯，如何将对方带去索朗其之盾进行登记，又如何因为对方暂时无处可去进行收留。
——虽然希瑞丝是不太想收留的。
有选择的话，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把一颗奇怪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留在身边。
嗯……利安德这种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老好人除外。
梅对于情况已经了解的大差不差了，祷告结束后她便自顾自地继续吃早餐，偶尔为希瑞丝的讲述补充一下细节。
关于希瑞丝和赫斯佩路斯相遇的具体地点，梅默契的没有多谈。
有索朗其之盾的背书，利安德和卢安没有对赫斯佩路斯的身份表现出怀疑。
这让详细描述了对方如何出现，意图从侧面启发其他人对其来历的猜测的希瑞丝有些失望。
就知道你们骑士对于魔力不够了解，梅都没发觉不对，不该给予期望的。
希瑞丝在心中叹了口气。
不过，利安德三人还能够以对魔力的了解程度不高作为理由，另一个人就完全没有理由了。
今天早上希瑞丝收到了阿麦希斯特的回信——阿麦希斯特甚至没有立刻回而是优哉游哉等到了早上！
女巫的语气一如往常，不见丝毫紧张，只说无论如何她不会让希瑞丝有事，所以不必担心。
好像只有希瑞丝对这个危险分子如此看重。
卢安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一反常态的没有怎么搭话，只是沉默听着，可能是坟场的事让他过于疲惫。
利安德最初看到赫斯佩路斯时有些惊讶，毕竟昨晚他回来时已经太晚了，对情况并不了解。
听完讲述后他微笑着点头表示认可，在看到赫斯佩路斯手上的法阵印记时，眼神有些犹疑地望向希瑞丝。
……说起来利安德了解过咒文、符印以及法阵这些非骑士专业领域的东西。
注意到利安德的视线，希瑞丝想起了这件事。
她选择一言不发继续喝茶。
“那么接下来，希瑞丝带这位先生去教会吧，我和梅一起去坟场进行今天的净化工作。”
向来光明坦荡的利安德竟然没有对希瑞丝的行为提出疑问，思索一阵子之后他简单对众人进行安排。
要完成这种大范围的净化工作，梅需要有人在身边陪护；卢安目前看起来没有大碍，不过最好还是再休整一下。
利安德的安排非常合理，除了卢安对于继续休息有些不满，众人都十分认可。
“结束后我会赶去你们那里，如果遇到什么意外随时联络我。”希瑞丝放下茶杯，起身之前补充道。
*
这是希瑞丝第一次踏足伊尔瑞玛的光明教会。
除了被官方收编的那一部分，女巫们的信仰一般很是混乱。
不乏声称信仰自家猫咪并为其造像的，甚至还有信仰自己的帽子的。
有样学样，希瑞丝的信仰也十分灵活，需要研究交叉领域的魔法时她最为虔诚，考试前一周更是每天都会去一次教堂。
除此之外一年里也不会去几次。
小镇面积不大，教堂的面积也相应的没有那么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从外部看去，连接教堂最高处以及左右两端，是标准的三角形，和圣徽的形状一致。
进入门厅，最前方是布道讲台，两边是大片的彩窗，采光效果极佳，主体部分是一排排留给信众的椅子。
绕过门厅来到教堂后方，能找到处理其他琐事的办公室。
更深处是留给久居教堂的神职人员居住的地方，一般不对外开放。
索朗其大部分社会福利都经由教会发放，包括门罗孤儿院的经费，因此在门罗时希瑞丝每周都会被养育员姐姐们带去门罗教堂。
说起来……希瑞丝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不同于德尔金的教堂，伊尔瑞玛和门罗的教堂，都没有光明神的造像。
入学佩尔修斯后，希瑞丝才在德尔金教堂第一次见到光明神神像。
大约十米高，应该是大理石材质，稀奇的是那是一块完整的石材，毫无拼接痕迹，透着莹润的白色。
无性神明神情悲悯，长发垂至脚踝，双眼似乎阖上了，又似乎在注视着下方的芸芸众生。
神像立在布道讲台之后。
讲台只有神职人员会上去，不会有其他人冒犯。
对于神像，人们只能保持着一定距离远远瞻仰。
神像不容亵渎，希瑞丝是能够理解的。
但是边陲小地方为什么连造像都没有？哪怕小一点的呢？神明也会偏爱吗？
希瑞丝的感知力还是不够优秀，眼睛看不出来的话，她便无计可施了。
伊尔瑞玛布道讲台的后方只有高悬的圣徽，沐浴着两侧彩窗投入的自然光，氛围圣洁。
见到希瑞丝抬眸凝视着圣徽一言不发，赫斯佩路斯轻声问道：“希瑞丝小姐，是不是该去找神职人员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是的，有，和你一样奇怪。”
没有其他人在侧，希瑞丝也懒得掩饰，反正对方肯定早就察觉到自己的警惕了。
赫斯佩路斯听到希瑞丝这么说，只是低声笑了笑，没有再继续催促对方，气定神闲地等待。
在祂眼中，希瑞丝才是最奇怪的人类。
少女的周身时刻涌动着延绵不绝的黑雾，它们攀扯缠绕着少女，试图彻底侵蚀对方，也不知道究竟与此地生灵口中的“暗海”有多深的接触，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或许是已经被黑暗侵蚀改造，又或许是天生体质特殊，这些经年累月叠加的黑雾竟然对少女束手无策，少女每一次心脏的鼓动、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眨眼，都如此平稳有力，如此正常。
祂几乎要以为对方与自己同源，从未知的群星深处而来，托生于此。
但是显然并不是。
祂拥有的“知识”让祂毫不费力就能得到这个结论。
少女的的确确是此地生灵，也没有幸运地获得此地神明的祝福，让她没有死去的究竟是什么，祂竟然看不出来。
哪怕托生于此的只是化身，这种未知对于拥有全知神柄的祂来说，也实在新奇。
新奇到让祂想见证少女的终末，带领她去往群星深处，看看她的灵魂是否还能干净如初。
至于少女此时的疑问，祂抬起头。
在少女的身后，黑发精灵眼神温和，注视着高处的圣徽。
祂当然知道她的疑惑，也知道对应的答案。
*
教会的事情与她一个向往自由的女巫没什么关系，她连女巫事务所都不准备加入。
就算真想知道，在这里干看着也得不出什么答案。
不如回去旁敲侧击问一下梅，或者再给阿麦希斯特发个消息问一问情况，反正多半是经费或者教会内部的安排。
没有停留太久，记下来这里的布局之后，希瑞丝带着赫斯佩路斯去后方的办公室寻找神职人员。
“向阁下问好，这是新生的精灵赫斯佩路斯，昨天已经在索朗其之盾登记过了，这是当时给的身份凭证，我是巡护小队的希瑞丝，带他来领一下补助。”
见到神父，希瑞丝先是低头行礼，然后才说出来意。
礼节这方面，她一如往常做得无可挑剔。
“没问题。”慈眉善目的神父颔首。
驻守当地的神职人员们大多数是本地人，对家乡的热爱与虔诚的信仰让神职人员们心甘情愿长期留守在“暗海”之侧。
很快就有另一位神职人员拿着单据赶来，她犹豫了一下是交给新生的精灵本人好，还是交给目前看起来是他的监护人的实习女巫小姐。
赫斯佩路斯没有上前。
希瑞丝见状，向着那位牧师微笑道：“暂时先交给我吧，之后我告诉他如何使用，还有其他的一些常识。”
不需要怎么自我介绍或证明，神父与牧师都知道希瑞丝的身份。
巡护小队四人刚到达伊尔瑞玛，消息已经在伊尔瑞玛行政机关、索朗其之盾以及教会间达成了互通。
更何况还有德尔金来的大牧师梅小姐，虔诚的梅小姐天天都要写报告，而且几乎天天都会来教堂，坐诊布道之余，也和众人交流过基本的情况。
两人并不担心实习女巫小姐会做出什么不道德的事，放心交出了单据。
希瑞丝双手接过，看到对面牧师小姐充满信任的笑意，莫名有几分心虚。
但是她可不会乱用，就像阿麦希斯特的账户她也没有乱用，希瑞丝回以微笑，一个响指收起了单据。
“还有一件事情……”希瑞丝语气犹豫。
神父与牧师两人投来和善的询问的目光。
“关于接下来的安排，其实我不是特别清楚新生的精灵后续如何找到工作，以及如何安家，这……”
牧师小姐见状，有些欣慰。
对面的实习女巫小姐竟然如此善良，好人做到底，愿意关心精灵未来长期的生活。
不过，她偷偷瞄了一眼俊美的精灵。
这样的美人，让人关心倒也合理。
“会有一些岗位可以尝试，和对待需要失业救济的人们一样，不过还是完全尊重个人意志，要看这位先生如何选择，无论是留在伊尔瑞玛还是想要去其他的城市。”牧师小姐亲切地回答。
神父先生补充道：“如果没有人愿意教导他索朗其的常识，教堂也会负起责任。所以如果阁下巡护事务繁忙，前期也可以让这位先生住在教堂。”
希瑞丝点了点头，总体来说很是合理。
毕竟精灵大多数都比较长寿，如果对某个国家足够认可，长久居住，发光发热，好好纳税，对于国家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至于自由选择，在确定并排除这家伙的危险性之前，她不准备放任这个“炸弹”乱跑。
遵从内心的好奇与警惕，希瑞丝准备暂时把这颗炸弹绑在身边。
对于切身相关的未来的安排，赫斯佩路斯看起来毫不关心，他仍旧保持着柔和的目光，静静注视着希瑞丝，一副雏鸟认主的样子。
“我刚好也需要一个助理。”
希瑞丝一字一顿，组织语言，见到在场众人兴致盎然投来注视，她扬起笑意，说完后半句：“没有工资的那种。”
神父与牧师：？
这位实习女巫小姐……原来是这种人吗？！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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