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番外：通信集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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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信集 .1.（代替原本的番外）
这也是暑假里一个平常的午后，至少塞德里克一开始是这么想的。
窗外，宽阔的山毛榉树占据了绝大多数的视野，作业早就做完了，他原本计划练练魁地奇——
不过随着一只圆球般的猫头鹰叼着一封信撞进了自己的房间，火急火燎地飞来飞去，正是丝黛拉“跟父亲借用”的猫头鹰，事情就变得不一样起来了。
被称为“夜星”的毛球简单叼了两口猫头鹰粮，就扑扇着翅膀往回飞。对于这一幕塞德里克倒是早已司空见惯，毕竟每次他和...嗯...喜欢的女孩写信，丝黛拉都会让这只急着下班的猫头鹰送信。
塞德里克挥舞魔杖，简单收拾了一下被砸出一个小坑的床铺，然后“砰”地，把信放在胸口，后躺了上去。
尽管两个人到现在更多的是讨论学习的内容，但是又及里面写的，关于暑假生活的内容越来越长。
因此少年也愈发期待下一封信，至少，如果我们可以从窗外悄悄看进去，他脸颊泛出温暖的粉光，抱着普德米尔球队的抱枕，傻笑着不知道是看信还是看墙纸上晃动的深绿树叶。
好了，该看看了。塞德里克又翻了个身，把抱枕往下塞了塞，轻轻地用魔杖揭开信上压着的火漆。
不过这次的信，倒是格外长——
“嘿，塞德里克
最近几天你过得怎么样？我希望你身边一切事情都很顺利。”
嗯，就还是往常那样。塞德里克看着这次不同的墨色，和之前丝黛拉送自己的那瓶一模一样的银灰色，晃了晃神。
“这一次给你写信，并不是说要问什么题目或者魔咒。毕竟是在假期里面嘛，总是用学校的知识来打扰你总让我觉得不太礼貌。”
“当然，之前打扰你的事情，我并没有感到抱歉！因为我们是在一起学习进步，如果你觉得那些信真的有在让你的假日扮演噪音，剩下的内容，我就不允许你看了。”
怎么会...我很开心，塞德里克抚摸着这句话的末尾的小勾，微笑着摇摇头。
“话说回来，我真的不是在绕着弯地想要和你讨论学习。而是想要...嗯....我怎么说呢？我也在想用什么词语比较合适。”
这倒是有些新奇。塞德里克翻过一页信，而后在看到第一句话的时候，感觉到一股夹杂着喜悦的未知热流，忽然冲上了脑门。
“这样的事情应该叫告诉你（tell）呢？还是叫通知你（inform）？亦或者是对你告白（confess）呢？”
“写到这里，我其实不太敢说——‘我喜欢你’，希望你能理解这种忐忑。因为我还不知道什么样的情感算真正的喜欢。”
“所以我想把这样的心情描述给你，也许你会觉得有点冒犯呢？梅林的胡子，她和我一起在图书馆学习的时候居然在想这些！”
“很抱歉！但是我实在是做不到在你身边保持单纯的学习之心！请原谅我吧！”
我也是。塞德里克把脸埋进抱枕里面，放下信，喘了两口气，他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好像根本停不下来。
“最近半年多，我一直在忐忑着分心想这件事。这种复杂的心情一直在我的脑袋、脸上、喉咙和心脏之间滑来滑去，让我摸不着规律。”
“我会提前开始期待和你在图书馆学习，当然，对不起，心虚地说，并不是期待学习...也会在遇到你的时候，笨笨地、跳起来和你打招呼。我希望我长得再高点，这样就不用暴露我不太会跳跃的事情了。”
“或者说去看魁地奇训练？很神奇吧，我们家不是喜欢魁地奇的巫师，但是看你（还有莫琳，我不能撒谎）训练是一件非常让我开心的事。”
“也许我应该换一个说法，看到你在图书馆里专心学习、平时和朋友们聊天放松还有在扫帚上意气风发的样子，就可以让我心中洋溢出一股难言的幸福和快乐。”
塞德里克放下信，揉了揉眼睛旁边的太阳穴，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这里紧绷地有些酸涩。
他小心地把剩下的信整理好，再不平复心情，塞德里克知道自己根本就看不下去了。把信放回信封里，他想要站起来又发现脑袋昏昏的，两条腿也使不上劲。
他在床边坐了许久，怔愣地感受脸上的滚烫还有心里翻涌着不断冒出来的想法——写回信，立刻马上，不行——丝黛拉的信看起来就准备了很久——但是我现在就想写回信告诉她！
塞德里克心里有一整只魁地奇比赛把他的心像鬼飞球一样抛来抛去，他在躲避焦虑变成的游走球，或者真正的想法像飞贼一样——正隐藏在球场里。
“先读下去！丝黛拉话还没说完，不要做鲁莽的决定，理解一半的意思会让她难过的！”
“对，我还没看完呢。”他想自己对自己说话，却发现喉咙因为紧张有些哽着。
塞德里克急切地趴回去，小心地翻到后面的信，然后庆幸自己和丝黛拉好像心有灵犀，她真的是一个很特别有想法又可爱到让他无可奈何的女孩。
“可是，塞德里克，我却有些对这样的情感感到羞耻。请不要奇怪，因为我觉得这样的心情，只是对我‘有好处’。诶呀，看我，话都说不清楚了。”
“简单地出于我看到你开心，就要求赫奇帕奇最优秀的男孩待在我的身边未免太自私了。所以我落入了一个糟糕的陷阱里。”
对不起，塞德里克说不出话。他抬头去看，因为给这封信忽然鲜艳的、阴天的白鼬山，又忽然变得揪心、灰蒙蒙。
心意相通却知道喜欢的女孩认为“占有我的课外时间”是一种耽误。什么叫“待在我身边未免太自私”呢？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抱有一样的心情，即使是一样的心情、我们可以待在什么地方，什么都不做就很开心，我还是惴惴不安。”
“不是我有意把我自己和妈妈、或者爸爸比较。可是也请你理解，在我过去的生活里，我接触过的，最好、最和谐的伴侣就是他们了。”
“爸爸妈妈之间的关系让我觉得，我希望看到你走向更好的、更光明的未来。一种想要帮助你、并且最终见证你成为最好的自己。（I want to help you and eventually witness you to become the very best version of yourself.）”
“我是很贪心的，如果你抱有和我一样的心情，我并不希望我们只有‘现在’的时光。我悄悄地期望，如果我的祈祷是真的，那么我们可以做些事情，让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更长。”
“所以也许我可以，我猜可以这么总结我关于这封没头没脑的信：我希望可以和喜欢的人建立长期互相支持的关系。”
“尽管这样的话从一个三年级学生的嘴里说出来很滑稽。但这就是现在的我认真思考后，我对“喜欢这份感情的态度。那你呢？”
这个问题你比我想得更有深度，但是我可以肯定，我看到你的时候和信的前半部分几乎一模一样，而且这样酥麻的感觉，也许比你早很多呢。
读到这，塞德里克身上紧绷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不是什么误会、阴差阳错或者别的就好。
他甚至有些窃喜丝黛拉说“想要在一起，更长更长的时间”。
“请不要急着给我答案！我现在脑子里面也乱糟糟的，就像皮皮鬼刚捣乱过的教室一样。对不起，我也知道我的贪心带来了一个深重的问题。”
“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答复，也许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呢？我大概也需要整理一下我‘脑子里的教室’！”
塞德里克舒了口气，然后开始规划起自己该怎么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不记得上次有没有告诉过你，但是你的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
不是友情。即使有些神游，塞德里克也很认真地否定了这句话。
“我大约也把我想说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说完了，期待在学校见到你。
Hugs and ...
丝黛拉”[1]
“P.S. 今天据说是中国的情人节，如果你是一样的心意，那么希望它可以给你带来一点见面前的快乐。”
什么嘛，塞德里克当真是被逗笑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被一只调皮的手拿捏了，哭笑不得。
既然如此，塞德里克把这封信收到惯常的盒子里。摸了摸自己大起大落的脸颊，看向镜子发现从耳尖到衬衫解开的扣子下，早就红得不成样子了。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好好想想，“我要什么样的亲密关系，我又要在这段关系里成为什么样的人”。
“你好呀，艾拉
没想到我还是给你写了一封回信，对吗？我实在是觉得之前在教室里稀里糊涂地互通心意不太合适...或者说我太喜欢这么叫你了，所以我又写了一封信。
更何况，有的话我想只能在信里才能说得足够正式。”
从男友手臂下摸出这个金边信封，郑重打开后，丝黛拉正襟危坐着，瞟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塞德里克。
他正假装小憩，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手臂里，不过灰色温柔的眼睛悄悄地打量她的反应。
“我想，从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子角度去表达‘爱’，有些不知深浅...毕竟证明承诺的唯一方式就是践行它，既然如此，我就不能简单地去说我‘爱’艾拉，不是不愿意这么去做，而是我暂时不能证明这份感情的厚度。”
“太遗憾了，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三十岁的塞德里克，而是十五岁的他，不过怎么可以那样呢？三十岁的塞德里克和十三岁的艾拉，那也太恐怖了！我想如果我能成为傲罗，我会第一个逮捕这位道德稀薄的先生。”
“这个笑话好笑吗？”小小的字迹在旁边做了个批注。
“非常好笑哦。”丝黛拉假装不知道有人看着自己反应地笑着晃了晃，俏皮地说。
“诚如学姐们所说，我从见到艾拉的第一眼就在想，这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啊，紫罗兰色的眼睛、丰润的圆脸颊，在霍格沃兹温暖的光下问我可不可以再帮她盛一块牛排。”
“我知道，我知道，因为外表喜欢上一个人有一些浅薄，但是加上艾拉助人为乐、善良自尊的品性，我只觉得你的样子在我心里愈来愈——不是简单的‘可爱’（adorable），而是带着承诺意味的‘可爱’（lovable）。”
“如果硬要说一个开头，那就是你一年级的圣诞节。我抱歉，也许我也有一些男生通行的自恋...那天我央求妈妈带上我去，还好好打扮了一下，甚至有点...你不要笑我，‘卖弄’大家说的，‘迪戈里漂亮的灰眼睛’。”
“但是可爱的艾拉完全没注意到这些，现在想起来真是挫败又幸福，比起爸爸妈妈生给我的好皮囊，好像艾拉更在乎我变形术。”
其实有你先天的变形术天赋。丝黛拉撇了撇嘴，但是谁知道呢？
万一就像她很早就开始练习逻辑推理和学习系统的方法论一样，塞德里克也早早地就开始在家里练习变形术。如果不小心把他的努力一股脑归功于“天赋”，这未免太不公平了。
“这让我感到了一种欣喜，就好像这位聪明又努力的小女巫看穿了‘迪戈里’，在里面找到了‘塞德里克’。这句话写得真绕啊，希望它不会对你造成困扰。”
听到平斯夫人的脚步走过，丝黛拉小声地说：“完全没有。”
“后来，我不被偏爱的灰色眼睛，就开始跟着艾拉的身影走咯。你以为只有你在图书馆没有专心致志的学习？其实我也是。还有在扫帚上的时候...晚霞和你的眼睛颜色好像，我还失神被游走球击中了一次...”
“不是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看到与你有关的事情，我有多么欣喜万分。”
“不过艾拉陪我去校医院，让我心里好愉悦。砸中了手臂，自然腿还是能走的呀，我当时就得寸进尺地在心中窃喜。”
“抱歉，我并不是一个完全正派的人...我也会希望和我喜欢的女孩子多多单独相处一会儿。”
“说起来，艾拉以前送给我的菠萝蜜饯——你还记得它们吗？真的帮到了我很多。”
“惭愧于承担了大家很多很多的期待，但我还是会累的。而我到现在仍在暗自高兴我喜欢的女孩子关注我的劳累。”
丝黛拉偷偷地又看了一眼假装闭紧眼睛的塞德里克，站起来凑到他耳边说：
“人需要休息，塞德里克是人，所以塞德里克也需要休息。”
正在休息的塞德里克打了个哈欠，尾音混杂了一声“嗯”的音调。
“如果要好好回答我的喜欢，书面上说是什么样的喜欢，请原谅我假装深沉吧。我会这么说——”
“爱情是生命的礼赞，责任是爱情的守护。只有当这两者和谐共存时，我们才能拥有真正意义上的完整人生。”
“看完就请忘掉，这种话小迪戈里先生说得出来，塞德里克说不出来。”他画了一个小小的球棒击打上面的句子。
丝黛拉发现休息足了的少年站在自己背后，从后面搂住自己。
“塞德里克会说什么呢？”
“他会说，他想邀请艾拉牵着手在黑湖边上无所事事地逛一逛。”塞德里克听起来满足又愉快。
“这么早就要去溜溜吗？”丝黛拉把靠着椅背的单肩包挪到胸前，又叠好信，收进去。图书馆现在都还没来人呢。
“我本来是这么安排的...”塞德里克有些委屈地说。如果不是洛哈特捣乱，当初就该是这样，虽然是在黑湖边，牵着身边的星星，数天上的星星。
“那我们走吧！”
“这就是我现在想说的全部了。想你，坐在你的旁边还是想你。
All my love，
塞德里克”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番外：通信集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