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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丨凋碧树天涯绝路(一) ...

  •   墨雪消大惊!

      一道银光飞射,远文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墨雪消拽离了原地,只见那剑簪轰然炸开,烟花一般疾冲而来,墨雪消抬手一振,远文腰侧的佩剑铮地应声而出!

      “蛟龙诀!”墨雪消提醒道。

      远文的身手还是不错的,双脚尚未落地一个飞旋接住了佩剑,剑身流转,当空一道炫光矫如游龙将那些银光一起卷住,灵龙盘旋,那百道银光立刻碎成了一团星光。

      远文接剑挽花,一脸兴奋求夸:“怎样!”

      墨雪消配合地抚掌:“极好极好。”

      何念立于废墟之中,鹅黄色的衣裙随风飞扬,本来温婉的面容与这颓靡的景象极不符合,可那弱柳扶风的模样又透出几分苍荒的契合。

      她看清来人是墨雪消,秀目转愠:“怎么又是你,简直阴魂不散。”

      周身燃爆的星光迟迟不退,墨雪消隐隐觉得这术法莫名熟悉不是眼前这般不堪一击,纵使何念身弱,也丝毫不敢懈怠。

      墨雪消暗自背负右手指尖聚灵:“好冤呐,怎么会是我阴魂不散?明明是你几次三番要杀我,还不许我来讨个说法吗?”

      怪只怪自己过于谨慎,留下的灵力太少,这突然大量聚灵倒不如说是精卫填海似的攒灵。

      “好笑。”何念说着却并无笑意,她瞥向山神庙,低低地咳了几声,病容难掩,“你倒是要怎么讨说法?”

      墨雪消道:“好说,陪小爷洞庭一日游。”

      何念哂笑一声:“你倒是会安排,看来洞庭水没喝够,反倒上了瘾。”

      她说罢便要离开,远文忙上前一步,才刚迈出去,何念眼中厉色一闪,那些星光便如同长了眼一样四散开来,挡住远文的去路,倏地化作千万银蜂。

      这些银蜂翅膀翕动闪烁,本就晃眼的颜色又将日光折成无数刺目的锋芒,远文只看了一眼便花了眼:“瞎了呦!”

      “还没说完怎么就走了?”墨雪消不慌不忙,同时对远文传声道,“闭眼转身慢慢靠过来。”

      “你到底想怎样?”何念不耐烦,“自己送死不够,还要捎上一个小的。”

      墨雪消嘴角微勾,继续胡侃道:“谁说他是小的,他比我大得多。”

      何念脚下一停:“就他?”

      墨雪消道:“以貌取人了吧?这位可是澹光台赫赫有名的摇光长老,别看长这样,他可是一百多岁的老头子,人有鹤发童颜,他可是乌发童颜,以一敌百轻轻松松不在话下。”

      何念瞄向远文,蹙眉道:“胡说八道。”

      远文一直憋着笑,听见这句立刻一副义正严辞状,趁机大步迈开往墨雪消那边走去:“何念,你残杀妇孺,嗜杀成性,天理难容,其罪当诛,还不束手就擒,好免去押解凤凰台受那水牢之刑。”

      何念听见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越听脸色越难看,竟有些信以为真,她思忖片刻冷笑道:“你讲的不过是坊间妖鬼传闻,既然是澹光台的长老那便去捉拿鬼娘子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摇光长老又没说鬼娘子,”墨雪消定定地看住他,“你倒是知道对号入座?”

      何念嘴硬道:“小长老说得言辞愤慨,难不成除了鬼娘子还有什么惊天血案?那澹光台这个管辖可不好继续当下去了,不如早早向凤凰台递交辞呈,自我了断吧。”

      墨雪消心道:懂得倒是挺多,就是没见过摇光。

      “哎呀,忘了跟你讲了。”他道,“其实鬼娘子我们已经捉到了,可惜一抹怨魂残破不全,加上受了二十来年的苦楚更加飘零。我这个人嘛,就是心眼好,这次来是想替鬼娘子找一找旧相识,看来你并不认识她。”

      “二十年前的鬼应该去找二十年前的人,我为什么要认识她?”何念警惕道。

      墨雪消淡淡一笑,声音低沉缓慢:“是嘛,我还道是鬼娘子执念太重,不能消除就魂飞魄散未免太残忍了些,既然不相识那便可惜了。”

      何念脸色蓦地僵硬,双唇发抖:“你说什么?”

      墨雪消盯住他,唇齿开合:“魂、飞、魄、散。”

      何念紧紧攥拳,指甲抠进了掌心:“你们……你们又怎么知道这一切真是鬼娘子所为?”

      “不是吗?”墨雪消道,“方才连你都相信坊间传闻。”

      “那只是传闻!”何念急道。

      墨雪消微微一笑:“那你提供一些不是传闻的证据。”

      远文刚好靠了过来,墨雪消反手托住他的腰一转,将他牢牢背贴住自己。指尖上聚好的灵力化作护身符印在远文身上,他传声嘱咐:“罡风、涌泉、破弦——依次来一遍,放完就收。”

      墨雪消不知道苏沐白教了远文什么,只能说出这几个澹光台的基本剑诀,对于苏沐白的弟子来说,这些肯定是烂熟于心的。

      远文质疑道:“这能行吗?”

      墨雪消道:“能拖到你师尊来就行,剩下的你自行发挥。”

      远文道:“啊?我没告诉师尊啊。”

      墨雪消愕然:“方才没有传讯吗?”

      远文道:“忘了。”

      墨雪消道:“还挺理直气壮?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了呢!”

      远文道:“还不是刚才你让我蹲那么久,腿都麻了!”

      “腿麻了又不是脑子麻了!”他伸手从远文怀里掏出来传讯符抖开,“就这么简单,一点都不费劲,腿麻耽误得了吗?”

      “都说忘了!”远文抢过来,符纸瞬燃,“传完了传完了!”

      两个人在这边吵得热火朝天,何念敛去狐疑,转而大怒:“都给我闭嘴!”

      银蜂突然暴起,四面八方满是嗡然振翼声,远文立刻转身闭目依照墨雪消的话依次引剑诀,那些银蜂经过风、水再次被击退,最终被破弦削落在地,炸成粉粉碎。

      一堆银色尸骸难以再起来,接下来只要与何念缠斗拖延时间便可,远文刚喜上眉梢,嘴就合不上了,只见何念袖间再出三根一样的长刺,分别掷向三个方向!

      墨雪消喊道:“怎么往脸打啊你!”

      眼见一把剑肯定不够了,远文这才发觉墨雪消空着手,大惊道:“师兄你剑?!”

      墨雪消吼道:“你贱!”

      眼见情况危急,他决定破了灵封,刚催动灵力只觉一阵难以描述的异动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翻涌而来。还没想出所以然,眼前瞬间飞砂走石,整个树林的枝叶惊天动地地向一边盖去!

      那刚幻化的,铺天盖地的银蜂像被飓风席卷了一般,直直飞向远处不见了踪影。远文引出剑环笼罩二人,不过弹指,光环破裂,墨雪消想都没想护住远文扑倒在地:“趴下!”

      远文趴着还不老实,眯着眼惊呼:“师兄,庙没了!”

      只见那本来就摧枯拉朽的破庙呼啦一下连根拔起,仿佛在经历一场空前绝后的灾难,一时间飞的飞,散的散,尘归尘,土归土了——

      何念不敌这霸道的灵力,凝神聚力还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混乱之中,只见一个穿着又脏又烂的人撞了出来,或者说是被风力刮了出来。她面前便是何念,也不知道看没看清就一刀递出,何念抬手相接,火光四溅,两人竟是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加之风力巨大,俩人连打带舞的很快就不见了。

      远文勉力站起来,跑了两步又执剑定在原地,茫然道:“这到底谁跟谁?”

      墨雪消扇了扇飞扬的土屑,眼前树叶纷飞乱舞,本是春日茂盛的树林宛如进入了深秋落叶时分,青翠的绿浪翻涌不休。

      就在这纷乱之中,一人俊美非凡,白衣翩然,执着如霜长剑不紧不慢地踏叶而来。

      树叶从他身边路过,全然不会沾染到他,仿佛这人不是真实存在而是光影幻化。他看向墨雪消二人,眸光清亮如湖光山色,朱唇轻启:“人呢?”

      墨雪消:“……”

      远文:“……”

      “被你刮没了。”墨雪消好气又好笑地抹了抹脸上的土,这人不应该叫“摇光”,应该叫“精光”才是,“知道是你,不知道还以为台风了。”

      苏沐白想了想,既端方又无辜地道:“我没太用力。”

      “是、是、是。”墨雪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不过此时苏沐白面色如常,确实不如揍他的时候发狠。

      他无力地指向何念最后消失的方向,恰好,方才眼前乱糟糟的没人注意,现在风叶都消停了,破庙原先的地方显露出来一个佝偻别扭的人形。

      远文大喊:“师尊、师兄,是赵氏那个怪仆!”

      墨雪消疑惑:“他怎么也在这儿?”

      远文跑过去,只见那怪仆一动不动地,木桩一般钉死在原地。远文在他眼前招了招手,没有任何反应:“他怎么了?”

      墨雪消无奈,那封灵的道长怕是算出来这怪仆命硬,饶是这么暴力的一击居然还没被伤到:“被你师尊一剑震离魂了。”

      苏沐白取出一张符纸在怪仆周围一招,符纸立燃,怪仆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远文一把接住。苏沐白道:“无妨,等他醒来问一问。”

      远文不知道问什么,墨雪消道:“他就是鬼娘子。”

      远文大吃一惊,好奇地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这就抓住了?一个女子附在一个男子身上会是什么想法?”

      墨雪消揣着手:“大概一辈子不洗澡吧。”

      远文终于闻出了一丝丝异味,这才发现苏墨二人没有一个靠近的,忙不迭松了手,怪仆邦的一声仰面倒地。墨雪消“哎”了声,嫌弃地扇了扇空气:“再怎么说他现在还是活物。”

      远文不好意思地替怪仆拢了拢周围的树叶,好像这样能让他舒服一点似的:“对不住,您大人大量醒来可别我麻烦。”

      “你可真是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了。”墨雪消努了努嘴,示意后面,“你回头看看那边。”

      只见倒地的铜像后露出一双女人的脚,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女子衣衫端正地躺着,昏迷不醒,幸亏是在铜像后,远文跑过去:“师尊,这也是你干的?”

      苏沐白看向那女子,眉目间有些不太诚恳的惭愧。他顿了顿,没回答,一双水眸又沉了下去,看向别处了。墨雪消就从这微妙的表情中品出了什么,忍不住笑出了声。

      苏沐白看向他,他便佯装咳嗽,扇了扇眼前的土气,扭过脸去。苏沐白在女子旁边蹲下,搭住脉搏,远文端详了一阵,后知后觉道:“她好像有身孕。”

      墨雪消道:“等你看出来都生了。”

      苏沐白起身:“也无事。”

      墨雪消听见那个“也”差一点又笑出来,忙捏住自己的嘴巴子往外扯了扯才算忍住了。苏沐白看见他的小动作,扼柱他的手腕,墨雪消只觉一阵麻痹,紧接着是一股清凉的充沛的灵力。

      这人竟是把灵力渡了过来。

      苏沐白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远文,只见远文额头红润,眼眸晶亮,墨雪消就明白了——原来是看出来他把灵力给了远文,还一些给他。

      墨雪消趁远文不注意,一把握住苏沐白的手,又把那灵力灌了回去,传声道:“我不用,有你这个大腿我还怕什么,您老人家还是多保重身体吧。”

      远文转过头:“她是谁?”

      苏沐白蓦地抽回手。

      墨雪消道:“应该是周文的妻子,下一个受害者。”

      远文又奇道:“怎讲?”

      墨雪消道:“我猜何念是通过卦摊那个道长来选择被害人的,现在道长死了,这位应该是他最后一个算出来怀了男胎的。”

      远文没跟上:“什么什么,怎么就到了道长?”

      两个人都没有理他。苏沐白对墨雪消道:“市集上传言周文夫妇吵架,周夫人一气之下出走,无处可去睡在了山鬼庙,精怪附体动了胎气恐怕胎儿不保等等——这些都是你说的?”

      墨雪消道:“严格来说是面摊老板说的,我只说给他一个人听了,为了让他们相信故意说得接地气一点,怎么样还行吧,你是不是也信了?”

      苏沐白道:“胡闹,你凭什么认定凶手听了这个传言一定会来山庙找周文的妻子。”

      墨雪消道:“时间不多了嘛,凶手出于职业素养,与其去找一个不知男女的胎儿,不如还找这一个。”

      远文插嘴:“可是,周文的妻子真的在这里呀。”

      “呃——”墨雪消,“这还真是巧了。我猜到刘李氏可能会去救周文妻子,但真没想到她会把周文妻子藏到山神庙来。”

      苏沐白:“那还不是因为你,不跟我商量就铤而走险。”

      墨雪消:“那你也没给我机会啊,闹点别扭就不回家了,我往哪找你去。”

      苏沐白:“谁跟你闹别扭?”

      远文听得津津有味,墨雪消一回头看见他还在这,忙挥了挥手:“去,干活去,先把他们安顿起来。”

      远文道:“安顿去哪?”

      苏沐白道:“赵宅。”

      墨雪消道:“赵宅?不合适吧。”

      苏沐白走向一边,远文解释道:“这宅院早已抵卖归澹光台所有,因为曾是刘李氏的家没人敢住,只有赵员外肯住,原先的管辖便低价租给了他。”

      “难怪你说砍就砍,说削就削,敢情都是你家的。”墨雪消跟着苏沐白后头,“早说我就还手了。”

      苏沐白转过身,眉间微挑。

      墨雪消一时口快,忙掩饰回来:“对、对啊,要不是生活所迫,正常人谁挨打不得还手。”

      苏沐白还是看着他,墨雪消不敢迎上目光,哪知对方突然伸手摸向他颈后。

      这地方最能摸出灵力一二,哪怕他刻意隐藏,以苏沐白的功力不消片刻就可以找出来。墨雪消措手不及,再回神那冰凉的手指已经碰到皮肤了。

      “呃呃——”

      身后突然发出声响,苏沐白手凝住了一瞬,墨雪消就趁这停顿立刻向怪仆走去。他此刻一脸镇定自若,心却狂跳着,暗自灭了指尖就要破壳而出的灵力。

      苏沐白默默收回了手。

      怪仆悠悠转醒,第一眼看见的正是蹲在身旁的墨雪消,见着人他却双眼空洞,一脸似痴非傻的表情。墨雪消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只见怪仆的眼睛越睁越大,突然挣扎起来,接连蹬腿。

      墨雪消支着下颌对他一笑,忽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这怪仆的名字,苏沐白道:“他没有名字,赵员外随口起名阿艮,也并不是天生哑巴。”

      苏沐白捏住怪仆的双颊,怪仆也不挣扎了,老老实实地张开了嘴。墨雪消不由得心惊,只见口腔中空空荡荡,舌头仅仅剩下一点根部,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含着一块奇怪的肉。

      墨雪消:“这是……”

      苏沐白:“一些经历罢了。”

      他照旧是轻描淡写一语带过,墨雪消可不相信仅仅是“一些经历”罢了:“赵员外用这可怜人做容器,手段未免不齿了些。”

      “的确,”苏沐白道,“但此人痴傻,赵员外自称捡到他时,他正在吃牲畜的排泄物。虽说做了他人容器,却得了四季温饱,此手段究竟如何,委实难以评判。”

      墨雪消其实是赞成的,但还是忍不住道:“澹光台是非极其分明,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绝对不会存在‘情理’一说,况且他舌头的有无是否与赵员外有关还是未知。摇光君,你很奇怪。”

      苏沐白立刻反驳:“你跟我提奇怪?”

      墨雪消再一次哑口无言,他们两个人中,他确实看起来比苏凛更奇怪,这个把柄在人家手里,他就永远没法痛快:“那如果是刘李氏杀了人,偏偏连累到阿艮,摇光君该怎么解决?”

      苏沐白瞥了他一眼,一点矫情的机会都没给他留:“你既然分得清二者,又何必问这种无聊问题。”

      刘李氏杀人自然可以将刘李氏的魂魄剥离处置,阿艮就还是阿艮而已,墨雪消只不过是想找个试探他的机会而已,见被戳穿,笑道:“传道授业解惑嘛师尊,对徒儿有一点耐心。”

      苏沐白顿了顿,也可能是忍了忍,最终连“闭嘴”都懒得说了。

      墨雪消有意无意道:“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如果想撒泼发火尽管发泄就好了,本来就有内伤,这些症结还要憋在心里容易气滞,会吐血的。”

      苏沐白的目光有些许波动,不过没有太久便沉静地回答了他:“我撒泼?”

      远文听个囫囵:“谁傻?”

      苏沐白:“……”

      墨雪消道:“你呗,哈哈哈!”

      远文观察着又呆又傻的阿艮,对方好像除了苏沐白谁都不喜欢,人靠近就躲,掩面蜷缩在墙角,唯独一双浑浊的眼盯着苏沐白,好像在看什么稀世宝贝。

      墨雪消道:“倒是会挑人。”

      远文道:“他那是没见过师尊打架。”

      墨雪消笑道:“确实。”

      远文道:“这人跟之前的气质都不一样了,难道之前都是刘李氏吗,现在又是这副模样,还能配合我们吗?”

      墨雪消道:“他之前行为诡异是因为鬼气泄露的时候是刘李氏,反之就是阿艮。刘李氏的魂魄本就残破,共情之后更是虚弱,再加上方才离魂,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了。”其实他有办法引出刘李氏,只不过在苏沐白眼皮底下不敢动手。

      没想到苏沐白看穿他一般,目光透着问询,墨雪消思考再三还是决定缄口:“摇光君都没有办法,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苏沐白意味不明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墨雪消被他看得发毛,想了想,又道,“其实刘李氏口不能言又不能再共情,出不出来也意义不大,况且有些事我还没想明白。”

      刘李氏并不是杀人凶手这件事他二人是不谋而合的,但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指了指怪仆阿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肯定还是推断的那样。至于周文,我觉得他虽然去过露凉楼却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况且娶了这位青楼娘子不是更证明他是个长情的人吗?”

      苏沐白好像没有想到这一点:“切入点倒是独特。”

      墨雪消道:“有用就行了。对了,你方才追的那个乱七八糟的人是怎么回事?”当时飞沙走石的他没看清那人的脸,倒是记得一身打扮很奇特,只能用乱七八糟来形容。

      苏沐白道:“她在露凉楼杀了人。”

      墨雪消道:“杀了周文?”

      苏沐白摇头,伸出了手,手心里有一张小小的纸条。墨雪消拿过来展开,上面只写了一个七扭八歪的字:假。“露凉楼的翠娘塞给我的。”

      “翠娘?”墨雪消立刻来了兴致,前后左右看了看他,一掌拍过去,“我们丰神俊秀的管辖有没有被吃豆腐?”

      他这拍在了不该拍的地方,等那弹软的手感反馈给脑子,差点吓个半死。趁着苏沐白怔住,他头皮发麻手忙脚乱地拍了两下别处,拎起衣角胡乱掸土:“脏了哈,给你掸掸。”

      远文刚好看见苏沐白衣服上早就沾上的脏手印:“那那那,有个手印。”

      墨雪消装模作样道:“对对对。”

      苏沐白从墨雪消手里抢回衣角,怒气冲冲头也不回地走远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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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丨凋碧树天涯绝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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