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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戴着高脚礼帽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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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这地方怎么还闹鬼啊？！
与此同时，镜子上的血迹就像是沸腾了一般，冒起了泡泡，在泡泡上冒出了无数只眼睛，眼睛扭曲着，膨胀着，似乎想要从镜子里冲出来。
杜灵运心脏重重跳动了起来，但是他的动作却十分冷静。
他沉默和眼睛们对视了很久，找了块抹布把血迹擦掉了。
他本来想砸碎玻璃的，但是如果吓到母亲就不好了。
月光透过窗安静照了进来，把镜子裹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边。
杜灵运找了块布正打算蒙上镜子，突然上面又出现了一行血字。
“你好。”
鬼怎么还怪有礼貌的。
杜灵运毫不犹豫用布把镜子盖上了，他没有注意到，在他手不小心接触到镜子的时候，镜面的银色突然沸腾了起来，血字似乎十分激动，过了很久，镜面上留下了一排字。
【——我找到你了。】
……
杜灵运一晚上都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说实话，他觉得自己算是一个神经十分大条的人，所有喜怒哀乐都和他隔了一层，看不分明。
不过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从穿越到失去脑子，再到诡异的镜子，还接受了这么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他还是可耻得失眠了。
这里的世界构造有点蒸汽革命与电力革命之间的英国，但在百年前，发生了一场严重的地震，在这之后，世界就被污染了。
出现了一些叫做“灾厄”的怪物，与一些在污染中得到进化的人类“超凡者”。
他身体的原主做梦都想成为一名超凡者，但是他生活的地方只是边远的小镇，他没有机会。
有一次他和同伴接到一个任务，驱除列车上的E级灾厄。
他们一开始找了很久灾厄，都没有找到线索，直到列车缓缓开远之后，列车上的乘客们整整齐齐扭过了头。
露出了一模一样的笑容。
坐在杜灵运旁边的乘客摘下了手上的红宝石戒指。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血肉全部都干枯了下去，像极了陈年的老树皮。
“杜灵运”见过这个人，他是前段时间的神秘访客，总是和队长待在一起，整个聊天状态十分和谐。
他调查过他，但是这名神秘访客的实力非常强，也不会留下什么线索，每次杜灵运接近他都会发现。
他也去找队长问过他的身份，队长只是笑眯眯地推着金丝框眼镜，“没事，一个朋友罢了。”
而这次，他终于知道了神秘人的身份——
神秘人撑着头，笑眯眯看着杜灵运，“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死亡协会的莱维拉，你们队长选的素材，我很满意。”
接下来，“杜灵运”过上了他最绝望的十年，他似乎被当做了什么仪式的素材。
他被绑在地牢里，每天会被注射各种药剂，他的身上被划满了深深的伤口，上面还涂着防止血液凝结的药剂。
血从伤痕里缓缓流下，汇聚在了不远处魔法阵的纹路中。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早就不记得天空的模样了。
他每天唯一可以期待的东西，就是和一个身形模糊的朋友聊天，虽然他怀疑这只是他的双重人格罢了。
就算如此，这个虚拟的朋友也很不靠谱，总是过了很久才突然出现，还经常聊到一半经常消失。
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原主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其中夹杂着太多胡言乱语和破碎的想象。
而现在杜灵运重生到了身体原主登上这节列车的三个月之前。
不过奇怪的是，身体的原主的记忆中，没有这个神秘的高脚帽男人，也没有丢失过脑子。
他本来是想辞职的，晓夜人谁爱干谁干。
但是看到报纸上这则新闻的时候，他又改变了想法。
【小镇受到怪物袭击，现场发现几具怪物尸体和血肉模糊的人类尸体，请大家近期减少外出。】
虽然他不太清楚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身体的异常绝对和这起事件脱不了关系。
起码在城市的执法体系中，他还能获得第一手信息。
如果凶手真的是自己的话，岂不是我抓我自己？
想想看还挺刺激？
……
直到天蒙蒙亮，他才勉强睡着，他听到了“咚咚”敲窗的声音。
——“敲窗人”。
他们总是手持一根长长的木杆，走走停停，用长杆敲打客户的窗玻璃。
这里的钟表售价很高，而且被蒸汽与机械联盟垄断了，这些敲窗人就完全替代了闹钟的工作。
晓夜人上班的时间很早，于是杜灵运的身体的原主就会每天花上一个便士，购买叫早的服务。
清晨的能见度并不高，透过薄薄的雾气——准确来说，是雾霾，可以看到不远处行色匆匆的路人，与远方沐浴在蔼蔼晨光中的钟楼。
才出门，杜灵运重重打了几个喷嚏。
他搓了搓鼻子，这里的空气质量真是糟透了！
在城市的西南位置坐落着晓夜人的总部。
这是一间拱形的建筑，由砖石筑成，外面还有着雕刻精美的石柱。
权力与责任相对应，晓夜人保护着小镇，同样也是其中的权力机构，一直和教会隐隐较劲，争夺着小镇的最高统治的权力。
建筑下面是一片更大的空间，是晓夜人的办公场所，在他们没有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通常在这里整理线索或者接一些委托。
据说这里大部分空间是用于收容污染物，不过杜灵运入职不久，还没有机会见识到。
杜灵运发现里面的人比他想象中多上不少。
进门的第一张桌子，就是队长的工位。
“你昨天巡逻的时候，看到什么了吗？”
队长是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框眼镜，身材保养得很好，属于现实世界里女生会喜欢的优雅帅大叔。
他推了推金丝框眼镜，笑眯眯地看着杜灵运。
他总是一副笑眯眯，轻声细语的样子，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不过杜灵运完全明白，他就是个笑面虎。
乍一眼看到把身体原主害死的幕后黑手之一，杜灵运身体下意识紧张了起来。
他又强迫自己放松了下来。
他是昨天的巡逻人员，不管怎么样，他理应最清楚整个事件的细节。
如果含糊不清，闪烁其词，或者出现一些异常的反应，就会容易被怀疑。
而他现在，却对那时候的事情一头雾水。
他得找一个可以消除自己怀疑的，在场的，又不知道事情详情的理由。
杜灵运直接一个滑跪，一把抱住队长的大腿，“老大，你不知道啊，昨天太可怕了，有几个灾厄在我的辖区里打架，我入职后还第一次看到灾厄。”
“你怎么不向我汇报？”
“我被吓晕了。”
“才醒？”
“才醒。”
“……”
杜灵运是最近才入职的，队长对他还不熟，他也确实是第一次看到灾厄。
吓晕，很合理。
要不是这个世界没有手机也没有微信，他一定会给自己换上一个痴呆海绵宝宝的头像，让领导无心询问，只想拍拍他来上一句，乖，去玩吧。
队长揉了揉眉心，拿起了报纸，又放了下来，最终还是招招手。
“你看到这个高脚帽男人了吗？”
看到这张图片，杜灵运眼前竟浮现出了那时候的场景。
他把高脚帽男人推倒在地上，用手敲碎他的脑壳，一口一口啃食着对方的脑子。
突然浮现的场景过于清晰，他甚至能感受到脑子在自己嘴里融化的豆腐般的口感。
不是吧……
杜灵运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起来，他干呕了一声，抱着最近的垃圾桶呕吐了起来。
队长：“……”
他沉默得拍着杜灵运的背，帮他顺了顺呼吸，“第一次看到灾厄伤人，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正常。不过你要学会尽快调整自己。”
杜灵运吐了浑身脱力，脸色苍白地抱着垃圾桶。
似乎这么一吐，刚才的理由更加有说服力了……
“谢谢队长关心。”杜灵运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个动作经过了他艺术性的加工。
投去了一个勤学好问的眼神，“队长，后来发生什么了吗？”
“这个高脚帽男人的尸体——失踪了。”
“失踪？”杜灵运愣了愣，他正打算说什么，突然身后出现了熟悉的声音。
“咦？你们怎么都围着看我的照片？”
这人的声音正是前几天遇到的撑着黑伞，戴着高脚礼帽的男人。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灵运震惊转过头。
这个男人还是与之前类似的打扮，拄着小拐杖，浑身西装笔挺，戴着名贵的袖扣。
像极了一名优雅矜持的贵公子。
——如果他没有微笑的话。
“嗨，我们又见面了。”男人咧着嘴，向杜灵运挥了挥手，露出了里面一排尖锐的牙齿。
在他优雅贵气的服装的衬托下，他的笑容显得更加诡异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房间里的警报声“嘟嘟嘟”地响了起来。
“警告，警告。发现灾厄入侵，发现灾厄入侵，正在评估污染，正在评估污染……”
警报就像是卡住了一般，在评估污染这句话上重复个不停，警报声音越来越响。
灯光的颜色也一路从代表初级警戒的黄光升到了橙光，一路跳过了红光，奔向了绝对高危的暗红色光线。
队长桌子上的污染值探测表上的数值也一路飙升。
只听“呯”得一声轻响，探测表的指针走到了最高点，炸了，与此同时，刺耳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悸的寂静。
队长拉住杜灵运往自己身后一送，掏出左轮手枪指着男人。
杜灵运诧异地看了眼队长，按照他之前对身体原主做的事，他现在不应该处于这种保护人的状态。
是在装？
“你是什么东西？怎么进入我们基地呢？你的目的是什么？”队长的声音很沉。
“怎么说呢？”男人微笑着，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握着拐杖缓缓走近，“我在找人，你们的基地……不是直接进来就可以了吗？”
“不可能。”传来其他同事惊恐的声音，“我们基地有编号501号收容物；总部、教会、蒸汽与机械学会三个组织的魔法阵，整整四层的保护，怎么可能有灾厄可以进来？”
“闭嘴。”笑面虎队长这一次终于不再微笑了，他的表情十分严肃。
他的视线死死黏在男人身上，“管住你的腿，如果再往前走一步，我要开枪了。”
“你们就这么，不欢迎我吗？”男人的表情似乎有几分落寞，但是他还是十分优雅得缓缓走来。
“呯！”一声枪响，但是不是队长开的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