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寒不落》时一雪

9、牌匾之谜

　　“啊，这是怎么啦？”周随安试探地开口。

　　翊王摆了摆手，转向了周随安：“这件事，你这边就算结束了，你先下去吧。”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周随安一脸为难的样子，最终还是瞟了一眼沈云烛，给她一个“祝你好运”的眼神，就快速离开了现场。

　　如今现在只剩下了沈云烛和翊王，气氛不禁又尴尬了几分。

　　翊王微眯双眸，紧紧盯着沈云烛，沈云烛却是不紧不慢回应着翊王：“翊王殿下，卑职是新上任的蒋九。今日登门，是特来赔罪的。”

　　翊王嗤笑了一声，眼中透着淡淡不屑。他看着沈云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这位新任的捕快，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呢？上次在家宴抢我的东西，我还没找你算账。今天又抓我翊王府的人，你可知你这是妆多大的胆子。”

　　抢翊王的东西？

　　沈云烛眼珠一转，心道这翊王原是上次已经是知道那锦囊中究竟是什么物件，不禁又升起一番疑惑——他要那职位做什么。

　　然而眼下，沈云烛深知立即赔了副笑脸：“上次得罪王爷实属卑职不知礼节，真是多有得罪。”

　　翊王冷哼一声，瞥了沈云烛一眼：“上次你抢了本王的东西，本王可以暂且不追究，”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语气冷峻：“这次又是什么原因？我翊王府的人，你凭什么抓？”

　　沈云烛想着这翊王应是个吃软不怕硬的主，于是镇定回应着：“根据我蒋九的巡查职责，发现你翊王府的人在街头伤害百姓，违反了京城规矩。无论身份如何，都不能在京城胡作非为，我有责任制止。”

　　接着她话锋一转，“现在他们已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卑职也已是给百姓一个交代了，如今登门道歉，还希望翊王殿下大人有大量。”

　　翊王听罢，似乎满意沈云烛的答案，眉头也有所舒展：“算了，本王不跟你这种小人一般见识，但是，”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本王倒是好奇，你为何与我那好三弟走的那么近？”

　　沈云烛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闪过淡然的笑容：“殿下说笑了，卑职只是在山上打猎时受了伤，幸得梁王殿下出手，因而相识，卑职与梁王并无太深的交情。”

　　翊王轻轻松了一口气：“原是这样，”沉吟片刻，他继续开口，“本王觉着你是个可塑之才，三弟给你的报酬，本王给你翻倍，你觉如何？”

　　沈云烛暗骂翊王一通，但如今也只能暂且忍忍，或许在翊王府里当差，还可以借势查查前世沈府灭门案的线索，于是脸上露出许些感激之情：“那是再好不过了！只是卑职在梁王那边不知如何交代……”

　　“没关系，”翊王摆了摆手，“你就是本王在梁王那边暗查的眼线，平日不必有所交集，”他摆了摆手，“过来。”

　　沈云烛闻言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翊王手中拿出了一银色牌匾。

　　沈云烛瞪大双眼，这与那次劫犯拿出的牌匾似乎相似。

　　“这是本王亲赐于你的银色牌匾，拿这块牌匾以后在翊王府可以随意进出，”翊王又深深看了她一眼，似有深意，“你需要帮我办一件事……”

　　这翊王还真是个阴险狡诈之人，沈云烛心道，也是，自己多次未曾给他面子，自然需要猜疑几分。

　　沈云烛应道：“若是梁王那边有什么动作，卑职自会去禀报的。”

　　翊王点了点头：“今日就先如此，那你便先退下吧。”

　　沈云烛领命行礼，然后转身离开了翊王府。她心中明了，自己已经踏入了宫廷权谋的漩涡，然而与此同时，离前世灭门案的真相也是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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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翊王府内，谋士匆匆走了进来，跪拜在翊王身前，面露焦急之色：“翊王殿下，属下有事要禀报。”

　　“说。”翊王坐在御榻上，一袭华服，玉指轻拍着青瓷茶盏，眸光深邃。

　　“翊王殿下，梁王那边，前几日来了个虞氏小姐。”谋士垂眸应道。

　　“哦？”翊王闻言挑了挑眉，“虞芝瑶么？”

　　“正是虞都督家的大小姐——虞芝瑶。”

　　翊王来了些兴致，他目光一闪：“虞大都督好不容易把他的宝贝女儿给了我的好三弟，哪成想我的三弟不领情，在成亲那日直接把陛下赐婚的女子都退婚了。”

　　话到这里，翊王停顿了几分，似是想到了什么：“三弟当时本应成婚的除了虞芝瑶，还有谁？”

　　谋士回答道：“是蒋梨梨小姐。”

　　“蒋梨梨，蒋九……”翊王沉吟片刻，“你去查查这个蒋九和蒋梨梨的来历。”

　　“是。”谋士恭敬应命，躬身退出。

　　翊王又突然想起什么，他站起身来，走向窗前。夜色深沉，星光点缀在漆黑的天幕上，却显得有些阴森可怕。

　　“还有，明日去虞府请虞芝瑶。”翊王的声音在夜幕中回荡，透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告诉她，梁王或许不能给她想要的，但是我，孟元修，却能满足她的一切，还可以给她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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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了梁王府，已到了亥时，夜幕笼罩的梁王府，寂静的仅剩钟声回响。

　　沈云烛原以为孟朝辞早已入眠，便决定不去打扰他。

　　在静谧的夜幕下，她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轻轻点燃了一根蜡烛。然而，当她走进房间时，惊讶地发现孟朝辞静静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啊！”沈云烛吓得尖叫了一声，“王爷……你怎么在这里？”

　　孟朝辞没什么好气地回道：“本王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沈云烛一时不明所以：“王爷今天这是怎么了？”

　　孟朝辞并未解释，而是别别扭扭地把脸朝向了一边：“你今天去哪了？”

　　沈云烛微微一愣，想到孟朝辞或许是因为关心她，所以才到这里来的，心里顿时涌出一些苦涩和愧疚：“今天遇到些事情，不过已经处理完了。”

　　孟朝辞站起身，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他继续追问道：“你今天遇到了什么事情？”

　　沈云烛开始整理自己的物件，并没有直视孟朝辞：“就是遇到了一些打架斗殴的事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你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孟朝辞丝毫不为所动，脸上居然显露出一丝委屈。

　　若是在往常，沈云烛一定会镇定自若地自圆其说，可如今看到孟朝辞这么关心自己——虽然不知道缘由，她的谎言却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了。

　　“王爷去睡觉吧，明天不是还要上早朝嘛。”沈云烛决定转移话题。

　　孟朝辞慢慢地走近了沈云烛，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的凤眸：“近日皇兄又纳了一个新美人，所以明日不必上朝。”

　　“哦……”沈云烛一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打发孟朝辞走，“天色已晚，王爷早点休息。”

　　孟朝辞依然不依不挠：“你告诉我，今晚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沈云烛这时抬起头来，才发现孟朝辞的脸和她挨得很近，热热的鼻息惹得她丝丝痒意，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是静止，只感受到了二人的呼吸声，以及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我……”沈云烛迟疑了片刻，“今天翊王的人在街上闹事，我又不想去得罪他，晚上把他的人放了，然后去翊王府登门道歉去了。”

　　孟朝辞似是没想到沈云烛也会说这么多，但又因“翊王”的事情发生在沈云烛身上，而感到一丝担忧，他有一种想抓住沈云烛手臂的冲动，但想了想又把手放了下来。

　　“他又怎么了？”孟朝辞眉头紧皱，显然如今他对这个好大哥没有什么好印象。

　　沈云烛深思熟虑后，简单地讲述了她今天的所见所闻。

　　“他给了我一银色牌匾，让我成为安插在梁王府的眼线，”言毕，沈云烛将那银色牌匾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我觉着和之前的在那黑衣人和悍匪里找到的东西有几分相似。”

　　孟朝辞也将先前从黑衣人和悍匪那里得来的银色吊坠和牌匾，又将沈云烛的吊坠仔细地比对了一番，“这三个或许真是我那大哥的物件。”

　　沈云烛也将目光紧紧地盯着银色吊坠和牌匾，“我觉得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何以见得？”孟朝辞问道。

　　沈云烛指了指银色牌匾，“这是翊王亲自赐予我的”，又指了指银色吊坠和黑衣人的牌匾，“这虽可能也是翊王府的，但是我若是想做一牌匾，我也可找一工匠为我做出一牌匾。”

　　“所以这可能不是翊王府的？”孟朝辞深感疑虑。

　　沈云烛点了点头：“或许是，亦或许不是，这些线索可能还是不够……”

　　孟朝辞温和地拍了拍她的肩，声音透露出一丝安抚的情绪：“别太过担心，我们会一步步查清楚的。”

　　沈云烛感受到这份温暖，微微一笑，心中的疑虑也稍稍缓解了些许。

　　“谢谢王爷的关心。”沈云烛轻声说道，目光在孟朝辞的眼中停留片刻，随后转向房间中的窗外，夜色静谧，星光点缀着黑幕。

　　“王爷，我说的这些话，你都信吗？”沈云烛忽然开口。

　　孟朝辞坚定地点了点头：“若是之前，或许还有几分疑虑，但是现在，我是全然相信你的。”

　　“因为那位故人吗？”沈云烛忽然转过头，望着孟朝辞。

　　这次轮到孟朝辞一时间手足无措了，他不知该如何作答，“是”是真实的，但是他又不想让眼前的这个女子失望……

　　沈云烛见到孟朝辞的犹豫，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这么不好回答，那王爷就不答了。”

　　“我就随便问问。”沈云烛小声地嘟囔着。

　　“嗯……”良久，孟朝辞缓缓开口，“我最近调查到，匈奴那边有些动作……明天，你陪我去探查一下，好吗？”

　　“好。”沈云烛感觉到心中一股暖流在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