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咬一小口（gl）》Ariyah

6、倾诉

　　希尔达妮卡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小刘姐姐要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自己，疑惑地挠挠头：“姐姐，我怎么了？”难道她又干了什么错事？

　　“没事。”时惜玉安抚般地拍了拍希尔达妮卡的肩膀，示意小刘赶紧去上菜，“一会儿我带达妮卡去休息室吃东西，你就先帮我看着点店里吧。”

　　“哦哦，好的老板。”小刘这才回过神，端着菜嘟嘟哝哝地出去了。

　　时惜玉失笑，要是她看见希尔达妮卡不仅只吃鸭血还得吃生的不得吓得眼珠子都掉出来啊。

　　“惜玉，饿......”希尔达妮卡又拽拽时惜玉的袖子，瘪着嘴说，只吃鸭血已经够惨了，更何况她一天基本上就吃一顿饭。

　　还有哪个血族能比自己更惨？

　　“我们现在就去休息室。”时惜玉赶紧擦擦手开始打包鸭血，可不能饿着这小祖宗，否则她饿急眼了又得喝自己的血。

　　手里拿着这么多鸭血，时惜玉突然有种偷东西的感觉，生怕被别人看见。怎么回事，这明明是自己的店！

　　心虚个什么劲呢？

　　“惜玉，和人，朋友，难。”希尔达妮卡一边往嘴里塞着鸭血一边说，露出少见的沮丧神情，眼角似乎都在向下耷拉着。

　　时惜玉感觉好笑，问：“为什么呢？”

　　“听不懂。”希尔达妮卡闷闷地说，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和人类沟通了，但今天却发现还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达妮卡已经很厉害了，再努努力一定没问题的。”

　　时惜玉拿纸巾轻轻将希尔达妮卡嘴角的血迹擦掉，柔声安抚。这才一个月而已，比起刚认识的时候希尔达妮卡已经进步很大了，最起码能进行简单的对话。

　　“惜玉，什么是‘鸽手’？小刘姐姐，说，你是，我不懂。”

　　“......就是唱歌的人。”时惜玉手上的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阴郁，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又见希尔达妮卡不太懂的样子，补充道：“回去告诉你。”

　　“哦，好。”

　　希尔达妮卡很懂事地点点头不再追问，低头快速解决掉盘子里剩下的鸭血。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惜玉似乎不太喜欢这个词。

　　吃饱喝足，时惜玉不放心希尔达妮卡再和小刘待在一起，把她带在身边教着她帮自己上菜。

　　可爱的长相和蹩脚的中文成功俘获了一众来店里的客人，一个个都忍不住想和希尔达妮卡多说两句话，更有甚者还想和她合影，好在被时惜玉礼貌地拒绝了。

　　拍照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时惜玉只想要平平淡淡的生活，不想再曝光在大众的视野中。暴露在聚光灯下，既可以让你过上众星捧月的日子，也可以在一瞬间将你打入地狱。

　　时惜玉不想让希尔达妮卡的生活有这样的风险，更何况她身份特殊，若是血族的身份暴露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毕竟是在现实生活中见到吸血鬼，在任何国家都会引起轰动吧。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希尔达妮卡作为血族体力非常好，帮着干了很多杂活还是精力充沛，抱着个宝宝绘本蹦蹦跳跳，看得小刘嫉妒非常。

　　“老板，你这妹妹看着瘦瘦小小的，干起活来可是比三个壮汉都猛啊，这一下午跑前跑后连气都不喘一下。这是有什么特异功能吗？”

　　“少说话，多做事。”时惜玉白了小刘一眼，牵着希尔达妮卡准备美美下班回家，“晚点记得多进点鸭血过来。”

　　好，我是大冤种。小刘看着老板和老板妹妹潇洒离去的背影，苦哈哈地叫上人准备去进货。

　　夜晚的老城区十分静谧，盛夏的月光卷走了白日的酷热，留下几缕清风，几点星光。知了断断续续地鸣叫着，又是平平凡凡的一天。

　　时惜玉看了看今晚的月亮，似乎快要到月圆的日子了。

　　希尔达妮卡开心地和时惜玉分享今天自己给客人们上菜时的经历：说到有一家的小朋友长得还没到自己的腿高，中文会的不如自己多；说到有大叔夸自己的中文说得很好，过不了多久就能和他一样好了；又说到有位阿姨塞给了自己两颗糖，但自己不能消化人类的食物......

　　时惜玉受到小家伙喜悦的心情的感染，也跟着笑弯了眼，时不时地回应着，说“达妮卡好厉害”。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家门口。

　　时惜玉回头看了看那条幽长漆黑的小路，那条曾经自己每天都经过的觉得无比漫长孤独的路，现在似乎也没那样难走。

　　她甚至希望这条路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惜玉现在可以告诉我什么是‘鸽手’了吗？”

　　一进屋希尔达妮卡便迅速换好了睡衣，坐在床上看着整理衣物的时惜玉有些急切地问。

　　时惜玉闻声抬头便看到眼前坐着一个穿着淡黄色睡衣，头上炸着几缕因为着急换衣服而弄乱的头发，满脸期待的好奇宝宝。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一边的手机找到熟悉的音乐软件，为希尔达妮卡放了一首歌。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

　　一首脍炙人口的儿歌，几乎所有人都会唱，但希尔达妮卡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

　　“好听！这就是‘鸽手’？”

　　“这个叫：歌，歌曲。唱这首歌的人叫歌手。”时惜玉将音乐按了暂停，耐心地解释。

　　“我，好像，懂了！惜玉，也是‘鸽手’吗？”希尔达妮卡激动地晃了晃脑袋，惜玉好厉害。

　　“以前是。”时惜玉见小家伙这么开心，也不想扫她的兴，回答道。

　　低下头无意间瞥见音乐软件的首页头版挂着那个人的新歌，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下，随即有些闷闷的，看来她还是没法完全释怀自己所经历的那些事。

　　快速将手机熄屏放在了一边，她很抱歉不能继续给希尔达妮卡播放《小星星》，但自己一看到那个女人的名字就很烦躁，阴暗的想法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

　　“以前，是，现在，不是。”希尔达妮卡皱皱眉，她不知道时惜玉经历过什么，很想更深入地了解她，但自己能感觉到时惜玉提到这些事的时候情绪变得低落。

　　不想时惜玉不开心。

　　于是希尔达妮卡遏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始转移话题：“惜玉，想听我，为什么，和人，朋友吗？”

　　这一话题果然引起了时惜玉的兴趣，她的话像是一把小锤，正好击中了自己心中这两天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时惜玉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刚才看到的，将注意力移回希尔达妮卡的身上，朝她点点头。

　　“我，以前，不和人，相处，不会，说话......”希尔达妮卡皱着眉努力组织语言，尽可能让时惜玉理解自己所说的，“我以前，杀，很多人，但现在，认识惜玉，人类，我，很喜欢，不杀，想，朋友。”

　　时惜玉捋了捋小家伙刚才说得话，虽然听她亲口说出以前杀过人有些恐怖，但吸血鬼靠吸人血谋生，自己早就能猜到的。而她说因为自己喜欢上了人类，现在想和人类做朋友，不再想杀人了。

　　一阵暖意涌上心头。

　　“可是......你要一辈子都靠吃鸭血活着吗？”时惜玉忍不住问。

　　从一个人类的角度考虑，她自然不希望有人类被吸血，包括自己在内。但从她自己的角度来看，让希尔达妮卡一辈子只能靠人工加工过的鸭血活着实在残忍。小家伙瘦瘦弱弱营养不良的样子一看就是经常吃不饱。

　　这话确实击中了希尔达妮卡的痛点，但她还是拍拍胸脯坚定道：“只吃，鸭血，不会死，我可以。”虽然加工的鸭血口感不如动物血，更比不上新鲜的人类血液，但勉强可以饱腹。

　　自己连那么多挨饿的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有稳定的食物她已经很感激了，再难吃都可以，只要能活下去就好。

　　“......”时惜玉看着她的样子眉头越皱越紧，不如明天去市场买只活鸡回来给她补补身子吧。人吃不了，还不能吃鸡吗？

　　“人类，不喜欢，我们。所以，我不能说，身份，我的。惜玉，意外。”

　　希尔达妮卡接着说。她能理解人类讨厌血族，毕竟他们以人类为食物，但时惜玉不嫌弃自己，还照顾关心自己，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爱。

　　这是说人类不喜欢血族所以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而自己在意外中看到了她从一只蝙蝠变成了人，这才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否则，恐怕自己到现在都不一定知道希尔达妮卡是一个血族。

　　“遇见，惜玉，开心！希望，我，保护，惜玉，永远！”希尔达妮卡手舞足蹈地说，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时惜玉对她这动不动就傻乐的性格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还是感动于她说要保护自己。人类能被一个吸血鬼保护，她的面子可真大，就是不知道这话被希尔达妮卡的同族听到会不会嘲笑她？

　　（本章完）